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沖已經有些焦頭爛額了,今天仍然沒有攻進去。早上被燒死熏死了一千多人,接下來攻了一天,整整損失了三千多人,加在一起已經損失了近六千人了。這簡直讓嚴沖不能接受了。他實在不能相信劉峰的猛虎部的戰鬥力有這樣強大,自己前前後後已經快搭進去一萬人了,居然還是沒有攻下這麼一個小小的營寨。難道對方都是鐵打的嗎?難道對方就不損失嗎?
劉峰不是說只有四百人嗎?這樣一隻小小的隊伍,怎麼可能支撐這麼長時間?
黃圭看到嚴沖鐵青的面孔,知道得趕緊說些寬慰的話,否則嚴沖很可能把怒火到自己頭上來。他說道:「主公,看來我們的情報有誤,劉峰絕對不止四百人。至少有一二千人,否則怎麼可能能撐住這樣劇烈的攻防戰。不過本來我還以為劉峰當年用一百人居然能攔住馬敏忠幾千人這是以訛傳訛誇大其詞,現在我有點相信了。如果地形良好,這劉峰可能還真能做到。」
嚴沖一聽更是惱火,喝問道:「黃軍師,你負責斥候隊伍,為什麼到今天連劉峰有多少人都搞不清楚?你是怎麼做事的?」
黃圭抱拳道:「劉峰在莒縣和楊陵對戰時確實是四百人,偷襲嚴奇將軍大營也大約幾百人,在營寨前列陣與嚴奇將軍交戰更是只有四百人,這多的人從哪裡來的?我們估計劉峰收編了楊陵和嚴奇將軍的部分俘虜,這才支撐到現在。」
「收編俘虜?我們這些士兵的戰鬥力,黃軍師你清楚,楊陵的賊兵就更不用說了。就算猛虎部戰鬥力強,但是這些俘虜能有多少戰鬥力?難道劉峰是神仙,幾天時間就把俘虜的戰鬥力提升了?這些俘虜能在我們大軍圍困下,不開寨投降就不錯了,還能與我們交戰?這怎麼可能?」嚴沖本來對黃圭非常信任,自己能有今天也和黃圭分不開,但是今天黃圭讓嚴沖失望了。話說得有些重。
黃圭有些惶恐,一躬到地,道:「主公,此事是屬下的錯。請主公責罰。」
「責罰有甚用?」嚴沖怒視黃圭,這是他席謀士,離了他自己還真玩不轉,他只能放過黃圭,「以後用心做事。」
「諾!」黃圭知道自己算是過了這個關了。
嚴沖和黃圭商量了半天,還是決定要拿下劉峰,這都在劉峰手上損失了這麼多人,如果就這樣灰溜溜地跑了,以後在青州的地面上,恐怕士兵們聽到劉峰的名字就要望風而逃了。那以後還怎麼和官軍較量?
……
第三日的進攻又開始,劉峰和他的猛虎部強打精神再次迎戰。這一次,因為補充的俘虜過多,戰鬥力下降得厲害。賊兵多次衝上營寨寨牆,劉峰、呂四農、王狗子拚命帶人堵截,這才打到午依然保持營寨不失。
賊兵又退下去了,劉峰和猛虎部的士兵全部癱倒在地,大口喘氣。
劉峰的胳膊上被砍了一刀,已經包紮了,但是鮮血還是染紅了半邊身子。王狗子也被射一箭,不過傷勢不重。呂四農也受傷了頭上纏著繃帶,跑上來找劉峰道:「劉大人,滾木礌石快沒有了。」
每日夜晚劉峰都命令士兵出去收集滾木礌石,沒想到一早上就差不多用完了,這說明了今天早上嚴沖的進攻非常犀利。
劉峰只得道:「趁著賊兵退下去,出去收集一些。」
接著馮書辦也跑來了,他是官,自然不會上寨牆拚殺,但是卻跑來跑去做著軍隊參謀的工作,什麼戰損統計,物資統計等等。本來還有個人的摸樣,這幾天下來,也累得瘦了一圈,衣冠不整。他滿臉油汗,氣喘吁吁地說:「劉大人,一上午死傷二百一十七人,其陣亡一百三十五人,輕傷不算在內。再打下去,怕是猛虎部就打光了。」
王狗子胳膊上纏著繃帶,帶著些哭腔叫道:「大哥,要不我們衝出去吧。這樣打下去,猛虎部真的就沒有了。」
劉峰略微算了一下,猛虎部的一曲二曲只剩下大約二百號人能戰,加上輜重曲也不過只有四百人了。這樣再打一天也就打完了。嚴沖根本不顧傷亡,不講戰術,一味靠著人多,實打實猛攻。這劉峰還真沒有什麼好辦法。
「衝出去?別作夢了。嚴沖就指望我們衝出去呢!在這裡我們還有個營寨可以依仗,出去我們就得被十倍二十倍的敵人圍攻。以前的一曲二曲的老兵現在恐怕只剩下來一百多人,就算是列出長槍陣來都不一定能排整齊,怎麼出去打?」劉峰耐心地說道。
「可是這樣下去,我們猛虎部可真的完了。」王狗子哭道。
劉峰道:「別擔心,張將軍的主力很快就到了。我們再堅持幾天,嚴沖就得撤退了。他是不敢和我們主力面對面較量的。」
王狗子道:「大哥,我們當時每日都行軍四十里,您又不是不知道,張將軍他們每日能走多少路。我們才到這裡第四天,他們還得要幾天才能到啊。」
「二弟,大哥當日每日行軍四十里,其目的一是為了救援黃縣,早到一天就能早一天牽制嚴沖,防止黃縣在我軍到來之前被攻下。二是為了鍛煉隊伍,實際上只要我們在這裡堅持牽制,嚴沖就沒有力量去攻擊黃縣。我們的第一目的就達到了。二來,我們的隊伍也鍛煉出來了,只要我們這次能夠不死,那麼我們猛虎部就名揚天下了。今後只要猛虎部的這些傳統能夠傳揚下去,我大漢就有一隻戰無不勝的鐵軍了。」劉峰必須要把當時自己著急趕到的目的和他們講清楚,這個時候可不能讓這些生死兄弟們有怨氣,認為自己是著急敢來送死的,否則下面的仗就別打了。
只要講清楚我們的犧牲是有價值的,是會獲得肯定獎賞的,那麼就還能鼓舞住這些人的士氣。否則士氣一瀉,就再也鼓舞不起來了。這些人倒是不會投降賊兵,但是一旦沒有了死戰到底的決心,而想著僥倖能夠逃跑,那麼大家都是死路一條。
看到全營士氣有些低落,劉峰突然站起來,運足力氣,吼道:「張水將軍早就獲得我軍的戰報了,主力正在急行趕來,這幾日也該到了。我們只要在堅持一兩天,我們的主力就到了。大家都是男子漢,都是下面有蛋子的人,這麼多天都堅持下來了,難道一兩天都堅持不下來了嗎?要死**朝上,怕個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