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好醫生 正文 第三百六十二章 看病要仔細
    點傲天抬起頭來,看了眼至平安。叉看向地卜的貴婦,哪」道:「我還沒做完辨證呢,不能再等等嗎?」

    王平安道:「龍兄,今日事今日畢,辨證可以留到明日去做也還來得及啊!」他一指地上的貴婦,又道:「這位婦人性命垂危,我輩行醫者,正當救死扶傷,她既然來了,你我豈有坐視之理,想來如果孫真人在此。他也不會答應吧?」

    提別人不好使,一提孫思邈。龍傲天頓時一個激靈,道:「不錯,如果我恩師在此,必會為這婦人診治。也好,那咱們就在這位夫人身上比一比吧!」

    翁麗廣啊了一聲,萬沒成想自己夫人竟會被京城兩大醫術高手,用來進行比試,心裡有些哆嗦,深怕出了問題,他道:「不知王侯爺想怎麼比試。可莫在賤內的身上試藥啊,她禁不起折騰了!」

    王平安忙道:「鼻兄莫要擔憂,不會折騰尊夫人的。」

    龍傲天看了眼翁嗣廣,卻道:「我平常是不給你這樣人看病的,今天例外,你怎地竟然還要囉嗦!」

    翁嗣廣臉色一變,心想:「趕情兒不是你夫人了,你說得倒是輕鬆!」

    龍傲天從懷中取出一個扁扁的小盒子。打開盒蓋,露出裡面的一團線來,他取出線團,道:「我就用懸絲診脈,來給她看病吧!」

    樓上眾人眼中放亮,懸絲診脈,這可是高深之極的醫術啊,往日裡只是聽說,卻沒有機會看到,不成想今天卻在藥膳坊裡看見了,還是由孫真人的弟子,親自實施!

    太醫們同樣眼中放亮,他們經常要進宮去給嬪妃們看病,有諸多的不便之處,雖然他們當中有不少人號稱自己會懸絲診脈,可事實上,是真會還是假會,那就兩說了。

    不少太醫都和宮裡的宦官關係良好,在給嬪妃們看病之前,先賄賠好宦官。從宦官口探知嬪妃的病情,各個方再都瞭解好,然後再裝模作樣地懸起根線,權當懸絲診脈,按症開方。

    「會」與「精通」是完全不同的兩碼子事,此時的太醫院裡。一個。真正精通懸絲診脈的太醫都沒有,統統都是號稱。而他們卻絕對相信。孫思邈是會懸絲診脈的,因為孫思邈的的確確曾用懸絲診脈,給已故的長孫皇后看過病。師父會,那麼徒弟當然也應該會,所以龍傲天一拿出線團來,太醫盡皆大喜。

    樓下的太醫們聽到消息,當即放下手中的病患,全都擁上樓來。想看看龍傲天到底是怎麼個懸絲診脈法的。

    王平安額頭現出汗水,他舉起袖子擦了擦,心想:「這下子。可真的是被他比下去了。不管他懸絲診脈的水平如何,他只這麼一拿線團來,立時就證明,他的醫術比我高明了,我連怎麼個懸絲法兒,都不明白啊!」

    龍傲天慢慢展開線團,這團線和普通的線不一樣,看樣子像是一種很特別的蠶絲,估計是所謂的天蠶絲吧,細細的,還有些透明。龍傲天捏著線,輕輕神了神,細線微彈!

    太醫們齊聲出驚歎,不看別的,光看這線,就是稀世之寶啊,彈性如此之佳,世所罕見!

    王平安強忍住沒出驚歎,嚥了口口水,他道:「這團細線。可是孫真人所授?」

    龍傲天點頭道:「是啊,正是我恩師所授。」他見王平安的眼中顯出艷羨的神色,便將細線往前一送,道:「你是不是想看著?」

    王平安大喜,他當然想看看了。懸絲診脈這種近乎神技的醫術,以前沒機會,他也就不想,可現在有機會了。要是再不想研究一下。那豈不是太笨了!

    見王平安伸出手來,想要接過細線,龍傲天卻又將細線收了回去,搖頭道:「雖然這是恩師傳給我的寶物,但給你看看也是無妨,可你視懸絲診脈為彫蟲小技,這細線不看也罷!」將手一縮,細線被他收了回去。

    王平安手停在半空,真是要多尷尬,就有多尷尬,他說彫蟲小技是不想比試懸絲診脈,結果龍傲天別的不在乎。可對於醫術上的事情別在乎,竟把他的話用在這上頭了!

    龍傲天沖翁嗣廣道:「煩勞你把這線綁到你夫人的手腕上,我要號她的左手尺脈!」說著把細線的一頭遞了過去。

    翁嗣廣趕緊上前接過細線,回到了他夫人的身邊,拿起左手。卻停了下來。抬頭道:「敢問龍先生,尺脈在何處啊?」

    龍傲天一皺眉頭。道:「怎麼你連尺脈在哪裡都不知道?在關脈的旁邊。」

    ,正

    翁嗣廣差點沒哭了,關脈在哪呢?

    王平安道:「你是想問關脈在哪兒吧?其實就是在寸脈的旁邊,我來指給你看!」說著,他站起身。來到翁夫人跟前,順手就拿起細線,捏了捏,沒感覺出是什麼質材。

    他道:「寸脈離手腕比較近,跟它並排,就是這裡,這就是關脈,然後你看隔三指的地方,就是尺脈了!」他邊說。邊將尺脈的位置指給翁嗣廣看。

    將細線綁在翁夫人的左手手腕上,王平安看了眼滿臉緊張的翁麗廣,道:「莫要害怕,龍先生的醫術還是很高明的。因為你夫人是無法小便,而左手尺脈管的正是腎和膀脆,膀脆就是裝尿的地方,所以將這細線繫在此處,是完全正確的!」

    王平安並非多嘴之人,他也不會和一個完全不懂醫術的人,去解釋如何號脈,他是趁著說話的時間,去感受一下細線帶來的震動,他也試著懸絲診脈,看看這細線到底會帶來什麼樣的脈象。

    翁麗廣哦哦兩聲,道:「果然高明啊!」

    龍傲天哼了聲,卻道:「這就算是高明了?號個脈而已。難不成你以為我連這個都不懂?」

    王平安試了試細線,什麼都沒有感覺到。心中有些失望,站起身,又回到椅子上,等著看龍傲天懸絲診脈。

    龍傲天將細線押得筆直,緊接著將袖子甩開,蓋住了自己拿線的手。竟然不讓王平安看到他是怎麼捏線的。

    王平安嘿了聲,心想:「這人真小器!」圍觀的太醫們也是大失所望,真沒想到,龍傲天竟然以袖蓋手,不將手法展示出來,想偷學一招都不可得!

    屋裡鴉雀無聲,大家的目光都盯在龍傲天的袖子上,如果目光可以聚焦,那麼相信龍傲天的袖子都能著起火來了!

    過了。剛。龍傲天葉出口與。對翁嗣廣道:「可以了。你把線解哪咒吼吧!」

    王平安再忍耐不住了,出一聲驚歎。隨著他的驚歎聲,屋裡的太醫們全都出了驚駭之聲,這麼快就號好了,神技啊!

    號脈可是大有講究的事情,明代李時珍曾總結出了二十八種脈,有浮脈、沉脈、滑脈、遲脈、數脈,澀脈」,等等。

    比如說浮脈,如果說得形象些。就像是江水之中浮著一根木頭。用手去按這根木頭,現它很有彈性,可使勁向下一按,這木頭就沉下去了,這種感覺可以用來形容浮脈。

    再比如說沉脈,沉脈有如水中之沙,都在底下呢,要想號到沉脈,就得循經捏骨,才能號得到。

    這兩種脈象正好相反。

    又比如說滑脈,古人云如盤走珠,要是說得更容易理解些,就是拿一個盤子,裡面放上玻璃球,然後一晃盤子,盤子上傳來的感覺,就和滑脈的感覺差不多。

    痰多的人大多數會表現為滑脈,還有一般情況下,特殊情況除外,孕婦的脈象多是滑脈,如果醫生見得病案多了,是可以號出孕婦懷的是男孩。還是女孩的。

    還有遲脈,就是脈搏特別的緩慢,有這種脈象的多數身體寒涼;而數脈則是特別的快,有這種脈象的,一般來講是體內有熱;滯脈是號起來感覺比較粘滯,形象的說,就是如輕刀刮竹,就像拿小刀在竹子上刮的感覺。

    脈象這麼多,各有不同,拿根細線就能都感覺出來,這樣的本事,就算不是神技,也是近乎神技了!

    王平安重重地喘了口氣,看向其他太醫,見人人和他一樣,臉上又是羨慕,又是驚訝的表情。

    ,正

    翁嗣廣又啊了聲,道:「這就號好了。不再多號一會兒?」

    龍傲天道:「你夫人身體康健得很,只是不能小便罷了,又不是什麼大毛病,哪用得著號上半天,快快把線還我!」

    翁嗣廣連忙答應一聲,將細線從夫人手上解下小心翼翼地收好,還給了龍傲天。龍傲天看了眼王平安,道:「換你了!」

    王平安衝他笑道:「可否將這線借小弟一用?」

    龍傲天一翻白眼兒,道:「不借!」

    王平安一咧嘴,好麼,回答得真爽快!他站起身,沖眾人道:「實不相瞞,對於懸絲診脈這種醫術。我也是很精通的,但今天不巧。忘了帶線來,而龍兄又小器,不肯相借!沒辦法,我只好用平常的方法。給翁夫人號脈了!」說著,他歎了口氣,再次來到翁夫人的跟前。

    樓上看熱鬧的眾人都道:「王侯爺醫術高明,自然是會懸絲診脈的。」

    太醫們則咧了咧嘴,心想:「從沒看你懸絲診脈過,估計你十有**不會!」

    而歐陽利和兩個小丫頭。還有秋仁傑則一起鬆了口氣,還好龍傲天不借,要不然今天非得出大醜不可!

    王平安拿起翁夫人的手,他也是號的左手尺脈,號了片刻,又拿起右手,接著再號。就聽後面嗤的一聲,是龍傲天的冷嘲聲,他在嘲笑王平安多此一舉,一隻手就能號出的脈象。何必要兩隻手齊號,可見王平安的醫術其實並不怎備樣!

    王平安卻不理會,連頭都沒回,號完脈後,又看向翁夫人的臉,見她神志有些不清,大有犯糊塗的症狀。他道:「翁兄,我看下尊夫人的舌頭,沒關係吧?」男女授受不親,他有此一問,可卻不等翁嗣廣回答。就已然捏開了翁夫人的嘴,去看舌苔。

    龍傲天在後面道:「真是多此一舉」不,是多此兩舉,浪費時間啊!」說著,他提筆寫了一個方子,扔到一邊,那意思是說有你看病的功夫,我的藥方都開好了,要是現在就拿去煎藥,說不定你病沒看好,藥都端上來了!

    王平安不理他,看過舌苔之後,又問翁嗣廣,道:「尊夫人患這病多長時間了?」

    翁嗣廣道:「數日之久」。

    王平安搖頭道:「何謂數日。三天也是數日,十天也是數日。如果十天不能小便,那這病也不用看了,神仙來了也沒辦法!」

    翁嗣廣忙道:「是三天。今天便是第三天,」半!」

    王平安道:「尊夫人在病之前,吃過什麼?」

    翁嗣廣道:「吃了烤兔肉,還有胡餅。還有喝了不少的酒」。

    「尊夫人的身體其實是很康健的,我看她僅是不能小便而已,她在患病之前,可曾有過什麼活動。比如說跑步?」王平安又問道。

    翁嗣廣啊了聲,忙點頭道:「有過有過,但不是跑步,而是騎馬打獵,她和幾個相好的姐妹,帶了僕人出城打獵,現在秋高氣爽,野物肥碩。正是打獵的好時候。那天她們沒打到什麼大獵物,只是打到幾隻野兔,便在城外烤了,還把帶去的胡餅和酒吃了,這才回城來,然後就得了這個病!」

    他網說完,就聽後面的龍傲天啊地一聲,眾人一起看向他,見龍傲天滿臉的尷尬。伸手拿過剛才寫的方子,提筆塗改,像是在加減藥物!

    就算不懂醫術的人,也看明白了,這是開錯藥了啊!

    王平安回頭看了他一眼。心中暗道:「看病不仔細,豈有不看錯的道理,會懸絲診脈又能怎地,還不如我這不會的呢!」

    轉過頭,他又問道:「可是騎了一天的馬?」

    翁嗣廣點頭道:「是啊,快一天,平常從沒騎過這麼久。」

    王平安站起身來,道:「行,我也看好了。」回到龍傲天的桌旁,他坐了下來,道:「龍兄,一個病人沒法同時服用咱們兩個人的藥,是先服你的,還是先服我的?」

    龍傲天想了想,道:「還是先比較一下吧!」他晃了晃手裡的藥方。道:「我這個藥方,乃是利水之劑,煎藥一刻鐘,喂病人服用後,兩刻鐘見效,所以一共需用三刻鐘!」

    太醫們齊聲哦了起來,三利鍾見效,那這方子相當地了不起啊!

    王平安點了點頭,道:「好方,但能否少於三刻鐘?」

    龍傲天哼了聲,道:「不能!豈有此理,治她的病,哪可能有少於三玄鐘,你倒是開一劑出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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