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裡圖，你害怕了？我們鮮卑族裡怎麼會有你這樣的膽小鬼？」赫與笑道。
「赫與！你說什麼？我是膽小鬼？」克裡圖一下子抽出了彎刀，「我要殺了你。」
拓跋渾饒有興趣地看著東部鮮卑的兩大部落領之間的爭鬥，並不出面阻攔。他們之間有裂痕，才有利於自己父子的統治。
赫與根本不看克裡圖，今天克裡圖部落損失慘重，實力已經下降很多，赫與根本不在乎他了。他說道：「你對我抽刀子有什麼用？你不敢去夜襲，自然是害怕了，自然是膽小鬼。」
克裡圖壓住內心的火氣，道：「我只是覺得漢人夜裡肯定有防備，並不是害怕，不敢去！」
烏呼翰叫道：「克裡圖，我們都覺得夜襲是個好主意，而你卻被白天漢人嚇壞了，而變成了膽小鬼。」
克裡圖是東部鮮卑的一個大部落，在東部鮮卑互相鬥爭，自然沒少欺負其他部落。現在克裡圖勢力小了，自然反過來受到打壓。這就是草原上的規則，弱肉強食，一切以拳頭說話。
一看幾乎所有的人反對自己，克裡圖知道自己是不想去也得去，他憤恨地說道：「我還是認為漢人必有準備，不過既然大家都要去，那麼我也去。」
拓跋渾這才笑了起來道：「克裡圖，這才像個樣子嘛。我們鮮卑人個個都是勇士，漢人就算有準備，又怎麼樣？」
於是夜襲的決定就被定了下來。拓跋渾讓克裡圖、烏呼翰、阿奇那、赫與、翰骨克立、桑給巴爾各帶數千兵馬，三面圍住晉陽，自己的嫡系拓跋部的士兵則把投石車趁著夜色，往城牆推。
鮮卑族雖然受到了漢化的教育，但是總體而言還是較為粗狂。不善於夜襲。更何況還有那麼多戰馬，幾萬軍隊很難做到不出聲音。
漢人的斥候，很快就現了鮮卑族的異動，報告給了龐德。龐德連忙起來上了城牆，不過在夜裡能見度只有城牆附近。
龐德側耳傾聽，鮮卑族大軍正從三面向晉陽壓過來。
「照明彈！」龐德吼道。
立刻，三顆照明彈被打到了天上。照明彈其實就是現代的那種帶降落傘的煙花，只不過裡面含有大量的鎂粉，能出耀眼的光芒。加上松香之類的粘合劑，起到緩燃作用，保證照明彈的照明時間。
立刻整個大地被照得像白天一樣，成千上萬的鮮卑人突然現自己一下子顯現在黑暗之。
「鮮卑人夜襲，立刻讓大家都起來。」龐德大叫道，「炮兵立刻準備開炮，不要讓敵人的投石車靠近。照明彈，繼續打，讓鮮卑人無所遁形。」
立刻輪流休息的猛虎軍士兵被喚醒，衝上城牆，很快城上的大炮就開始了轟鳴。大炮仍然對付的是越靠越近的投石車和攻城車。天上被每隔一段時間就打上天的照明彈照得如同白晝。五百步內被照得雪亮，鮮卑族的投石車不時被大炮炸上了天，變成了一堆木柴。
龐德繼續大叫著：「鮮卑人要上來了，準備滾木雷石。」
大片的鮮卑人既然被現了，也就不再保持靜默，而是嚎叫著催馬衝了上來。開始登城。
於是又一輪慘烈的攻城戰開始了。
克裡圖氣得哇哇大叫：「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漢人肯定有準備，你們這些笨蛋都不相信，還說我是膽小鬼。看吧，看吧，多少鮮卑勇士就這樣死掉了。」
他當然不敢在拓跋渾面前這樣叫喚，而是在自己的部族後面叫嚷著。
拓跋渾現在也有些後悔，倒不是後悔把東部鮮卑送上去送死，而是後悔不該聽阿奇那的，把投石車送上去了。被城上的大炮一轟，已經有好多投石車成了零件。拓跋渾先做的不是撤回鮮卑戰士，而是撤回投石車。
這個以往戰無不勝的投石車，居然就是很難推到射程之內去。城上的大炮專門打自己的投石車，把拓跋渾心疼得要命。
拓跋渾手上沒有大炮，漢人撤退的時候，把所有的大炮都炸了。讓拓跋渾到現在都搞不清楚漢人的大炮為什麼能打這麼遠。而自己的投石車最多只能打三百步。至於那些東部鮮卑部落士卒們，消耗掉最好，不管怎麼樣，他們都能消耗漢人的滾木雷石，也能消耗漢人士卒。再消耗幾天，晉陽城也就很容易打了。
這場仗一直打了大半夜，雙方都打得筋疲力盡，最後龐德還是動用了炸藥包，才算是把鮮卑人徹底打敗了。
到了天亮鮮卑人全部撤退了，只留下了滿地的屍體和嗆人的硝煙味。
猛虎軍士卒們都癱坐在地上，他們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去歡呼慶祝打退鮮卑人了。每個人都像是從汗水和血水裡撈出來一樣。有敵人的血也有自己的血。
龐德拖著疲憊的身體在城頭上巡視，鼓勵大家。希望大家鼓起精神，好對付敵人下一次進攻。
猛虎軍經過大半夜的戰鬥，又戰死了上千人，受傷三四千。龐德手上的猛虎軍經過一天一夜的戰鬥已經損失了五分之一了。下面的仗將更加難打。龐德的眉頭皺得緊緊的。想要完成總參謀部的拖住拓跋渾五天的任務，可不是一般的難啊。
龐德這邊損失慘重，鮮卑人也好不到那裡去。這一夜鮮卑人損失了七八千人，投石車損失了三四十架。加起來鮮卑人已經損失了近三萬人了。這可不是小數目，即使拓跋渾有三十萬大軍，但是一天一夜損失了近三萬人，也確實讓他皺眉頭。
好在損失的三萬人都是東部鮮卑的人，不是拓拔鮮卑的人，這讓拓跋渾心情好一些。漢人在這座城池上的防禦力量過了他的想像。居然有這麼多大炮和炸藥包。今天東部鮮卑的那些傢伙都吃了大虧，又打了一夜，一個個垂頭喪氣的，像什麼樣子？
拓跋渾在自己的大帳，看在下面那些像鬥敗的公雞一樣的部落領，喝到：「你們不是鮮卑的勇士嗎？怎麼啦？稍微受到點挫折就這麼個樣子？簡直是我們鮮卑人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