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的心變得如此脆弱敏感。
什麼時候,這個一直站在自己身後陪伴自己走過無數個日昇月落黃昏近晚霞的女子變得那麼美麗。
什麼時候,她的安危牽動著自己的心,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你的出現成為我生命的一種理所當然。
當月亮爬上樹梢,當星星不再明亮,當草蟲鳴叫的聲音再次迴盪在耳邊時,你是否又會像往常那般靜靜的矗立在我身後,陪我感受和黑夜的淒美。
在這個有著寂靜山野,皎潔月色的淒美夜晚,那個白男子回到已經狼藉不堪的葉家花園時,當聽不到裡面傳來的笑罵聲時,當沒有聽到那個淡漠的問好時,他每走一步,心便沉下一點。
當葉凡回到家裡,血手迎面走過來問:「雪琪呢?」的時候,寂靜的夜空,葉凡好像聽到了一顆心臟被撕扯的支離破碎的聲音。
葉凡沒有言語,他想要嘶吼,可是張了張嘴,卻是放不出絲毫聲音,他神色呆滯的望著血手,呆滯的望著已經沒有任何聲音的別墅。
似乎感受到葉凡身上那股無形的悲憤,血手已經明白一切,他身體突然輕輕的顫動起來,像似冷的嘴唇都在顫。
永純和呂珊以及王雪等人紛紛聞訊走過來,看著血手和葉凡兩人臉上呆滯的神色,心裡莫名的一痛,像似狠狠的被棒槌敲擊了一下,莫名的疼痛起來。
「師師傅,雪琪姐沒.跟你一起回來?」呂珊強忍著突然想大哭的衝動,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緊緊的盯著葉凡。
葉凡抬頭看著呂珊,眼眸裡沒有了精光,只有心如死灰的黯然,還有那種悲痛萬分的呆滯,看不到任何色彩。
呂珊說話的聲音都變得顫抖起來,卻是故意擠出不相信的笑容,道:「別……別開玩笑了,怎怎麼可能,你都回來了……」
葉凡雙手顫抖著掏出一盒香煙,掏了很久才顫顫巍巍的掏出一支香煙含在嘴裡,手裡的打火機打了很久卻都沒有將香煙點燃。
他席地坐下,失魂落魄的背靠著房門,香煙散落在地上,嘴裡的香煙始終還是沒有點燃。
以前,你總會在我掏出煙的時候遞上火幫我點燃,可是現在,你能否幫我點煙,你說過,在知道我會抽煙的時候就隨時準備著打火機,可是為什麼,我那麼傻,那麼不小心……
「啪嗒……」一聲輕響,是打火機的聲音,一道火苗遞到葉凡的眼前。
葉凡好似受到什麼刺激一般,猛然抬頭看去,臉上一抹驚喜之色還未成形卻已暗淡下去。
印入眼簾的,是一張純美猶如天使讓任何男人都無法抗拒的絕世容顏,臉上那淡淡的憂愁和會心的鼓勵的淡然,像似向葉凡傳遞內心深處的安慰。
葉凡湊過去點燃,點頭示意謝謝。
王雪將打火機收回來,也點了點頭,空氣似乎都在一瞬間凝固了,沒有人出絲毫聲音,只有呂珊輕輕抽泣的聲音。
她的淚水早已經氾濫成河,仰著頭想止住淚水往下流,卻讓淚水一滴一滴的流進心裡,疼痛變得更加劇烈。
在無聲的氣氛下,悲傷在花園瀰漫開來,讓寂靜的黑夜,變得淒美。
一夜無眠,所以人都坐在大廳裡等候,等候那個女子會突然間出現,即便傷勢慘重,只要能出現就好。
翌日午時,苦等了一夜的幾個人心越來越沉,即使些許僥倖的心理也在太陽升上房屋正上方的時候變得越來越淡……
葉凡深吸了一口氣,旋即又重重的吐出一口氣,似乎要將體內的郁氣都吐出來一般,他臉上怒不可遏和悲憤的神色突然間就轉變成莫名的平靜,平靜卻又顯得那麼陰沉,像似驚不起絲毫漣漪的死水,風平浪靜,卻無比的陰寒。
他臉上的神色轉變之快,之突兀,就像是黑夜和白日的交替一般,沒有任何徵兆,沒有一個漸變的過程。
「他們到底是什麼人?」葉凡開口打破了沉寂,致使每個人都不約而同的盯著他。
「你你要幹什麼?」血手看到葉凡臉上的平靜,這不是正常的平靜。
或者說,這是暴風雨前的平靜,積蓄著無窮大的力量,在某一個瞬間傾瀉而出,帶著勢不可擋摧毀一切的威力。
「他們是什麼人?」葉凡轉頭盯著血手,神色依舊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小凡哥,我知道雪琪這件事對你打擊很大,但是你現在必須冷靜一點,有些勢力不是我們現在能夠對付了的。」永純也一改常態,沒有跟著起哄,而是好言相勸。
僅僅一個五級修羅就已經差點讓王志翔斃命,要不是那個五級修羅太狂妄自大,且太過輕敵,也許現在全軍覆沒的可能都有。
葉凡轉頭看著永純,突然綻放出一道燦爛的笑容,道:「我只是問他們是什麼人?」
血手一愣,歎了口氣,道:「鬼剎的修羅。」
葉凡凝視著血手,沒有開口說話,但是那種眼神已經明顯的告訴血手,繼續說。
「鬼剎的修羅是一個特別的組織,成員都相當的神秘,幾乎是與世隔絕,而且修羅的選拔考核非常的艱巨,有時候三五年都不一定能出一個,這也導致修羅的數量稀少,只有十個,而質量確實異常的高,修羅分為十級,每級一個修羅,即便是十級修羅,其功力都不亞於我和永純,一級修羅甚至已經是天榜級別的高手,就連高酆平,歐陽辰博這些老變態碰到一級修羅也只有乖乖逃命的份,你自己昨晚也已經見識過修羅的實力,而且你也看到了,昨晚對付我們的只是一個五級修羅,就把王志翔打成重傷,我們要是貿然出擊,只會全軍覆沒……」血手神色凝重的說道,他瞭解鬼剎的事情,毫無保留的說出來,也只是為了表明立場,他已經決心和鬼剎劃清界限,以免讓自己這群好不容易結識的弟兄誤會,那樣就得不償失。
「修羅裡一個叫鬼婆的人還有一個使用弧形飛刀的傢伙是幾級修羅?」葉凡問。
「鬼婆?」血手臉上微微露出些許驚訝的神色,道:「閻王竟然把鬼婆都派出來了,她是四級修羅,那個老太婆精通駐顏之術,通常喜歡把自己偽裝成一個乖巧的女孩給對手必殺一擊,所以她追殺的人一般都死得很閻王,你說的那個使用飛刀的傢伙叫鬼顛,是個五級修羅。」
血手,永純,萬孜亮等人心裡都不無驚駭,在遇到一個四級修羅和五級修羅,葉凡還能回得來,這簡直就是一個奇跡。
閻王同時派出兩個絕頂高手暗殺殷雪琪,也正是因為葉凡,看樣子閻王相當看得起葉凡啊。
閻王的決定也確實沒有錯,這次要是只派鬼顛暗殺和葉凡在一起的殷雪琪,估計鬼顛會死的很有節奏感。
永純看著神色沉重的血手,突然想起昨晚一件事,問道:「你昨晚為什麼不讓我殺了那個五級修羅?」
「日後你就知道了。」血手含糊其辭的說道。
日你妹啊,永純心裡大罵,但嘴上還是淡淡說道:「這麼神秘?」
「那個追魂令又是什麼玩意兒?」葉凡繼續問道。
血手道:「索命生死符是自老閻王那個時期就存在的東西,算是一種追殺令,就是一種令牌。」
說著,血手將兩張長寬各十公分的小令牌遞給葉凡,兩張令牌都是木質的,正面是一個似血肉展開又似鮮花綻放一般的血色玫瑰,但更像是一個骷髏頭。
這是鬼剎的標緻,兩個木質令牌一張反面寫著殷雪琪,一張寫著王雪。
這就是鬼剎的索命生死符,凡是名字寫在索命生死符上的人接到了這種令牌,就注定將遭到鬼剎全力的追殺,而修羅則是負責執行索命生死符的追殺任務。
當然,一般人是沒有資格讓鬼剎把名字寫在索命生死符上的。
從古至今,鬼剎的索命生死符從來沒有失手的記錄,這一次是個例外。
畢竟葉凡,王志翔,血手等人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並且聚集到一起本就是一個例外的奇跡,他們不是正常人,甚至很多時候他們都不是人,所以不能以常理去推斷。
在老閻王那個時代,索命生死符名震江湖,令江湖無數高手都聞風喪膽,但凡接到索命生死符的成名高手,沒有人活的過當天晚上。
這也造就了索命生死符成為一個死亡的代名詞,就好像被寫在索命生死符上的人,就受到死神的召喚。
古代的傳說,閻王在生死符上劃了一筆,所有被劃上的人必須在規定的時間被取走性命,索命生死符的寓意便也在此。
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的索命生死符在此重現江湖,可想而知,鬼剎已經崛起,甚至已經蠢蠢欲動,隨時可能再次在即江湖上掀起如同十幾年前的腥風血雨,生靈塗炭,甚至,會比十幾年前更加兇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