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佳琪愣了愣:「玄機師傅的意思是,小魚兒打得贏九龍?」
魚玄機道:「九龍是誰我不知道。(小說~網看小說)但杜子良聽過,他師承峨眉山侯二,一身外家功夫已至易筋後期,周小渝要打贏,還得幾年。」
龍佳琪跳了起來:「那你還說他不會撞擊谷底,魚姑答應過我照顧他的。」
魚玄機看了她一眼,默認了這聲「魚姑」。因為她知道,此時若是否定,這個叛逆的傢伙至少還要叫四十聲「魚姑」。
魚玄機道:「你不要管太多。贏得戰爭的方式歷來不止一種。要過關不一定就要打贏九龍,那樣或許更壞。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際遇和道路,周小渝當然也有。」
龍佳琪愣了愣。
魚玄機又道:「比方說,從火車上相遇開始,你們是衝突的。如果那時周小渝在鬥嘴上贏了你,他還能贏得你的關心和信任嗎?」
「呃……」
龍佳琪卻還是不服氣的胡攪蠻纏:「這難道是玄機師傅那個什麼『道法自然』,又或者是『贏即是輸,輸即是贏,一切如泡影』理論。玄機師傅一會兒道家,一會兒佛學。都不知道你是道士還是尼姑呢。」
魚玄機道:「佛和道背後都是『覺悟』,我不認為是兩個立場。中西文化諸多學科,組成了你的智慧和人生觀,我為什麼不可以?」
龍佳琪小姐脾氣發作了,起身道:「恨死你了。永遠刀槍不入,沒法和你說話,和你說法就想噴血。」她邊叫邊跑出門去。
魚玄機看著她的背影道:「和我打過架的人也這麼說。」
跑了沒兩秒鐘,龍佳琪又跑了回來:「我不是來認錯,借手機用一下。」
魚玄機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精巧的手機放在桌子上:「送給你了。」
「哼!」
龍佳琪一把抓起手機,臨走,那個她親手送來討好的微波爐也一起抱走了。主要是她拿不下了,否則電磁爐和茶具,一個都跑不了,全部拿走。
回到自己的房間裡,龍佳琪撥了一個電話,接通後道:「哥,幫我查查關州九龍什麼來路?」
電話裡一個男人的聲音道:「何必查,聽名字就知道是黑社會。我說你又鬧什麼事了?對了,三叔戒煙了,可晚了些,還是一身的毛病,去上海醫院養了好久了。爸的身體也不是很好,每天跑步,我總說,他腰椎有毛病,慢跑不好,可也說服不了……」
電話裡的人很有技巧,絮絮叨叨說了許久,都是雞毛蒜皮的家常,絲毫也不提「你該回來了」,卻也讓離家久了的人心情怪異。
龍佳琪低聲道:「我就來了。可你還是查查,仔細一點,好像有個比較麻煩的衙內牽連。」
「全世界的衙內加起來也沒你麻煩。等我電話。」說完對方斷開了線路。
沒過多久,回電來了,但是得到的答案是:九龍倒是不簡單,改革開放的中期曾受到過特殊部門內政調查局的關注,但是後來越來越收斂,正在「轉業」。隨著經濟發展的一系列改革,以及內政調查局的撤銷,現在已經很少人關注,公安部各司局也沒有針對其建立特殊檔案。至於與衙內牽連沒有根據。
龍佳琪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哥哥說沒有衙內牽連,雖並非絕對,但那至少說明了不會有數得上名字的**在其中,這樣的話事情會簡單許多。
就像魚玄機說的,事情是相對的。
對於一般人來說,有點實權的科級就難纏了,但是對龍佳琪來說,除非是實權派省部級官員的子系,才叫衙內。
這樣看來沒好擔心的了,有杜子良和玉嬌龍的分寸,就是打不贏估計問題不大。想到此,龍佳琪不氣魚玄機了,那傢伙雖然不近人情,卻似乎永遠有著看透一切的眼睛……
旅館前,周小渝講的很仔細,光頭李靜靜聽著。
許久之後,光頭想了想道:「聽起來挺複雜的,杜冰這個女人有點意思,你知道嗎,她這是給我面子。」
周小渝道:「可是佳琪說她是對我有好感。」
光頭斜眼瞅著他道:「你拉倒吧。杜冰憑什麼給你好感?」他左右看看後賊賊的道:「我告訴你,吃醋的女人都這德性。那個老婆娘但凡見過我的女同事後,就會酸酸的說:『看起來她們對你有好感?』」
周小渝不是很明白,問道:「哪個老婆娘?」
光頭看了他片刻道:「你別那麼單純可以不?這樣的話,不能幫你我會很內疚的。」
周小渝抓抓頭,還是不明白的道:「你內疚什麼,你又沒有做錯什麼?」
光頭微微一笑,喝了口酒之後道:「你知道打戰什麼樣子嗎?」
周小渝道:「不知道,我沒有打過戰。」
光頭道:
「開赴戰場的時候盡量說話,不著邊際,算是一種相互安慰鼓勵。部隊縱深的時候你能看到的熟悉身影就少了,不知道別人什麼樣,我把槍緊緊握住,手裡出汗,那個時候很緊張。聽到槍聲,你甚至不能分辨是敵人的還是自己一方的,什麼位置。那個時候就害怕了。」
頓了頓他又道:
「再後來越來越適應那種氛圍了,都輕鬆了。因為只是偶爾有小規模的遭遇戰,雙方子彈會打出很多,但只會略有傷亡,那情況令人麻痺。當某個時候遭遇陷阱,在你無法理解的時間內,一個班的戰友瞬間損失一半,被敵方狙擊手打掉,活生生的命被子彈忽然打去一半腦袋,你卻不能幫忙,那種感覺你無法形容……」
周小渝很緊張的問:「後來呢?」
光頭愣了愣,想了想才低聲道:「後來麼,很多都負傷了。傷兵和俘虜都要撤下來。我們車隊被對方偵察兵咬住了。七輛車被打掉六輛,老班總說我們那車牌照好,我們一車四個死剩了的,帶著十三個俘虜衝了出來。車是不能繼續開了,除非真的想死在對方偵察兵的遠望下。怎麼辦呢?把車炸掉,步行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