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峰微微一笑,心想這兩個人配合得可真默契,他說道:「伯父不要責怪郭大人,郭大人嫉惡如仇,性格直率,實在讓劉某欽佩。要說對閹人奴顏婢膝,還真說的不錯,劉某確實做得自己都很噁心。然而劉某不這樣做,以劉某得罪常侍甄林的嚴重性,劉某早已不知道死在何處了。又怎能保留下猛虎營這樣一支勁旅?劉某忍辱負重,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徹底消除宦官勢力嗎!」
郭琳滿臉敬佩之色,鼓掌道:「好一個忍辱負重,劉將軍真乃大漢之忠臣也!」
郭雖然還是不相信劉峰,但是在郭琳的暗示下,沒有說出什麼難聽話來。
郭琳接著說:「劉將軍,實話告訴你,五狼準備調猛虎營入長安,名義是猛虎營屢戰屢勝,又是陛下欽點的部隊,陛下要親自接見封賞。其實他們認為你是他們的人,要調你入京,支持他們矯詔立偽帝。」
劉峰暗自歎了口氣,自己是真的很難置身事外了!如果自己帶著猛虎營精銳入京,那麼必然要暴露猛虎營的實力,就算是到時候自己幫助一方取得勝利,誰當了皇帝能夠容得下一個暗自展出這樣一支軍隊的人?但是如果自己只帶著猛虎營二千人去,那麼很可能起不到多大作用。要是弘農王劉襄,真的支持劉原,自己的二千人能夠攻進宮裡嗎?
劉峰問道:「長安城內外有何軍事力量?」
郭琳道:「上林苑有近衛軍一萬人,有八個校尉,每位校尉下轄四個部,其五狼的二狼陳慈和鄒英都是校尉,直接下轄八個部,還有四個校尉受到閹人拉攏,聽從他們的安排。近衛軍也只有四個校尉是我們這邊的。另執金吾劉旦手上有兵八千,負責宮外警衛以及長安城八門安全。執金吾劉旦乃司徒劉驤之子,而司徒與大司農張褒關係密切,所以長安城門應該在我們手上。」
「衛尉是弘農王劉襄,弘農王為漢熹帝第五子,是當今陛下的弟弟。掌管宮門禁衛,共有禁衛三千。其人愚忠於陛下,可能會支持劉原。然而其身體不好,聽說最近一直臥病在床,此人乃這一變局的最大變數。」
「另外長安城外,渭城軍營駐紮軍隊三萬,負責保護京城安全。據長安城三十里,乃受大將軍尚封節制。大將軍尚封也與大司農張褒交好,然要想調動該軍隊,必須有陛下的一半虎符和大將軍的一半虎符,兩者合二為一,才能調動。未經陛下許可,妄動一兵一卒者,以謀反論處。所以這三萬人即使大將軍有心也根本調不動。」
「閹人有近衛軍大約七千人,但是禁衛軍三千人並不聽從他們的指揮,劉襄的態度現在誰也不知道,而近衛軍的三千人和執金吾手上的八千人則完全站在我們這邊,所以五狼並沒有把握能夠勝利,這才想到要調劉將軍入京。倘若劉將軍進京之後,能與閹黨虛與委蛇,佔據要津,那麼到時候反戈一擊,閹黨必亡!」
其實長安城內的軍事力量不可謂不重,然卻掌握在兩大政治集團手裡,而這兩大政治集團正準備為了自己的利益展開拚死搏殺。長安有的亂了。
劉峰道:「劉某現在節制青州所有軍事力量,有兵大約一萬六千。然大多數是戰鬥力非常薄弱的郡兵府兵,這拉到京城與近衛軍作戰,劉某實在是沒有把握啊。而且一萬多人入京遷延時日,劉某都不知道能否按時趕到。」
郭琳也是眉頭一皺,這郡兵府兵的戰鬥力弱是出了名的,郭琳自然知道。別說和近衛軍比,就是和普通的賊兵比,也是不如。否則怎麼會讓嚴沖打下那麼多縣城?郭琳雖然是商人,但是他自然知道大軍開拔,可不是開玩笑的,需要運送多少糧草。
郭琳道:「劉將軍可從甄選精兵,盡快趕到京城,糧草供應則有郭家沿途安排,絕不讓劉將軍的軍隊斷了糧草就是。」
劉峰大喜,這樣自己就能把猛虎營都帶去,也沒有人能說什麼自己暗自擴編猛虎營了。至於武器裝備那是沒辦法了。劉峰道:「多謝伯父,劉某立刻去安排甄選精兵。」
郭琳和郭剛剛告辭,傳旨的宦官就到了,可能是現在京城局勢緊張,這次五狼一個也沒來,來的是上次的小宦官林然。劉峰擺出香案,做了一套接旨程序之後,才跪倒接旨。
林然對劉峰印象很好,這劉峰將軍知道尊重自己,上次居然還詢問了自己的名字。所以對劉峰很是溫和,說話甚是客氣。這時展開聖旨,念了起來:「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大意就是劉峰幹得不錯,青州治安已經到了夜不閉戶的地步,陛下對劉將軍一手創建的猛虎營甚是滿意,特調猛虎營進京面聖,接受嘉獎。讓猛虎營立刻啟程,盡快趕到京城。
這與剛才郭琳說的幾乎一模一樣,劉峰心說這宦官在宮也沒有達到一手遮天的地步,連這麼機密的事情都流傳出來了,所以宦官這次的所有佈置恐怕早就在百官的眼了,不敗有鬼!自己這次站隊可是一定要站好了!
劉峰領旨謝恩,又把林然請到書房,奉上好茶。這才詢問幾位常侍的身體,情真意切,大有馬上要去請安的架勢。林然不過是個小宦官,對劉峰這個態度很是感動。又把京局勢和劉峰訴說一遍。當然到了宦官嘴裡,那自然是以大司農張褒為的謀反集團,正在積極籌劃叛亂,而致陛下意欲傳位與劉原的願望而不顧,大肆串聯,準備推劉廢太子劉昌上位。導致陛下氣血攻心,身體日益惡化。
劉峰一聽,大怒,「唰」一下抽出一把腰刀,手指長安方向,罵道:「張褒你這個老匹夫,居然竟敢如此!劉某誓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