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織和三野騎的,都是月清魂從高麗帶回的汗血寶馬,馬力強勁,度奇快。
約莫小半個時辰的功夫,兩人就一前一後來到富士山下,初春的富士山,四處盛開著櫻花,沙織不禁放慢了馬,閉上雙眼,張開雙臂,享受這帶著淡淡花香的清新空氣,月狐輕輕叫了一聲,竟也愜意的閉上眼睛。
三野直奔到沙織的背後,看著沙織秀麗的後背,心裡通通直跳,這輩子他玩過的女人不計其數,可真動過感情的,也就沙織一人。
這個時候,他只要輕輕一躍,就能跳到沙織的馬背上,攬住她的纖腰。
當然,換成是某個他不在乎的女子,他肯定這麼做了,可面對自己心愛的女子,心下不免患得患失,萬一唐突佳人嚇跑了沙織,那可就再沒了機會。
沙織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離開了沉悶的山本家,離開熟悉的環境,來到一個沒有任何一樣東西能令她想到小犬的地方,這種感覺,實在輕鬆之極。
兩個人都沒有做聲,並肩在山路上慢慢溜著馬,其實,山本三野也是一次夜上富士山,登高眺望京都輝煌的燈火,果然有一種置身世外的出塵之感。
「哎?這是什麼?」沙織猶如現了新大6,突然加了一鞭,三野緊跟其後。
山頂上,有許多大大小小的池子,池子裡的水竟然咕咚咕咚的冒著騰騰的熱氣!
「這是怎麼一回事?」沙織並非一次上富士山,但是看見火山溫泉還是一次,平常這些池子都是冷的,今天卻不知為何無故冒熱氣?
「哦,這是溫泉。」三野走南闖北,自然見過這種溫泉,只不過在富士山上,也是頭一次見:「我以前去台灣的時候,見當地人浸泡這種溫泉,傳說能祛病強身還能養顏美容,浸泡一次甚至還要收取不菲的費用。」
「哦?」沙織頓時來了精神,對新鮮事物的好奇立刻填滿她的心,她縱身下馬,來到一眼溫泉旁,用手探了探:「真的!一點也不燙,溫度剛剛好!」
月狐更乾脆,直接從沙織的肩膀上一躍而下,跳入溫泉之,濺了沙織一頭一身的泉水。
「菲菲!」沙織一驚,卻見菲菲十分愜意的瞇著眼,擺動著四肢,在水裡劃來劃去,劃來劃去,狀似極享受的樣子。
沙織瞟了三野一眼,雪白的銀牙輕輕咬了咬下嘴唇:「你走遠些。」
三野一愣:「沙織,你要做什麼?」
沙織俏臉上突然飛起一抹紅暈:「死木頭!我要沐浴!」
三野大窘,連忙一拱手:「那我退到遠處,沙織若有什麼需要,喚一聲便是。」說罷,急忙轉身牽著馬遠遠的走開去,這一背臉,三野頓覺自己的臉也燒了起來,暈!竟然臉紅了?這麼多年都不知道,原來自己這張老臉也會紅的
沙織看著三野遠遠的退開,幾乎看不到人影,又在四周望了望,迅的寬衣解帶,猶如一條美人魚般滑入了池。
沒泡過溫泉的人,一次泡溫泉,多半都會在進去的一瞬間出感慨,這實在是人間至高的享受啊,火山溫泉因為富含礦物質,溫暖的泉水比普通水更有質感,緊緊的包裹住沙織的全身,登時讓她每一個毛孔都舒服的張開來。
她情不自禁嬌笑了一聲,一把攀過菲菲,撩起一捧泉水就朝月狐臉上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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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清魂死活不放心,還是派了兩個女衛跟著晴兒一起喬裝出了,她們要迎著何志剛前來的路線而去,務必要在他進入伏擊地點之前通知到!
自穿越以來,月清魂只有對自己親自經手的事情才能完全放心,將命運托付在別人手上,多少都有些忐忑不安,最明顯就是東郊大戰,當時自己命運完全交託在山本五十六手,那種無力的彷徨和焦慮一直令他記憶猶新,此刻,這種焦慮似乎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這事實在太重大了!
倘若不能事前與何志剛取得聯繫,自己該怎麼辦?果真按照計劃,襲殺何志剛的馬隊麼?
月清魂這輩子最佩服的就是歷史上不畏權奸,敢於為民請命的好官,哪怕事關生死榮辱,也絕不與奸臣為伍!這就是氣節!這種東西,現如今的社會,哪裡還能見到?
即便身在古代,這樣的人也不多見,否則,還何必立什麼忠臣傳,無論哪朝哪代,忠臣都是最難當的。
若要月清魂為了取信嚴黨,幹出屠滅忠臣之事,他寧可與關厲二人翻臉算了。
天色已經黑透了,也不知晴兒她們到了沒有,可千萬別出什麼岔子啊
時間已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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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菲似乎知道沙織是在和它嬉鬧,靈活擺脫了沙織的掌握,哧溜一下鑽進水,這年頭,連狐狸都學會潛水了。
菲菲的大尾巴靈動萬分,就好像它的五隻爪子,它躥出水面的時候,靈巧的撥動它的大尾巴,激起騰騰的水花,撲到沙織的臉上。
這招頓時就把沙織打敗了
枉她還小心了又小心,不想弄濕頭,這下全泡了湯
一人一狐,就在這小小的溫泉池,玩起了追逐遊戲。
沙織費盡心力,好不容易捉住了菲菲,她咬牙切齒的揮舞著粉拳作勢要打在菲菲身上,菲菲求饒般的縮成一團,小心翼翼的看著沙織,嗚嗚叫了兩聲,沙織展顏一笑,將菲菲的頭在自己的額頭上蹭了蹭:「傻瓜,我才捨不得打你呢。」
菲菲乖巧的伸出舌頭,在沙織的臉上舔了一舔,沙織正待輕輕回吻,就在這當兒。
就在這當兒!
突然之間!風雲變色!地動山搖!
整個富士山突然像得了癲癇病般打起了擺子!
地面劇烈顫動!猛烈搖晃!地面漸漸裂開無數的細縫,池子的水瞬間消失無蹤!
這忽然之間的劇變,登時嚇得沙織驚聲尖叫起來!
「沙織!沙織!」三野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三步做兩步疾衝而至,跳下已經乾涸的池子,一把抄起沙織雪白的身體,猛衝出去!
富士山越震越猛,三野和沙織來時的汗血寶馬早驚跑了,三野只得徒步奮起往山下疾衝!
一塊足有三千斤重的大石從山頂墜落,正砸向落跑的二人,沙織在三野懷看得真切,忍不住尖叫起來!
三野強提一口真氣,猛剎住前衝之勢,返身又向山上衝去,幸得他反應快,大石堪堪落在兩人身後,砸下一個不知道多深的巨坑,將整個山路都封死了。
「後!後面!」三野正回頭去看大石,沙織又忍不住驚呼出聲。
再扭轉頭來,就看見奇景了。
血紅的冒著滾燙熱氣的水流正從山頂流出,順著山道向兩人俯衝而來!這紅水所過之處,樹木花草均都化作黑煙消失的無影無蹤!
「什麼!火山爆!?!」三野大駭!富士山自從他記事起就從未爆過,所有的人都以為,這是一座死火山,怎麼竟然說爆就爆?一點準備都不給人留?
那滾燙的岩漿若沾上身,必然死的連屍骨都不剩!
三野死命的將沙織從身上放下:「快!到我背上來!」
沙織早嚇得唇青臉紫,只知道緊緊抓住三野,半天沒有反應,還是菲菲見機的快,用力在沙織身上咬了一口,才讓她回過神來。
「快!抓緊我!」三野用力將沙織負到背上,沙織死死的將他抱住,三野手足並用,宛如猿猴一般順著背後這塊剛落下的大石,爬了上去。剛剛上得石頂,就感覺身後一股強烈的熱浪撲來!
回頭一看,滾滾的岩漿重重的擊打在二人所在的大石上,得虧這塊石頭夠重,在岩漿的拍打之下依舊巍然不動,岩漿衝勢一消,便順著石邊直淌下山去。
三野此時方才覺,自己的心臟幾乎快要跳出體外,輕輕將沙織放下,喘著氣道:「好,好了,我們安,安全了。」
沙織終於回過神,這才驚覺自己身無寸縷,急忙護住胸前:「不要回頭。」
三野深深的吸了兩口氣,脫下自己的外套,向身後遞去:「先穿我的吧,方才事急從權,沙織勿怪。」
沙織穿上三野的長衫,稍稍輕鬆了些,看著岩漿一股一股的在下方沖刷著,這一番生死奔逃,簡直恍若隔世,突然之間悲從來,一把抱住三野的後背,大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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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月清魂貌似在研究伏擊地點和作戰方式,實則完全是心不在焉,這些僱傭兵雖說聽命於自己,但是同時也監視住了自己,自己的一舉一動肯定都會原封不動的傳到某某人的耳,所以,表面功夫是一定要做的。
今天入夜,月清魂就要帶著這些人前仆埋伏地點,大約趕一夜的路,明日日間就要準備完畢,等待子時何志剛的到來,爾後開始進行襲殺。
晴兒這一路再趕,怎樣也得兩天時間才能見到何志剛,萬一路上再出點什麼岔子,來不及在埋伏點之前通知到他,這事就不好辦了。
要是能拖延一點時間就好了!何志剛一旦進入上海轄區,萬一出點什麼事,關金就要擔干係,恐怕他就會暫時取消行動;或者能拖延一點時間讓晴兒通知到達,也是好的。
可是,怎麼才能拖延這點時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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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兄弟!給我口水喝。」尹祥春兩天滴水未沾,喉嚨裡都要冒出火來了:「你看,都是自家兄弟」
「呸!」門外的華幫子弟不屑的打斷他拉關係的話語:「誰***跟你是自家兄弟!你敢出賣華幫!等幫主的命令下來,老子親手宰了你!」
尹祥春無力的分辨道:「我是冤枉的,我平素是怎麼對弟兄們你也知道,我怎會出賣華幫?」
「平素你怎麼對兄弟?」華幫子弟哈哈大笑,揮了揮手的九環大刀:「鋤強扶弱,命拼了,血流了,偏偏沒有銀子!你就這麼對兄弟!靠!兄弟們早***看你不順眼了!憑什麼你自己撈銀子,兄弟們連杯羹都分不到?你呀,早該去死了你!」
尹祥春徹底的無語了,平素裡鋤強扶弱,若是管弱的一方拿銀子,又與自己鋤的人有何分別?可這些人明顯不相信,以為自己拿了銀子不分給他們。
唉!
想當初,信了福安一句話,說華幫要以華夏百姓為本,為民謀福祉,才跟了他,可自從加入了華幫,這哪一樁哪一件不是在魚肉百姓,禍害忠良?
可恨的是,這些華幫子弟還深以為然,絲毫不覺得自己所做的這些事情有何不妥,只要能拿到銀子,就不問是非對錯。
自己一直以為,這不過是下面的幫眾的作為,可現在看來,若不是福安的授意,這些人又怎會個個如此!
直到此刻,尹祥春才終於對華幫失去了信心,他歎了一口氣,早知道,當初就算不跟月清魂,也應該另投他處,不該回來。
「副幫主!」
「嗯,那小子現在如何?」
「還行,死不了,小的們依照您的吩咐,您問話之前,不對他下手。」
來的這位卻是將手的狼牙棒當做稻草的華幫副幫主秦健,他又揮了揮手的狼牙棒:「去,將門鎖打開!我要問話。」
「是!」華幫子弟答應一聲,轉頭去開鎖。
「啊!」一聲沉悶短促的呼叫聲響過,尹祥春抬頭一看!
我靠!
這是怎麼回事?!
秦健居然一狼牙棒砸碎了這個華幫子弟的腦袋!
尹祥春心下頓時不安起來,就算是做下馬威,也不必這麼過分吧當著我的面,殺自己人?
秦健無端殺了一人,若無其事的用力踹開牢門,用兩根手指掂起地上的九環大刀,甩了個圈,大刀呼的一聲從門外飛入,正釘在尹祥春被捆住的雙手,割斷了繩索。
尹祥春從牆壁摔倒在地,驚疑的看著秦健。
秦健微微一笑:「還不快走?」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