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步出天牢,新羅萌萌對於她這個丈夫此時放了滿心的期待,也顧不得自己與小犬的私人恩怨,緊緊的挽住月清魂的手臂,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挽留住明王的命運,月清魂雖然對此女大不喜,卻必須要虛與委蛇,還得出言安撫,心不免萬分感慨,奸細難當啊!快意恩仇,喜歡就上不喜歡就滾蛋,這些直來直去的玩意,看來永遠與他無緣了。
剛出天牢,卻見奕劍大師站在門口,滿臉的嚴肅:「萌萌!你先回去,我有話和你丈夫說!」
新羅萌萌雖不情願,也只得獨自一人上了馬車。
奕劍大師見馬車遠去,直接開門見山道:「老弟當真要按明王說的去做?」
月清魂大為尷尬,也是,他們探視天牢,又怎會不監聽?雖然明王極力壓低聲音,可是奕劍大師是何許人也,肯定一個字也沒漏掉。
月清魂一拱手:「老哥是否信任小犬?」
奕劍大師大袖一揮:「私事無所不信,這國事……小犬畢竟是日本人。」
是啊,身為扶桑人,當然希望看見高麗內耗。
「小犬雖然身為扶桑人,可是卻不是嗜血好殺之徒,為這區區個人利益,損傷數萬性命,實在有違天和。」
「那,你待如何?」
「恕小犬不能直言,大哥沒有選擇,小犬去不去見新羅鞥,對你們來說結果並無改變,不如便讓小犬去一趟。」月清魂總不能說我其實是個華夏人,高麗內亂對華夏不利,所以我一定會幫你的。他能表現的,只有他真誠的眼神。
奕劍大師半晌沒有說話,與月清魂對視良久,才道:「如此,出城吧。」
新羅鞥一看便知是一個年輕有為帶兵嚴謹的將領,部隊動作如臂使指,井然有序,當月清魂進了軍大營出示了明王的玉珮後,新羅鞥的表情才有了變化:「父王現在可好?」
「好的很!有衣服穿有東西吃!沒有遭受什麼虐待,可能就是手斷了一隻,有些行動不便而已。」月清魂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語氣生硬,口不擇言,娘西皮,斷了只手屬於沒有遭受虐待,有衣服穿有東西吃就屬於好的很,真是見他娘的大頭鬼!
新羅鞥強忍下心頭不快,抱拳道:「素聞小犬大人睿智英武,乃是父王的女婿,還請在城內多多關照。」
「你放o個心好了,有我這個扶桑使節在,沒有什麼擺不平的。」月清魂將軍士送上的茶『噗』的一口噴了出去:「什麼玩意,真難喝!」
新羅鞥索性直奔主題:「父王可又什麼指示?」
「啊,嗯,明王說了,明日清早開始攻城,你的五萬人馬不死光不准退兵,還要盡可能的殺死更多的守城士兵,投石車上要攜帶炸藥,還可以安排些人去城的水源下毒,如果實在打不下來,你要派一隻小隊,將你駐地的全部老幼婦女統統殺死,雞犬不留。」月清魂一口氣把這番話說了出來,就好像吐口茶這麼容易。
「你說什麼?!!」新羅鞥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樣就能救出明王?」
「至於這樣能不能救出明王,我和你說了又不算,我只負責傳達明王的指示,你照做便是。」
「這當真是明王的原話?」新羅鞥依然執著的詢問著。
「我有玉珮為證,你敢不相信我的話?我可是高麗的無花大師,奕劍大師的拜把子兄弟,靠,話我傳完了,你依計行事,辦的不好,提頭去跟明王交代!」月清魂說罷,拂袖而去。
新羅鞥直愣愣的杵在原地,大張著嘴巴,說不出一句話來。
月清魂飛馬回到城,來到大使館:「山本幸之助!」
「屬下在!」
「傳令下去,我們大日本帝國的三千精兵披掛整齊,明日隨我出城!」
幸之助嚇了一跳:「小犬大人,您準備直接參與高麗的內鬥?」
「參與個屁!我要讓我們的人好好的觀摩一下高麗的內鬥,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學習機會,同樣的事情可不能在我們大扶桑帝國生!明白了沒有!」
「明白!」幸之助恍然,這位小犬大人真乃神人也,凡是目睹了這樣戰事的人,估計都會是國家團結的有力維護者,這種教育意義實在是太,太,太大了!他趕緊一溜煙的跑去傳達命令。
月清魂暗道,嘿嘿,這年頭,想做好事,還是得先做惡人!
月清魂以前接待的病人,國安局的特務是比較多的,他們完成任務回來以後一定要找心理醫生,在他這裡,同一個人要把同一件事情要說上好多遍,一直持續個把月才能恢復正常。
從醫學的角度上講,他當然明白。
間諜為了在敵對環境下不暴露身份,除了對自己的真實想法必須掩蓋的天衣無縫外,還必須製造虛假的性格喜好特徵,這種情況維持時間太長,會令執行任務的特務患上強迫性自閉症,嚴重的還會產生幻覺,人格分裂,分不清哪一個才是真實的自己。
醫學道理和切身體會終究還是兩碼事,現在的月清魂,終於體會到,時刻不能說真話的痛苦,可以預見這種痛苦還將維持很長的時間。
幸好自己是心理醫生,換成別人,老早崩潰了,說不定就死心塌地的去當這個扶桑貴族,忘記自己的民族身份,忘記那場不能忘記的南京大屠殺。
別人能忘記,他月清魂不能忘記!
扶桑這個國家,對他不止有國仇還有家恨,他的大好人生就斷送在一個***扶桑人手裡,只是為了掩蓋他可恥的罪行,倘若不能在這個世界的某些屠殺事件生以前制止它,他月清魂將再無面目站立於天地之間。
所以當奕劍大師反覆詢問他事情經過的時候他無言以對,謊話是編來騙敵人的,奕劍大師在他心目是最親近的人,月清魂實在不願意騙他:「老哥,你必須得相信我,我不能保證京畿藍旗軍一定不會攻打開城,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正在用我的辦法幫助老哥!」
奕劍大師一代宗匠,又有什麼道理不明白,只是此事干係太大,高麗國運掌握在一個敵對狀態的外國人手,即便此人是他的拜把兄弟,又如何讓他放心的下。
新羅林長歎一聲:「萬事皆有緣法,老弟,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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