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方琪除了道歉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夠說什麼,不敢直視葉凡的眼睛,那種痛徹心扉的眼神就像是一把把尖銳的刀片,一刀一刀割著她的心臟。
她似回憶了片刻,低著頭道:「威祥和我從小青梅竹馬,我們從小學到大學都一直是在一起,我們相戀了五年,我一直都深愛著他,很愛很愛,我一直都希望自己能夠和他一直在一起,永遠都不分開。
直到兩年前大學畢業後威祥提出要和我結婚,那時候我真的好高興,好高興,終於能和自己所愛的人相守一生,可是因為我只是出身一個普通的職工家庭,而威祥的家庭卻是海州城赫赫有名的富豪。
他父母覺得我們門不當戶不對,就極力反對我和威祥的婚事,當時威祥不敢站出來和他父母反對,而他父母也找到我,逼我離開威祥,而威祥因為家族的原因也沒有能力反抗什麼。
當時心灰意冷的我就決定離開海州城,到這個偏遠山村來當教師,然後遇上了你,威祥明明知道我在這裡,可是過去半年他依舊沒有傳來一點消息,我心殘存的那些期望越來越渺茫。
又過了一年,還是沒有任何消息,我以為我和威祥永遠都不可能了……我以為自己不會再保有期望了,我以為和你在一起能讓我徹底的放下這段感情,我以為……」
「所以你就不再對我推脫了,打算隨便找個對象將就著就這麼過下去?」葉凡嘴角的笑容帶著嘲諷,他在嘲笑自己,嘲笑自己的愚蠢。
「原來你一直拒絕我,卻是一直在等待一個人的出現,現在他出現了,所以你毫不猶豫的又要回到他身邊和他結婚?那我呢,難道這兩年,我們之間就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知道嗎,我比你大三歲啊,我對你的感情從始至終都只是喜歡,那不是愛,我的心裡早已經有了一個人,容不下第二個了,我從始至終都只是愛著威祥,你明白嗎?」
「我明白,原來我從始至終都只是這場婚姻鬧劇的配角,原來我一直都只是在自作多情,哈哈哈哈。」葉凡仰頭望著天淒慘的大笑起來,他不想讓別人看到他眼眶的熱淚,仰著頭,淚水卻一直流進了心底。
一個人身邊的位置只有那麼多,能給的也只有那麼多,在這個狹小的圈子裡,有的人要進來,就有一些人不得不離開,用心澆灌的真愛,枯萎才明白……
鄉親們一個個都瞪大了眼睛看著這一幕,能看到這個刁民這種熊樣是他們最大的樂趣,本來就對葉凡能夠娶到一個如花似玉的嬌妻耿耿於懷大為嫉妒的村民不由得都紛紛幸災樂禍起來,一個個都開始嘲笑葉凡的不自量力,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什麼家境,還想娶一個大城市裡來的化人當媳婦。
威祥對這麼一個鄉村刁民也沒有怎麼上心,關於方琪在這邊生的故事他可以等到回家後慢慢傾聽,現在他是一刻都不想在這個破地方待下去了,那些邋遢的村民貪婪的嘴臉讓他厭惡。
威祥轉頭對方琪說道:「小琪,我們現在回去吧,你放心,我已經安排了一個老師來這邊教書,不會讓那些小孩子沒有老師的。」
「那就好,我們走吧。」方琪的心裡一直都只有威祥一個人,葉凡的從插入兩年的朝夕相處卻也沒能換得她心的一席之地,走的時候很堅決,沒有回頭,或許,她不敢回頭。
「不准走……」葉凡神色逐漸變得有些猙獰,雙眼充滿了血絲,變的有些妖異的紅,他猛然踏出一步,竟是直接追擊到威祥的身後,伸手探住威祥的肩膀。
豈知威祥也不是泛泛之輩,竟然一個縮身便輕鬆的掙脫了葉凡的控制,猛然後腿一步轉身面對著葉凡,幾乎是下意識的朝葉凡的面門打去一拳。
與此同時,葉凡也在同一時間揚起右拳朝威祥的臉龐打過去,匯聚了他全身力量的一拳力道之大只有葉家村的村民有一個透徹的體會。
和葉凡一起生活了兩年的方琪也知道葉凡一身怪力的恐怖,大驚失色,道:「葉凡,不要,你要是傷害祥,我會恨你一輩子。」
一句話讓葉凡的腦袋彷如被五雷轟頂一般,瞬時間變得空白,先一步打到威祥面門的拳頭卻是硬生生的停下來了,僅僅隔了幾公分的距離,威祥的臉險些就面臨毀容之災。
那一刻,威祥甚至能夠感覺到自己臉盤所承受的那股勁風的衝擊有多麼的強大,額頭長長的絲都飄舞了起來。
葉凡的拳頭停下來了,威祥的拳頭卻並沒有停住的趨勢,緊接著重重的轟在葉凡的臉上,葉凡的身體打著旋兒倒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兩米開外。
倒在地上,葉凡張口便突出一口牙血,心臟彷彿在抽搐,身體上的疼痛卻是那麼微不足道。
「不自量力。」威祥不屑一顧的說,心卻是微微有些驚訝,這麼一個偏遠山村的農民竟然有這等實力,險些就被他所傷,不過對於葉凡的評價卻也僅限於身體素質較好的農民而已。
輕蔑的瞥了葉凡一眼,威祥不屑道:「你應該清楚自己的定位,你沒有能力給方琪幸福,所以你沒有資格去愛她,你是一個農民,永遠都只是一個社會底層的農民,別奢望會有一天青蛙變王子爭取公主的青睞。
當然,謝謝這兩年你對小琪的照顧,我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如果你想離開這個山村去海州城打工,我可以安排你在我們公司當保安,怎麼的也比你在這裡種種辣椒打打獵強的多。」
「明天,明天我們就成親了,爹媽把家裡的牲口都賣了就為了我們的婚事,現在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盼著明天的到來,而我的新娘,現在卻要離開?」葉凡冷漠的瞥了威祥一眼,卻轉頭怔怔的看著嚇的花容失色的方琪。
他的神色顯得很是淒慘,淒慘的讓人同情,像是一個坦開心扉等待被另一顆心捧捂或者被刀割的孩子,全無防備,毫不掩飾自己的感情,哪怕從此被傷害得痛不欲生,也要睜大眼睛,期待著一個明白……
方琪抽泣著說道:「小凡,難道你還不明白嗎,你給不了我想要的生活,我愛的人從始至終都是祥,在我最痛苦的時候,你出現在我身邊,毫無防備,我以為你可以替代他,可是到頭來卻現根本不行……我們……算了吧。」
說完,她轉身上了那輛價值上百萬的名貴寶馬轎車,一輛葉凡活了二十年都沒有摸過的豪華轎車,載著他的新娘,載著他的愛,離開了這個村莊。
所有村民紛紛散去,惟獨留下的,只是那個所有人都遺忘了的躺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年輕人和一個靜靜落在地上粗劣的草編戒子。
「算了吧?哈哈哈哈,算了吧。」葉凡平躺在被烈日暴曬的滾燙的石子路上,卻感覺身體是如此的冰涼,冷的渾身顫抖,為什麼不能再多給我一天時間,只需要一天啊……
葉凡泣不成聲,哭的像個在森林迷失了方向失去了依靠無助的小孩,放肆的大哭著。
哭累了,淚也干了,手握著一個月前親手為方琪帶上的草編戒子,費盡心思去爭取的愛情,本以為堅如磐石,卻在一個陌生男人的出現變得如此脆弱,不堪一擊。
本以為美好的愛,到頭來卻現自己原來只是另外一場美麗愛情的犧牲品。
輕輕的轉過頭看著那幾輛已經在視線裡變得越來越模糊的車輛,心在這一刻好似被掏空了一般,淚輕輕滑落,惆悵的飛鳥帶著惆悵的心緒飛成落日般的憂傷,帶走了什麼,無人知曉。
像似一頭受傷的野獸獨自躲在山洞裡靜靜的舔著自己的傷口,不需要任何安慰,日落,月升,心痛到麻木的葉凡悵然若失的起身,面對著夕陽的餘暉,身影越拉越長,黯然轉身。
或許此時在葉凡的心目萌生的除了悲傷還有一種讓世人都懼怕的感情——仇恨。
結婚前夕,自己的新娘卻跟著別的男人離開,這是怎樣一種打擊和恥辱也許只有葉凡自己深有體會,今天所受的種種恥辱,葉凡永生難忘。
既然你想要的生活我給不了,那麼,好吧,公主,王子,希望我們還有再見的那一天,或許今天,或許明天,或許明天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