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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410《怪獸剪徑者》,下面有連接,大家點進去幫雪崩頂起!——
棋院食堂的飯菜並沒有因為有重要比賽舉行而變得豐盛許多,入冬以來,窖藏的白菜又開始發揮它的作用。
早上吃的稀飯油條在好久以前就已經被消耗殆盡,肖奕在中午封盤前就餓的前背貼後背了,這個時候興沖沖的趕到食堂一看,臉色頓時綠了。
「老常,這棋院食堂有比賽的時候也不把伙食搞好一點。要是被國外友人看到了那豈不是笑話。」肖奕看著眼前四個碟子裡三個是白菜,苦著臉抱怨說道。
「一個月了,基本沒怎麼變過。還是你離開了國家隊好啊。每次集訓或者有活動比賽來這裡,我都要在外面吃上好多頓呢。」常昊用筷子將碟子裡的白菜撥到一旁,把瘦肉挑了出來。
肖奕喉嚨裡發出一聲低吼,拍了拍額頭,也將碟子裡的菜肉分離,怔怔的看著四個碟子,片刻後,居然開始大口的吃起白菜來。
常昊看著肖奕將白菜都聚到了一個碟子裡像座小山似的,不由得愣了愣,然後歎氣說:「厲害,厲害。光吃白菜不吃肉啊,那肉我幫你解決吧。」說著將幾個碟子裡的肉片都倒在了自己的碗裡,大口的吃了起來。
肖奕瞇著眼看著大口吃肉的常昊,心想:吃吧吃吧,肉吃多了等會腦子供不上血才好。
上午基本將下午廝殺前的工作準備妥當,肖奕和常昊兩人吃完飯就很有默契的走進了棋手休息室,不一會裡面就迴盪著兩人輕微的鼾聲。
下午一點半,續盤正式開始。兩個吃飽睡足的選手精神抖擻的坐在棋盤前,準備著這最後的廝殺。
棋盤上黑白棋子四下縱橫,向互依存。雙方的勢力和實地都差不多,剩下的焦點就在中間,看誰能夠多圍一點,那麼就能拿下這次三番棋戰,取得在年底向馬曉春挑戰的資格。
下午的比賽已經開始半個小時,研究室裡的一群人都在打哈欠,中午吃完飯沒有休息,這個時候有些困了。不過最主要的原因是對局室裡,執白的常昊依舊沒有落子,低垂著眼簾只是靜靜的看著棋盤,兩隻手放在了膝蓋上,絲毫沒有抬手下棋的意思。
「常昊這小子幹什麼呢?上午都做足了準備,而且中午的時間也不少,怎麼還沒有想好落子的方向?」馬曉春打了個哈欠,納悶的看著老聶。
老聶也很鬱悶,心裡非常著急,恨不得自己衝進對局室,將那不爭氣的弟子一腳踢開,然後親自上陣。看著電視畫面裡的常昊仍然沒有落子的意思,皺著眉頭沒好氣的說:「我怎麼知道,估計在做進一步的計算吧。等一會總會下的,他又不可能熬的過去。」
「熬?」馬曉春不禁莞爾,搖著頭笑道,「說的也是,看這小子能熬多久,熬到讀秒才好呢。」
對局室裡,一臉漠然的常昊並沒有像老聶說的那樣是在熬,心裡的苦他自己知道。中午吃了兩人份的肉片,這個時候胃裡撐得有些難受。看了看嘀嗒走的歡快的計時鐘,常昊心裡暗罵了一聲:靠。這平時也沒看見有這麼多的肉,今天怎麼就變多了呢?等計時鐘堪堪用完半個小時,常昊放在膝蓋上的手終於動了,抬手拈起一枚棋子,居然在上邊的白陣上補了一手,徹底的將上面三十多目的大空收入囊中。
「補棋?」肖奕有些難以置信,雖然說上邊的棋形還有著些許的漏洞,但是還不至於現在就去補棋吧,要補也應該經營中央的時候順便補了才對,哪有專門用一手棋去補的?這算什麼意思?
「砰」的一聲,研究室中老聶的臉色看起來有些陰沉。在他面前的棋盤上原本擺放著棋局的進程,這個時候黑白兩色棋子早就跳成了一團亂麻。只聽他狠狠地說:「這叫什麼棋?整整浪費了半手棋啊。」
「半手棋?我看差不多有一手棋呢。本來這一手是不用刻意去下的,經營中間的時候自然而然的就能將上邊補好。」一旁看棋很少答話的俞斌也忍不住了,出聲批評道。
這個時候,馬曉春的臉上則是一絲微笑,看了看面色發黑的老聶,沒有搭話,伸手在棋盤上擺弄了起來。
這明明可以省略的一手棋居然下了出來,而且下棋的還是常昊。肖奕雖然感到不可思議,還是細細的計算了一番,徹底確認沒有什麼後續手段之後,僵直的將手指間夾了許久的黑棋拍在了棋盤的中央,佔得先機。
常昊很鬱悶,非常的鬱悶。這一手棋就算是一般的棋手也不可能下得出來,居然自己會鬼使神差的下了出來。原本中間應該是自己先動手的,這下倒好了,被黑棋佔到了先機,這樣一來,擅長中盤作戰的肖奕在接下去的戰鬥中肯定是如魚得水。想到這裡不由得懊悔異常,深深地呼了口氣站起身走到了衛生間內,打開水龍頭,然後將臉埋到了水中。任由龍頭裡竄出的涼水沖擊在自己的頭上,感受著那凍徹入骨的寒意帶給自己的清醒。
十分鐘後,常昊滿頭帶著水珠從衛生間內走出,面色堅毅的坐在了椅子上,拈起枚白棋,一道白光帶著幾顆水珠落在了棋盤的中央,選擇了最強硬的一手,開始了中腹的爭奪戰。
「這傢伙剛才進衛生間幹了什麼?怎麼一出來的氣勢就不同了?現在看起來很強悍嘛,居然不選擇各自圍空然後官子決勝負,直接就撲上來殺棋。」肖奕感受著對面和先前有些不同的常昊,眼神帶著好奇而嘴裡則喃喃著說道。
既然白棋選擇了和自己硬碰硬,那麼在最擅長的地方當然沒有退縮的理由。肖奕再次抬頭看了看常昊,恢復了軟綿綿的姿勢,捏起一枚黑棋壓住了白棋衝進來的那顆子。
「這下才有看頭啊。老常好樣的,戰鬥才是男人的本色。」古力看著電視畫面興奮得喊道。
「啪」的一聲響,老聶的折扇重重的落在了古力的頭上,「戰鬥是男人的本色?放著自己的優勢不去利用,卻用自己的短處去碰對手的長處,這叫什麼?這叫愚昧。男人就應該能忍辱負重,前面都已經錯了一著,這個時候就應該在忍耐一下,等著對手的失誤。」老聶敲著古力的腦袋教訓著。
古力耷拉著腦袋等老聶說完,尷尬的看了看一旁的唐莉,只見她正憋著笑意看著他。不禁感到大失面子,挺起胸膛指著棋盤高聲反駁道:「等對手的失誤?要是肖奕和第一盤那樣,官子下的滴水不漏怎麼辦?既然已經落後,當然要將局面打散,雖然是對方擅長的局面,不過也沒有理由怕啊。要將勝利掌握在自己的手裡才是正道。」
平時古力面對老聶都表現的很聽話,這次居然敢高聲反駁。老聶聽著不禁呆了一下,沉吟了片刻,出人意料的沒有發火,點點頭說:「你說的也對,常昊他以往就是缺少了一股血性,棋下的太過儒雅。所以才屢次敗在韓國人手裡,就是不敢亂戰的後果,缺少拚搏精神。看看他這次被逼出的血性會帶來什麼樣的效果。」
古力原本準備著慷慨就義,哪知道老聶居然沒有像意料中的那樣繼續摧殘他,要說出了這麼一番話來。心中一喜,偷偷的朝著唐莉比劃了一個手勢,弄的她再也忍俊不住,笑出了聲來。
常昊這次真的是被逼出了血性,都說泥人都有幾分性子,何況是他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呢。面對黑棋強硬的壓,白棋冷靜的退了一手,將戰線拉長。
這手棋也在雙方的計算之內,肖奕托著下巴將手中的棋子跟著壓了一手,看起來有些過分。
常昊冷冷的看了眼肖奕。白棋頓時上扳,黑棋斷,馬上就將戰鬥演變成最激烈的狀態。
雖然中間的變化非常複雜,不過對局雙方看起來都有一些賭氣。只要一方落子,那麼另一方思考的時間不會超過三分鐘也跟著落子。一時間,棋局突然變成了快棋賽。
「這兩個傢伙幹什麼呢?下得這麼快。不過這幾十手棋到也下得漂亮,雙方都沒有哪怕是最輕微的一步緩著出現。看來兩人的計算能力都非常的出眾啊。」俞斌看著棋局進行的飛快,不由得點頭讚了一聲。
「是啊。看來常昊這小子不是不會下這種亂戰的局面,以前都是太儒雅了。」馬曉春也點頭附和。
對局室裡,兩人的氣勢都看起來很盛,好像現在的棋局不是在考驗技術水平,而是氣勢。誰的氣勢要稍微的落在下風,那麼棋局很可能就此結束。
整個中腹共下了接近一百手棋,最後的結果居然是誰也沒有殺掉誰。黑白雙方的數塊糾纏在一起的孤棋全部順利的回家或者成活,棋局居然維持了戰鬥前的局面,以黑棋稍微領先的狀況跨入了收官。
「收官了?」肖奕看著白棋連通回家,突然發現自己先前的氣勢消失了。看著棋局一時間竟然有些迷茫。
常昊正好抬眼將肖奕的神情收入眼底,沉吟了片刻,突然笑了笑將手裡的白棋拍落到了棋盤,先手開始收官。
收官的時候,肖奕自感沒有出什麼差錯,不過也好像沒有什麼妙手,只能算是中規中矩。可是在不停的計算局面後,猛地發現白棋在目數上的落後居然慢慢的追了上來。棋局居然又是變成極其細微的樣子,不過按照判斷應該還是黑棋有著細微的領先優勢。
然後這個時候研究室裡的馬曉春卻是一臉的失望,不可思議的看著電視畫面裡的常昊大聲地歎氣。而老聶則看著古力和唐莉擺放出的最終結果老臉充滿了笑意。
最後一個單官填完,常昊示意棋局結束,一旁的小棋手趕緊上來進行最終的數子工作。
肖奕看著小棋手靈巧翻飛的手在棋盤上將黑白兩色棋子不住的劃開,抬頭看了看臉色平靜的常昊,突然感覺到一陣無力,一陣不詳的預感。
「難道這棋要輸?應該我還是有一點點的優勢啊。」肖奕看著一塊塊成堆的黑棋心裡有些煩厭。
黑棋一百八十二子,盤面三顆棋的領先優勢。小棋手給出的結果證實了肖奕的厭煩之處,四分之一子敗北,全盤領先的黑棋最後又一次倒在了官子上,本屆名人的挑戰資格被常昊逆轉奪得。
失去的不是一個名人的挑戰權,很可能是第一個頭銜和巨額的獎金。肖奕機械的復著盤,滿腦子都是獎金,那些用來還債的獎金。
「肖奕,這個地方我要是這樣下你怎麼應對?」常昊壓住了心中的喜悅,指著棋盤問道。
沒有回答,肖奕的臉色看起來非常的木然,眼神空洞。
常昊屢次在世界大賽沖頂失敗,體驗過了這種倒在最後的感覺,的確實非常的痛苦。就像一個在沙漠裡呆了十天的人一樣,在最後的一刻,眼看著前面不遠處的一個水塘,但是卻再也沒有多餘的力氣能夠到達,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可以救命的水塘然後慢慢的死去。
「肖奕,這棋就復到這裡吧。你看怎麼樣?」常昊看著機械落子的肖奕試探的問了一句。
「好,那就到這裡吧。我先走了。」肖奕在常昊連問了兩聲後才醒悟過來,點點頭答道。然後看了眼裁判席頭也不回的朝對局室的門外走去。
「肖奕,勝敗乃兵家常事。別臭著一張臉,這可不像我馬曉春的弟子。」剛出門口,馬曉春就迎了上來,拍著肖奕的肩膀說道。
「就是,你看我師兄他,世界大賽的決賽他都倒了好幾回了,這其實也不算什麼。」第二個開口安慰的是古力。
肖奕朝著馬曉春和古力幾個拉了拉嘴角,說:「我沒事,就是有點遺憾,起碼大把的獎金沒了。」
「你小子還能惦記著獎金就說明真的沒有事,要是你什麼時候不要錢了,那我才擔心呢。」馬曉春笑著拍了拍肖奕的肩膀說。
肖奕嘿嘿苦笑一聲,然後穿過人群走下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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