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棋士 正文 第三卷 超一流 紋枰論道 第十八章 巧取豪奪富士通 (下)
    第三卷超一流紋枰論道第十八章巧取豪奪富士通(下)

    李昌鎬、曹薰鉉,加上和李世石下了整整四百手棋才艱難贏下的古力,四強總算產生了。(小說~網看小說)曹薰鉉對肖奕,李昌鎬對古力,中韓的決戰真正開始了。

    「肖奕,你對曹薰鉉的棋有什麼看法?」房間內,馬曉春正和肖奕、古力、老聶等一群人圍坐在棋盤前。

    「我以前和他下過,他的棋當時我弄不明白,計算能力非常強,雖然年歲大了,可是他對圍棋的理解好像更加的透徹了。他的棋和李昌鎬完全兩樣,在境界上雖然比不上大李,可是真正下起來鹿死誰手卻未可猜測。」肖奕早在晚餐前便細細查閱了一下曹薰鉉的資料,這個時候自然是朗朗上口。

    對於這個對手皆老友,老聶心裡清楚地很。數十年來兩人間的對決次次都是驚心動魄,最讓老聶遺憾的無疑是第一屆應氏杯惜敗的那五番棋。對此一直耿耿於懷。這時候也自然他最有發言的資格。

    「老曹的棋很堂正,但是中盤不乏詭異,千萬不能順著他的調子走,計算的時候也不能按照常理去推斷,一定要從側面去思考,那樣才能避開他的陷阱。都是他是曹燕子,其實我看現在的他就是和李尋歡齊名的老曹飛刀。」老聶看著大家的目光齊聚在他臉上,裝模作樣的咳嗽幾聲說道。

    「和李尋歡齊名?有這麼一號人嗎?」肖奕故意瞪大了眼睛。

    啪的一聲,肖奕地頭上同時被馬曉春和老聶的扇子突襲到。只聽馬曉春說:「說齊名就齊名,哪裡來的這麼些廢話?反正老聶要告訴你的就是老曹他很厲害,很強。以前你在聯賽碰到他,那時候的他根本就沒出全力。後天的半決賽才是你真正瞭解他的時候。」

    「嗯,那我們好好地研究一下,打打老曹最近的棋譜,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好地手段來出奇制勝。」肖奕若有所悟得點點頭說。

    「出奇制勝?」馬曉春滿臉的驚愕。隨即搖頭笑笑說,「出奇制勝還是算了。老曹他浸yin棋壇數十年。現役棋手裡面甚少有他那麼豐富的實戰經驗,還是堂堂正正的和他下一局。這樣的勝率反而要高一些。」

    肖奕點點頭,接著便翻開了常昊遞過來的曹薰鉉對局譜。

    「你們怎麼都圍老肖哪裡去了?我後天的對手是李昌鎬,你們也不幫我找點對策?」一旁被晾了半天地古力心裡很是納悶,這些傢伙都怎麼了?居然連老聶也不過來幫自己商量對策。

    「你要什麼對策?」老聶眼鏡後面透出了一絲疑問。

    「既然你們說出奇制勝對老曹不管用,那麼對於李昌鎬的話,應該很有效果吧。他可是出了名的殺熟不殺生。我以前也沒和他下過,這次一定要找些稀奇古怪的招數來對付他。」古力瞇著眼睛笑出了聲。

    「怪招?你就當鍛煉吧,今天下午的那盤棋,李昌鎬表現出來的意識和感覺完全是另外一個層次的,他已經超越了所有人,境界應該和吳清源大師差不多,也可能在他之上。你就當是學習,好好的體會他地棋。別癡心妄想要贏他了。這個任務還是留給肖奕吧。」老聶是有名的護犢子,可是現在卻是對李昌鎬真正的心悅誠服。

    肖奕站起身,走到古力身邊,默默地看了他一會,然後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嚴肅的說:「兄弟。充分的發揮出你地水平,讓哥哥好好的看看大李現在到底處於什麼階段,最後你能充分的把他的狀態逼出來,讓他在決賽的時候感覺略微的差些,那我就感激不盡了。」

    古力雖然嘴硬,不過對於和李昌鎬、肖奕之間的差距是心知肚明,這時候也想通了,當即點點頭,雙手按在肖奕的肩膀上,滿臉凝重的說:「知道了。我知道要怎麼做了。」

    曹薰鉉。曹燕子,用老聶的話來說應該是:曹飛刀。這個時候坐在肖奕對面地看起來不過是個年過無旬地長者。頭髮花白,額頭刻下了歲月的痕跡。

    「曹老師,您好。我們又碰面了。待會下棋地時候可讓著晚輩我一些啊!」肖奕看著精神矍鑠的曹薰鉉開了句玩笑。

    曹薰鉉也是不客氣,笑罵道:「臭小子,你別盡給我灌**湯。你小子現在的水平只在我之上,居然開口要我讓著你一些,你看你哪裡還有一個超一流棋手的樣子。老聶給你的外號真的不錯,痞棋士,下的棋是痞子流。」

    「痞棋士?痞子流?」肖奕第一次聽到這樣的稱呼,怔了怔,笑著說,「好,這個我喜歡,我就看不慣那些下棋扭扭捏捏,保持什麼風度禮儀之類的。職業圍棋嘛,還不就是勝負第一,只要不違反規則,盡最大的可能取得勝利才是我們棋手應該去追求的東西。」

    曹薰鉉看起來早就習慣了肖奕的這些說法,笑了笑說:「你說的也不錯,職業圍棋就是這樣。現在這個浮躁的年代,一心一意追求圍棋的道的棋手已經幾乎絕跡。就是我那徒弟李昌鎬,以前就是一個超級的勝負師,只不過近年來好像有些厭倦了目前的圍棋,才拋棄那早就成熟的棋路,開始融合新的東西,以求能夠達到更高一層的境界。」

    「說得是,他要是一直不變得話,棋要穩定的多,那麼現如今的棋手誰要是對上他,基本沒有希望。正是這種高處無人知的情景才讓他做出了變化,而我也才能有機會和他一爭高下。」肖奕說著說著便感慨起來。

    「廢話少說,再說他我的心就要亂了。比賽快開始,我們調整一下。」曹薰鉉看了看牆上地鐘,然後靠在了椅子裡。

    比賽開始,猜到白棋的肖奕用全新的開局方式,星目外來對抗黑棋的高位中國流。而另一邊的古力則出乎意料的先手選擇了錯小目開局,以實地為重的方針對抗李昌鎬地二連星。

    肖奕和曹薰鉉的對局並沒有賽前媒體預料地那樣是一場節奏輕快的對局,兩個一下以落子快著稱的棋手在整整一個半小時內就在棋盤上下了十四手棋。另媒體包括研究室裡的一干人等大跌眼鏡。而在另一邊,正如大家料想的那樣。執黑的古力看起來有些狼狽的抵抗著李昌鎬地棋。那棋每一手都樸實無華,在局部看起來都是最簡單的手段,而正是這種樸實無華的簡單手段在二十手後卻發揮出了極大的威力,那些既不精妙也不俗氣的棋都開始相互輝映,不管圍空還是做厚勢都是現在最好的子力搭配。

    「看起來小古是抵擋不住了,這樣下去只怕在中午封盤前白棋就要將盤面追平。」馬曉春看著畫面搖搖頭。

    「這小子我在賽前給他一再佈置,別跟李昌鎬的調子走。就學肖奕那樣,下得直白一些,無理一些,也只有這些東西才有可能打亂李昌鎬的節奏,要不這盤棋就沒有一點懸念。」老聶越來越來火,一向風風火火地古力這個時候卻是畏首畏腳,一點殺手的本色也沒有表露出來。

    中午封盤前半個小時,李昌鎬的白棋依然追平了盤面。也就是說白棋領先了六目半,這樣大的優勢放到李昌鎬手裡,誰還敢奢望能掏回來?

    五十二手棋,佈局堪堪下的差不多了。肖奕和曹薰鉉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最為本分平淡地定式,雙方的局面呈兩分之勢。

    「老肖,我下的好難受。大李的棋看起來本分,其實招招厲害無比。你說怎麼辦?」餐廳內,古力端著飯盆忍不住的跑到肖奕的面前訴苦並尋求對策。

    「你一定要更他亂戰,只有亂戰起來你才有一絲的機會。他的那些棋我也能下,不過那需要超過四十手的計算能力,不然的話很可能就是敗招。」肖奕不緊不慢地扒拉著飯,有一句沒一句地回答。

    「亂?不管了,讓老聶的賽前佈置見鬼去吧。下午我就放勝負手,逼他開戰,誰知道他會不會馬失前蹄。萬一被我抓住了就發達了。總比這窩囊地忍辱負重的輸棋來得要好。」古力點點頭。然後開始對付那些飯菜。

    天元,下午續盤一開始。曹薰鉉的黑棋就落在了天元處。佔據了接下去中盤對戰的一個四面逢源的絕妙點。

    肖奕猛地發現,現在的棋局和春蘭杯半決賽和李昌鎬的那盤棋有點相似之處。不禁失笑,然後拈起一枚白棋就像李昌鎬那樣緊緊地貼在了黑棋的旁邊。

    曹薰鉉有些奇怪,這棋盤上你白棋能下的點多了去了,怎麼就直接靠了上去?這算怎麼回事?靜靜的計算了十來分鐘,黑棋落到了棋盤左下方的白棋陣營中,打入。

    肖奕笑了笑,根本就沒有理會黑棋的打入,手裡的白棋扳住中央的黑棋。黑棋退,白棋壓,黑棋跳,白棋直接就挖,這簡直就是莫名其妙的一手。

    曹薰鉉愣了,研究室裡的一群人也傻了。按照道理來說,這手棋不管怎麼下都不可能是挖,要麼長。要麼飛,或者到另外一邊鎮住攻擊。現在這手挖算什麼意思?黑棋只要簡單的一打一長,棋形就豐富多了,可以看到基本的眼位了。

    「這小子不會下錯地方了吧?你們看他苦著一張臭臉,看起來很不爽的樣子。」老聶看著畫面裡肖奕的臉猜測道。

    「誰知道呢,上次和李昌鎬的春蘭杯半決賽,這小子明明知道已經贏了,不一樣是一張臭臉。這小子現在捉摸不透了。」馬曉春早就不去管這個弟子會搞出什麼名堂來,反正這傢伙的棋能讓看的人鬱悶無比。

    嘎吱一聲,研究室的門開了,出現了兩個面貌非常相近的少年,一個坐在輪椅當中,臉色猶如白紙一般,而他的身後則站著一個略微帶著些稚氣,膚色黝黑的男孩。

    「高川君,你怎麼來了?」張栩搶先一步到了高川秀的身旁。

    「你好!張栩君。」高川秀微微的一笑,然後對著研究室裡的諸人點了點頭說,「大家好!大竹老師您好。聶老師馬老師你們好!我是來自札幌的高川秀。身後這是我弟弟高川寒武。」

    「他就是那個前段時間被日本棋界譽為可以和李昌鎬、肖奕比肩的高川秀?」沒有見過高川秀的人心裡頓時浮起疑問。

    「高川,你來看看現在的棋局進程,肖奕的這手挖很讓人費解啊。」大竹英雄笑著將高川秀領到了棋盤前,指著那手挖說道。

    「他能看的明白?他真的有李昌鎬的實力嗎?」被古力淘汰後一直悶悶不樂的李世石看著高川秀的眼中帶著強烈的疑問。

    高川秀來到電腦前,將對局從第一手開始一步步地往後擺,足足一個小時。而這時候對局室裡的曹薰鉉依舊沒有落子,還在計算著白棋這手挖之後的手段。

    「高川,你看明白沒有?」大竹英雄看起來特別的和藹。

    高川秀平時基本不出門,這時候被一群世界上最強的棋手圍著,卻也不怯場。微微笑了笑,說:「這手挖應該對中間沒有什麼幫助,根本不能對黑棋起到壓力。我猜肖奕的目標在左邊,這裡的黑棋味道看起來很好,其實裡面有棋。」說著雪白修長的手指點在了左邊的一塊黑棋中。

    「這裡?這裡有什麼棋?」研究室裡沉悶了片刻,李世石忍不住地出口問道。

    只見老聶、大竹他們頓時暗暗的呼了口氣,要是一直沒人開口問得話,一群號稱頂尖棋手都沉默不語的話,這人可就丟大了。

    高川秀微笑著看了看身旁的人,拈起一枚白棋托進了黑棋的陣營中。李世石拿過黑棋,夾,最好的應對手段。扳,白棋欲求破眼,黑棋當然斷打。然後在近二十手的必應棋之後,白棋突然跳到了外面點了一手,黑棋只能接,白棋再斷,黑棋不能長,只能打吃,白棋長,黑棋再壓。接著白棋的落點又一次出乎意料,轉身在黑棋的陣中虎了一手,黑棋打,白棋做劫。

    「原來是這樣,這裡面有個劫。」張栩大聲說,隨即又疑惑的問,「可是,就算是打劫,這個劫雙方都不能算是非常重,總有別的地方可以得到補償。」

    「沒錯,所以白棋才在中間動手挖,把黑棋搞重,這樣就多了兩個超級劫材。」高川秀點點頭,笑著說道。

    「是啊!只要有了這手挖,那麼這個劫不管能不能打贏,白棋都佔到了不小的便宜。真是算路深遠啊!」大竹英雄額首讚歎著。

    「看,曹老師落子了。」王銘琬的聲音響起,指著電視畫面。

    曹薰鉉果然沒能看清左邊的那塊棋,在打、長之後便搶佔了棋盤上唯一的一個大場,黑棋盤面十目。

    完全就像高川秀所預料的那樣,肖奕動手了,一個二十目以上的大劫應運而生。中間的五顆黑棋成了兩個超級打劫才。正是這兩個劫材,讓白棋堪堪比黑棋多出了一個劫材,打贏了這個劫。盤面頓時被逆轉,白棋反而領先了兩目。

    曹薰鉉看著巨大的差距,卻是一臉的平靜,看來對這局棋的結果早有了心理準備。抬起頭看了看滿臉苦澀的肖奕,搖頭笑笑,投子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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