鐵鉗開來的是一輛七座麵包車,車子在他的駕駛中並沒有想像中的快。而是在緩緩的行駛。羅孟上車後顯得有些拘謹。他坐在後排,王濤卻是坐在副駕駛室。
兩老表也許是好長時間沒見面,王濤對鐵鉗總是喋喋不休的說著。看到羅孟一個人在後頭沉默寡言,王濤覺得有些孤立他了。
於是道:「瘋子,你剛才不是問我為什麼去了這麼久嗎,跟你講,我跟我表哥去處理事情了。」
羅孟點了點頭,他知道王濤去了這麼久肯定是有原因的。結果王濤粗略的把事情講述了一遍。事情還真是有些巧。
原來,在剛才南環路出事的車禍地點,鐵鉗底下有二名小弟死在了那,正是那騎著摩托車吊尾線的銅鑼跟鐵爐。王濤說打電話給表哥的時候,他正在帶著人給小弟收屍,由於警方要核對和錄口供,鐵鉗一時離不開,就派人先把王濤接過去躲在車裡,等到事情處理完,王濤又把所有事情原原本本的跟表哥說了一遍。兩人這才來接羅孟。
當然,王濤在說這些話的時刻遺漏了許多沒說。其實當鐵鉗聽說羅孟是通緝犯時很是猶豫,但奈於表弟王濤的面子,最後他答應先把人接過來躲躲。具體能不能讓羅孟留在北大,鐵鉗說還要向老大請示一下再做決定。王濤自然也知道表哥的難處,只能說好。但這事他還沒敢告訴羅孟。
麵包車很快在西山區的『文昌街』上停了下來。羅孟下車後才現,原來這整條街上全是一些娛樂場所,其中屬雞店和酒吧最多,但規模卻要比南華縣南水路上的酒吧大多了。且門面裝飾上也要奢華得多。
霓虹燈閃爍!
特別是茶室中那進進出出的人群,羅孟看得有些呆了,心裡還在犯著嘀咕,「生意這麼好啊!」
這就是沒見過大世面的小白心中的想法。羅孟儘管從小生活在老街片區,可那裡的人流量又豈能跟這裡比。很快,他被叫喊的聲音驚醒過來。
「鐵鉗哥。」
「鐵鉗哥……鐵鉗哥……」
叫喊的聲音有男有女,凡是看到光頭男子鐵鉗的人都叫喊一聲。羅孟和王濤跟在鐵鉗身後也倍受來往的青年男女關注。但他們並沒有多想,有一少部分人看到羅孟的神情微微有些變化,很顯然是認出了羅孟來。不過緊接著他們也就釋然了。
這裡是北大的地盤,而鐵鉗『王鉗』正是這文昌街的三大管理者之一,手下足足有著五十名直系小弟,試問在這裡又有誰敢去舉報他所帶來的人?說不定電話剛剛打到警察局,鐵鉗這邊就已經得到消息了。那舉報者還不被狠辣的鐵鉗整得歪啦歪啦的。
羅孟走在街上看著那些異樣的眼光有些心慌,不過很快的這種感覺就消失了。因為他被鐵鉗帶進了一幢樓房中。不高不大,正好三層,他們進了二樓的大廳裡。
「鉗哥。」
又是十數聲叫喊。這個大廳裡有好些馬仔在悠閒著。玩的玩牌,看的看電視。羅孟和王濤規矩站在鐵鉗身後,不時打量著這些青年馬仔。
「同樣是混混,可這些人比南華縣的華興的那些人氣質要好得多,能從他們身上看出,自信。」羅孟和王濤幾乎是同樣的想法。
這時鐵鉗指了指一名馬仔說道:「騾子,你去夜總會找找『羅八』和『劉水』,就說我有事找他們商量,讓他們上來一下。」
『羅八』和『劉水』正是這文昌街上的另兩名管理者,跟王鉗一樣,同是北大在水江分隊的組長。
「好。」叫騾子的青年應聲好,連連朝下方的夜總會跑去。
「你們倆隨意一點,把這當自己的家一樣,沒必要這麼拘謹。」說著。王鉗走到冰櫃前拿了二瓶灌裝啤酒出來,隨手向羅孟和王濤扔了過來。王濤手明眼快的雙手接過,羅孟卻是被王鉗這突來的舉動給弄得一呆,啤酒沒接著反倒被砸到了。啤酒掉在地上。
「嗯。」王鉗眉毛一掀,不由對羅孟的表現有些失望。王濤心中也是揪得緊,在坐的十幾名馬仔卻是臉上帶著笑容。有種輕蔑的味道。不過,緊接著他們的笑容就僵住了。
羅孟知道自己沒接住酒瓶有些難看,不過他也很機靈,彎腰撿起啤酒,向王鉗道了聲謝,隨後很自然的手一抓,啪的一聲,易拉灌蓋子直接高高彈跳開,啤酒猶如一道利箭也從酒瓶裡射了出來,他張口接過,倒口就喝,一口氣喝了個精光。
「這……」十幾名馬仔瞠目結舌。
「哈哈。」王鉗卻是大笑,讚道:「羅孟,手勁不錯啊!」
羅孟臉色微微有些紅,只是靦腆的笑笑。啤酒雖然不是第一次喝,可他平時也喝得少。這麼一灌酒一口氣喝下去,頓時他體內血液翻騰起來。
王濤連在一旁大咧道:「表哥,我不是跟你說過了,阿孟是個瘋子,雖然年紀不大,可力大如牛呢,你是不知道,他打人那是一巴掌一個,我們在逃來水江時,當時被警察追,阿孟可是扛著我跑,那些孬逼騷硬是開車才把我們追上的。」
兩人被抓以及逃跑的事情,王濤早跟鐵鉗說了。所以也不怕在坐的其它人知道。
「嗯。是很有魄力。」王鉗對表弟之前的話還有些懷疑。可現在卻消除了。南華離水江不遠,羅孟殺七人打殘廢九人的事情他就是沒看新聞也聽說了,只是當時他也沒放在心上,以為對方是用刀或是其它武器動的手,今晚聽了王濤的陳述才知道事情的真實經過。
現在又見羅孟露一手,王鉗心中已經是對羅孟另眼相看。甚至暗中有些佩服。要知道,在北大晉陞職位那是以實力來衡量的。羅孟有實力,這代表他一旦加入北大就有能力爬上來,有本錢跟他王鉗平起平坐,甚至還有可能越自己。
「這樣的人才,值得拉攏一下。」王鉗心中已有了主意。
「鉗哥。」十幾名馬仔齊齊向他看來,其中一人嬉著臉道,「你說這小子就是那個通緝犯羅孟,殺七人打殘九人的那個?」
馬仔整天無所事事,是很少看電視新聞的,就是有什麼大新聞,他們也只是旁聽道說罷了。而正好羅孟的事跡這兩天剛剛傳到水江。他們也就聽說了。
王鉗在小弟面前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笑了笑,指著王濤道:「這是我表弟濤仔,特意從南華縣過來跟我的。」而後又看向羅孟,「阿孟,你自己跟他們介紹一下吧,順便說說你的事跡讓這些傢伙膜拜膜拜。」
羅孟放不開,臉色微微紅。這時,大廳的門被推開了。二個身材高大的男子走了進來。
「鉗子,這太平勝世的,你又有什麼**鳥事要商量,雞毛蒜皮的事情打個電話不就行了,還特意派人把我們叫過來。」其中那穿著牛仔背心的青年剛進來就吆喝起來了。另一人則是在看著屋內二個陌生面孔翹起了眉毛。
王鉗正色看著兩人道,「羅八,你小子還太平勝世,北區和南區那邊的幾個小幫派還沒有搞定呢,今天我一組死了二個小弟,我他媽心情可沒你的好。找你和阿水過來就是商量這事的。」
「商量個毛,今晚我直接帶人過把北區給收了。」羅八一臉不屑,坐下來給自己點了根煙。一旁劉水也覺得這事沒什麼挑戰性,而是指著羅孟和王濤,「鉗子,這二個小子新來的?怎麼我覺得好像在哪見過?」
「哈哈。」王鉗笑了,說:「你天天看新聞,當然是見過了,不過我可不說,讓你先猜猜看。」
「猜猜看?」劉水剛剛喝了不少酒,一時還真想不起來。正在打量著羅孟和王濤的羅八一拍大腿,叫道,「猜,還猜個毛,這小子不就是那個通緝犯羅孟。」
「小子,你說說,你是不是那個通緝犯。」羅八巴眼看著羅孟。在場的人也都向他看來。
羅孟剛才喝了瓶啤酒頭還有些暈,牙一咬,道:「沒錯,我叫羅孟,就是那個人。他們都叫我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