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服的裙擺 正文 PARTY3 少女伊藍 掌心的溫度
    PARTY3少女伊藍掌心的溫度

    下午四點。(小說~網看小說)

    單立偉家的花園前,一隻金黃色的蝴蝶在上下飛舞,丁丁和伊藍一前一後在追逐,丁丁咯咯笑著,高聲喊道:「伊藍姐姐,你追不上我,你追不上我!」伊藍卻一把抓住了他的小胳膊,丁丁笑倒在伊藍的懷裡。

    電視台的車在單立偉的家門口停了下來,攝影師跳下車來,及時地捕捉到了這一幕,而伊藍的笑容卻在回首的瞬間凝固了。

    「繼續!」導演喊過來說,「你像剛才那樣,挺好。」

    「丁丁累了。」伊藍抱著丁丁說,「他要學琴了。」

    「他們是誰?」丁丁好奇地問。

    「是電視台的阿姨叔叔。」伊藍哄他說,「你好好彈琴,他們會拍你的哦。」

    「好啊。」丁丁高興地朝著屋內奔去,一面跑一面回頭問伊藍,「姐姐,我們今天彈什麼呢,你說?」

    「上次教你的《月光曲》還記得嗎?」

    「一點點啦。」丁丁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伊藍用手指點點他的額頭以示責備。

    兩人在鋼琴前坐下,美妙的音符從伊藍修長的指尖叮咚地流出,丁丁靠著伊藍,眼神專注,用心聆聽。單立偉進了家門,看到電視台的記者,愣了一下。導演把手指豎起來,示意他不要出聲。

    單立偉微笑著上了樓。一直到拍完,他才下來。問丁丁說:「怎麼樣,今天跟伊藍姐姐學會了些什麼?」

    「我上電視啦。」丁丁說,「電視台的阿姨說會把我放到電視機裡去哦。」

    「單先生,真是打擾。」伊藍不好意思地說,「謝謝你。」

    「不必客氣啊。」單立偉說,「祝你在省裡地比賽中還能拿到第一名。是不是就快要比賽了呢?」

    「還有一星期。」伊藍說,「對了。她明天做手術。」

    「代我問候章老師。」單立偉客氣地說,「祝她早日康復。」

    「單先生!」導演從那邊喊過來。「您這裡環境不錯,我們想借您家的院子對伊藍進行一個訪談,你看可以嗎?」

    「呵,」他微笑著說,「請隨意。」並馬上回頭吩咐羅姐搬椅子。

    「真是打擾。」伊藍不好意思地說。

    「哪裡的話,是我的榮幸。」單立偉笑著說。

    導演喚伊藍出去,讓她和主持人一起坐在院子裡。丁丁一直想要坐到伊藍的身邊去,單立偉好不容易才把他按住,羅姐用恐龍成功地把他哄走又用了五分鐘,單立偉抱歉地說:「你們開始吧,我在樓上,有事隨時吩咐。」

    「都要問些什麼?」伊藍坐定,擔心地問主持人。

    主持人很漂亮,有點像中央台的王小丫。她甜甜地笑著對伊藍說:「你不用擔心,我問什麼你答什麼,就像我倆聊天一下,好嗎?」

    「準備開始!」導演說,「現在光線正好,天黑了就不好拍了。」

    主持人到底是專業的。只見她坐直身子,很快就進入了狀態:「觀眾朋友大家好,歡迎繼續收看我們地節目,在今天的節目裡,我們為大家介紹地是十七歲的女孩伊藍,相信通過剛才的短片,大家已經對伊藍的情況有了一定的瞭解,她美麗善良,彈得一手好鋼琴不說,舞也跳得十分的棒。可是就是這樣一個女孩子。卻有著坎坷的一生,她從小失去雙親。在孤兒院裡長大,九歲地時候被一個姓章的阿姨領養,母女倆相依為命,卻沒想到章阿姨也不幸患上了癌症。面對命運的坎坷和曲折,可貴的是,伊藍從不屈服,表現得倔強,勇敢,令人欽佩。現在,伊藍就坐在我的身邊,讓我們通過對她的訪談來進一步認識一下這個特殊的少女,伊藍,你好,跟大家問個好好嗎?」

    「大家好。」伊藍面對鏡頭生硬地說。

    「停。」導演喊,「伊藍,你狀態不對,要自然些,重來。」

    一個「大家好」說了五遍,總算是過關了。

    主持人沖伊藍笑笑:「伊藍,我想,電視機前有很多的觀眾都很想瞭解你此時此刻地心情,你能不能告訴我們,你現在最大的願望是什麼呢?」

    伊藍心裡想,廢話。嘴上還是老實地回答說:「我希望她的病能早點好起來。」

    「停!」導演又喊,「怎麼回事,不要說『她』,要說媽媽。」

    「我希望我媽**病早點好起來。」伊藍說。

    「家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麼?」

    伊藍竟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主持人提醒她說:「你八歲的時候就失去了雙親,在孤兒院度過了近一年的時光,好不容易有家了,卻又面臨著失去親人地危險,你怕不怕?」

    「怕。」伊藍說。

    「怕什麼?」主持人咄咄逼人,伊藍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所有的人都看著伊藍,也許是希望她掉下點眼淚才好。

    「怕失去家。沒有家是可怕的。」伊藍強忍住眼淚說。

    主持總算滿意了一些,於是繼續問:「據我們瞭解,章老師領養你的時候你不到九歲,在這八年的時光裡,你們母女倆之間最讓你難忘的事情是什麼?能不能跟我們觀眾講一講?」

    「挑最感人的講。」導演在旁邊小聲提醒。

    「她陪我練琴,練舞,希望我成才。」伊藍說,「她付出了很多。」

    「乾巴巴的,講實例。」導演皺著眉頭。顯然不滿意。

    伊藍覺得自己真地要撐不下去了,但唯一的選擇還是只能絞盡腦汁結結巴巴地講下去:「有一次,我病了,發高燒,縣醫院很遠,又打不到車,她一路背著我跑到醫院。醫生說,要是再晚一會兒。我就會有生命危險。」

    「你是否感覺你們地生命已經融合到了一起,再也無法分開?」

    「是地。」伊藍說。

    「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我是說萬一,媽媽有什麼事,你會怎麼辦?」

    「她不會有事的。」伊藍說。

    「對呵。」主持人雖久經沙場,卻也被伊藍地回答弄得尷尬。連忙圓場說:「我們也相信吉人自有天相,像伊藍媽媽這樣善良的人,一定會度過這個難關,同時,我們也深切希望社會上同樣善良地人可以伸出手來,幫幫這對可憐的母女,讓愛心繼續延續下去。」

    伊藍長呼一口氣,本以為就這樣就會結束了。可誰知道導演卻擺擺手說:「不行,要重來。再往深裡問,童年時地苦難,對家的渴望,還沒有到一定深度,要讓觀眾入戲。產生強烈的同情心,不夠煸情怎麼行?」

    「那?」主持人看著伊藍說,「咱們再來一次,說到動情處,不要怕哭,想哭就哭,好嗎?」

    伊藍騰地站起身來說:「對不起,我不舒服,我不想錄了。」

    「你想想清楚。」導演的語氣裡已經含有威脅的成份,「我們這麼多人從省裡趕來。忙前忙後這麼多天。到底是為了什麼?」

    伊藍僵在那裡。

    「好啦,乖。很快就錄完。」主持人站起身來,拍拍她的背哄她說,「想一想,媽媽還躺在醫院裡,需要你的救助,需要整個社會地救助,你不可以任性的。」

    主持人的話讓伊藍感到絕望,她無助地再次坐了下來。

    「放輕鬆。」導演的口氣也緩和下來,「從問到對『家』的感覺那裡開始,注意一定要煸情,我們再來一次!」

    主持人再次面對伊藍:「你八歲的時候就失去了雙親,在孤兒院度過了近一年的時光,好不容易有家了,卻又面臨著失去親人的危險,能不能告訴我們,家對你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麼?」

    「不再漂泊。」伊藍說完,淚水已經不可控制地從臉上滑落,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難過,但是心裡真地是太難過了,太難過了。

    像一座大山堵在了心門,不哭不行了。

    就這樣,伊藍幾乎是流著淚接受完了整場採訪,太陽落山了,撒向大地最後一絲餘暉,電視台的人滿意地撤了,上車前,導演對伊藍說:「播出前會通知你,放心吧,所有問題都會解決的。」

    「嗯。」本來應該說聲謝謝,但伊藍卻說不出口。

    「搭我們車,送你到市區?」

    「不用了。」伊藍說,「我想自己走走。」

    看著電視台的車子開走,伊藍也打算離開。身後忽然響起單立偉的聲音:「吃了晚飯再走吧,我送你回醫院。」

    「不用。」伊藍背對著他說。

    「怎麼了?」單立偉問,「你沒事吧?」

    「我說不用!」伊藍回身大喊,眼淚再次爬滿了臉頰。伊藍伸出衣袖去擦,卻怎麼擦也擦不幹,淚水洶湧而下,如潮水氾濫。

    單立偉顯然吃了一驚,他拖了伊藍一把說,故做輕鬆地說:「要做明星了,哭什麼哭呢?走,有什麼事到屋裡說去。」

    伊藍掙脫她,獨自往外走。

    這是一條漫長的路,彷彿怎麼走也走不到盡頭,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伊藍低著頭,腳步匆促,除了走,沒有別地選擇。等她停下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完全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這是一個從來都沒有來過的地方,四周沒有熟悉的景物,她已經完全迷失方向。

    慌裡慌張地回頭,卻看到了一輛熟悉的車。

    他從車上下來,微笑著對她說:「你終於肯停下來,累不累?」

    伊藍震驚,原來他一直跟著她。

    單立偉問:「他們傷害你了,是不是?」

    伊藍驚訝地抬頭。

    「我是指電視台那幫人。」單立偉直截了當地說,「是他們讓你不開心了?要是不開心,就不要再拍了。」

    「有用嗎?」伊藍悲痛地說,「我只是木偶,線在別人手裡,我做得了主嗎?」

    單立偉冷靜地答:「但事實上,誰也不能替誰做主。」

    伊藍震驚。

    單立偉朝她點點頭說:「走吧,有什麼事,我們先回去再說。有的事情不高興做的話,就不去做好了。」

    「我要救她!」伊藍忍不住大聲喊,「她躺在醫院裡,我必須要救她!為了這個,我顧不了別的任何,我的過去,我地**,我地自尊,統統都一錢不值,你知道不知道?」

    單立偉上前一步,輕輕握住了伊藍激動揮舞著的左手說:「別激動,伊藍,會過去地,我向你保證,好不好?」

    掌心傳來的溫度讓伊藍暈眩,她瞪大了眼,最終,無助地撲入單立偉的懷裡失聲痛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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