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城是妙相國的都城,商貿繁榮,人煙稠密。金玉城雖無大國大城的氣派,卻小巧別緻。此刻,金玉城繁華的街道上,多了一名游醫。游醫一身青袍,仙風道骨,身旁跟著一名眉清目秀,眼神冷漠的少年學徒。
少年生得俊美,但嘴唇薄而緊抿著,讓人難生親近之感。倒是那中年游醫,滿面笑意若春風,挑了一個紅布招牌,上書:「祖傳秘方,包治百病。」
自然,游醫就是楊凌,學徒則是月孤寒,這一雙師徒,終於來到了金玉城。
楊凌手中拿了一串銅鈴,每走一步,必然吆喝一聲:「祖傳秘方,包治百病。」
不過對於「包治百病」的藥,多數人都抱著敬謝不敏的態度,最多看上一眼,然後大步離開。楊凌走了半條街,居然沒有一個生意上門。
眼看走到一家飯館,楊凌笑道:「生意在飯館,我們進去。」
師徒二人,大步走進飯館,小二熱情地過來招呼。楊凌點了兩樣素菜,二人坐到靠近入口的位置。
飯館裡人來人往,生意很好。楊凌的對面,坐有一名肥胖的中年人,正美美地飲酒吃菜,旁邊有兩人相陪,三人談笑風生。
楊凌要的菜已擺至桌上,二人也不動筷,楊凌問:「徒弟,你追隨為師多日,可懂得如何瞧病嗎?」
月孤寒道:「徒兒雖然愚鈍,但也知道瞧病有望、聞、問、切四法。」
楊凌問:「何為望?」
月孤寒道:「望,便是望氣,觀形,患疾之人,形容、氣色,必然異於常人。」
周圍的食客,聽這對師徒一問一答,說起了醫理,不由支起了耳朵當閒話聽
楊凌又道:「你既然知道何為『望』,當面望一望為師。」
月孤寒連忙道:「師父體魄強健,徒兒不望便知。倒是這飯館內坐的人,有幾個得了病。"
「哦?何人得病?」楊凌問。
月孤寒一指那吃飯的胖子:「徒兒觀此人面容晦暗,雙目混沌,鼻噴濁氣,精神委頓,又觀他頭頂精氣渙散,從種種跡象可知,此人必然夜夜貪歡,有腎虧之兆。」
那胖子聽人說自己,眼睛一瞪,看向楊凌師徒。
楊凌點點頭:「不錯,徒弟有眼力。此人腎精虧損過多,腰膝酥軟,時有頭暈乏力之感,若不及早進補,日後要留下病根。」
胖子一聽要留下病根,心頭就是一緊,聽得更加入神。
月孤寒問:「師父,落下什麼病根?」
「若輕了,此人一年之內患不舉之症,進而食慾不振,體力漸衰,最終形體憔悴。若重了,此人必彎腰駝背,長臥病榻,見風流淚,忽有一日被牛頭馬面拘了去,一命嗚呼。」
那胖子聽得肥肉一抖,一下站起來,顫聲道:「請仙師救我!」
胖子家財頗豐,只是貪愛酒色,自覺得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楊凌說的症狀,他一個不缺,頓時就害怕了,出方相求。
楊凌看了胖子一眼,笑道:「救你不難,拿筆墨來。」
胖子以為楊凌開藥方,連忙對小二叫道:「筆墨侍候!」
小二麻利地拿來筆墨,普通的紙,普通的墨。月孤寒研墨,楊凌在桌上鋪開了紙,醮飽了墨,存氣凝神,停了片刻。楊凌執筆的手,彷彿重有萬斤,凝重無比。
楊凌體內先天五行元氣分出一線,融入墨中,隨後筆走龍蛇,寫下一個「壽」字,一氣呵成。
此刻,周圍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人,見楊凌只寫了一個「壽」字,有人嘲笑道:「你這游醫忒會騙人,一個字也能治病嗎?」
楊凌不理那人,轉把「壽」字交給胖子,淡淡道:「把它縫入荷包之內,貼身佩戴,包治百病。」
胖子將信將疑地接過紙張,但那紙一入手,胖子就感覺手上一沉,吃驚地叫道:「好沉!這張紙至少有十斤重!」
眾人覺得奇異,每個人都過來掂了掂紙張,果然現極沉。這一下,再沒有人懷疑楊凌是騙子,紛紛上前看病。一張紙寫個字而已,居然就重達十斤,人人都覺得楊凌不凡。
楊凌來者不拒,不管對方得了什麼病,只寫個字送出去。楊凌寫的字,內藏先天五行元氣,說它包治百病,並沒有毫誇張。不僅治病,還能延年益壽。
只是附著於紙上的元氣無法停留太久,一月之內便會散盡,喪失靈效。
三天之後,楊凌的名頭已經在金玉城傳開,不少達官貴人,前來向楊凌求字。別人來求,楊凌絕不推辭,而且收取的診費極少,因此登門求醫者絡繹不絕,幾乎踏破了楊凌所居客棧的門檻。
這一日,客棧裡忽然闖入一隊皇宮羽林衛,趕走了客人。一名武將走到楊凌面前,大聲問:「你就是『一字神醫』?」原來楊凌給人治病,只寫一個字送出去,不拘什麼病,立刻就能好轉,因而被人取了個「一字神醫」的名號。
楊凌微微一笑:「正是不才。」
「國主有命,宣你入宮參見,隨我去吧。」那武將不容分說,一把扯起楊凌就走。
楊凌與月孤寒扮成游醫,等的便是這天,當下隨同武將進入妙相國王宮。楊凌見慣了瓊樓玉宇,如今一見王宮內的建築,居然覺得很小家子氣。
進入宮殿,此時正值上朝時間,一名白鬚老者居中而坐,面有貴氣,正是妙相國國王。王座之下,文武左右站立,人人肅顏屏聲。武將把楊凌帶到,一路有人通傳,當楊凌師徒一進大殿,一名朝官喝道:「大膽草民,還不跪下!」
楊凌笑道:「貧道不跪天,不跪地,不跪神仙人王,只跪生我父母。」
國王笑道:「仙師是方外之人,不必拘禮。」
國王身後立有一名中年男子,細眼疏眉,一身紫袍,倒有幾分威風,他冷聲道:「陛下貴極及仙神,此賊道大言不慚,待本國師教訓他!」
楊凌笑道:「你就是國師公叔羊?我本以為你是個人物,原來名不副實,徒有虛名。」
公叔羊大怒,在腰間一拍,一道劍光朝楊凌斬至。
見那是一柄中品靈器,楊凌「哈哈」一笑,伸手一抓,就有一隻五彩元氣凝聚的大手飛出。大手屈指一彈,眾人耳聽「叮」的一聲,劍光崩散。楊凌元氣中真力動,一下就把公叔羊放出的中品靈器飛劍摧毀。
公叔羊身子一晃,驚得面無人色,心中叫道:「好厲害!此人恐怕已經結成金丹,我萬不能與他相爭。」眼珠一轉,笑道:「道友法力無邊,在下深為佩服。」
楊凌笑道:「來而不往,非禮也,孤寒,你來處置。」
月孤寒往前一站,厲聲道:「公叔羊,你還記得月傾城嗎?」
公叔羊臉色連變,卻笑道:「月傾城,我從未聽說過,你又是誰?」
月孤寒森然一笑:「你不認得我嗎?三年前,你殺了我的父親,逼死我的母親,我就是月傾城的兒子月孤寒!"
一聽此言,公叔羊忽然駕起遁光,往殿外逃去。公叔羊已經確定,楊凌二人是報仇來的,此時不逃,恐怕再沒機會了。
哪知公叔羊才飛出幾丈遠,月孤寒抖手放出九道光華,正是九隻飛鈸,光華閃過,公叔羊被輕易斬為數段。
文武百官連同國王嚇得掩面大叫,顫抖不止。
月孤寒放出的飛鈸是楊凌賜下,絕品靈器,威力頗大。
此刻大仇已報,月孤寒對國王厲聲道:「國王陛下,公叔羊害死我的父親,前任大國師,不知陛下如何裁處?」
國王戰慄不能言,一名文官壯著膽上前道:「公叔羊謀害人命,欺騙陛下,論罪當斬!家人男子為奴,女子為娼,永世不得翻身。國王陛下還要追封月傾城大國師為至聖大國師,子子孫孫,永享爵位。」
月孤寒「哈哈」一笑:「可惜我不稀罕這破官!」轉過身,低聲道:「老師,弟子的事情已經結了。」
楊凌道:「如此,走吧。」大袖一揮,二人瞬間消失,留下面面相覷的一殿官員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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