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裡和鏡易
在清冷的夜間,萬家燈火已滅。(小說~網看小說)一輛華貴的馬車緩緩前行。打破了寂靜。馬伕瞪著大眼睛看著前方,神情戒備,雖然疲備不堪,但是一直在堅撐著。他握著馬繩,有條不紊地打揮著馬兒前行。在他的右手邊放著一把利劍,從他散發出來的氣勢來看,他肯定是一個練家子。
馬車內,一名俊逸的少年半靠在那裡,神情木訥。那雙美麗的眼睛一直看著上方,半晌沒有移動分毫,可見他一直處於晃神狀態。他微微歎了一口氣,皺起了眉頭,眼神閃了閃。
「父王。」他輕聲喃道。離開宮殿後,他一直尋思著,父王到底有什麼打算?他為何突然改變主意?還是他又想暗算什麼?少年掀開簾子,任夜風吹進來,想讓自己的大腦清醒一點。「能夠和貝蒂暫停婚禮,我應該高興的。可是為何,我就是高興不起來?」
不錯,此人便是剛剛離開皇宮的鏡易大王子。連夜趕入皇宮,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卻意外地得到讓他暫停婚禮的命令。他本來應該感到快樂,畢竟他根本不願意娶什麼貝蒂。可是……
他此時的感覺一點都不好。他有一種被人算計的感覺。他的父王變得越來越陌生,越來越深沉。小的時候,他是那麼疼愛自己。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
還記得十幾年前的那個冬天,他看到了那樣不堪的一幕。他最敬重的父王……
就是從那天開始,父王變了。
事情來得太突然,讓他應接不暇。本來應該感到高興的一件事情,卻讓他有了心慌的感覺。他有預感,這並不是幸福的開始,而是不幸的開端。不想了!反正他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沒有比這個更壞的了。至少目前來看,他不需要再煩惱。只是,他到底應該怎麼對莎娜?趁著這個機會離開她嗎?這件事情讓他明白,如果他和莎娜再糾纏不清,一定會讓她受傷。這是他最不想見到的事情。
莎娜到底在哪裡?為什麼前輩他們還沒有傳來消息?難道連他們也感到為難嗎?他們雖然常年居於平民區,但是勢力並沒有因此而削弱。如果連他們都感到為難的話,這件事情就變得不簡單了。莎娜,她會不會已經落入父王的手裡?如果真是這樣,只怕她九死一生。可是,今天觀看父王的神色,他並沒有表現出奇怪的地方。
要不要派人進入皇宮查探一番?也許可以找一點線索……只是以父王多疑的個性,如果打草驚蛇,說不定會把此事鬧大。
真是進不是,退也不是……這個結果讓人發瘋!
鏡易吸了一口氣,調節心情。他現在不能往壞的方面想,必須得給自己希望。不管怎麼樣。只要沒有見到屍體,就還有希望。呸呸!他在胡思亂想什麼?以莎娜的身手,她一定不會有事情的。
「殿下,還有很遠的路程呢!你需不需要休息一會兒?」馬伕在外面喊道。馬伕是護城府老管家的兒子,與鏡易從小一起玩到大,算是半友半僕的人。他很瞭解鏡易的個性,所以說話沒有像其他僕人那樣畢恭畢敬。因為這點,鏡易對他的態度與眾不同。感覺到馬車的關心,鏡易在裡面回道:「我知道。」
自從莎娜失蹤後,他一直沒有休息好。為了不讓自己倒下,他每天逼著自己睡三個莫利時。他也想休息,但是每當閉上眼,各種場景就會出現在他的腦海裡,擾亂他的情緒。
過了一段時間,馬車停留在護城府門口。馬伕勒緊繩子,跳下車,掀開車簾,對鏡易說道:「殿下,到了。」把鏡易安全送回來,年輕的馬伕終於鬆了一口氣。
鏡易跳下馬車,拍了拍馬伕的肩膀。溫柔地說道:「辛苦你了。你去休息吧!」
馬伕憨厚地一笑,搔了搔頭走向大門。他揮著粗大的手掌狠狠地拍了拍門,終於喚醒了裡面的侍從。見到兩個侍從睡眼朦朧的樣子,他罵道:「還不伺候殿下休息,愣在這裡做什麼?」兩個侍從連連應聲,他們匆匆地跑到鏡易面前,恭敬地迎接他進入府院。馬伕跳上馬車,打算把它趕到後院去。
兩個侍從恭敬地朝鏡易行禮,道:「殿下,您回來了。需要熱水嗎?」
鏡易淡淡地回應一句,道:「不用,你們退下吧!」他正準備跨進門,一道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來。
「鏡易。」聲音低沉,語氣淡漠。細聽之下,會發現其中夾雜著幾分怒氣。
聽到突然而來的聲音,鏡易感覺熟悉。他回過頭,面對著來人。他遣下侍從,朝來人走去。
不遠處,一個表情冷漠的少年靠在牆壁上。他雙手抱胸,冷然地看著朝他走來的鏡易。待鏡易的身影越走越近,他站直身子,放下雙臂。兩人面對面站立著,不待鏡易詢問他的來意,只見他揚著右拳朝鏡易的俊臉攻去。
鏡易眼明手快,抓住他的手臂。他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道:「可以解釋一下嗎?」
少年冷笑數聲,沒有回答鏡易的話,而是繼續攻擊。這一次,他竟使用上了鬥氣。劈。砍,掃……
鏡易一一躲過這些招式。他處於被動,又有心相讓,所以好幾次差點中招。而攻擊他的少年並沒有放過他的意思,招招都充滿了殺意。
少年冷道:「身手不錯!既然如此,我們認真來比劃一下。」說完,他退後幾步,從空間戒指中掏出武器。他的武器是長劍,樣式有點怪異,相必是他精力為自己打造的。他揮了兩下,朝鏡易勾勾手指,道:「過來,咱們比劃比劃。」因為打鬥,他的衣衫微亂,為這張俊顏增添了幾分野性美。他脫下衣衫,收入空間戒指,擺出攻擊的姿勢。
鏡易見勢,感覺頭痛。他能不能說一下原因?就算被湊,他也需要一個理由吧?「菲裡,你能不能冷靜一下?」深更半夜來找他,就為了比劃武技嗎?他不是這樣不講理的人。能夠讓他如此生氣的事情或者人不多,他到底為何變得這麼殺氣沖天?難道……是因為她……
不錯!這個見了鏡易就砍的少年便是菲裡*特裡希魯。此時,他雙眼血紅。那雙本來就凜冽的眼神足夠嚇死一些膽小的人。能夠讓他如此失態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他動用了所有力量也沒有找到莎娜的人影。所以,如果他不出這口惡氣的話,他就是無法消氣。在他看來,此時的罪魁禍首就是鏡易。身為月揚帝國大王子,他應該明白自己的身份所代表的意義。像他這樣的人,婚姻早就注定。他是不能有感情的。可是,這個混蛋不但動了感情,對像還是他的醜丫頭。如果不是他,醜丫頭不會發生意外。
「拔劍!」菲裡朝鏡易勾了勾手指,挑釁地說道。「拔出你那把王者之劍。今天來論輸贏。你從來沒有參加過魔武大賽。沒有人知道你的實力如何。我也想知道,你與我,誰更勝一籌。」
鏡易淡淡地看著他,皺了皺眉頭,道:「菲裡,我沒有心情和你鬧。我要養好精神,明天繼續尋找莎娜。」除去他是自己敬重的朋友這一條,他還是莎娜的兄長,他怎麼可以和他戰鬥?他的劍,只刺向敵人。菲裡從來不是敵人,而是自己最看重的夥伴。
聽到鏡易提起莎娜,菲裡氣樂了。他拔出劍,眼神幽冷,一字一句地說道:「還記得我曾經說過的話嗎?我說過,你要離莎娜遠遠的。你好像忘記了,大殿下。」從一開始,他發現他們之間的氣氛不對勁,他就單獨找過鏡易,提醒他自己的身份。可是,顯然他的警告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他們還是相愛了!這樣的愛情,風風火火,毫無預兆。接著沒多久,麻煩找上門來了。
這才是剛開始!如果讓華瀾帝國的某些人知道他們相愛的事情,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所以,真正的麻煩事還在後面,假如莎娜能夠平安回來的話。
面對著菲裡的多番挑釁,鏡易快要沉不住氣。這幾天他也很壓抑,其中一方來自於莎娜,另一方來自於月揚帝國國王。長久的鬱結,讓他有暴發出來的衝動。他拔出劍,回視道:「菲裡,我和莎娜之間的事情,我們自己會解決。你不覺得自己管得太多了嗎?」你雖然是莎娜的哥哥,但是並不能夠代替莎娜作出決定。想決鬥是吧?那就鬥一場吧!反正……我也好久沒有認真地戰鬥一次,眼看就要忘記如何使用劍了。
戰鬥一觸即發。兩個俊美的少年在昏暗的夜間臨風相對,他們同時揮出劍,朝對方躍來。強烈的殺意從兩人的身上散發出來。照亮了頭頂上的天空。
「拍拍!」兩人的劍死死地抵擋著,誰也不服輸,誰也不肯讓步。一連幾十招,都是不分輸贏,誰也討不了好,誰也沒有處於上風。戰鬥很激烈,兩道纖長的身影久久無法分開。
像鏡易這樣的溫柔王子,一旦戰鬥起來,照樣是一個優秀的殺手。他的劍法並不溫柔,招招都可以殺人於無形。可見,並不是所有的皇室貴族都是繡花枕頭。
作為鏡易的對手,菲裡注意著他的一招一式。兩人打鬥得越久,他對鏡易的劍法感到更加驚歎。沒有人見過鏡易出手,人們只能暗中猜測這位王子是魔法師,卻沒有想到他是武士。他哪裡知道,鏡易並不會鬥氣,他使用的是內力。
蹦蹦蹦!連續幾下,兩人又不分上下。兩人感到疲憊,開始力不從心。畢竟這段日子以來,他們沒有休息好,早就有點力竭。兩人同時收手,同時坐下,同時躺下。
一個大貴族之子,一個帝國王子,兩人竟在大街上躺下了。雖然此時四周無人,但是這樣的行為真的很失禮。經過近一個莫利時的戰鬥,他們衣袖凌亂,髮型凌亂,從身上傳出濃烈的汗水味道。
「你查出了什麼?」菲裡首先提問。說不定他能夠查出他不知道的消息。他今天來找他有兩個目的:一,湊他;二,查問情報。
鏡易歎了一口氣,道:「線索在巷子裡就斷了。沒有發生異狀。」
看來,兩人查出的內容差不多。綁走莎娜的人真有一套,居然難住了他們。「你們老頭是不是讓你取消婚禮?」菲裡側過頭,看了鏡易一眼,見他點了點頭,他接著說道:「看來他知道我的身份了。他傳來話:說此事結束。意思是說,他不敢再動莎娜。哼!如果讓他知道自己的寶貝兒子也是第二財團的主人,他會怎麼樣?」沒有人知道,第二財團的主人有兩個,一個是鏡易,另一個是菲裡。兩人都很神秘,但是相比菲裡,鏡易更神秘。所以有人調查出了菲裡,卻沒有發現還有一個影響極大的人物在背後支撐著。
兩人看似不和,其實關係親密。幾年前,他們就建立了合作關係。只是,鏡易不會出面,所有的事情全權交給了菲裡處理。
「這事與我無關。財團的主人是你,不是我。」鏡易放下一句話,便不理人。「菲裡,如果有一天,我遇上了一些無法抽身的事情,你便全權接手財團,不需要問我的意見。關於莎娜,我只能說抱歉。我真的很喜歡她。沒有理由,當我見到她的時候,就喜歡上她了。對不起!我無法向你承諾什麼。」鏡易望著夜空,淡淡地說出了這通話。
菲裡聽言,淡淡地點了點頭。像他們這樣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發生什麼事。「這也是我想說的話。」至於莎娜,正如鏡易所言,與他無關。如果真的擔心她,就一直保護她好了,卻不能替她做什麼決定。「鏡易,你不覺得月揚帝國應該變一下天嗎?這裡的天,太暗,太陰,太沉了……」
鏡易看著天上的星星,無語。「……」沉嗎?好像……真的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