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們本來是被要求地挺胸站立,現在卻是自覺地自豪地挺胸站立,一個個都覺得自己的形象高大起來。原來自己是為了保護百姓當兵的。那麼自己當然有理由自豪,有理由覺得有底氣。
劉峰接著說:「我們當兵,不光是為了保家。我們當兵還有一點更重要的使命,那就是為了保衛我們大漢。我們大漢幅員遼闊,美麗富饒,北方的一些蠻族,他們只會放牧,不會耕種,所以他們的生活很窮困,他們不想辦法改善,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南下劫掠我們大漢。早在大漢之前的季朝,匈奴就是我們的敵人,到了我們大漢朝依然是。但是我們的先輩終於把匈奴徹底打垮了,而現在我們的北方仍然有凶殘成性的鮮卑、羌族,他們都對我們虎視眈眈,隨時準備上來咬我們一口。只要我們大漢朝弱了,他們還會南下,讓我們漢人做他們的奴隸!」
劉峰在演講之前與馮書辦關起門來,好好上了一堂這個時代的國際環境的大課。馮書辦雖然並不是什麼大儒,但是對從季朝以來華與北方的歷次戰爭卻如數家珍。季朝為了防備匈奴,也花費巨大修築了萬里長城。而大漢朝也進行了長達幾十年的對匈奴的艱苦卓絕的戰爭,最後終於徹底打垮了匈奴。當然上一世,那些赫赫威名的將領都不存在了。而是變成了一些劉峰從來沒有聽說過的將領。
不過國際環境卻變化並不大,強大的匈奴不存在之後,河套地區變成了羌胡的天下,東北是東部鮮卑,北部是拓跋鮮卑,西北是河西鮮卑,往西是大漢的西域長史府,再往西則是烏孫、大宛、大月氏,西域長史府的北面是被大漢朝打垮的匈奴殘部。這些北部的蠻族互相之間並不團結,雖然無力對大漢朝動大規模進攻,但是時不時總要南下劫掠。所以北方的幽州、并州、涼州日子並不好過,幾乎每年都要進行多次的戰爭。
劉峰現在說的就是這事。
「我們能答應嗎?」劉峰故意喝問道。
「不答應!不答應!」底下是排山倒海的應答聲音。
「所以我們為什麼要當兵,或者說我們當兵要幹什麼?我告訴大家,那就是保家衛漢!保衛我們大漢,保衛我們自己的家。」劉峰把現代的「保家衛國」改成了保家衛漢,這個時代的人們還沒有國家的概念,你說為了朝廷盡忠他們理解,為了陛下盡忠他們也理解,但是你要說衛國,他們就不理解了。而且還容易出現歧義,萬一讓甄林這樣的小人匯報上去,說劉峰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那麼劉峰有十顆腦袋也不夠砍的。所以弄出一個「保家衛漢」卻是大家都能接受的口號。因為現在是皇帝家天下,皇帝即大漢,大漢即皇帝,保衛大漢當然就是保衛皇帝。在劉峰想來,這個口號應該是不會出錯的。
「保家衛漢!保家衛漢!」下面的士兵激動地喊著劉峰總結出來的口號。這四個字高度概括了這個年代華士兵的使命。
遠處張水將軍和杜主薄遠遠地看著劉峰的演講,以及被劉峰激得熱血沸騰的士兵,不斷地點頭。杜主薄說:「劉峰,非池之物啊!」
張水也感慨地說:「我從軍多年,都沒能和手下說清為什麼當兵,為什麼打仗這問題。劉峰短短四個字卻說得一清二楚。大才啊!」
接著又聽到劉峰繼續吼道:「我們弄清楚了為什麼當兵,為什麼打仗的問題。現在我要宣佈一條紀律,這條紀律是我們猛虎部的鐵律,任何猛虎部的士兵和將領都不得違反。那就是『不拋棄、不放棄』!」
劉峰頓了頓,掃了下面一遍,看到大部分士兵都在思索,他繼續說:「不放棄好理解,這是一種堅韌不拔的精神,它指引著我們,向著自己的目標,不斷的奮進,無論遇到何種困難、何種艱辛,都永不輕言放棄的精神。在保義的山谷,我們醫療屯就是在這種精神的感召下指引下,愣是抵擋了馬敏忠數千兵馬的輪番攻擊。而成就了我們醫療屯的軍魂。猛虎部是醫療屯的延續,也要傳承這種不放棄的精神。」
劉峰的講解通俗易懂,即使是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是盲的軍隊裡,士兵們也能聽得懂。劉峰說的提氣,士兵們聽得更是提氣,胸脯都要挺到天上去了。
「不拋棄,指的是我們猛虎部永遠不會拋棄任何一名猛虎部的士兵,不管他官職大小,不管他是否受傷,受傷是否嚴重,是否殘疾。那怕他受傷以後再也不能再上戰場,我們也不拋棄他。因為他為了我們猛虎部負了傷。沒有每一個猛虎部士兵的拚殺和付出,猛虎部就不可能勝利,也不可能保護大家,更不可能完成『保家衛漢』的大業。我們猛虎部始終是一個整體,我們永遠不會拋棄任何一個猛虎部的人!上次保義作戰醫療屯有好幾個人受了重傷,還有的有了殘疾,但是我們不會讓他們離開我們猛虎部,而是會安排他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你們也一樣。我們將給每一位猛虎部的士兵建立檔案,搞清楚他的籍貫和家庭住址,以及親人。一旦士兵陣亡,我們將會把撫恤金送到你們的親人手上。如果你們受傷了,不再適合上戰場了,我們會安排你們做力所能及的事情,不會讓你們這些英雄流血再流淚。如果你們想回家,那麼也可以拿上撫恤回家和家人團聚。」劉峰一口氣說了這麼多。
這個年代當兵往往是義務性質,甚至連武器都要自己準備。戰死久戰死了,殘疾了就滾蛋。最多還有點撫恤錢。哪裡會向劉峰說的這樣對每一個士兵都不拋棄的。本來劉峰說完,就準備接受下面士兵的歡呼,然而沒想到的是下面居然鴉雀無聲。連馮書辦都迷茫地看著自己。難道自己說錯了嗎?難道這些士兵不喜歡這樣?劉峰也給下面沒有任何反應而搞糊塗了。
好半天才有一位站在前排的老兵,小心翼翼地問道:「劉大人,您說的是真的嗎?」
考,搞了半天是不相信自己的話啊。劉峰一拍胸脯,道:「劉峰一言九鼎,如果我劉峰說話不算數,或者說了兌現不了,你可以當面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