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幢別墅都靜悄悄的,只有輕微的腳步聲。(wWw.b111.net)
房間的門被人小心翼翼地推開了,一抹纖細的黑影走了進來。
渡邊玲拿著手槍,一步一步朝著那張床接近。黑暗中,她嬌好的臉龐看上去格外森然,帶著嫉恨的神情,使得這份美麗突變為猙獰。
她連呼吸都屏住,抬起手對準了躺在床上的某團身影。
只需要手指扳下扳機,那麼她的世界就恢復了從前的一切。她和烈之間就不會有縫隙,還會回到從前那樣,每天都快樂,並且親密無間。不需要有多餘的人插足,她不需要,烈也不會需要的。
渡邊玲走近床沿,唇角揚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她微微瞇起眼,陰狠從眼底肆意。最後一剎那,果然地按下了扳機。只聽見「嗡——」一聲,子彈在黑暗中迸發出火光,飛向了那團黑影。沒有預想中的痛苦呻喑,也沒有預想中的鮮血淋漓,竟然什麼也沒有發生。
渡邊玲不禁狐疑,這才意識到自己被騙了!
她焦急地邁開腳步奔向床沿,伸手掀開被子,這才發現被子裡竟然只是兩個枕頭。她咬牙切齒,握著手槍恨得心都揪成一團,「伊盼兒,不要再裝神弄鬼,你給我出來!」
「渡邊小姐,這麼晚了,你還來探望我。真是謝謝你。」同時,輕凝的女聲從衣櫥的方向幽幽傳來。
在衣櫥後隱匿了一道身影,伊盼兒只穿了睡裙,雙手交疊環於胸前。月光恰時地灑下光芒,照亮了她清冷的側臉。秀挺的鼻樑,櫻紅的唇抿著。她的眼底,流閃著異樣光芒,深邃暗湧。
渡邊玲猛地扭頭尋聲望去,而手裡的槍也剎那間再次對準了她。冷冷一笑,憤然地說道,「伊盼兒,你很聰明!你早知道我對你動了殺意,所以一晚沒睡在等我!」
早就知道她不會是簡單的女人,可是竟然也能夠看穿自己的用意!她明明已經偽裝得那麼好了!幾乎沒有顯現出半分!
伊盼兒沉靜地與她對視,隨口說道,「可能是第六感。」
今天在街上偶然遇見她的時候,這種感覺就開始強烈。共進晚餐的時候,這種感覺更加強烈。直到自己離開包廂那時候,她投注的目光太過憎恨。{}那種潛伏的殺機,她一眼就分辨出來。
所以回到別墅後,自己一直都沒有睡,甚至靜靜地等待著她到來。
果然,她還是來了。
渡邊玲朝她邁近一步,陰霾地說道,「怪就怪你不該出現在這裡!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你告訴我你要殺的人是誰,等你下了地獄,我會替你完成這個心願!」
「呵呵!」伊盼兒輕輕笑了,她站直了身體,「渡邊小姐說要替我完成心願,我真得很感激。可是我這個人喜歡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這份好意我心領了!」
「既然你這樣說,那我也不勉強!」渡邊玲沉了一張麗容,說話的時候,手指也彎曲了姿勢,「伊盼兒!我現在就送你一程!」
就在她快要按下扳機的時候,身後的大門被人用腳踹開了。
走道裡的亮光透入黑暗的房間內,照亮了渡邊玲的背影。而她身後的大門口擋了一道高大身影,站著怒氣騰騰的宮本烈,他大吼一聲,「把你的槍放下來!立刻!馬上!」
渡邊玲後悔自己剛才還跟她說了那麼多話,她早就該立刻將這個女人殺死!她扭過頭,倨傲地說道,「烈!我發誓她是臥底!」
「我——讓——你——放——下——搶——」宮本烈氣急攻心,一個字一個字地吼道,額頭青筋迸現。
他不單單是懊惱玲的所作所為,更懊惱她竟然變了!從前的她哪裡會這樣,不會忤逆他任何一個決定任何一句話,聽話乖巧沉靜並且能幹。她是他最得意的秘書,他的助手,他的同伴!
可是現在,竟然反抗他了?
渡邊玲被他的怒吼聲怔忪住,瘋了似地大笑。她不斷地大笑,笑到眼前一片模糊,竟然連他的臉都看不清了。只是握著槍的手依舊用力,她平靜說道,「七年來,我從來沒有反抗你一句話。」
「對不起,今天我做不到。」她說完,扭頭按下扳機,動作快到讓人驚訝。
伊盼兒立刻躲避,身手靈敏輕巧。
「砰砰砰——」子彈卻一路追隨著她,不斷地朝她襲擊。
伊盼兒一個縱身撲向了地板,整個人鎖在床與牆壁之間的縫隙裡。頭髮散亂,遮迷了臉龐。她神色未變半分,十分淡然。只是瞇起了眼睛,眉宇輕蹙,似乎是若有所思。
「玲!你瘋了嗎?」宮本烈大聲咆哮,急步奔向了渡邊玲。大掌按住她的肩頭,另一隻手狠狠地朝她持槍的手揮去。
渡邊玲猛地回頭,手勁一鬆,槍支被揮出。手槍在半空中劃過一道痕跡,啪一聲掉落在地板上,彈得很遠。
「我要殺了她!我要殺死那個女人!她不是好人!你被她迷住了,烈,你為什麼不相信我!」她歇斯底里地叫喊,一雙手抓住了他的衣服。
宮本烈一時間覺得厭煩無比,他無法想像那麼信任的玲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雙手按著她的肩頭,一個用力將她從自己身邊推開。而她身體一顫,踉蹌了腳步,身體朝後傾倒,瞬間跌倒在地。
「宮本烈!你會後悔的!你今天這樣對我,你一定會後悔的!」渡邊玲衝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音量不大,可是卻格外觸心。
他一怔,急忙伸手想要去扶她起來,「玲……」
面對他朝自己探來的手,渡邊玲反射性地選擇了拒絕,她揮開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