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和王志翔進入一個全封閉的房間,寬大的床上躺著一個一米八許的年輕人,周圍有一些儀器,看上去比醫院那些醫療儀器要先進許多。
躺在床上那人看到葉凡和王志翔進來,似乎受到驚嚇一般從床上翻滾下來,旋即很快就被眾人小心翼翼的放回到床上。
B組組長黃濤沒好臉色的說道:「都已經說過他現在情緒很不穩定,能問出什麼我們早就問出來了,還需要你來問?」
葉凡回頭了一眼黃濤,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這名在看守時唯一一個倖存者,也是B組的成員,片刻後,葉凡道:「其他人能不能出去一下,我想和這哥們好好聊聊。」
「這不可能。」黃濤態度堅決,讓葉凡和王志翔進來已經是看在付傑雄以前途擔保的份上,要讓所有人出去,留他們和自己成員單獨相處,這恐怕很難。
「我需要你們的配合,否則時間拖得越久,那件裝備流傳出去的可能性越大,我想的在民族榮耀這個問題和個人以及集體利益這個問題,孰輕孰重,不需要我給你們上一課吧?」葉凡冷然說道。
在權衡利弊之下,和付傑雄的再次擔保,最終一群人終於不情願的退了出去。
葉凡和王志翔相視一笑,兩人徑直坐在床邊,拿起一個水果緩緩的削皮,如今葉凡在力道把捏這方面已經達到返璞歸真的境界,一個蘋果削完,連皮都沒有斷,而且蘋果皮的厚度竟是分毫不差,用肉眼絕對分辨不出來。
葉凡隨意的將蘋果往天空拋起來,手的水果刀凌空虛劃數道,寒光乍現間,一片片大小不一蘋果已經紛紛落在水果盤,葉凡和王志翔像個娘們一樣雙指捏起兩片蘋果放在口裡吧嗒吧嗒的吃了起來。
床上那位像個白癡一樣傻愣愣的看著兩個堂而皇之坐在床邊吃蘋果的男人,好像看什麼新鮮事一般。
葉凡笑道:「要不要來片新鮮蘋果?」
床上那位哥們毫無反應,依舊神色驚慌的看著葉凡,因為葉凡手裡的水果刀還沒有放下。
葉凡看了看手的水果刀,連忙放下,訕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對了,你沒有現是什麼人搶了裝備嗎?」
床上那位依舊是恐慌的神色,好像根本聽不到葉凡在說什麼。
「看來,這傢伙的演技不輸給我們啊。」王志翔戲謔笑道,可是他再怎麼演戲,都騙不過葉凡和王志翔。
因為葉凡剛才表演刀法的時候,王志翔明顯捕捉到床上那位哥們眼神的驚駭神色,雖然是一閃即逝,掩藏的無比到位,但是還是沒能逃過王志翔犀利的眼睛。
葉凡會心一笑,這種演技派的人確實比較難對付,但是演戲就是演戲,假的就是假的,即使演的再逼真,葉凡猛地抓住床上那位倖存者,陡然往一旁甩去。
那名倖存者沒有絲毫閃躲動作,被葉凡輕而易舉的抓住,然而毫無反抗能力的被甩飛出去,受傷的身體重重的砸在牆壁上,出『噗』的一聲輕響,旋即又彈回到地面上。
「裝,繼續裝,我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葉凡一個箭步飛竄到那名倖存者的身前,冷笑道:「十幾名高手都被滅口了,偏偏你奇跡般的倖存了,據我瞭解,負責看守裝備的B組十五名隊員,有十四名當場死亡,而且身上遍體鱗傷,而你,不放讓我檢查一下你的傷勢好了。」
葉凡不由分說的將這名倖存者的衣服扒光,頓時呆了,因為這名倖存者的身上也是傷痕纍纍,有幾處更是受傷慘重,深可見骨。
難道他真的是所謂受到上天眷顧的倖存者?葉凡心頓時生出這麼一個想法,但是他為什麼要裝瘋賣傻?這點又有點說不過去。
葉凡蹲下身看著這名倖存者,語重心長的說道:「我想你現在已經沒得選擇了,裝瘋賣傻是你最好的選擇,至少可以暫時保住性命,但是你想一輩子這樣裝下去?我想這群所謂國家防爆組的人是什麼德行你比我更清楚,到時候他們找不到內鬼,隨便找個借口將所有責任推給你,到頭來你還是難逃一死。」
王志翔添油加醋道:「現在跟我們合作,我們找出真正的內奸,就可以還你一個清白,你也不需要這樣裝瘋賣傻下去。」
倖存者神色的驚慌突然消失,轉而是神色變換不定的看著葉凡和王志翔,看似內心裡在正做著劇烈的掙扎。
葉凡試探性的問道:「是不是B組的Boss?」
「我不知道。」倖存者終於開口說話了。
葉凡和王志翔心一喜,心道破案有望。
葉凡心雖然急切,卻不疾不徐的問道:「當時搶那套樣品的人有多少?」
倖存者回憶了一下,道:「大概十人左右,個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葉凡連忙又問:「他們都是些什麼人?」
「每個人都蒙著臉,穿黑衣服,根本看不出來。」倖存者不假思索回答。
王志翔提問:「你們十五個人打不過十個人?」
「他們的武功都很高強,我們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倖存者想起那晚的情況,身體都不由得顫抖起來,顯然還是心有餘悸。
葉凡不解道:「那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那群人非常惡毒,殺害我的同伴之後,為了杜絕後患,將每個人的頭顱都割了下來,他們正要對付將我的腦袋割下來的時候,c組的人聞訊趕來,那群人大概是害怕耽誤了正事,就趕忙撤退了,而我,也就是這麼倖存下來了。」
「好的,我大概瞭解了,謝謝你的配合,我一定會還你一個清白,暫時你就繼續裝瘋賣傻好了,這樣比較安全。」葉凡笑著道,旋即起身將傷勢未癒的倖存者扶到床上,然後便和王志翔走了出去。
葉凡和王志翔又讓付傑雄帶自己去案現場看看,在付傑雄的帶路下,葉凡和王志翔很快便到了藏樣品裝備的地方。
因為案現場也就是這棟別墅的四層樓,在通過三樓同樣的關卡之後,葉凡和王志翔停留在十數人喪命的大廳。
這個大廳佔地面積上百平方,沒有絲毫擺設,顯得異常的空曠,牆壁上除了仍舊殘留的血跡,沒有絲毫打鬥的痕跡,地面上的血跡也是一灘一灘的,而並非那種濺射式的噴灑。
仔細看,沾有血跡的地板上殘留著一些非常細小的劃痕,因為被鮮紅的血跡渲染,雪白地板上的劃痕反而顯得越清晰,比之葉凡腰間軟劍的劍鋒還要細。
葉凡心駭然,難道這群搶裝備的人真的那麼高強,能夠在十五個高手全身戒備的情況下打的他們連還手的餘力都沒有?實力這麼強的高手來搶這種戰鬥式的裝備,到底有什麼企圖?他們的動機是什麼?
葉凡見地面上的血跡和牆壁上的血跡都比較模糊,顯然被清洗過一遍,葉凡突然像似抓到什麼一般:「誰清洗過這裡?」
付傑雄道:「是啊,B組的黃濤一下子損失了十五個高手,為了讓這群弟兄走的安心,他親自帶人把這裡清洗了幾遍,洗刷他們的靈魂,讓他們早日昇天……」
葉凡似笑非笑道:「這種時代,連少林寺的和尚都沒有一心向佛的心了,他還這麼迷信?」
付傑雄淡然笑道:「當人無法勝天的時候,自然就信了。」
「能不能開門讓我進去看看。」葉凡指了指那棟高科技大門,顯然,這裡面就是藏那棟高科技戰鬥裝備的密室。
付傑雄在大門旁邊的數字按鈕上快按了一長串的號碼,大門霍然升起,露出一個白芒的大房間。
房間有一個大平台,平台上放著一個透明玻璃罩,玻璃罩擺放著一個小支撐點,而此時透明玻璃罩的門打開著,葉凡猜裝備肯定就是放在這裡面了。
葉凡在透明玻璃罩的那個平台上走了一圈,沒有任何現,他蹲下來抱著腦袋苦思冥想,沒有絲毫思路。
要想找到內鬼,沒有確鑿的證據,恐怕光憑推理是不足以讓人信服的,所以暫時不管想到什麼疑點,都只能自己悶在心裡尋思。
「付老大,當時c組的人是什麼時候趕到現場的?」葉凡問道。
付傑雄不假思索道:「晚上八點十分。」
葉凡又問:「那警報聲是什麼時候響起的?」
「八點整。」付傑雄道。
「偷完東西,在十分鐘的時間殺人滅口,動作夠快啊。」葉凡驚歎道。
他突然死死的盯著平台的地板,對王志翔喊道:「翔崽,過來看看,這是什麼?」
王志翔走過去看著葉凡手指指的地方,有一點灰塵,而其他的地板都是乾淨無比的,即使葉凡和王志翔剛才來來回回走了數圈,都沒有沾上任何灰塵。
「這應該是煙灰吧。」王志翔驚疑不定的說道。
「確實是煙灰。」葉凡拿出自己的煙吸了一口彈出煙灰和地上的煙灰對比了一下,確認無誤。
「這麼說,我可以這麼推理,搶裝備的頭頭讓一群小弟開啟玻璃罩偷取樣品,而他自己因為緊張,在這裡吸過煙,即使小心翼翼,還是殘留了一點煙灰下來。」
葉凡豎起大拇指,笑道:「可以這麼理解。」旋即轉頭看向付傑雄,問道:「能不能憑這些煙灰,化驗出是什麼牌子的香煙嗎?」
付傑雄剛想說話,大門卻突然升起,黃濤,趙俊軻,楊衡等人大步流星的走過來,黃濤一馬當先朝葉凡和付傑雄等人走來,一邊走一邊大喝道:「付老大,你未免太信任他們了。」
「不要過來。」葉凡臉色一變,但終究還是晚了,煙灰被大步流星黃濤走過來的黃濤腳底帶起的風給吹的煙消雲散,一點渣都找不到了。
葉凡眼神玩味的盯著黃濤,心裡冷笑著,這算不算毀滅證據?
葉凡和王志翔因為是外人的身份,不方便得知太多防爆組內部的秘密,以此理由,黃濤將他們趕出了藏裝備的密室。
「這傢伙肯定在掩飾著什麼?」葉凡神色凝重的看了B組的黃濤一眼,難道他是監守自盜?可是他要一套樣品幹什麼?莫非是怕這種裝備做出來,提高了特種兵的作戰能力,從而降低了他們對於國家的重要性?
這種猜測也不是不可能,畢竟每個人都是有點私心的。
葉凡暫且保留了這個大膽的猜測,走出密室,再次來到大廳,看著已經清洗過一遍的大廳,突然臉色又是一變,冷然說道:「他在撒謊。」
在場的付傑雄,趙俊軻,黃濤,楊衡都不由得好奇盯著葉凡,不明白他突然什麼神經。
王志翔知道葉凡指的是那個倖存者,詫異問道:「怎麼了?」
葉凡沉聲道:「他開始說來的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他們十五個人根本沒有反手的能力,如果是這樣,那些傷又是怎麼回事?」
「試想,對於一個沒有還手之力的弱者,完全可以一擊斃命,何必要弄得遍體鱗傷?明顯是多此一舉,而且從警報聲響起到c組的人趕過來支援,前後只是十分鐘,他們偷樣品之後警報肯定響了,必然遭到守護在外面的B組高手注意,相當於他們殺人的時間最多不會過十分鐘。」
「這麼短的時間,要在十五個高手的身上留下那麼多傷痕,或者說他們真的有那麼強的高手,憑借強的度,可以在十分鐘之內在十五個高手身上留下總數數百條的傷痕,可是有這種高手,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一擊必殺,何必多此一舉,所以這一點完全不合理。」
「那個倖存者在撒謊。」葉凡再次強調。
「快點下去。」王志翔突然想到最壞的可能。
眾人快步奔下樓,打開那個密封的密室,現場的情況讓眾人都傻眼了,躺在床上的倖存者,此時已經睜大著雙眼,死不瞑目,凸出的眼球,說明了他臨死前的恐懼和不敢置信。
很顯然,殺他的人,是他所熟悉的,因為他完全沒有料到,會被那個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