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蛋使足了力氣用這把墓主人生前愛惜的寶刀撬著棺材。四喜在石槨外給我倆照明,幽暗的燭光和棺材釘子被外力拔出棺材板子的聲音,讓人感覺分外壓抑,頭皮一陣陣發麻,我忽然聽見棺材之內若有若無咚咚」地敲了兩下。我頭皮一炸,心想「女乃女乃地了,都說屍體是要借人的活氣,才能暴起傷人,可現在我們連它是什麼鳥樣都沒看見,就屍變了?真他女良的邪性,我們兄弟怎麼這麼倒霉?估計這會,放個屁都能砸到後腳跟!」
鐵蛋好像什麼都沒有聽到,仍然咬牙切齒的撬的來勁。我對他說「小黑,剛剛你聽見這棺材裡有什麼聲音沒?」鐵蛋停住手,摸摸額頭上的汗,說「老胡,我發現你越來越婆婆媽媽的了,這棺材裡要沒有粽子還則罷了,如果真有個大粽子,小黑我現在正好一肚子的火,還沒地方撒呢!肯定把它女良的練得滿地找牙,然後把它棺材裡的好東西都劃拉走,咱也來個三光政策!」
我說「小黑你丫的,什麼不好比?還非得來個三光政策,我們又不是日本鬼子,你要知道咱們可是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裡的社會主義好青年!只能說咱們是來這裡給他女良的封建大粽子們上一堂思想再教育的課,讓它深刻認識到,現在是人民做主的天下,當初他們怎麼搜刮的民脂民膏,今天就怎麼給咱們吐出來!」
鐵蛋一點頭,說「對,老胡你這話說的真提氣!咱們兩個加四喜妹子,代表黨,代表受了封建主義壓迫了幾千年的勞動人民,貧下中農好好教育一下這孫子。」
看著鐵蛋義憤填膺的樣子,我忍俊不禁「小黑,你充其量也就能代表改革開放後的暴發戶,小倒爺,看你那腦滿腸肥的樣,貧下中農整天吃的是什麼?你丫的可就只喜歡吃肉!」
四喜看我倆放下正事不幹,卻站在石槨裡侃上大山了,不禁急的直跺腳「你倆咋還有閒心扯犢子呢?這蠟燭都快著沒了!」確實,四喜手裡的蠟燭之燃燒的剩下一小半,淡黃色的火苗燒得正旺。如果我和鐵蛋再侃一會,估計就得重新換根蠟燭了,我們帶來的蠟燭現在只剩下兩根。再說只聽說摸金祖師爺定下過雞鳴燈滅不摸金的規矩,也不知道這中途換根蠟燭算不算壞了規矩。
於是我催促著鐵蛋,「咱兩也別瞎白話了,趕緊幹活要緊。」鐵蛋朝手上胡亂吐了兩口吐沫,重新一較勁,釘在棺材板子上的釘子又生生的被鐵蛋撬起一大截來。一股子酸溜溜的屍臭嗆得我和鐵蛋都流下了眼淚。
鐵蛋大怒道「女馬了個巴子的,這孫子不會是山西人吧?活著的時候肯定拿醋當水喝來著。」我說你可得了吧,人家一蒙古大將軍,怎麼會是山西人呢?多半是這棺材裡裝有硫磺,快別貧了,趁早開了棺了事。
強忍住刺鼻的酸臭,我和鐵蛋一同用勁,叫了聲「開!」沉重的棺材板子已經被我倆撬開。雖有黑布蒙面,不過在這麼劇烈的味道前,還是起不到任何作用。我用手摀住鼻子,探身往棺材裡看了看,黑漆漆的根本看不見任何東西。
鐵蛋問我「老胡,我看著棺材不小,肯定有不少東西吧?既然都撬開了,還等什麼呢?摸吧!」鐵蛋說完就要動手開摸,我連忙阻止,說「行有行規,升棺發財之前,是要先和墓主人說明白咱們此行的苦衷的。畢竟在人家這一畝三分地上,還是要商量一下不是?」鐵蛋嘟囔道「要說你可快說,說慢了,我就先讓這孫子的味道給嗆暈了!」
其實我也只是聽乾爹說過,具體怎麼個說辭,我也不大清楚。不過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還是清了清嗓子,說到「這位將軍,我們三個今天來,主要的目的是為了救死扶傷,對打擾了你的清淨,我們表示深深的歉意。同時我相信你也一定有顆雷鋒同志的心,本質上也是樂於助人地……」沒等我說完,這鐵蛋早就把手伸進棺材一頓亂摸。
算了,說這麼兩句也算得上是先禮後兵了。我也開摸得了。忽然我發現胖子的手套不見了,我大叫道「小黑,你丫的手套那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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