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忽然,那綠色的枝條構建的壁壘炸裂開來,小虎一個驚詫便穩住了身形,緊緊的拉扯住重月,將他背負在了肩上。乾涸的血跡糊在他的臉上,一雙赤紅與黑色相間的瞳孔不住的四處掃射。
「小子,把重月放下。」
一個極度懶散卻帶有隱怒的聲音傳入了小虎的耳,小虎身軀一震,驚異的盯著四周,這個聲音分不出來自何方,如同四面八方都是這個聲音的氣息。
「別看了,把重月放下,我在木屋裡。你這小子,真是無能,害我兄弟傷成這樣。重月也傢伙也是的,非要到被打的半死才通知我,我怎麼會搶他的風頭呢!」
小虎心已猜想到說話的人是誰,可是他依舊緊緊的抓住重月的身軀,不肯放鬆。
「你這個虎頭,真夠傻的,算了,不願意放下你就和他一起進來吧!」
就在眾人驚詫的目光內,扛著重月的小虎猶如墜落的星石一般向下衝刺,被拖進了木屋之內。
木屋之內很簡單,一張竹床,一個竹桌,上面煮著一壺酒,一個四方形的棋盤放在靠窗邊的小台之上,一股怪異的橙色氣流在屋內湧動,帶出陣陣奇異的香味。
一個九尺來長,看似寬大舒適的靠背竹椅上,歪斜的仰躺著一個男人,煙灰色的長懶散的搭落在他裸露的胸口,就見他眼未睜,嘴未動,重月的身體便被瞬移到一旁的竹床之上,一股橙色的氣流圍繞著重月的週身,開始緩緩為他療傷。
「你不是很想見我嗎?怎麼,見了我就沒話說了?」
低沉性感的聲音自男子口出,讓人感歎造物主的不公,將一個男人生的如此完美,既有男人的陽剛霸氣,又有性感凌傲的樣子,就連聲音都叫人不可抗拒。
「過去是很想,不過現在並不想。」
沒有來得,小虎心產生了一股焦躁,過去在眼視為豪傑英雄的存在,現在卻令他感到很不舒服。
「魔障深重,恐怕連我也幫不了你,本該對我產生親切感的你,竟然會產生牴觸感,小子,你離死的日子不遠了!」男子慵懶的伸了伸胳膊,站起身來,看似無意的漂了小虎一眼,便走向了重月。
「總是這樣任性,骨子裡還是一樣傲氣,明明與我商量好對策,卻要丟我一個人在這裡睡覺,你這個死小子,看你醒了我不修理你!」
一個響亮的彈指敲在了昏睡的重月頭上,頓時一個紅腫的大包鼓立起來,看的這個男子嘴角上揚竟旁所無人的大笑起來。
「嘿,武小虎,想不想看戲,想的話我帶你去看一齣好戲。」
男子轉頭對著小虎親切的一笑,語氣頗為溫和的提議,似乎敲了敲重月的腦袋,心情就好了百倍。
望了望床上依舊昏沉的重月,還有他頭頂上紅腫的大烏包,門就向外走去,突然男子的手搭在了他的肩頭,小虎只覺渾身如被鋼針料扎,痛苦異常。頭一偏側對上了那男子灰白晶亮如琥珀的眼珠,就聽男子沉沉的說道:
「一次見面,自我介紹一下,我,銀琅破皇,山谷之一悠閒男子。」
小虎頓時白眼狂翻,悠閒男子,破皇界的統治者自稱悠閒男子!真夠閒的!不過他也不甘示弱的回敬道:
「一次見面,自我介紹一下,我,武小虎,拖家帶口來山谷踏青的男子。」
「拖家帶口?拖家帶口!哈哈哈哈,好,好一個拖家帶口,我喜歡!」
銀琅破皇一陣狂暴的傲笑,笑聲過後已帶著小虎屹立在太上語的面前,不過此刻卻是笑容全斂,一種陰冷傲攝的氣勢蔓延在他的四周,竟然令身邊的小虎心寒,自問太上語的威壓都不可能帶來這樣的感覺,可這銀琅破皇只是改變了一下神態,氣勢就大不相同!
「銀琅帝近來可好,想不到會在此處相遇。」
太上語擺出了一副親和的神態,深邃的眼竟然透露出溫和的感覺,令人如沐春風一般,只是這股春風吹到了銀琅破皇身前,便完全的凝固,化作點點碎削。
「人生何處不相逢,你我今日相逢那便是大大的有緣,是不是啊,太上語!」
具有磁性的聲音出自銀琅破皇的口,卻叫太上語等人聽得格外刺耳。
6波一直未有抬頭看銀琅破皇,他的心有恨,恨銀琅破皇,更恨太上語。他知道今天這一切都會完結了,所有的所有。
「太上水彥,為何不看著我,跟了我千萬年的仙王,除了重月就只有你了,怎麼,要裝作不認識我銀琅破皇嗎?」
「原來你真的早就知道了。」
6波沒有抬頭,從之前重月的話,他就隱隱感覺這一切早被識穿,那種懊惱和憤恨在當時已然洩,也令他魔障種心。
「你說什麼!」
身旁的太上語悍然色變,他完全沒有料到銀琅破皇會叫出6波真正的名字,這件事在他看來是神不知鬼不覺的,除了他,6波,和死去的褚翔之外,應該無人知曉的!
「太上語,你的臉色很不好,是不是來的時候亂吃東西,吃壞了肚子?」
銀琅破皇語帶有三分玩笑,可惜臉上的神態卻令人毛骨悚然。
「太上語,你可知這個神陣的來歷嗎?你可知我銀琅破皇的為人嗎?別人敬我一尺,我不見得會敬他一丈,別人害我一分,我也不一定會還以顏色。在我看來許多事只憑我的心情而已。你將你的孫兒埋伏在我身邊一千多萬年,我何曾虧待於他?破皇界的三,這個地位究竟有何令你不滿意的。」
看著太上語身後幾位仙王面如土色,6波更是渾身顫抖,小虎突然覺得這的確是一齣好戲。
「你千不該萬不該,不應該對重月出手,不該以為我銀琅破皇是傻瓜,無為而治,不代表我是無能。不想管和管不住區別很大,例如你與我,就是天壤之別。」
「你想要除掉重月,那麼我就要除掉你,你的敵人是什麼脾性你都摸不清楚,你以為你真的就能贏?可笑之極!」
字字珠璣,句句帶刺,一字一句都是錚錚有聲,砸的太上語眾人面色灰暗,心暗怒。
「你怎麼知道的。」
眼見一切都被識穿,太上語也不再避忌,乾脆直視銀琅破皇,眼怒色一片,一字一句的喝道。
「我有告訴你的必要嗎?明知道重月是我的死穴,你還敢點,不知死活!」
銀琅破皇鼻一哼,輕蔑的看了太上語一眼,全然不將其放在眼裡。
「銀琅破皇!你欺人太甚!你真以為我太上語怕你不成,還是可以隨你揉捏!」
太上語濃眉豎起,一臉怒容注視著銀琅破皇,眼噴射著熊熊烈火,似乎稍有不慎就可將人焚之殆盡。
「銀琅帝,我6波在你心,可曾有過地位。」
6波忽然抬起頭,用一種沙啞的聲音,詢問出一句對他來說很重要的話,他的眼竟然滿是期待之色。
「在你以6波的身份與我結交,與我們並肩之時,就注定不會有地位。我曾與重月相言過,若是你以太上水彥的身份與我們相交,也許今日站在我身後的便不是這武小虎,而是你,太上水彥。」
銀琅破皇的語氣也變得低沉,灰白的眼目裡閃露出一絲情懷,似是在回憶過往的日子,畢竟相交千萬年,就算只是一個過客,也是一個一起走了很久的過客。
「哈哈哈原來一切都是錯,都只是一個錯。爺爺,我恨你,恨你的決定,恨你將我推向銀琅破皇和重月,雖然我早知有這樣一天,可是我還是不希望面對。重月說的對,若我能有他半分的性子,今日,我今日絕不會如此!」
6波蒼然大笑,面貌由猙獰變得舒緩,又由舒緩開始猙獰,赤紅的眼睛忽然閉上,兩行清淚自眼角滑落。他不再壓抑心的魔障,將其放任,任由魔障吞噬心肺,將他完全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