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碎片和紅茶液體還飛在空中,不及完全散開,天娜的二擊來臨。(小說~網看小說)
她彷彿獵豹似的敏捷手一撐桌面,一個旋轉扭身閃出,刁鑽的腿已經閃電搬踢至周小渝面門。
啪——
周小渝手指微鬆,呈弓形以虎掌彈下一擊。
天娜力量強勁,穿透力十足,這一下,周小渝被打得手臂隱隱麻木。不過他知道這僅僅是前奏,也僅僅是天娜的一小部分實力。
思索著,兩方都沒有停留,在破裂的杯子碎片落地之前,天娜以小力量展開無聲無息的快打,拳路快狠準。
啪啪啪啪啪——
一時間,雙方都以相對保守的力量在近距離、快速度的相互彈打了十幾下。
十幾下的彈打是非常保守的,並且兩人的心思都差不多,屬於一種步步為營的試探。
碰——
彷彿試探結束,筋骨已活動開,最後一擊雙方都用上了五層以上真力,拳對拳,擊打一起,接手處一陣氣流震盪。
虎震對穿拳。
兩人的身形一般的蕭殺,借助這一擊震盪,相互後退了一步,動作放慢,於此時,她們兩人才正式的拉開了起手式。
這彷彿就是一種形式,要於此時,雙方的手再次搭在一起,才算是合手,打鬥才真正開始。
剛剛那種情形也並不算天娜騙臉,她把一切動作都做的很大,本生就算提醒,幾十幾下保守對擊,實質是一種試探,也可是說是估量對手配不配武鬥。
處於剛剛那種情況,短時間內如果有一方明顯不夠看的話,一般不會真打,點到就指,算是給點羞辱,讓弱勢的一方滾蛋。
這時,對持的兩人相互將手慢慢逼近,只要手指觸碰,大戰就會開始。
神奇的是,兩人的動作幾乎一個架勢,都是周家繫起手,所不同的是更具各人的體態和性格不同,在細微處有些差別。
天娜柔軟詭異的身形更像一條美麗的毒蛇,彷如剛剛角度刁狠的穿拳,處處難以琢磨,處處透著殺機。而周小渝的虎手相比天娜,更隱藏著一股大氣。
「難得,打得這麼純正的周家拳,我第一次見。」
天娜逼近的時候不禁微微一笑,說了點真心話。
周小渝對她也十分感興趣了,幾乎都忘記了到底是怎麼起衝突的。他收斂心神,慢慢逼近。
人說拳正則心正,天娜打的也是周拳,打得非常純,卻不正。但也不能說她邪惡,給人的感覺就似她的為人一般,很怪的味道。剛剛她出手沒有一擊虎震,全部快打穿拳,盛氣凌人,殺機處處。
狠而不毒,邪而不惡。這正是周小渝對天娜的評價。
速度非常慢,幾近合手距離了,天娜最終有點猶豫,動作慢了一下。
她不是怕,而是不想把精心佈置沒多久的辦公室毀掉,並且周小渝和二哥武鬥在即,這個時候和他拼一場,難免有不公的嫌疑。此外練的一門拳,這在不覺間的偶然遇到,無形中似乎有點拉近兩人關係的意味。
所以天娜有點想停止了。
天娜會考慮,不代表周老師也會考慮。
周小渝此時腦袋就變成單細胞了,一心想和這個盛氣凌人的正統周拳打一場。
他很惡意的想要暴打「周拳」,主要是他沒有太多時間考慮。反正他覺得以往被打的最慘的無數次都是被周拳打的。也就是說,被爺爺和蒽姑打的。
小菜鳥要「報仇」了。
他有了感應,趕在天娜退意剛起,動作未收的時候,周小渝猛一下加速,前方手指碰擊的時候,他醞釀的快拳猛然出擊。
一個是蓄意攻擊,一個是退意剛起。
所以天娜差點嚇得毛飛,匆忙之下猛的矮身出腳,這是敗中求勝。
當然狼狽是免不了的。
如此導致周小渝的快拳直接擦過她的胸口,將她飽滿的胸口蹭得隱隱作痛。
周小渝是得理不饒人的傢伙,取得先機如何肯放過,就是不閃避她的腿,相反跨步而近的同時雙腿一分,拉開間隙。
呼——
天娜生猛的腿擦著他兩邊的跨內過去,也將他弄得很不舒服。
形式發生在一瞬間,周小渝已經雙腿收緊,夾住。但天娜並非等閒,下盤淪陷的第一時間,她孤注一擲的上部快攻展開。
嗖嗖嗖——
穿拳密集打來。
啪啪啪——
周小渝為了利用下盤拖著這個想撤退的傢伙,手部難免又有點被動,第一時間在近距離和天娜密集彈手,切打。
兩人就這麼的粘在了一起,越打越快,距離也越拉越近。
周小渝越打越是大汗淋漓,這下可壞了。
他原本還想欺負天娜,所以不惜散失先機卡主她的腿,他想憑借修為,逐漸搶回手部優勢,進而打敗天娜。
這裡有個問題是,那得他比天娜厲害,才能逐漸扳回。現在,周小渝等於自己把自己趕上架了。
手部一但落入下風,他再也搶不回來。實力幾乎在一個數量級上,沒有明顯差別,而兩人又都打的周拳。這種情況下,第一時間就打成了拉鋸戰,苦不堪言。
天娜的拳越打越快,絲毫不見衰竭。她開始拚命了,心裡大罵你個死東西,想放你一馬你還上綱上線了,老子拼了你個狗東西。
周小渝也徹底被打毛了,潛力全部發揮,啪啪啪啪啪啪——
兩人站的很近,天娜伸著一隻腿,平衡上不是太好掌握。而周小渝必須兩腿死死夾住,不讓移動,下盤因此被徹底牽制。兩人各有苦楚,手上卻絲毫不放鬆,四肢手臂如同幻影一般的彈打。
周小渝越來越洩氣,大呼上當。真要這樣拼下去,他有些不好的感覺。
嚴格說來,天娜的穿拳更是漂浮詭異,筋骨之柔軟,彈性之強,比周小渝還略強,屬於剛剛跨入易筋中期,略輸於任毅華的級數。
在修為上周小渝略輸,但這在平時不是問題,因為周小渝特點是靈活,滑頭,對戰局的駕馭。但是此時卻被弄到了拉鋸戰的局面,他大呼吃虧,如此優勢全無,劣勢還逐漸明朗了。
好在,如今的周小渝結合內家拳意取得了一些突破,在拳意上柔裡藏剛,感應非常清晰精準,雖然不算內家打法,看似一直處於下風,卻支撐的很穩,甚至在形式上造成了要厚積薄發的假象。
這一情況,讓熟悉周拳的天娜開始有點難打了,因此她逐漸的更保守了一些,不把弦崩得那麼緊。
如果說天娜起初拚命的時候,打出的力量是六分,留在體內的是四分,那麼現在倒過來得了,打出四分留六分。這不是相讓,而是作為外家中心思想中的一個指導:在形式不明朗的時候,必須有所保留,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這下,周小渝的壓力就略鬆,逐漸扳平了局面,瘦瘦瘦——
啪啪啪啪——
兩人近距離的彈打依然密集,局面卻開始轉變,打了個旗鼓相當。
局面到此,兩人都開始有了退意,因為她們都清楚,分不出勝負了,真要打下去,那就是耗盡每一絲生命力,看誰的命硬了。那實在沒有必要。
並且,男人和女人就這麼近距離的彈打,總歸難免會有一些比較尷尬甚至是流氓的攻擊方向,這令天娜很不爽快。另外,天娜伸著一隻美腿被人家卡主,來來回回的拉鋸戰中難免摩擦,在那個尷尬的位置,也令周小渝十分的怪異。
兩人終於在不言不語的攻擊中,似乎隱隱有了默契,越打越慢,你來我往的,你收一絲力,我也收一絲。
不過就在退意萌生,還沒有全退的時候,耳聽八方的周小渝感覺到後方一絲動靜,那是個有惡意的傢伙在緩慢接近。
越打越緩的天娜朝周小渝後方瞟了一眼,拳力卻沒有繼續收了,彷彿就是為維持住,等待有人被放倒。
後面,先前那個見過一次的紫光賊賊的樣子,抬著個不知從哪裡弄來的小木桌子,慢慢接近周小渝後方。那傢伙準備一桌子放倒周小渝。
而正在對決的天娜原本是不該讓這種事發生的,因為這屬於賴皮,但是她想來想去實在氣不過這死東西那麼囂張,介於紫光也就一個小白,什麼也不懂,因此天娜很樂意看到周小渝被紫光不痛不癢的一板凳放倒,那就好看了。
周老師何等人,在感應後方威脅的第一時間已經作出了判斷。
他無法扭頭觀看,也無法分析威脅是什麼,只有一個念頭:目前看,天娜拳力雖然不全收,但是雙方默契已成,她絕對不會下殺手。
好!
想定的周小渝絕不拖泥帶水,瞬間虎意萌生,肌肉收縮,背部收緊,猛然把腿一鬆,放開天娜的同時一個飛速轉身,肩部顫抖,回身豹穿拳!
他背部空門大開,賭的是天娜不會下殺手。
而天娜也真的不會下殺手,卻是嚇了一跳,為了避免紫光被當場打死,她取虎意的重拳當即出擊。
碰——
周小渝背部中拳,眼冒金星,感覺如同被起重機狠槌了一下似的,不過他的穿拳已憑藉著感應,準確無誤的出擊。
啪——
和背部的虎震不同,那個抬著個小桌子在胸前的紫光,木桌子和周小渝拳碰撞的時候並沒有多大震動,一聲脆響,桌子被直接打穿,拳印在紫光胸口。
撲,撲——
兩聲,分別都被打的周小渝和紫光同時張口噴血。
唯一不同的是,周小渝被震,吐血是自發保護,而紫光被穿拳正中胸口,血是被直接打了飆出來的。
好在,周小渝即便是在不明情況的被偷襲下,也不是全力出擊,只打了五分力量,加上穿拳的力量因為背部中拳,散了些,而紫光又有個詭異的小桌子擋在胸前,否則,以紫光這沒有絲毫底子的「鴨子」被這一擊,必死無疑。
紫光噴血後,身體震都不震,直接眼睛一閉,腿一軟,就著那個姿勢就原地跪了下去。
受了些輕傷的周小渝則是借助天娜力量強勁的一拳,閃向門邊,他開門撒腿就跑:「賴皮,不和你們玩了。小魚兒去也。」
看周小渝把人直接重傷了就跑,天娜的肺幾乎氣得直接爆炸,她狠狠一跺腳:「狗東西,我要不找機會打死你,我不是天娜。」
她說這麼說,卻是也沒有立時追出,也沒有通知保安拿人。只是拿起電話打了個120。之後走過去,扶著僵硬了、始終跪在地上的紫光平躺了下去。
撲——
躺平之後,紫光這才將始終堵在肺裡的第二口血噴了出來。全身動盪不得。
天娜歎了口氣,彷彿拍寵物似的拍拍他的俊臉:「都說沒有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就你這兩下子還敢偷襲他?留下條命是你運氣好。」……
周小渝速度飛快的轉過走道,他嘴邊留有血跡,並且被天娜擊打中的背部有陣陣扭曲的疼痛感,導致他的跑動不是那麼協調,歪歪斜斜的。
這樣一轉入正廳的時候掀開了陣陣女人的驚詫。
在樓口,兩個穿黑西服的高頭大馬的傢伙似乎是保衛,要走上前來抓人的樣子。不過前台那個MM對周小渝可是記的太清楚了,她邀功似的的驚呼:「呀,周總你嘴巴裡有血,你怎麼了?我要叫救護車嗎?」
那兩個準備走來拿人的保安這才面面相視了一番,均想,既然是「周總」,管他那個地方的總,總是不好惹的就是了,先看看再說。
周小渝按下電梯按鈕,踏入電梯這才對那個MM道:「你老闆賴皮,我得逃跑了。」
電梯門關起,電梯下降,那個MM和兩個保安不禁面面相視了一番……
於夕陽光下斜的旁晚時刻,受到創傷的周小渝開著奔馳車落荒而逃。
轉過了兩個街道,他這才放慢了些速度,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一牽動,背部又是一陣疼痛。
傷是傷了,好在不算大傷。天娜雖然是出重拳,不過好在是震拳。如果那一擊是穿拳,現在周小渝就是不死,也是和紫光一個下場了。
按理說就算是震拳,天娜也不該打那麼重的。周小渝分析,估計是她在情急之下,害怕紫光真的被打死。所以出手忒急。
周小渝現在想來有點後怕,若非天娜這一擊幾乎將聚集起來的拳能打散,紫光的確危險了。情急之下,周小渝實在無法分辨來偷襲的什麼人。他如何知道就那個似個假男人的傢伙也敢來偷襲。這完全相當於組織二十個混混提著棒棒就去攻擊特種部隊軍營一個道理。
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背部還是疼,很扭曲。
周小渝十分鬱悶,雖然不算大傷,但是這種彷彿小時候練功過度扭到脖子的感覺,是非常討厭的,沒個幾天也恢復不過來。
六點半的時候,奔馳車駛出南區,過江後,他還沒決定去哪,電話響了起來。
拿出看看是個不認識的號碼,他接起來,裡面是杜夫人那黏黏的聲音:「嗯,阿渝,你跑哪去了,我今天早早的回來沒看到你。」
周小渝十分害怕這個傢伙,弱弱的道:「我有點要緊的事要辦。」
杜夫人還是黏黏的道:「那好,辦完你就趕緊回來吃晚飯,我們都等著你,你不來我不吃。」
「唉?」
周小渝準備說話,不過杜夫人不給他機會,就掛掉電話了。
他甩甩頭,看來還得把回去吃飯當做任務了。不過在回去之前,周小渝心裡記掛著一件事,在路口的時候轉了個方向,朝杜冰老闆家裡去,他想找老闆借點錢。
他已經沒有多少錢了,吳媽說可以找杜夫人借,不過要選的話,他覺得還是找老闆比較妥當,反正老闆不要自己的利息。
車開到樓下停著,周小渝思索了一番,決定不上去了,否則又要被龜苓膏和老闆一起糾纏不少時候。他拿出電話撥通杜冰:「老闆我在停車場,你下來吧,我就不上去了。」
電話裡的杜冰愣了愣,這才叫道:「你膽子越來越大了,你這是在命令我嗎?」
周小渝眼珠轉了轉,找理由道:「可是我受傷了,不想動。」
杜冰沉默片刻,什麼也沒說的掛了電話。從沙發上起身,對身邊的桂玲道:「我下去看看,小魚哥架子越來越大了。」
桂玲一副了然了姦情的神色,起身拉住杜冰的手,另一隻手握著杜冰老闆的手掌。
等龜苓膏的手離開的時候,杜冰的手心裡多了點東西,是個精美包裝的套套。
「?」杜冰愣了愣。
龜苓膏瞇起眼睛點著頭,似笑非笑的樣子,也不說話,大有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架勢。
杜冰一陣頭暈,直接將套套扔她腦袋上:「你個胸大無腦的東西,我是去看他。我們周老師八層又打架去了。我說怎麼今天眼皮老在跳。上午還問他今天準備打誰?***他說還沒有想好。嗯,好啊,現在打完了來匯報了。」
桂玲道:「小魚哥總是很猛啊,不知道幹壞事的時候有這麼猛嗎?」
「你得了吧你,你腦袋裡成天就這些東西。」
杜冰胡亂的揮了下手,轉身,懶得理會這傢伙。
但是杜冰老闆似乎真的屬於悶騷形的女人,她說那麼說,出門前還是對著鏡子理理頭髮,弄了點香水摸在脖子上,這才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