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這是一種很純淨的白色,整個世界,除了自己,空無一物。
當蕭星狼回過神來的時候,現自己已經在這裡了。而本來在手的因緣鏡,也不知道在何時失去了蹤跡。
不過蕭星狼也不太介意,因為現在的情況,就算是傻瓜都能夠分析出來。自己是因為某些原因,進入了因緣鏡的世界了。
至於這個原因嘛,蕭星狼他可能知道麼?
所以,他也就很心安理得地呆在了這裡。
俗話說,既來之,則安之。
不過,他的腦海裡,依然迴盪著之前聽到的那句恍若佛偈的話語:何謂,因緣。
就像是從來都存在一樣,那句話,卻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腦海。
何謂因緣?
反正都不知道,蕭星狼也懶得去想。反正照他的理解,該來的,總會來。該懂得,也總會懂。
本來蕭星狼還以為,這所謂的世界,會一成不變。
可很突兀地,蕭星狼的面前,出現了一面鏡子。不是剛才手那面破破爛爛的鏡子,鏡面光潔如新,可以清晰地映出人像,原本的裂痕似乎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然而其樣式卻與現在用的鏡子完全不同。菱形的鏡子四周用黃銅包裹,雕刻著古樸的花紋,他雖然可以很清楚地看懂花紋的樣式,可奇怪的是,他卻無法得知,那些花紋到底代表了什麼。而鏡的自己,似乎和真實的自己又有些不同。
蕭星狼看著那靜靜漂浮在身前的鏡子,他卻忍不住,對那面鏡子伸出了手,在蕭星狼的指尖,觸碰到鏡面的那一剎那,無數的片段如潮水一般,擠入他的腦海裡,讓他在那一瞬間,彷彿被時間的洪流衝擊了千年!
啊————
蕭星狼實在忍不住那種撕裂腦袋般的痛苦,大吼出來!只是短短的一瞬間,蕭星狼就與那面鏡子分了開來,只是短短的幾秒,讓蕭星狼覺得,自己彷彿經歷的千年的時光!
他無力地跪倒在地,直喘粗氣。
雖然剛才的所有片段,只是閃電般地掠過了他的腦海,而現在的他,也根本想不起來那些片段的內容。可蕭星狼知道,剛才腦海裡的,就是歷史。
不是屬於誰的歷史,而是整個世界的歷史。
或者說,這就是因緣。
「呵呵,小朋友,滋味不錯吧?」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在這虛無的天地間,迴盪。
本來,這個世界,只有蕭星狼,和一面鏡子而已。
又何來他人?
蕭星狼一聽到這個突如而來的聲音,有點驚訝地轉過頭,卻現,依然是一片蒼茫的白,空無一人。
「呵呵,我在這裡。」
蕭星狼這才現,這蒼老的聲音,居然是從自己的身後傳來。
他回過頭來,愕然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那面鏡子旁邊的虛空,坐了一個須花白,卻面色紅潤的老人。說他是坐,是因為,那個老頭,給他的感覺,就像是一直都坐在那裡,從來都沒有移動過一樣。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神出鬼沒。
「剛才,那是什麼。」蕭星狼此時腦袋脹痛,有點昏昏沉沉。
「你不是已經見過了嗎?剛才那些,就是因緣。」那個老頭笑呵呵地回答。
「因緣?」
「何謂因緣?因緣,即為因果。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此乃天道循環,環環相扣。所謂的報應,也不過是因果循環的其一個罷了。世人往往苦苦追尋所謂的因緣,亦不得其法,殊不知,因緣,卻是無處不在。」
那個老頭這麼一說,猶如醍醐灌頂,蕭星狼突然覺得,以前許多不懂的東西,一下子明白了許多,本來還很昏沉的腦袋,也突然清醒了!或許,這就是佛家裡所說的,一朝頓悟吧。
那老頭含笑點點頭。
「謝謝老人家的指點,敢問老人家高姓大名?」蕭星狼對那老頭一抱拳。
那老頭的那一番話,看似簡單,可事實上,那老頭說出來的時候,就猶如梵音一般,直接烙在蕭星狼的腦海裡,讓他明白了許多人生至理。或許說,那就是道。
短短的一句話,亦可以為道。道,無處不在。
「好像在很多年以前,別人都稱我為因緣老人吧。」
「因緣老人?!你就是因緣鏡的主人,因緣老人?」
按照無塵子所說,因緣老人在多年以前已經不知所蹤,所以因緣鏡才會因為某些原因流落到蘇家。可因緣老人又怎麼會出現在這鏡世界裡?
「這裡不是因緣鏡裡的世界嗎?你怎麼會在這裡?」蕭星狼很奇怪。
「你真的以為,這裡是因緣鏡的世界?」因緣老人也不直接回答他的話,卻反而問道。
「啊?這裡不是因緣鏡的世界?那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因緣老人輕聲一笑,也不再回答。他站起身來,從半空慢慢地,猶如閒庭信步般走了下來,走到蕭星狼身邊的時候,卻慢慢地伸出手來,手指輕輕點在了蕭星狼的胸口上。
「這裡,是你的世界。」聲音,卻又漸漸變得飄渺起來。
「我的,世界?」為什麼?
因緣老人的手指輕輕一用力,居然就好像空無一物一般,他的手指徑直地穿進了蕭星狼的胸口!
而蕭星狼,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因緣老人整個人慢慢地穿過自己的身體,以及因緣老人那漸漸化為虛無的身體。
「這裡,所有的一切,包括我和因緣鏡在內的一切,皆是虛無存在。因緣鏡,只不過是讓你進入了你自己的內心罷了。」
蕭星狼驚訝地轉過身,看著那逐漸消失在虛空的因緣老人,他連忙喊道:「因緣老人,為什麼在我的內心裡,什麼東西都沒有?」
因緣老人的身影,已經化作了一片虛空,而他的聲音,仍然輕飄飄地迴盪在空:「你的心,你的世界,只有你才能夠掌控。你的問題,也只有你自己,才能夠找到答案。記住一點,別忘記你是誰。」
隨著因緣老人的消失,本來漂浮在虛空的因緣鏡,卻沒有隨著因緣老人而消失,依然靜靜地漂浮在哪裡。
恍若什麼事都沒有生過。
蕭星狼有點苦笑地搖搖頭,無緣無故把自己弄進來,最起碼也要告訴自己出去的辦法吧?這地方,怎麼連個門都沒有?
蕭星狼很好奇地摸摸自己的胸口,這個地方還真的是自己的內心世界?怎麼感覺好像自己是活生生的?這可不是靈魂吧?莫非這就是傳說的,一花一世界,一沙一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