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聽,頓時呼啦啦將比武場圍了個水洩不通。
能把球場大小的比武場圍滿,可見看熱鬧的人數之眾,隱約間,還能聽見誰踩著誰腳的驚呼聲。
月清魂微微一笑,看樣子,以後要建個階梯形的看台,這樣,起碼能多容納五倍以上的觀眾。
你喜歡丟臉,還要把你這臉丟大些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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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明白,父親要這麼多銀子做什麼。」山本知繪似乎換了個姿勢:「小犬留下的銀子,夠我們吃好幾輩子的。」
山本知繪不經意的提到山本小犬,語氣頓時低沉下去,似乎勾起了某些回憶。
山本次郎尷尬的乾咳了兩聲:「你有所不知,我有一次聽三野無意說起,說父親在外面還有好大的一支軍隊!」
「軍隊?!」山本知繪成功的被轉移了注意力:「軍隊不是國家在養麼?」
「這支軍隊不屬於任何編製,是父親的私軍!」
「啊?!」床板一動,山本知繪似乎坐了起來:「私軍?!父親養私軍作甚?」
「你還別說,要不是這支私軍,當初東郊大戰,山本一族能活著回來麼?」
「也就是說,這支私軍父親已經養了很久了。」
「嗯。」
屋內突然陷入一片死寂,半晌沒人說話。
「你說,父親養這樣一支軍隊,莫非」
原芷櫻月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忍不住用手緊緊的按住胸膛,唯恐心跳的聲音,讓上面這兩位聽了去。
不過,這二位自己的心跳恐怕也小不了
「別猜了!」山本次郎突然也坐了起來:「這種問題,我和你都回答不了,更加不應該討論,朝裡還有事,我先去忙了。」
山本知繪沒有說話,先下了床,正準備穿上外衣,突然現外衣上偌大的口子:「次郎,你也太野蠻了些吧。」
山本次郎方才漏*點似火,哪裡還記得自己使了多大力,忙陪笑道:「我給你買新的。」
知繪輕哼了一聲:「這還差不多。」隨手將破衣服丟在床上,逕自穿著小衣走了。
山本次郎待她走遠,也整理好衣物推門而去。
原芷櫻月這才長長的鬆了口氣,這是在山本家裡,山本知繪見衣服破口,自然不會再去細看,總算沒露出破綻。
方才聽到的消息,如同滾雷一般在心頭滾過。
山本五十六豢養了一支私軍!竟然需要百萬兩銀子的軍費!這支軍隊的數量該是多麼的驚人!
問題是,還已經養了好長一段時間了!
一個戎馬將軍,居然私自豢養一支數量龐大的私軍!
天吶!
莫非山本五十六!
他想造反!!!!!!!!!!
這個驚人的消息,刺激得原芷櫻月片刻也無法再呆下去,一定要一時間將這個消息稟報給國造大人!
「騰一大叔,水車停這了,勞煩您一會去西山打車泉水,老爺還等著泡茶呢。」門外傳來一個丫鬟的聲音。
「行!」一個老邁的聲音應道:「我還有兩口就吃完了,馬上就去!」
原芷櫻月打開一條門縫,見一輛水車正停在門口的院子裡,暗道一聲,天照保佑!
四顧無人,偷偷溜到水車上的大桶前,這大桶足有一人多高,裝三四個原芷櫻月都有多的,當下再不猶豫,揭開桶蓋鑽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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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吧!」白長豐麻利的一把甩開外衫,露出一身鐵疙瘩似的肌肉:「我讓你先打一拳!」
月清魂好整以暇的摘下頭盔,撓了撓頭,順手將頭盔拋給劉婷。先讓我打一拳?嘿嘿!
白長豐用力繃住渾身的肌肉,大喝一聲:「呔!」雙腳用力往地上一跺,紮了個穩穩當當的馬步:「來!用力打!」
月清魂瞅了瞅四周用熱切的眼神看著白長豐的人群,尋思著,要是一拳就把他給打飛了,未免太不給人留面子,讓這堂堂京都一武館的館長以後怎麼在北京立足?
那就不使半步崩拳的爆勁,讓他知道深淺,點到為止也就罷了。
只要白長豐頭腦稍微靈活一點,想必就會乖乖的認輸,自己想達到的效果也就達到了。
想到這裡,月清魂真氣灌注右手,來到白長豐面前,輕飄飄一掌,打在他的胸前!
這一掌看起來渾不受力,既不剛猛,也沒氣勢,就跟尋常朋友之間表示親暱的拍肩動作相仿。
這一掌頓時讓圍觀的眾人噓聲大起:「怎麼著?還怕把白師傅給打傷了不成?別怕!用力打!就算你使盡渾身的力氣,看能傷著白師傅不!」
話音未落,白長豐的臉色突然變了一變,腳下搖動了兩下,竟然站立不住,騰騰向後倒退了兩步!
比武場上登時鴉雀無聲!
賦遠,賦興,賦蘇賦雲等人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說什麼好。
眼見白長豐被自己一掌打退,月清魂的臉色卻也變了。這一掌是他打出去的,用了多少力道他自然清楚,頂多也就三成功力!
他驚訝的,並不是自己三成功力就能將對手擊退,而是那一掌打在白長豐身上,就如泥牛入海,真氣竟似不知所蹤!
這個白長豐,根本就是不是自己一掌打退的!
可他為何要假裝被自己打退?!
還沒等他轉過彎來,只見白長豐突然收勢站好,哈哈一笑:「郭統領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好強的內力!不過,現在卻輪到我來打你了!」
眾人見白長豐似乎無恙,才齊齊鬆了一口氣,幾個弟子在一邊起哄:「打他!打他!」
月清魂詫異的看著白長豐,卻見他依舊咧著大嘴可勁的樂,從他臉上,根本看不出絲毫的異樣。
「郭統領可準備好了麼?」
月清魂無奈,只得不丁不八的站了個架勢,內力急轉,運行全身:「來吧!」
只見白長豐吐氣開聲,大喝一聲,身體憑空翻轉三百六十度,右手跟著身體轉了個圈,沙包大的拳頭猛然向月清魂當胸襲來!
有識貨的,忍不住高聲叫起來:「甩拳!白師傅的看家本領!甩拳!」
月清魂知道,白長豐這一拳,是讓拳頭借助身體的慣性,這比站在原地出拳,力量要強幾倍!這一拳的威勢,若不是早先被這你一拳我一拳的方式套住,月清魂絕不肯用身體去受。
想到這裡,月清魂一愣,這白長豐,不會是扮豬吃老虎吧?故意讓自己先打他一拳,明知道自己一拳不會用全力,然後假裝吃了個暗虧,逼著自己不得不硬受他全力一拳。
要知道,這甩拳看似威力極大,但因為運行軌跡被拉長,出拳度遠沒有平直出拳快捷,若是正正規規比武,月清魂焉能被這樣的一拳擊?
若要真是這樣,這位白長豐的心計,可遠比他那副粗豪的模樣要精細多了!
現在就算想到這些,也來不及了,月清魂只得猛運了一口真氣,將大部分真氣都調集到準備受力的部分,希望能抗住對手這一拳的衝擊。
月清魂的真氣已趨化境,全身功力運行起來,登時震盪了身側周邊的空氣,他的頭無風自動,連身上所穿的盔甲,都在震盪下沙沙作響!
如此威勢,讓旁觀的外行人都咋舌不已,沒想到這位新晉的禁衛軍統領年紀輕輕,內力竟然精深到如此境地!
「喝!」
炸雷般的大喝震驚全場!大家都聽到一聲沉悶的巨響!白長豐的拳頭,已然結結實實的打在了月清魂的胸膛之上!
兩人面對面僵持了半晌
白長豐愣愣的看著面前紋絲不動的對手,半天才把拳頭收了回來,喃喃道:「好功力。現在,輪到你了。」
場外眾人見了這個結果,登時半個字也說不出來,一齊默然。
月清魂看著他煞有介事的運了半天功,做了半天勢,隨後狠狠的向地面紮下馬步,簡直就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這個白長豐,到底在搞什麼飛機?!
方纔他看似氣勢無匹,有來無回的一拳,根本就沒打到自己身上!
這麼牛逼的一拳!剛剛粘到自己胸前的衣衫,就停住了!連一絲一毫的勁氣,都沒讓月清魂感受到!
他大喝一聲的當兒,那『砰』的一聲巨響,竟似是從他的拳頭本身出來的!壓根就不是擊自己身體的聲音!
月清魂愣愣的看著端好架勢的白長豐,半天沒動!
「來吧!別讓我!用力打!」白長豐使勁的拍了拍自己的二頭肌,大聲的把月清魂從茫然拉了回來。
操!
你丫玩我呢!?!
月清魂狠狠的搓了搓拳頭,若是不給你點眼色瞧瞧,你還不知道老子的厲害!
當下蹲馬作勢,吐氣開聲:「霍!」
這一拳,月清魂用了八成力道!
使得還是半步崩拳的威力,爆炸性的真氣如怒湧的波濤一般向白長豐的胸前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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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造青山聽著原芷櫻月將她聽回來的消息說完,半天沒說一句話。
「大人!」原芷櫻月試探的喚了一聲:「山本家剋扣庫銀,私自囤積大量私兵,這不是想造反麼?!我們要趕緊通知天皇陛下,早做準備才是啊!」
國造青山微微一笑:「依你所見,一百萬兩能養多少軍隊?」
原芷櫻月一愣,這個問題,可不是她能回答的。
國造青山自己回答了這個問題:「一百萬兩銀子,只夠一支五萬人的軍隊一年的軍餉,還不包括購置馬匹武器,以及訓練的費用,就算山本五十六養了一支五萬人的私軍,充其量,也就是一個護衛稍多的王侯。你可知太子殿下的親衛軍,就有三萬人。」
「可是」
「只憑這點兵力,就斷定老山本要造反,還言之尚早。」
「可他們剋扣國庫」
「櫻月。」國造青山站起身,將原芷櫻月從地上扶起:「任何一個家族,把持國家的稅收財政,若說能清廉到不取一分一毫,都是不可能的。這也算不得什麼大事。」
「莫非,我們要裝作什麼也不知道麼?」
「你說的很對,我們就是要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山本家的大兒子山本一郎,此刻還在大東亞省掌管著整個扶桑過一半的兵力,這個時候,若要捅穿這些事情,你想讓扶桑陷入內亂麼?」
原芷櫻月啞然,是啊,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
「只要山本一族盡心盡意的為扶桑效命,為天皇效命,有些事情,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好。」
原芷櫻月頹然道:「屬下明白了,可是,山本家養著這麼一隻私軍,到底想做什麼呢?」
國造青山苦笑一聲,歎了口氣:「也許,是想對付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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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長豐的臉色很明顯的由紅轉黑,又黑轉白,再從白變紫,遲了數秒,突然『騰騰騰騰騰騰騰騰』連退八步!
好半晌,臉色才恢復紅潤,開口說話時,明顯能聽到某種程度的沙啞:「好,好功夫!」
明眼人都看出來了,白長豐根本不是郭靖的對手,賦興忍不住道:「師傅!反正你們誰也沒打倒誰,不如就按平手論吧!」
他這句話,擺明是要給白長豐一個台階下,眾人紛紛點頭:「是啊!白師傅!就算作平手好了。」
白長豐沙啞著嗓門大聲道:「不行!今天我和郭統領!一定要分出個勝負!」
眾人一起啞然。
月清魂直愣愣的看著面前這位,全場就只有他知道,方才自己這八成功力的一拳,還是和一拳一樣,那麼暴烈的內力打在他身上,完全不知所蹤!
這個反應,又是他裝出來的!
這個白長豐,是一個深不可測的武林高手!
他與自己的這場比試,完全就是在做戲!
做戲?
月清魂眉頭一皺,假如他真的是在做戲,那是在做給誰看?
自己在這個戲裡,充當的又是一個什麼角色?
白長豐沒有給他太多思索的時間,重又來到他的面前,大喝一聲:「郭統領!現在!又輪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