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棋士 第二卷 黑白間 馳騁縱橫 第十六章 返鄉 (下)
    一間破舊的平房,四周的灰白的牆壁露出了裡面的黃磚,殘破的屋頂上有著點點的白色,那是漏雨之處用石灰修補的地方。

    發佈「肖奕,這就是你的家?」淼淼俏麗的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從小在蜜罐裡長大的她那裡能想像到男友的家竟一破如斯。

    發佈「是啊,我就是在這間屋子裡生活了十來年,沒想到吧。」看著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房子,肖奕的眼睛有些紅。頓了片刻說,「淼淼,我們進去吧,看看我叔叔。」攜著淼淼的手,兩人推開半掩的木門,嘎吱一聲,進了屋內。

    發佈「誰啊?」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裡面的廚房傳來,隨後肖可畏蒼老的身影出現在了廚房的門口。

    發佈「叔叔……」肖奕的聲音有些哽咽,眼眶中的淚水終於沒能停留住,順著兩邊臉頰慢慢的滑落下來。

    發佈「肖奕?你回來了?什麼時候回來的?」肖可畏倒沒有肖奕那樣激動,稍微的愣了一下,雖然語聲有些顫抖,但是整個人看起來還是比較的鎮定。

    發佈「叔叔,你一個人過的好嗎?」稍待了片刻,肖奕止住了下滑的淚水,走上前輕輕的問道。

    發佈「好好,你寄來的信和兩千元錢也收到了,倒是你看起來有點瘦了。」肖可畏滿臉的皺紋間透露出了慈祥的笑容。看了看肖奕的身後,問道,「肖奕,這姑娘是誰啊?」

    發佈「肖叔叔您好,我叫嚴淼淼,是肖奕的朋友。」淼淼一反平常看見陌生人羞答答的樣子,微笑著主動地回答。

    發佈「你好你好,快坐,別站著了。」說著用衣袖將桌子邊的長凳抹了幾下,讓肖奕和淼淼坐下。

    發佈這時候肖奕已經從剛才的感傷中恢復出來,點了點頭,拉著淼淼坐了下來。

    發佈肖可畏笑呵呵的看著眼前的兩人,說:「你們坐一會,我去再買些菜。」說著就要向門外走去。

    發佈「我們一起去,今天別做飯了,我們到李記去吃,我還要找老吳頭呢。」肖奕一把拉住他叔叔說。

    發佈「可是我已經燒好了飯,不吃浪費了啊。」肖可畏過慣了苦日子,對到飯館吃飯有些心痛。

    發佈「走吧,肖叔叔。肖奕現在能賺錢了,您就別跟他客氣了。」淼淼突然變的人來熟,挽著肖可畏的手臂就出了大門。

    發佈李記飯館,平時中午是沒什麼生意的,主要靠早上和晚上的生意度日。不過今天剛到中午,老闆李鋼就看到門口進來三位客人,右邊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女孩,長的非常秀麗;左邊一個相貌平平的男孩卻是似曾相識,只是一時間想不起在那裡見到過了;而中間一個花白頭髮,滿臉皺紋的赫然是相熟已久的人——肖可畏,鎮上有名的貧困戶。

    發佈「老李,給我弄一桌好的。」肖奕看著李鋼喊道。

    發佈「你……你是肖奕啊。你這兩年死那裡去了,你知不知道你叔叔一個人有多苦啊。」聽到肖奕的語氣,李鋼馬上就記起來了,這正是那個從小在自己店裡騙吃騙喝的傢伙。

    發佈「不就是我啊,快弄點酒菜出來,我還要去找老吳頭呢。」肖奕笑瞇瞇的說。

    發佈「你小子現在有錢好吃好喝了?我可不賒賬給你。」李鋼想起以前肖奕的行為,看著他說道。

    發佈「看你說的,我肖奕什麼時候吃飯賒過賬啊,少囉嗦了,快弄酒菜出來。」肖奕一擺手,有些不耐煩。

    發佈李鋼看了看明艷無雙的淼淼,點點頭走進了裡面的廚房。

    發佈「淼淼,你陪叔叔坐一會,我去找老吳頭,好久沒跟他喝酒了,怪想他的呢。」肖奕想起那喜歡吃豬頭肉和劣質白酒的老吳頭,笑著說道。

    發佈淼淼聞言點了點頭,說:「你去吧,我陪肖叔叔就行了。」

    發佈肖奕嗯了一聲,轉身出門,朝著老吳頭那河邊的屋子跑去。

    發佈「老頭,開門,在家嗎?」肖奕推了下老吳頭家的門,用力的錘了幾下。

    發佈門沒有開,裡面也沒有人回答。肖奕嘟囔著說:「這老頭又跑到什麼地方去了啊,他可從來都不鎖門的呢,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他竟然把門鎖上了。」

    發佈在門口等了十來分鐘,老吳頭還是沒有出現在他的視線中,趴著窗口看了兩眼,肖奕轉身返回街上。一路走去,在各個酒店肉館找尋著,沒有發現老吳頭的任何蹤跡。隨後又跑到了茶社,剛進門,入眼的是一幫人圍在一起對弈。肖奕心想:就這裡了,這老頭又在騙錢了。扒開人群,探頭一看,對弈的雙方是兩個大漢,兩人的一局棋正到了關鍵的時刻,黑白兩條大龍纏繞一起,最激烈的對殺。

    發佈老頭沒在,肖奕看了眼棋盤,悄悄地退了出來。站在大街上,四處看了看:這老頭,跑那裡去了啊。摸了摸下巴上剛長出來的青澀鬍渣子,扭頭向李記飯館走去。

    發佈「沒找到你師傅?」淼淼等了半天沒見肖奕回來,和肖可畏先吃了起來。

    發佈「是啊,老頭不知道跑那裡去了,我們吃吧,晚上我再去找他。」肖奕坐下身來夾了塊牛肉到肖可畏的碗裡回答道。

    發佈吃過午飯,肖可畏帶著兩人穿過街道,在一家店裡買了些祭品,然後來到了郊外的一處墳地。

    發佈「淼淼,這是我父母的墳。」來到父母墳前,肖奕的聲音又開始有些哽咽了。

    發佈淼淼沒有接口,默默地幫著肖可畏將袋子中的祭品擺放好,然後一臉平靜的看著墓碑。

    發佈肖奕啪的一聲跪倒在了墳前,眼睛帶著淚花,低聲的喊道:「爸媽,小奕來看你們了。」

    發佈一旁站立的淼淼突然也跪了下去,緩緩地磕了三個頭,擦拭了一下那美麗的眼角,然後站起了身。

    發佈肖可畏佝僂的身子越發的佝僂了,不過他的臉上卻沒有了悲傷,含著一絲的笑意靜靜的看著眼前的肖奕兩人,微微的點了點頭。

    發佈肖奕眼眶裡打轉的淚水到最後也沒有掉下來,神色堅韌的看著石碑,心裡默默地說:「爸媽,你們放心好了,我會好好的照顧叔叔,以後再也不會讓他老人家受苦了。」頓了頓站起身,牽住了淼淼的手,看向肖可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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