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阿塔的話
伊琳的眼睛突然濕潤了起來。(小說~網看小說)
她轉身跑著,如同一隻飛燕一般,投入了夜的懷抱。
華的眼神略暗了暗,移開了視線。
伊琳的兩手圈著夜的腰,眷戀地靠了好一會兒,又推開了他,用拳頭捶著他的胸膛。
「壞蛋,壞蛋……」
邊罵邊捶著,眼淚卻不知不覺中落了下來。
夜伸出手,溫柔地擦著伊琳臉的淚水。
「邊哭了,像個小花貓似的就不漂亮了。」
聽到夜這樣溫柔地言語,伊琳抬起頭,怔怔地看著夜,連手上捶著人的動作都忘了,拳頭就這麼停在了半空中。
「夜,是你嗎?」
不是別人假扮的,真的是夜嗎?
夜肯定的點了點頭,笑著道。
「傻瓜,不是我,還有誰?」
「夜,真的是夜,夜終於回來了。」
伊琳以為夜又會像那之後一樣,不論她如何捶他,如何打他,他都不會再有任何反應,然而,他卻終於又變回來了,像以前那樣,對她那麼溫柔的夜,久違了。伊琳再一次緊緊摟住了夜,在他的懷裡深深地呼吸著,感受著,原本以為一輩子夜再也不會這樣對她了,那個女人讓夜的心再一次地活了。
久久,伊琳終於推開了夜,後退了一步。
臉上的淚已經不見,唯一露出痕跡的,是濕潤的眼睛。
然而,她的臉上,已經是大大的笑容。
「夜,對不起。」
「不用說對不起的,我從來沒有怪過你。」
「不,一定要的。我接收了夜的心,卻沒有好好地守護。夜為了救我,連自己唯一回到正常的機會都放棄了,然而我,我卻連親眼目睹真實的夜的勇氣都沒有,甚至還推開了你。夜,真的真的對不起。」
伊琳彎下腰,大大地鞠了個躬。
夜扶起了伊琳,看到了她的眼。
他已經很久沒有看過她的眼了,因為不想從她的眼裡再一次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東西。那個時候她眼裡露出的害怕、厭惡以及驚恐的表情曾經是他對她最後的記憶,從此之後,他再也不曾看過她。
然而,這一次,再一次看到她的眼,才發覺,那些雖然也是曾經存在的,可她的眼裡也仍然存在著其它的東西,那些以前的曾經很美好的東西。
原來,也一直未曾消失過。
夜的心,至此,終於釋然了。
「伊琳現在仍然最喜歡最喜歡夜了,可夜現在最喜歡最喜歡的人是那個女人了吧?」
夜的臉微赦,有些不好意思。
「對不起,伊琳。」
想起了以前,曾經對伊琳說過。
夜最喜歡伊琳了。
伊琳問。
是多久?
夜說。
永遠。
那個時候,他們都曾經堅信,會在一起一輩子,卻沒有想到,他們的一輩子會是這樣的短暫。
伊琳的笑含著眼淚,然而,卻又是一份輕鬆。
從夜的口中親自聽到了這樣的話,她也終於可以死心了。
「對不起的話,一定要來參加我和華的婚禮,要敢缺席的話,絕對饒不了你。可以的話,最後帶著那個女人一起來。」
夜聽到這話,先是訝異,隨後露出了安心的笑容,是華的話,伊琳一定能夠幸福的。
「好。」
「我走了。」伊琳最後看了一眼夜,轉過了身,「夜,這一次,一定要緊緊地抓住她,不要再錯過了。那個女人是個傻蛋,又心軟又怕死,好對付的很,如果連她也抓不住,夜就是天下第一大傻瓜了。夜,以後,會一直一直在她的身邊吧?」
「嗯。」
夜的回答沒有絲毫猶豫。
「我再也不會放開她了。」
他終於找到了,能夠讓他真正安心地停留的人,這一次,他絕不離開了。
伊琳聽到夜的回答,嘴角含笑,眼中卻有淚。
再見了,她的夜。
再見了,從此,再也不是她的夜。
伊琳沒有再回頭,慢慢地踏上了登機梯,隨後,消失了。
夜看著華。
「以後,伊琳就拜託你了,如果敢讓她傷心、難過,我絕對不會饒了你。」
華看著夜。
「如果伊琳傷心、難過了,我自己就絕對饒不了我自己。」
飛機升上了淡藍色的天空,天上絲絲白雲,起飛的風勢讓夜的風衣的飛揚了起來,他抬頭看著飛機越變越小,終於消失了蹤跡,心想。
他,也該回去了。
這個時候,那個女人應該才剛才起床吧,不知道跳來跳去的,有沒有撞到櫃子,自己不在,阿塔也不知道能不能衣時接住她,不要回去,身上又多了些傷口才好。
想到她,夜的嘴角微微彎起。
現在,她所在的地方,就是他要回去的地方。
俞真真吃過早餐之後,抱著菊花在院子裡曬太陽,這些天,菊花特別地粘她。阿塔在掃院子,其實非常乾淨,也沒有必要每天都打掃。
這一天的阿塔,似乎有些奇怪。
俞真真本來拿著本書看,卻感覺到阿塔的目光不時就掃過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於是,她拿上了書,笑問道。
「阿塔,有什麼事嗎?」
阿塔的眼睛跟俞真真對上,很快地又垂了下來,眼光游移不定,過了好一會兒,才像是鼓足了勇氣似的道。
「小姐,阿塔本來不應該說的,可是,不說的話,阿塔,阿塔實在是不忍心再繼續看小姐這樣下去了。」
夜手上提著大包小包的,然而,腳步卻輕快無比。
嘴上甚至哼著歌。
心情看起來就十分地愉快。
「好久不見。」
奇怪的彷彿金屬電子的聲音響起的同時,夜臉上的笑容收起,雖然只是停下了腳步,但是,若是內行的人就會發覺,他全身上下都已經做好了攻擊的準備。
這是索羅茲爾家的作風。
攻擊!
攻擊!
再攻擊!
直到一方倒下為止。
只看到聲音,不見人,夜沒有費力去找人在哪裡。只要蝕不想讓人發現他在哪裡,就沒有人可以發現他在哪裡,唯一的機會,就是他動的時候。
攻擊的瞬間。
「呱——」
一聲淒厲的嘶鳴,紫色的烏鴉以迅雷不及掩隔耳的速度朝夜飛了過來,然而,夜卻看也沒有看它一眼,只在它的嘴向眼睛啄來時,微微地偏頭避了一避,而就在他偏頭躲避的那一剎那,一隻白色的羽毛從身後無聲無息地朝夜的後背心刺了過去。然而,夜卻彷彿長了眼睛一般躍了起來,反腳身後踢了過去,卻只看到了白色的衣角,夜心中暗叫不妙,右邊的手腕已是一痛,手上一麻,手上的袋子便已落在了地上。
「親愛的弟弟,反應慢了兩秒喔!」
那個奇怪的聲音如是說,這種聲音聽了一次便叫人再也不會忘記第二次。正是曾經跟阿塔見過面的那個被稱為蝕少爺的男子。
此時,他已經在夜的面前站定。
依然是一身潔白無暇的白衣,白髮、白眉、紫眸,那只紫色的烏鴉停在了他的肩上,他輕輕的撫著它的羽毛,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即使如此親匿地喚著夜為弟弟,也不見他的表情有任何改變。
「大哥,你怎麼來了?」
夜的聲音沒有絲毫兄弟相見的喜悅,倒反而有一絲警戒。
他蹲下身,用另外一隻手撿起了掉在地上的袋子。
「這麼久沒有見面了,小夜還是一樣的無情啊,我這個當大哥的可是很想念你這個可愛的弟弟呢!」
話雖然如此,不過,如果他臉上有那麼一絲表情,聲音再富於一絲情感的話,也許,更會讓人相信一點。
「我很好,你可以走了。」
夜的回答可一點兒也稱不上客氣,倒像是趕什麼瘟神似的。
而蝕聽到夜這種說話,反而露出了嗄嘎的笑聲,聽得人難受無比。當然,他的笑,也只是發出聲音而已,臉上仍舊是木然的。
說起來,這人同現在的俞真真還真有些異曲同工之妙。
都是一樣的臉上僵硬得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只不過,俞真真是被迫如此。
這人看起來,倒像是天生如此罷了。
而俞真真比起這個人也倒霉多了,雖然這人面無表情,連眼睛都像是死水一般,可至少他的身體還是很靈活的,而俞真真卻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我來,是奉父親大人之命而來。」
「爸爸?」
夜疑惑地問道。
「父親大人讓我告訴你,你也玩夠了,該回家了。」
夜的臉色一變。
「我知道了,我會親自跟爸爸聯繫的。」
「如果說是要再在外面呆一陣子或者帶那個女人一起回去的話,就不用了。父親說了,這個女人能解開你的心結,我們索羅茲爾家族欠她一份情。但是,我們索羅茲爾的未來的家主夫人,她太弱了。」
「誰要當什麼家主了?大哥、二哥你們誰愛當就當好了。」
夜氣急敗壞地說道。
「告訴那個老頭子,我才不稀罕什麼家主,我要和真兒在一起。」
「你當然是如此,不過,果然那個女人也是這麼想嗎?」
夜驚疑地看著蝕。
「你什麼意思?難道,你對真兒做了什麼?」
「放心,我們索羅茲爾家族的全可不是知恩不報的,當然不會傷害她的。只是,我在想,若是她知道了你明明有她中的毒的解藥,卻一直讓她那個樣子的話,她果然還會想見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