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因為身體強度的限制,讓天臣沒辦法進一步提升魔力修為,也就沒辦法研習更高深的空間系魔法,職業等階止步於中位魔導士,但週遭的空間波動卻別想瞞過他的靈覺。
深藍才開始進行魔力灌注,天臣就覺察到一股詭異的空間波動出現在屋子裡,所以立刻大聲喝問。
緊接著做出反應的是游魚,他是品到了一絲亡者的味道,再加上天臣的喝問,而下意識的攔擋在深藍身前,卻忘記了,深藍的實力可要比他強大得多。
本就有些緊張的深藍被這一驚,就停下了魔力灌輸,小退半步,抬手做勢,準備好好招呼一下那不請自來的訪客。
這會兒聚在屋子裡的,有一個水系中位魔導師,一個終階魂守,一個神祐騎士兼生命神殿教皇,一個空間系中位魔導士,一個電系大魔導士,只有九霄差了點兒,但也是高階騎士。
以這樣的實力,就算來的是下位神,也討不到便宜去,搞不好還會把命丟這兒。所以也都只是有點驚訝,還談不上緊張害怕,可當那不速之客真的露出身形的時候,屋子裡的人還是控制不住的驚呼出聲。
「死靈?」
游魚聳了聳了鼻子,挑起眉毛。
「殭屍?」
剎娜瞪圓了眼睛。
「小九?」
天臣在眉心處擺出一個川字。
「不能……不能開呀!」
用沙啞到刺耳的聲音說出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後,死靈殭屍小九一頭栽倒,沒了聲息。
「是小九?」
深藍抓住游魚的胳膊,問向天臣。
「是他,衣服還是你送的那件。」
努力分辨著那破破爛爛的,幾乎看不出原來樣式顏色的布,半晌後深藍點點頭同意了天臣的判斷。
「確實是小九,不過他這是從哪兒來啊?弄成這幅鬼樣子。」
這問題有難度,當初小九是從死神的撕開空間穿越走的,去了哪兒誰也不清楚,只懷疑是屍骨位面,眼前的這幅造型似乎也證明了這一點,但卻也不敢肯定。
「屍骨位面,不會有錯的。」
身後突然傳來陌生的女聲,深藍下意識的回頭去看。
「荷……荷……蝶衣呀。」
一張酷似荷葉的臉,讓深藍險些驚訝過度咬到舌頭,還好及時看到了後面的一雙翅膀,認出來是已經給了游魚的蝶衣。
「他身上的死氣是屍骨位面特有的,污染性極強。」
論起對生命神術的掌握,蝶衣要比游魚厲害得多,因為那本就是她的天賦能力。在跟游魚簽訂了契約之後,實力得到了進一步的增強,單挑巨龍都不再話下。
「有點兒麻煩,來搭把手,把這封起來。」
深藍在死神殿呆過一段日子,對死氣多少有些瞭解,卻從沒見過小九身上這麼霸道的。不過才幾句話的功夫,他所趴臥的地方就已經變成了死灰色,不遠處的一顆盆栽也枯萎衰敗,眼看不能活了。
一層淡藍色的流水屏障將小九圈在裡邊,擋住了死氣的擴散。
「然後怎麼辦?他什麼時候能醒?」
「未必醒的過來。」
蝶衣搖了搖頭,以她的瞭解,像小九這樣的死靈很少會有昏倒的情況發生,尤其是這樣無意識的散出死氣,更是加重了傷勢,搞不好一睡不起也是很正常的。
「幫幫忙,他還不能死。」
深藍猜蝶衣應該會有辦法,因為她就是誕生在死生之地,不單生命神術很厲害,死靈術應該也不差。
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了下深藍,蝶衣緩步走到流水屏障前,伸出手輕輕拂上那層淡藍色的水幕。緩緩流動的流水屏障沒有阻攔蝶衣,任由她穿越過去。
灰濛濛的霧氣遮住了蝶衣和小九的身影,也擋住了一雙雙或好奇或擔心的目光,只有深藍露出了笑臉。
「成了。」
與自己所料不差,蝶衣的身上也擁有和小九一樣霸道的死氣,當初白石一戰中,斑斕妖後賴以依憑的劇毒,其實就是來自亡者國度的死氣,所以才會如此霸道。而前面蝶衣說過,像小九這樣的死靈,一旦昏迷後不能控制自身死氣,任由其隨意發散,會導致真正的滅亡。既如此,按照常理推測,只要補充上小九損失的死氣,應該就能喚醒他,所以深藍才拜託蝶衣出手搭救。
事實證明了深藍的猜測,灰霧在十幾分鐘後散去,小九慢慢睜開眼睛,說出一段驚天秘聞。
死神大殿與屍骨位面一直就有著莫名的聯繫,不知深淺的小九偏偏還在這麼危險的地方習練空間系法術。在一次錯誤的施法之後,一道閃爍著灰暗紫光的空間門悄然打開。驚訝之極的小九沒有多想,抬腿就邁進了那不知通向何方的空間門。
被不正常的氣息波動引來的巫師長晚了半步,只能無奈的看著空間門收攏消失。
其實小九之所以這麼衝動,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來自於天臣的壓力,同樣都是空間系法師,實力卻是天差地別。撕裂空間,區域傳送,瞬間移動,次元斬,天臣毫不吝嗇的都交給了他,可他卻只能放出半招撕裂空間,強烈的羞愧感無時無刻的不在折磨著他。
萬沒想到,一次莫名其妙的錯誤施法,居然打開了通往另一個空間位面的通道,這可是要比撕裂空間難上數倍的空間魔法,被得意沖昏了頭腦的小九想都沒想,就一頭衝了進去。
可才一進入,就後悔了。入目處,滿眼的死寂,干冷枯裂的大地,灰黑色的天空,沒有風,安靜讓人心寒。
艱難的吞下一口口水,小九決定先退回去,找上幾個幫手再來冒險。可惜,來時的空間門早已經消失不見,無奈之下,只好接受這一次自找的異空間流放。
應該是小九的適應力還是很強的,沒多久就習慣了一個人的天地,隨便挑了一個方向,憑著空間系法師對空間方位的天賦掌握,沿著標準的直線開始了自己的異空間之旅。
都說寂寞是人類的天敵,小九也很擔心這一點,怕自己被這孤寂的空間折磨到瘋掉,所以步子邁的很大,並不時的放出精神力場,希望能有所發現。
在身上的食物耗盡之前,小九終於找到了他的第一個發現,一個多胳膊少腿的殭屍。
在死神殿呆過一段日子的小九並不懼怕這種東西,一邊腹誹著這具拼接產品主人的審美觀,一邊四處張望,以圖找到那個亡靈巫師。
被輕視了的殭屍發出一聲悶悶的低吼,用實際行動告訴小九什麼叫人不可貌相。
在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之後,小九贏下了這一場遭遇戰,也明白了這具醜陋無比的殭屍並沒有什麼主人。
身體的疲累讓他不想再動,就想這樣死去算了,沒日沒夜的死寂空間他呆夠了,寧願付出一顆神淚復活回去。
可惜,這也成了奢望,當一個威勢滔天的大巫妖自遠處緩緩飛來的時候,小九知道自己完了。
號稱神泣之地的屍骨位面擁有無數的強者,即便是獸神這樣的中位神,也不敢輕易涉足。小九才一打開空間門,就引起來一雙關注的眼神。
一般來說,能夠打開未免空間的阻隔,並敢於涉入進入的,至少也是下位神的實力,可小九不是。不過眼睛的主人還是謹慎的試探了三天,確定再無危險之後才露面出來。
接下發生的事情大大超出了小九的意料,那巫妖不但沒有為難他,反而擺出一副親切熱情的面孔來。屍骨位面沒有生者的食物,但能直接補充體力的晶石卻不在少數,各種各樣的神兵利器也讓小九留足了口水。
好一番熱忱的招待之後,巫妖終於說出了請求:幫忙打通一條通往主位面的空間通道。
「異界入侵!」
再怎麼沒心沒肺也曉得這事兒不能答應,所以小九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拒絕。
利誘無果之下,巫妖改用威逼。
「不要以為那幾顆神淚就能護住你的安全,知道你剛剛用來恢復體力的晶石是什麼嗎?都是神淚!」
看看手中還剩下的一顆晶石,再摸摸額頭上的神淚,小九徹底絕望了,不過……
「大不了一死,你還能拿我怎麼著!」
提亞會怎麼樣小九或許不在乎,但把這些窮凶極惡的傢伙放過去,自己的搖籃評分不知道要負成什麼樣子,所以必須拒絕。
在這個大前提下,任何的威逼利誘全都沒了意義,幾番折騰無果之後,巫妖只能無奈的放棄了小九,不過也沒給他留下再次做人的機會,揮手間就把他變成了殭屍,順便收去了脫落於地的三顆神淚。
用欲哭無淚來形容此刻小九的心情再合適不過了,好好的空間法師不幹,卻跑來這鬼地方扮殭屍,心裡別提多不是滋味兒了。
最讓小九無奈的是,被囚禁監視的自己,連自殺都做不到,什麼頭破血流,插眼挖喉,甚至開膛破肚,腹爛腸穿都死不了。隔三岔五的還要被那變態的老巫妖拎出去折磨一番,那罪實在不是人遭的。
當然也不是沒有收穫,豐富多樣的折磨極大的鍛煉了他的精神力,種種新奇恐怖的經歷磨練了他的心志,只有一點挺尷尬,就是反應變得麻木許多,估計火燒了眉毛也未必能反應動彈一下。
不過這都是小事兒,真正的收穫是他在無意間聽到了屍骨位面的入侵計劃,當時駭的他那久經考驗的神經也沒能撐住,被巫妖發現後,又拎出去好一頓拾掇。
「你是說……屍骨位面要打過來?」
絮絮叨叨了半天,總算說到了重點,只是游魚卻不大相信。
「等等,碰撞……災難……預言……封印?」
深藍忽然想起了什麼,一臉驚訝的說出幾個奇怪的詞語,天臣也是一愣,皺著眉頭與深藍對視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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