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塵居內。
在一處僻靜優雅的小院落內,有一間木質搭建的兩層小樓,顧天麟,落弘燕、唐治一家、羅烈都聚集在這個小樓的二層,無言的看著木床上一個口吐白沫的年輕男子。
唐沁躲在乾水仙的身後,吐了吐舌頭對旁邊的唐吟說:「哥哥,落姨帶回來的這個叔叔,好像我們凡人界的乞丐呀!仙魔妖獸界也有乞丐嗎?」
唐吟想了想,小聲的回答說:「應該沒有乞丐吧,修道成仙都不需要吃東西,那他乞討什麼呢?難道乞討酒喝?不喝酒又不會死,只是興趣品嚐而已……該不會是落姨的熟人吧!成仙還混成這樣,真夠淒慘,他醒了我們可不能欺負他,你看落姨臉都急紅了!」
「恩恩!」唐沁立刻很有默契的點頭,看來在凡人界,這對雙胞胎沒少被落弘燕戲弄。
雖然唐沁、唐吟說的很小聲,不過屋裡本就寂靜無聲,再加上眾人的精神都處在高度緊張,所以他們的話還是被落弘燕聽的清清楚楚。
這下落弘燕的臉更紅了,她氣鼓鼓的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床上的未白嬌喝道:「誰說他是我熟人了!誰說他是乞丐了!他……他……他是你們叔父門宗的弟子!」
唐吟也躲到了唐治身後,嘿嘿一笑,伸出脖子問道:
「哦,那落姨,他為什麼是現在這個打扮?難道叔父門宗的弟子都是這樣打扮?可乾臨伯伯不是這樣打扮的……」
躺在木床上的未白看起來確實很淒慘,本就樸素的青袍被割成條條塊塊,披掛在身上,全身上下都是刀痕刮傷,蓬頭垢面不說,臉上還有兩個大腳印,嘴裡吐著白沫,昏迷不醒。
落弘燕的臉唰的一下紅成了番茄,想起之前對這個未白的虐待,有了那麼一絲一點的不好意思,她有些遮遮掩掩的說道:
「其實嘛,危機時刻,就要用非常的辦法,我只不過是一路對他拳打腳踢,然後就踢呀踢把他踢到了門口,之後用刀威逼他爬出去,自己騎在他身上,那個……就在有人阻攔我的時候,我就奮起兩腳,把他踹出刑雲宗的大門了……誰知道他那麼不禁打,滾出去之後就口吐白沫昏厥了……真是……是他身體弱,我下腳很輕的!哦,我去看看小虎,沒想到他比我還先回來!」
說完落弘燕一溜煙的飛奔出木樓,朝武小虎與憶辰所在的水月鏡台飛去。
餘下的幾人聽完她對這未白的所作所為後,喉結齊齊的蠕動了一下,吞下了一口涎水……要是這不叫虐待,那就找不到其他的詞形容了……讓仙人學狗爬……真是狠啊!
唐吟更是偷偷摸摸的蹭到床邊,將昏迷的未白推成了側躺,細細的觀察起他後腰和屁股上的腳印……想數一數到底有幾個
顧天麟和唐治頭痛得捏了捏額頭,不可否認,這未白真的很淒慘……
唐治很乾脆的對乾水仙說道:「水仙,把唐吟和唐沁帶出去,我想這個未白並不想讓太多人看見他這個摸樣。」
「嗯,走吧,吟兒,沁兒。」乾水仙柔柔的一笑,將兩個都修煉成仙,還一樣調皮的子女帶了出去。
最後房只剩下昏迷的未白,和憂心忡忡的唐治,顧天麟,當然還有那個總是繃緊臉的大個子羅烈。在門樓重重的合上之後,顧天麟的腳步邁向了床邊。
——
水月鏡台內,武小虎有些激動,他不明白憶辰究竟想幹什麼,明明知道刑雲宗內部有問題,卻不去探究,還在這個關鍵時刻,將代掌宗的位置給了華松長老。
可不管他怎麼詢問,怎麼激動的提出質疑反對,憶辰都不予以回應,自顧自的在那裡閉目養神,完全無視他。
片刻後,武小虎放棄了,他看不透師祖憶辰,也影響不了憶辰,乾脆省點力氣開始自己尋找破綻。
隨著一陣微風吹拂,落弘燕身著艷麗的紅裝奔跑入內,緋紅的臉瑕嬌艷欲滴,銀鈴般的笑聲傳遍了整個水月鏡台。
「咯咯……小虎,你竟然比我還先到呢!真賴皮!如何,落姐姐沒有負你所托,將那個未白帶回來了,你是不是該誇獎誇獎我呀!」
她的身影如狂風般向武小虎襲來,卻緊急剎住了腳步,目光被坐在一旁的憶辰吸引。
憶辰也不說話,依舊微閉眼目,一動不動。落弘燕似乎有些肆無忌憚,上上下下,裡裡外外的將憶辰看了個夠,最後嘴裡不斷的讚歎道:「俊逸,剛毅,線條,五官,絕對的完美,小虎,這個是誰?閉著眼都這麼有氣勢,你看看,你看看這膚色,比你那不黑不白的皮膚好多了,他是我見過最有陽剛之氣又不失俊美的男子!」
一陣天花亂墜的讚歎後,落弘燕還不忘掐了下憶辰的手臂,一副欣賞雕塑的摸樣。
武小虎的那個汗……快流成瀑布了,他一次知道,原來他的落姐姐絕對有當花癡的潛質,重月二哥的相貌氣質絕對不亞於師祖,可是落姐姐一次見到重月二哥……這待遇差別實在夠大……
清了清嗓子,武小虎有點心虛的說道:「落姐姐,這位是我的師祖憶辰。」
「呃!」落弘燕一聽武小虎的話,立馬跳開三步,驚訝的指著憶辰說:「小虎,他真是你師祖?我還以為你師祖是個白蒼蒼的老頭呢。」
這下連憶辰也坐不住了,緩緩睜開了眼睛,一道銳利深邃的眼光射到了落弘燕的身上,幾個呼吸後,憶辰的嘴角挑起一抹笑意,淡淡的說道:「坤崖,這麼好的女子,無法珍惜,實在有些可惜。」
落弘燕聞言俏臉一紅,竟然嬌羞的躲到了武小虎的背後,想不到這憶辰一眼就將她看穿,她之所以裝傻扮癡,是因為進來時現氣氛不對,想替他們緩解凝重的氣氛,解除尷尬。
武小虎稍稍一愣,也明白了憶辰所指,當下輕歎一口氣,心有些苦澀,對落弘燕的愧疚總是揮之不去,這個女子,總是默默的,一點一滴的為他著想,讓他無言以對。
看到武小虎眼的為難,落弘燕反而笑著將他一推,看了憶辰一眼,半開玩笑的說道:「小虎,你怎麼像個鬥敗了的老虎,沒一點氣勢,和你師祖比起來,差好多!再要是這樣,落姐姐可就要移情別戀了。」
憶辰雙眼一翻,向左側看了兩眼,裝作沒聽到的端起茶杯,品起茶來。
「呵呵……」武小虎摸了摸腦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便問道:「落姐姐,未白怎麼樣了,唐治大哥和天麟有沒有什麼現?」
「很好,未白好的很!正和顧天麟,唐大哥聊的起勁,估計一會就來了,那個……我們等等吧。」
落弘燕一聽到武小虎詢問未白,立刻打起馬虎眼,人也乖乖的坐在一旁,看來做了心虛的事,確實會變乖一點。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出乎意料的是,一直到夜幕降臨,皓月當空,顧天麟與唐治也沒出現,無奈之下,落弘燕與武小虎只好獨自離去,準備明日再去見顧天麟、唐治二人。至於師祖憶辰,直接就在水月鏡台入定了,根本無視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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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天,武小虎與落弘燕來到了顧天麟的宅院,可是在顧天麟的書房內,竟然只有唐治一人在寫畫著什麼,連他們兩個進入房內都沒注意到!
「唐治大哥!天麟不在嗎?」
「哦,小虎,呵呵,你們來了我都沒覺,天麟趕回翼翎星去了!有些要事。」
武小虎的心裡有些疑惑,這個時候會有什麼大事生,需要顧天麟親自趕回翼翎星,難道他有什麼瞞著自己。
唐治一看武小虎的神色,便繼續笑著說道:「昨天我們和那個未白徹夜長談,天麟似乎覺了什麼,所以急忙趕回去了,讓我代為處理白石星的事,他讓我轉告你,一定會趕在你們出之前,到達半月星為你們送行,我一接手這些瑣碎的小事,就忘記去轉告你了,怎麼樣,你師祖憶辰是否願意與你們同去?」
唐治的話怎麼聽都有些牽強,治理一個國家對他來說都是得心應手,怎麼會被一個籠統的管理方式難倒,而忘記武小虎。就連落弘燕都看出了不對,這分明是推托之言。
疑惑之時,唐治卻單獨傳音給了落弘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