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菜鳥無聊的撲著，時而敲打一下小烏龜。
想了許久，他最終拿起電話，撥通了陳佳妮。
「搞毛？」陳佳妮某些時候是個語言很強的老外。
周小渝就把XW基金昨天和今天的事大概說了一下給她聽。
陳佳妮在電話裡考慮了一下道：「這事原本我是不會過問的。不過當做我們兩個是朋友，可以給你提供一些建議。」
「好啊好啊，你快說。」周小渝十分高興。
陳佳妮道：「第一，就事論事的話，邁克陳在這一節無過錯，他所建議的處理我認為是恰當的，所以他底氣很足。方雯的確有非常大嫌疑洩露基金的資料，如果有鐵證並且造成重大損失的話，不論她出發點是什麼，坐牢是可能性很大的。雖然目前沒有證據，但好在你也不是法官，解雇方雯那是最輕的了。」
頓了頓，陳佳妮繼續道：「只是有一點你需要綜合考慮。那就是邁克陳和郭維的關係，這是其一。郭維是個什麼人，我早些時候已經和你說過了，這是其二。抓住這兩點，我相信她們為什麼鬥法，就不難分析出來了。特別想要關注的是，邁克陳很敏感那幾個案子。」
周小渝其實也不算笨，這一提醒馬上想到：「你的意思是，郭維曾經管理過基金，他一直在從基金『騙錢』，把用於慈善的錢，轉入了他私人口袋？」
陳佳妮道：「這幾乎是板上釘釘了。現在需要關注的是到底查不查，整倒邁克陳其實就等於整倒郭維，那會狠狠給郭慧雲一個嘴巴，她最疼寶貝弟弟了。這方面我很頭疼，你自己去考慮。此外我要提醒你，方雯過錯不小。或許是因為她太精明，想從側面來推動你對付邁克陳，對付邁克陳原本沒錯，但她的心思和手段毫無疑問是錯的，於法於理都有問題。怎麼處理她就看你了，如果你要以『保密協議』來起訴方雯，記得提前通知我，我好派人過去收集材料。多的我不敢說，勝負在五五之數，她輸了，坐幾個月牢是沒問題的。但這裡還有個問題，那就是如果方雯被起訴，她就會咬邁克陳和郭維一口，那反貪污執行處肯定會介入調查，估計郭維和邁克陳都要翻船，那郭慧雲也就會跟著發瘋了。我們兩個也就他媽的杯具了。」
「……」周小渝聽得蠻腦袋圈圈。
「呵呵，是不是很有意思？」那邊的陳佳妮笑著問，「但這就是法律和人事糾纏的結果，時間久了，你也會慢慢適應的。」
「好麻煩啊。」周小渝喃喃道，「做事是一定會有代價的，哪怕你做正確的事。否則做壞事有代價，做好事沒有代價，那世界不是就安靜了，都是好人了？」
「你修的什麼法克ing的哲學？」陳佳妮當即噴了句莫名其妙的語言。
周小渝神神叨叨的學著孔漁道：「哲學家的樂趣在於找出問題，至於問題的答案，相反對他們不重要。」
「我了個去」陳佳妮在那邊跌倒了。
「喂，陳MM，你那邊是不是地震了？」周小渝問道。
那邊的陳佳妮趕緊撿起電話，深吸口氣道：「你個不學無術的小白癡，在我面前就別沖學者了好吧，這會使得老娘我智商上的優越感油然而生。」
「該死的陳佳妮，你個壞人。我再也，不理你了。」
小菜鳥被氣壞了，一字一頓的說完掛了電話。
那邊的律師事務所辦公室內，一起開著免提聽電話的陳佳妮和霍芸，在電話斷了之後面面相視了一番。
「他說你是壞人。」霍芸嘿嘿笑道。
「他這是在誇獎我嗎？」陳佳妮眨了眨藍色的眼睛……
XW基金樓層的一間豪華辦公室中，邁克陳正在對著電話中的郭慧雲感慨激昂的陳訴。
說了許久，電話裡的郭慧雲不耐煩的道：「你是在向我投訴周小渝嗎？」
「是的。這事關係到很多東西，我認為我有責任指出來。」
邁克陳十分老到的覺得，周小渝只是個郭慧雲包的小白臉，以郭慧雲的角度，不可能會拿大事和「嫖妓」相提並論。
那知電話裡的郭慧雲直接道：「關於你投訴的，有沒有很明顯的證據？」
「呃，這是一些比較特殊的事，一般而言不容易有明顯證據的。」邁克陳道，「您弟弟郭維也和我一個意思。」
「郭維是我弟弟，但同時也是個豬頭，除了吃喝玩樂，他的話直接忽略。」郭慧雲飛快的道：「沒有證據你就越級投訴你的上司，這種投訴我不受理，記住，這是第一次警告，下不為例。」
邁克陳著急的道：「郭夫人，可這樣的話，我肯定無法和他共事，我堅持認為，他的做法有很嚴重的問題，會帶來對基金和郭氏的傷害。」
「等發生傷害在來『彈劾』，在那之前由他掌管基金。至於你無法共事我不勉強，總之不換觀念就換人，嘟……」郭慧雲掛了。
「奧，謝特」邁克陳總算開始感到非常不妙了……
正當幾方面都各自進行自己的盤算的時候，周小渝靜靜的在辦公室裡考慮著陳佳妮的話。
有生第一次，小菜鳥感覺開始煩惱了，真正體會到，有時候掌櫃不是表面上那麼好做的。
陳佳妮的思路清晰到神奇，把後果一擺開出來，的確是蠻複雜也蠻嚇人的。
可小菜鳥隱隱覺得：世事不應該那麼複雜，事情應該有簡單的一面。
正當周小渝考慮快有結果的時候，桌子上的通話器傳來秘書的聲音：「周先生，丁麗來電話了，是否進進來？」
一剎那，周小渝似乎有了決定，思路清晰了起來，說道：「接進來吧。」
指示燈亮起，周小渝接起電話，丁麗聲音傳來：「我這邊準備好了，按照之前說定的，你現在到我工作室，做我的專訪，之後我保證你們的事到此為止。」
「我不想來了。」周小渝道。
「什麼？」丁麗的聲音有點詫異：「周先生想過有多大牽連嗎？我以為你是個理智的人。我以為你已經權衡好利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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