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金手指 第六卷、雨露澤四方 三六四、西方三王
    在趙與莒的計劃之中,汴梁停下休整、考察七日之後,他的專列還要繼續西進,一直到長安,然後再折轉北上,趕往燕京。

    但形勢變化之快,遠超過他的想像,他在汴梁城激起的民意,傳回臨安後立刻就演變成無可遏制的狂潮,這狂潮又隨著報紙傳到了大宋的各地。臨安大學、金陵大學、流求高等學堂,學生幾乎都為這民意所鼓舞,或上書,或發文,表達對天子推進官制革新的讚許與。

    此前曾甚囂塵上的「天災示警」之說,立刻銷聲匿跡了。那些既得利益者都是聰明人,知道這個時候還跑出來,便是真正的螳臂當車,即使天子寬厚不予追究,可憤怒的百姓士林,足以讓他們身敗名裂。

    正如謝岳所說,天時、地利、人和,趙與莒全佔了,進一步更深入地推進革新,已經是大勢所趨。百姓的想法很簡單,既然這十餘年來的經驗證明,革新是一件好事,那麼革新便應該堅持並推進,否則他們的日子如何才能過得更好?

    得了這個「勢」,趙與莒繼續西進便意義不大了。而且就在這個時候,一封電報讓他也不得不回臨安。

    炎黃十年冬派往歐羅巴的西征艦隊,在經過四年多的漫長征途,終於返還。電報中估計,他們大約會在三月中旬華亭港,而算算時間,趙與莒現在趕回去,正好可以趕上到華亭府迎接。

    如果說林夕帶領的東征艦隊意味著替大宋尋找財富與開拓疆土,那麼這支西征艦隊則肩負著傳播大宋國威和打開大宋商品市場的使命。已經進入工業化後期的大宋,每年生產出的產品是如此之多,便是擁有二億五千萬人口的世界最龐大地市場。也無法消費掉所有地產品。故此。大宋必須要為自己的機器運轉尋找市場。

    經過十餘年的經營,南洋、倭國、高麗,已經徹底成為大宋市場的一員,不僅僅政治上,這裡所有還存在的國家都是大宋的屬國,都承認大宋天子為其皇帝,而其國主最多只能稱王侯,而且在經濟上,它們都成為大宋經濟體系的一部分,或者提供資源比如說高麗和南洋。或者提供勞力比如說高麗和倭國,大宋商人可以自由地在這些國家之間行商販賣,這些國家所有的市場都完全對大宋開放。同時,以細蘭為橋頭堡,大宋對於天竺諸國的經濟滲透也卓有成效,天竺諸國擁有龐大的人口與豐富地資源,在這同時他們又未能形成一個統一的國家,大宋對於天竺所有國家都一視同仁地給予,使得他們力量趨於平衡,既不會有哪個國家強大得足以威脅所有的鄰國。得可以被隨意吞變。

    波斯大食諸國曾經是大宋的重要貿易夥伴,只不過這個夥伴最近比較倒楣。蒙古人潮水般地湧來,將一個個國家摧毀,就連曾經威名赫赫的山中老人,也被蒙古人逼迫投降,在其從山中出來之後。一場早已準備的屠殺使得這個以暗殺和恐怖行徑著稱的組織徹底消失。接二連三的戰亂,使得大宋製造的制式冷兵器成為這塊土地上的搶手貨。至於大宋地火藥武器,也有少量流入市場。

    再就是東部非洲。大宋與此地諸國的聯繫相當緊密,經濟往來也很頻繁。甚至有大膽地書生,已經開始在此地建立學堂,教授漢字與宋話。由大食裔入籍大宋的商人傑肯斯凱組成的非洲招商局在此地甚為活躍,對於這個民間商團,趙與莒有些頭疼,不過暫時還沒有插手的打算。

    而西征艦隊的回來,意味著南非、西非和歐洲,開始對大宋撩起了衣裙。

    趙與莒地專列於炎黃十五年三月十三返回臨安。無數百姓自發前往車站迎候。朝中無論是外朝地還是內閣地官員。也都放下手中地事情前往接駕。這與其說是去拍天子地馬屁。倒不如說是去向天子表態。表明自己在深入推進革新這一重大問題上地立場。趙與莒與官員們都是心知肚明……當趙與莒看到魏了翁總算神采飛揚起來時。很是感慨地拍著他地肩膀道:「這年餘來。卿受累了。」

    「能看到今日。臣不覺得累。」魏了翁笑道。

    「卿必青史留名。」趙與莒笑道。

    「附陛下驥尾。實為臣之大幸。」魏了翁難得地拍了趙一莒一下馬屁。

    這年許來。因為天災地緣故。魏了翁地壓力比趙與莒還要大。趙與莒地壓力不過是不能行官制改革。而魏了翁。則是被人斥責「以妖言惑天子至使天相示儆」。要他自動請辭地算輕地。甚至還有人伏厥請斬魏了翁以謝天下者。

    不過現在。卻是沒有人敢再如此了。

    「朕收到電報說西征艦隊已經到了廣州,何時能到華亭府?」趙與莒又問道。

    這是讓他提前返回南方的重要原因,魏了翁聽了之後,立刻回答道:「沿途都有電報發來,昨夜在興慶府泊錨,約摸今日就可以到華亭了。」

    「迎接之事可曾安排好?」趙與莒又問道。

    「陛下不能親臨,自然比東征艦隊回來時規格要低了,不過陳貴誼以天子欽使身份已經提前去了華亭府。」

    聽得這個安排,趙與莒心中甚為滿意,陳貴誼以參政身份前往迎接,也不能說辱沒了。不過他心中還是有些遺憾,雖然一得到消息便開始往回趕,可終究沒有能夠親自迎接西征艦隊。

    炎黃十五年春三月十五日,臨安城朝天門前被打掃得一空,霍重城背著手,緩緩行走在御街上。

    自從將拖雷的老婆孩子獻俘之後,這朝天門已經很久未曾如此熱鬧了,畢竟如今四夷賓服。邊疆便是有戰事。也只是小打小鬧,沒有什麼夠份量的俘虜送來獻俘太廟。像是李鄴、王啟年上次西征,鐵木真的女兒領著殘部投降,原本是可以獻一次俘的,但天子以為對方並非窮途末路束手就擒,而是在還可以逃的時候主動內附,便給她定了個臨陣舉義地性質,而其餘地部落首領,根本不是什麼大人物,想拿來獻俘還不夠資格。故此未能舉行獻俘儀式。

    這次不然,聽聞西征艦隊橫掃歐羅巴,扶持當地部分貴族與歐羅巴幾個強國交戰,頗有繳獲,甚至俘虜大小名王十餘人之多,獻俘之事,自是不可避免了。

    霍重城對歐羅巴諸國並沒有什麼認識,那是太過遙遠的地方,因此當然不知道這次被帶來的歐羅巴諸名王是些什麼人物。

    「大人,那歐羅巴比東勝洲還要遠麼?」

    一個部下對歐羅巴好奇心非常重。在他旁邊問道。吧,只不過一個在西面一個在東面。」霍重城有些拿捏不準。隨口答道。

    大宋百姓,如今雖然是睜眼看世界了,可那種天朝上國的自豪卻始終洋溢在他們心中。他們也有這個資格自豪,雖然這些年來翻譯的外邦書籍證明了,在歐羅巴、天竺、波期還有大食都曾經有過光輝照人的智者。但現在的事實證明,唯有大宋才是勝利者。既然大宋現在是世界上最強盛最富庶的國家。那麼大宋的文明與價值觀當然才是最正確的——在這一點上,大宋百姓倒是體現了某種屬於全人類地共性來。那便是單純以結果去判斷原因是否正確,而不去多考慮那些客觀因素。就像趙與莒穿越來的那個時空,所謂西方價值觀至上,不就是因為當時世界第一大國是西方國家麼,那些誇誇其談稱讚正是因為這種價值觀使得西方強大的黃皮白心的香蕉們,對於西方價值觀在三百年間的演化是隻字不提的,在他們看來,彷彿從希臘時代西方價值觀就是如些偉大、光輝、正確

    正是因為這種天朝上國的自豪感,使得大宋百姓更多地專注於自己國內,對於國內又出現了什麼新技術、又修了一條新鐵路、又發現一座新礦山,他們都津津樂道,可對於大宋經濟圈之外的地方,他們住的莽林荒野而已。

    「聽說方知行那廝要高昇,去歐羅巴為督管,不知是真是假……那麼遠又那麼落後地地方,天子為何要派人去盯著?」那人又嘀咕了聲。

    「少說廢話,多干實事!」霍重城瞪著眼,喝了一句,那人被嚇得縮著脖子小跑離開了。

    霍重城當然知道天子的目地,隨著西征艦隊的歸來,大宋與歐羅巴之間,已經不再存在什麼阻礙,那麼大宋的船將滿截著各種工業品,將歐羅巴人那些可憐的礦產資源、農產品、貴金屬源源不斷地換過來。既然將成為大宋的市場,那麼就有大宋地利益存在,既然有大宋的利益存在,那麼大宋朝廷就必須存在!

    這是一個強大國家才有地氣魄,凡有其國利益存在之處,必有其國力量存在。縮著脖子韜光養晦,作為一時之策尚可,作為萬世之策則不亞於反劍自宮的自殘招術。

    力量有多種,西征艦隊是其中之一,而方知行代表地密諜機關也是其中之一,有些艦隊、大炮、火槍不好出面完成的任務,由密諜機關去完成,反而更為方便。

    他正思忖地時候,突然聽到了鐘聲,然後遠處火車站方向,鞭炮聲響了起來。霍重城精神一振:獻俘的隊伍到沒有把自己當作俘虜,身為歐洲貴族,被人俘虜並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更何況是被一個近乎無敵的對手俘虜。當他出了火車站,看到眼前這座光芒四射的城市時,他完全不像是一個三十多歲、當了二十多年國王的君主,相反,他像個孩子一樣,除了發出「上帝」和「哦」的兩個簡單單詞外,再無一句有意義的言辭。

    這座壯觀的城市,僅僅出現在他面前的人物,就比他的國家都城裡全部人口要多,亨利甚至懷疑,這條長街兩側的人,是不是比他整個國家的人都要多。

    這些人身上穿的都是華美的絲綢、布料,衣著古樸得體,他們中有男有女,每個人都面色白淨,比起歐洲任何一個貴族都要顯得高貴。亨利毫不懷疑,他們都是貴族,雖然他覺得這個國家貴族似乎太多了一些。

    事實上這些都只是來看熱鬧的臨安百姓罷了。

    亨利如此,他的大敵人,比他年輕七歲今年三十還不到的路易也好不到哪兒去,當然,和他們兩人為伴的還有比亨利小一歲的海梅,這人更為不堪,連口水都流了出來。

    英格蘭國王亨利三世,法蘭西國王路易九世,阿拉貢國王海梅一世,這三位西歐最主要的君主,連同他們的十餘位封臣,一起成了大宋這次獻俘之間有著深厚的矛盾,但當他們面對著大宋西征艦隊這支龐大的力量時,不得不選擇聯合,再加上聖殿騎士團等等武力,組成了一支由六千騎士、三萬步兵的大軍,與宋人的海軍陸戰隊進行了一場大戰,大戰的結果就是使得他們成了俘虜。

    事實上,這也是被鄧肯?波羅逼到這一步的,當初鄧肯被任命為西征艦隊都督的時候,非議之聲一直不絕,鄧肯自己也是心知肚明,而且他在威尼斯為商人的時候,沒少嫉妒過這些貴族們坐享其成的生活,因此到了歐洲後,他對於這些貴族的逼迫可以說不遺餘力,只怕隨船的某人在回大宋後打他的小報告。

    當三位國王被推到趙與莒面前的時候,他們已經被自己所見震憾得雙股戰戰,根本無法保持平時的鎮定。不等衛士們催促,他們便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甚至試圖去新吻趙與莒靴尖的塵土。

    穿著近衛軍軍裝的趙與莒,正值人生中最好的時刻,青春期的英姿勃發尚能在他的身上找到影子,而中年男子的成熟穩重又讓他有著一種不動如山的厚實感,他幾乎是積極進取與謹慎踏實的完美結合。

    在三位歐羅巴的國王看來,這個男子,比起教宗更接近上帝,或許他才是神在大地上的使者,是上帝最寵愛的兒統治這個伊甸園一般的國度?

    他們嘀嘀咕咕的恭維話語被通譯翻譯成了宋話,趙與莒聽完之後莞爾一笑。

    「朕與你們的上帝並無干係,若說有某位神祇創造了我華夏子民,那位神祇的名字叫做女媧,若說有某位神祇創造了這個世界,那位神祇的名字叫做盤古。」

    「一切凡人當世稱聖稱神者,便為邪教,一切凡人稱先知稱神使者,便為偽教。」

    「朕聽聞歐羅巴諸國混斗不休,相互征戰,民生凋零,上天有好生之德,朕心實是不安,故此,朕已令我大宋海軍,組織第二隻西征艦隊,準備再次遠征歐羅巴,為諸國之間維持和平,爾等三位君王,可願意向朕效忠,為朕之前

    三位歐洲國王聽得通譯翻譯之後,不禁面面相覷。

    「這不符合傳統……」法王路易嘟囔道。

    「記住,今後這世上只有一種傳統,那就是大宋的傳統,只有一種秩序,那就是大宋的秩序。」趙與莒冷冷地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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