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宅心仁厚犯桃花
還是昨天的那個別院,還是那個爬滿了葡萄籐的架子,還是那個後院。
不過這次是站著三個人,二個人懸空而立,一個人立在棚下,誰都沒有動。
「小虎哥!怎會是你?你為何要救她?」接下展文風這一招的不是別人,正是武小虎。
「別誤會小魚,我不是要救她。只是正好來這裡尋你,見你要殺人,不想讓你動手。」武小虎御劍而立,微微頷首,看著腳下站立的女子。
「先把她禁錮起來,我有話與你說。」武小虎看了那女子一眼,說道。
「好!」小魚回答的很乾脆.
「我來吧。」
不等小魚動手,武小虎已經施展五行困陣,將此女子困住。師傅別的沒教,就教了這個,五行困陣可以把一般人困住,也能困住元嬰期的高手片刻,是師傅為了自己逃跑保命,專門傳授的,花了整整半年才背會怎麼使用。
昨夜的一番心靈激盪,讓自己的領悟力上了個台階,如今感覺不是那麼難以佈置了。
「小虎哥……你……」劉小魚的眼中寫滿了驚喜。
「別在這裡說話,帶我去你覺得安全的位置。」武小虎阻止了小魚繼續說下去。
劉小魚看了看武小虎,笑著點頭,轉身朝自己練功的地方飛去,武小虎調整了一下心情,也跟隨而去。
進屋後,武小虎沒有說話,在衣袖內摸索了片刻,拿出了一串貝殼項鏈,項鏈十分精緻,全部是由紐扣大小的圓形貝殼編製,最下面鑲嵌著一顆平滑圓潤的粉白色珍珠。
「送給你,小魚。」武小虎展顏一笑,將貝殼項鏈遞給了小魚,手中細小的傷痕已經告訴了小魚他昨夜的行蹤。
「小虎哥……」看見項鏈的那一刻,淚水便止不住的滑落,兒時的一幕幕重現在劉小魚的眼前。還記得父母雙亡之前的那天,小魚還同小虎說,想要撈許多貝殼,做一串最美麗的貝殼項鏈,如果能有一顆珍珠就更好了!小虎哥哥很認真的答應,一定會為她做一串最美的貝殼項鏈。如今,他已清楚的告訴了小魚,他做到了。
「小虎哥,還是依然對我這麼好。」哽咽中的小魚,低聲說道。
「恩咳,可愛的小魚!你別用那張男人的臉對著我哭,要不然別人以為我和你有斷袖之癖哇!雖然我是無所謂了,可是你那文風大哥的名聲可就完了哈!」
武小虎看著滿面淚痕的小魚,立刻開起了玩笑,雖然心中隱隱作痛,不過也無所謂了,小魚能笑,就值了。
「討厭,小虎哥,知道拉,我以後會注意的,是要維護好文風的形象!」
「唉,你說我叫你什麼好呢?這是多麼叫人為難的一件事呀!」武小虎摸著下巴,裝起一副沉思的摸樣,鬼臉不斷。
「哈哈,反正有人的時候不能叫我小魚吧,要不誰都知道了。」小魚聽著武小虎的話,看著他的鬼臉,破涕為笑,她忽然覺得很有安全感。
「嗯,我想想,你名字裡有個小,他名字裡有個風,叫你小瘋子吧,哈哈,多好的名字啊!」看著小魚的笑,武小虎心裡很滿足,繼續開著玩笑。
「好啊!讓你笑我!讓你笑!打死你,打死你。」小魚追逐著武小虎,嬉鬧起來。
「哎喲哎喲我錯了,饒了我吧,好大哥,好美女,好瘋子,哎喲!真的錯了錯了,別打我了小魚妹妹,看看我多可憐呀……」武小虎一付任君羞辱的樣子,引到劉小魚開懷大笑。
嬉鬧過後,劉小魚恢復了正常的神態,依舊是瀟灑英俊的展文風。她認真的看著武小虎說道:
「謝謝你,小虎哥,你明白因為我要殺人,所以心情不好,因為思念文風,所以很憂鬱,還是只有你,最懂我。」
「不要謝我,你不是還叫我小虎哥嗎?那我永遠都是你的小虎哥!殺人的事你不要做,讓我來吧,你的手那麼美,不適合沾染一絲血腥,無論你是為什麼殺人,殺的對或不對,我都不會問。我知道小魚不會枉殺好人!更何況我們過去那麼淒慘,又有誰可憐過我們!小魚不要心存內疚,知道嗎?」武小虎看著小魚正色說道。
「是啊,只有文風哥哥會憐惜我們,為了文風哥哥,只要是他要保護的,他應該得到的,我都會為他做,絕不後悔。」小魚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衣角,小聲的說著。
聽到小魚的話語,武小虎的眼中劃過一絲悲傷,轉瞬即逝,心中默默念道:
我何嘗不是如此為你小魚,只是不知是我愛你愛的深,還是你愛那展文風愛的深。
我不會告訴你,他曾經要送我去餵狼,只因你或許會信,或許不會全信。可你會徘徊,會痛苦,會為難,會傷痛欲絕的去回憶這六年的日子是真還是假,會夾雜在我與那真正的展文風之間左右為難。令你如此痛苦,我做不到。碎裂你的夢,我也做不到。不如由我守護在你身邊,我相信,沒什麼可以再傷害的了你。
「好了,別想了,我們去看看哪個女人吧!」武小虎強忍心中的悲傷,轉移了話題,他不想看見劉小魚悲傷。
「嗯,小虎哥記得不要叫我小魚,讓那女人聽出端倪,可不妙呢。」
「你當我是你啊,我可不傻,哈哈哈……」武小虎大笑著飛了出去,笑能掩飾他的哀傷。
***
落弘燕此刻心中煩悶的一遢糊塗,早已經把那呂家大公子,罵了千幾百遍!說什麼展家三少爺是個十六歲的大孩子,又說身邊無人保護,單獨在這個秘密的別院內居住。讓自己潛入調查。
好嘛,人家確實是個十六歲的孩子,可是人家會飛,確實是沒人保護,可是厲害的嗷嗷叫,還需要人保護?要是自己這次能活著回去,非把這大公子的皮給扒了,簡直害人不淺,讓自己這個王朝第二的女殺手,如此倒霉的被困在這裡!這那是人幹的事呀!
這破陣法,裡面全是五顏六色的霧,走也走不到頭,時不時還變個牆出來,讓自己撞到眼冒金星!真不知道這呂家是怎麼做情報工作的,差勁!簡直差到極點!
「彭!」好嘛又來一面牆,把鼻子都撞歪了。
「有完沒完了!!氣死老娘了!」落弘燕暴跳如雷的吼道。
「你說實話就可以完了。」忽然出現的武小虎笑著對這個女子說道,仔細看了看她的容貌,長的很妖媚,風姿卓越,比起小魚還要好看不少,性格也挺豪放,算是個不錯的女子吧。
「老娘我也不跟你裝了,老娘是不會說的,要殺要剮隨便你們。」落弘燕杏目一瞪怒吼道。
「小虎,我來問吧,對付這樣的人,你不行。」展文風淡淡的一笑,走向了落弘燕,武小虎沒說什麼,退到了一邊,看著這二個女人開始鬥智,當然這落弘燕是不可能知道,她是在和一個女人說話。
「少跟老娘裝,你來怎麼了,別以為你長的俊俏一點老娘就怕你,我見過的俊小伙比你俊多了!哼,少給自己臉上貼金子。」落弘燕柳眉一挑,偏過頭去,不拿正眼瞧展文風。
展文風也不想和她多說話,一把抓住她的脈門,冷冷的說道:
「我現在只和你說三點,你聽清楚了,第一,我會迷魂大法,對付你綽綽有餘。第二,我不會問你機密問題,心存抵抗會使迷魂大法時間縮短。第三,我只問你,你最重要的人在那裡,之後我會去殺了他們,再來和你談,或者讓你死。」
落弘燕臉色一變,心中大亂!她不知道面前這個長相俊秀,氣質淡雅的展公子,是否真的會這樣做,但是憑他會飛,她就明白這展三公子的功夫,至少和他們宗主有一比,那麼如果他真要殺死自己的親人,輕而易舉!
「你卑鄙!」落弘燕開口罵道,想要掩飾內心的慌亂.
「無毒不丈夫」展文風面無表情的說道。
「你無恥!」落弘燕繼續罵道。
「最毒不過婦人心!」展文風依舊面無表情。
「你混蛋!」
「常在河邊走,那有不濕鞋。」
「你這個色情狂!色魔!大色鬼!」落弘燕惱羞成怒的罵道。
「你吃飽撐的,無聊!」展文風頭一偏,不予理會。
武小虎看著這二個人,一個男人拉住一個女人的手腕,瀟灑自若的應對著各種詞彙,女的滿面通紅,張嘴閉嘴都在罵人,怎麼看怎麼像小二口吵架,唉,早知道該讓小魚走開,自己來。恩恩,不過我會審問嗎?哈哈,不會。
「夠了吧,你們吵的不累,我聽的都累了,直接迷魂了她,然後問出,對她最重要的人是那些,之後我去殺了就完事了,對了,文風兄呀,這女人長的還行,要不迷魂了之後,你享用了?」武小虎開始裝黑臉,扮出一副凶狠的摸樣。
展文風白了武小虎一眼,很配合的換了一副色迷迷的樣子盯著落弘燕的臉。
「你你你……老娘怎麼這麼命苦,遇見兩個這樣的人,枉我一世英明啊!呂家哪個殺千刀的小子,害死我了!」落弘燕無奈之下,恨恨的罵了起來。
「呂家?」果然,父親大人說的沒錯,這呂家真的有異心。展文風眉頭深鎖,思考了起來。
武小虎看到展文風在想事,就轉身開始和落弘燕說話了,反正他不管什麼陰謀不陰謀,只是要傷害小魚,那就不行。別的事,他不在意,也不內行。
探到這個消息後,劉小魚擔心呂家會有異動,便趕回展府與展仁貴商議,將武小虎留守在了別院。
那女刺客硬是喊著肚子餓,武小虎無奈之下,就去給她弄了一隻烤雞。二人就坐在房中有一搭沒一搭地吃了起來。
看著正在吃東西的落弘燕,武小虎忽然覺得很有趣,他見過的女子其實是很少的,而這女子既沒有小魚的似水溫柔,狡潔調皮,神態舉止更是一點也不賢淑,吃東西的樣子嚇死人,說起話來大聲大氣。可是自己反倒覺得她挺不錯,有些真性情,一點也不造作。
「喂,吃慢一點,你看看,你把二隻雞腿都抓在手上,這樣啃,嚇死人了,你都抓去吃了,我吃什麼!」武小虎笑著用手點了點了,落弘燕的二隻油呼呼的魔爪。
「要你管,你自己不拿著吃,怪我做什麼,裝聖人!」丟給武小虎一個大大的白眼之後,落弘燕繼續吃自己的雞腿。
哼,只不過知道是呂大公子派我來的,就什麼都不問了,誰知道還有什麼後招?現在想讓我放鬆警惕,做夢去吧。不是怕你們傷害我爺爺,我早自殺了,現在多吃點,一會才有力氣拚命。
落紅燕一邊想,一邊狂啃雞腿撒氣。待到吃完兩個雞腿後,她又丟了個白眼給武小虎,這才心滿意足的喝了口水,心想一點骨頭渣子也不留給你這傢伙,便又開始繼續猛啃雞身子。
武小虎苦笑了一下,要是眼神能殺人,估計自己身上已經是幾個洞了,自己要不是沒辦法也不至於找這人來玩了,小魚去找那展老爹聊政事去了,自己又不想她殺這個女人,只有在這裡呆著玩下去了。
「我放你走吧。」突然,武小虎看著滿嘴是油的落弘燕說道。
「什麼?老娘耳朵背,你再說次?」落弘燕不敢置信的盯著武小虎說道。
我說,我放——你——走——!」武小虎對著落弘燕的耳朵大喊了出來。
「哎喲!」落弘燕捂著耳朵喊道:「老娘又不是聾子!你叫這麼大聲音做什麼?」
「我怕你聽不見,還有你別在這老娘老娘的了,難聽死了,你才多大呀,你叫什麼?!」武小虎壞壞的一笑說道。
「老娘十八了,臭小子,老娘知道你們二個都十六,怎麼得,哼哼!我叫……我叫什麼告訴你幹嘛」落弘燕一副得意之色,說到一半,突然警惕的看著武小虎。
這倒是調查的很清楚,武小虎一陣無言。
「我只是問問,不想喂喂的叫你了。」武小虎很無辜的擺了擺手說道。
「你真放我走?」落弘燕瞪大眼睛死死盯著武小虎。
「是的,不過有條件。」武小虎點了點頭,神色正經起來。
「哼,就知道,說吧!又是要換什麼機密!」落弘燕又白了武小虎一眼。
唉,怎麼女人這麼愛丟白眼給男人看呢?武小虎無言的搖了搖頭。
「只要你不告訴派你來的組織,展文風很厲害,也不洩露我也很厲害,我就放你走。」武小虎正色的說道。
又是一個大白眼丟了過來,「你以為你是誰呀,在老娘面前誇自己厲害,你真當這世界上的高手死光了啊!」落弘燕開始謀算起來,眼前這個人說的話有幾分真。
「不用和我耍陰謀,我不是權術家,不懂這些,而且你所謂的機密對我們來說毫無價值,該知道的展文風自己都知道.但是這世界上,這星球上有多少人比我厲害,我還是知道個大概的,只要你說出我和文風的實力,我就殺了你最重要的人!」武小虎面色一變,語氣凌厲的說道。只要有關小魚的安危,他是絕不心軟的。
「卑鄙!」落弘燕罵道。
「這只是為了能放你走,而做的保證,何況你不洩露,我怎麼會去殺你的親人或者愛人?」武小虎依舊神色冷酷,看著落弘燕。
兩個人就這樣大眼看小眼,互相看著,過了好一會,落弘燕銀牙一咬,憤憤的說道:「我答應你。」
「嗯,不殺人最好,而且你也並非窮凶極惡之徒。」武小虎鬆了一口氣,笑了起來。
沒殺過人,自然不想殺人。淳厚的性格還是如此。
「你才是,哼。」又一個白眼丟來之後,再沒有了反應,落弘燕轉頭不再看武小虎。
武小虎站起身,離開了房間。
站在葡萄架下,看著顆顆晶瑩剔透葡萄,武小虎沉思了起來。
我該為小魚做些什麼呢,小魚要修煉成魔,渡劫之後才能與展文風的身體分離,那得多久?師傅修到渡劫中期都花了二千多年,我估計更不知道要幾千年了。
雖然小魚很厲害,只一年的修煉就比我六年的修為還要高,可我也不能什麼都不做。更何況那真正的展文風表裡不一,如果有什麼陰謀,或者成功分離後擁有了身體,對小魚不利,怎麼辦?我必須得更努力的修煉,否則就沒有保護小魚的實力和資格了!
忽然,武小虎感到周圍有異動!自從修真之後,感覺比要普通人要靈敏的多,而且,如今金丹初結,意識也可以覆蓋一個普通城池那麼大。
武小虎直接用意識掃識過去,竟然發現了十幾個八品高手正隱匿著步伐,秉住氣息潛入到了別院的後院。
武小虎迅速飛了過去,快接近的時候,落在了地面,隱藏在樹後,他想看看這十幾個人想做什麼,幾個時辰前剛來一個八品功力的女子,現在又來一群八品的,到底想做什麼!
雖然這群傢伙自己可以輕鬆對付,但是八品在凡人界已經算是很厲害的高手了,最高的是頂九品,接著就是次九品,再就是這八品了,整個天龍王朝頂九品不超過十人,次九品也就三十人,八品估計也就二百人,一次調動十幾名八品,已經算是一大勢力了。
「黑鷹,這次大人調動我們來這別院,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這裡什麼狗屁東西都沒,連個鳥蛋都沒!」一個潛行進來的黑衣人小聲的說道。
「閉嘴,大人是不會給錯指示的,大公子今天把小燕派來了,到現在小燕都沒回來,不知道是不是打草驚蛇了,我們現在的任務,是搜索可疑物品,如果發現小燕就滅了,明白?」
「是,大哥,我們這裡這麼多兄弟,還怕這院子裡的人,照我說,直接走大門進來多好。」這名黑衣男子的語氣很是不屑。
「閉嘴,你的腦子裡裝的都是草吧!再說一句試試!」叫黑鷹的男子生氣的低吼,雖然都蒙著面看不清楚樣子,但是他顯然是生氣了。
武小虎用意識觀察這潛入的十幾個人,真是覺得這個被罵的男子,夠白癡囂張。不過現在他還不想暴露身份,他知道,活在暗處對小魚更有幫助,他閃身離開,朝關著落弘燕的房間奔去,剛才可是聽見他們說要對她滅口的。
「你怎麼又來了?是那個展文風回來了?要審問我了?」一進門迎接自己的又是一個白眼,武小虎現在真是對這個女子,頭痛的很,太潑辣了。
「別廢話了,有人來對你滅口了。」武小虎無視她的白眼,平淡的說道。
「什麼?你需要用這樣的話來騙我?你當我三歲孩童?」落弘燕站起身,激動的對武小虎吼道,
「我沒有騙你的必要,信不信隨便你。」武小虎說道。
「你胡說,老娘我就不信,有本事你放我出去,看誰要殺我!」
落弘燕指著武小虎的鼻子說起,她不相信,她為他們賣命了整整八年,就這樣就要殺掉自己!
武小虎看著這個指著自己鼻子的女人,忽然覺得她很可憐,就像個被人遺棄的小孩,正在鬧脾氣。罷了,自己也是被師傅救活的,這世界上還是有好人的,幫幫她吧。
「好,我放你出去,不過我告訴你,他們有十幾個人,而且都和你一樣是八品高手,如果殺你,你是逃不了的,如果你頂不住了,你就大喊一聲坤崖,我自然會來救你。」武小虎反手將禁止解開,接著自己遁去。
「哼,裝吧,你裝夠!」雖然嘴上強硬,其實落弘燕的心裡,已經開始動搖,她知道,組織裡的人都是心狠手辣的,任務失敗一般都會受到懲罰,但是罪不至死,更何況自己的師傅,在組織裡還是很有地位的。
「不可能,對,不可能會殺我的,一定是有陰謀。」落弘燕嘴上喃喃自語,手卻摸到了腰間的短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