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來到甄意雪窗前的憶辰,凝視著甄意雪蒼白無顏的模樣,皺起了眉頭,他的眉心之間也印出了一條深深地肉溝。
憶辰怎麼也沒想到,甄意雪會傷的如此之重,畢竟,她曾經是有可能登頂的人物。
甄意雪的肌膚如今是透如瓦瓷,體內血脈的流動和血管的跳動清晰可見,至於元嬰,也只是在大把大把的丹藥催動下,勉強的在運轉。
想了一會,憶辰只好用他本名的印記將甄意雪暫時的救醒,至於之後她是死是活,他也無法斷言。
眉心金光一閃,射出了一粒黃豆大小的金色光印,憶辰抬手一捉,便將那光印彈進了甄意雪的眉心。
幾個呼吸之後,甄意雪緊閉的眼簾下有了滾動起伏,她痛苦地呻吟了一聲,掙扎著睜開了眼眸。
「我在哪裡?是你來接我了嗎?」
甄意雪雙眼朦朧,似乎神智未清的將憶辰認作了她愛的男人。
「咳……甄霄,我是憶辰,請問你怎樣去武小虎所在的獨立空間?」
憶辰輕咳一聲,將一股神力注入到甄意雪體內,在她眼瞳恢復清明的瞬間,說明了來意。
「我要死了嗎?";甄意雪似乎知道了自己的狀況,苦澀的笑道:」可是就算我要死了,也不能在死前見他一面嗎?天道啊,為何對我如此不公?「
憶辰歎息,卻並不認為天道對甄意雪不公,她所擁有的力量別人不曾獲得,她所擁有的生命別人亦不曾獲得,那些常人能夠獲得平凡的愛情,卻亦在死亡的邊緣掙扎,或許一個簡單的失足,就能奪去他們的生命,其實,天道對誰都是公平的。」甄霄,恕我直言,若是當初你生下雷孤嵐後,承擔了你該承擔的責任,放棄情感去那天道域成為域主,以您丈夫的潛力,升到天道域也是足以,那時,即使你們不能恩愛燕語,你至少每日都能與他相見,雷孤嵐也不會有如今這一遭,只要您秉承著公正之心去執掌,就算是有分毫偏私,也不會罔顧天道,一切亦自有歸根。人善人欺天不欺,天從來不會欺辱誰,之所以被欺辱,歸根結底還是在人字上。」
不知怎麼地,憶辰看著甄意雪此刻的神態模樣,竟然說出了一番連他自己都沒想到的話。
聽到憶辰之言,甄意雪的眼瞳唰地一下,如蒙塵的珍珠在一霎那綻放出了不可一世的光華!
她盯著憶辰,突然一字一句的問道:「你究竟是什麼?」
憶辰苦笑,絲毫沒有畏懼感的說道:「塵拐來的一個徒弟。」
甄意雪聞言卻釋然的笑起來,讚道:「塵老人家真的是很有眼光,能拐來你這樣一個徒弟,以後由你執掌始然界,想必三界會大不同以往。」
憶辰不語,他能夠勸慰甄意雪,自然也知道他和桑芷辰之間該怎麼決斷,但有些事到自己身上時,明知是錯卻無法斬斷。
「武小虎所在的獨立空間已經被我封閉了,唯一能夠進入的方式就是用這個碧魂做媒介,你拿去吧。」
甄意雪忽然變得有精神了許多,她從懷拿出了變成墨綠色的碧魂,遞給了憶辰。
憶辰接過碧魂,張嘴想要說點什麼,卻還是沒說。
倒是甄意雪,在將碧魂交給憶辰後,目光如炬的看著他問道:
「你應該知道武小虎的來歷。」
憶辰神色一變,卻是點頭不語。
看憶辰的神情,似乎有些不甘,甄意雪便又嚴肅的說道:「想要改變他的命運,太難了,但並不是沒有機會,機會在綠身上。」
「機會在綠身上?」憶辰喃喃重複,眼卻儘是迷惑。
「對,如果你不是塵的徒弟,那麼就是一點機會都沒有,就算有綠這個契機也沒有用,但你如果能成功繼任塵的位置,便可以利用綠這個契機,改變規則。」
「改變規則?」憶辰心稟然,似乎明白了些什麼,但就在這時,甄意雪卻徒然的早衰了起來!
「甄霄!」
憶辰慌亂,頓時將碧魂收入體內,開始全力想要對甄意雪施救。
「不用了……我說出了剛才的話,就必然遭到規則的懲罰,這個想法可以在意識存在,卻不能傳遞給任何人……你說得對,是我自私了,我口口聲聲愛我的女兒,卻沒有為她的境地著想,只會一味的去追求我的愛……只是……我真的……很愛他……」
甄意雪抬手阻止了棲身到她身旁的憶辰,斷斷續續的說著臨別之言,眼的光華漸漸散亂,卻流露出一番真情意。
憶辰心急,知道甄意雪說的是實情,她的實力,即使保不住清醒,也可以被封印存活,但如今她的徵兆,明顯就是天之衰竭,根本無力拯救!
「甄霄,錯不在你,錯不在你!」
憶辰眼見甄意雪越來越透明的肌膚,心知他的印記也在失效,一時間除了安慰,不知再說什麼好。
「我們都沒有錯,真的沒有錯,可是我們忘記了,身旁還有別人……」
甄意雪高舉起一隻手臂,向上握去,彷彿那裡有個人在拉扯她一般。
眼見此景,憶辰腦突然閃過一個驚人的念頭,就聽他傳音給甄意雪喝道:
「甄霄,我能保住你的命,但是你會變得和你的丈夫一樣,成為將神的統領,負責天道域將神的選拔,但從此沒有自主意識,記憶、過去、統統都消失,除了完成你應該盡的責任外,不會有其它!」
「能夠永遠和他在一起?」
甄意雪眼大放異彩,轉瞬間笑的如沐和煦,溫柔滿足的神態令憶辰為之一窒。
「我願意。」
就在她即將死去的剎那,她如此堅定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