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一度處在被壓制的狀態,但南聯盟擁有的優勢卻是毋庸置疑的。在南北之戰的前半局中,即便是先遭到冰河時代的暗算,又在極道之戰中吃了大虧,但南聯盟也還是佔據著相當大的優勢。
當阿奈爾女神普降神恩,以無上生命神力,化解掉白夜天災的時候,南聯盟已經擁有了絕對的優勢。甚至說都不需要親自出手了,只等著生命神殿發出邀約,然後兩邊夾擊,分了那囂張跋扈的法協的領地。
只遺憾,那該死的生命神殿神眷太盛,實在不方便對其下手,而且也已經有了相當的基礎,只能容忍它成為瓜分法協的一員。
很實際的想法,但事實卻非是如此。生命神殿非但沒有藉機起事,反倒是不顧損失的替法協出了頭。由此引發的一系列變故,更是讓南聯盟措手不及。
無論光明神殿、黑暗神殿,還是中央王庭,單獨對上法協都只能是一個淒慘,但聯合起來,就有了跟法協叫板的實力。可如果法協也拉起一票人呢?
生命神殿,死神殿,金屬風暴,傭兵工會,魔法工會,卡德爾領主軍,再加上身為主角的法協,這七家聯合起來的實力,只比南聯盟更強。
針對於被簡稱為南聯盟的中南部勢力聯盟,這個以法協為核心的聯盟組織就被冠上了新戰盟的稱號。因為相對於南聯盟的幾個核心組織動輒千年的歷史,新戰盟中唱主角的幾家就顯得太過年輕了,被稱為新戰盟也確實貼切。但年輕歸年輕,實力卻不是蓋的。而且由於之前中了法協的暗算,導致主動權易手,這會兒面對咄咄逼人的新戰盟,就更顯得力不從心了。
其實對這種情況南聯盟不是沒有預料過,相應的預案也沒少準備,但那只適合之前,不適合現在。如果一開始,法協就把幾家盟友拉出來,結果只能是被南聯盟各個擊破。現在則不同,以一己之力壓住南聯盟的第一輪攻勢,並把主動權牢牢地握在手中,之後再利用東南北三面合圍的地利之便,再有生命神殿憑借生命女神普降神恩的優勢中間開花,南聯盟的結局怕是只能以淒慘來形容了。
後世對南北之戰中法協的表現給與了極高的評價,更為深藍的隱忍發出由衷的讚歎,卻不知這看似精巧的戰局設計,不過是一系列的機緣巧合,即便是一手促成新戰盟的天臣也是迷迷糊糊的,並不清楚自己這一番動作所代表的意義。還是在事後閒暇時,琢磨過味兒來之後才稍稍得意了一會兒。
相對於新戰盟的得意,南聯盟卻只剩下尷尬和窘迫了,本來十拿九穩的事兒,結果一波三折之後,自己卻成了待宰羔羊。二十多個成員組織中,最為難過的就是領頭的光明神殿、黑暗神殿、中央王庭三家。
光明神殿是沒辦法接受別人在自己的勢力範圍裡傳教,中央王庭是擔心那該死的,野心勃勃的卡德爾藉機吞掉中部領地,黑暗神殿則是因為與生命神殿嚴重衝突的教義,而懷疑起自己還有沒有未來。
要知道,牽扯到教義之間的衝突,可是從來都不會留有絲毫緩和餘地的。當初光明神殿是被生命神殿一手扶植發展起來的,隨後更是踩著生命神殿的遺跡,登上提亞第一強神殿的位置。自然的,光明神殿的教義是不可能與生命神殿發生衝突的,而教義這種東西,顯然是不能隨意更改的,所以光明神殿不用擔心會被生命神殿斬盡殺絕。除非生命神殿的現任教皇,能夠清楚的知道萬多年前發生在生命神殿、死神殿、光明神殿三家之間的恩怨糾葛。
黑暗神殿就不同了,之前一個光明神殿已經讓它疲於應付,這會兒再加上注定了更加強大的生命神殿,真就不敢說還有沒有未來。
如此一來,南聯盟的三個核心成員組織間就出現了分歧。黑暗神殿和中央王庭迫於生死之危,當然是想要力拼到底的,但光明神殿卻有另外的路可走。
說來好笑,新戰盟才一亮相,生命神殿的牧師們也才進到中部平原,南聯盟就已經自認敗局。不過也是難怪,繼承了不滅皇朝大半實力的中央王庭多多少少知道一點光明神殿的秘密,一直以來也是盡可能的跟上光明神殿的腳步,憑的就是對預言的信心。可如今,光明神殿頹了,甚至露出了認輸的態度,這讓中央王庭如何自處?繼續跟下去顯然不行,可打下去更沒希望,前顧後盼左右為難。
黑暗神殿倒是硬氣,曉得聯盟*不住,更明白拖下去也是個死,於是很乾脆的做出了魚死破的選擇。
上面的三巨頭出了亂子,其他的南聯盟成員自然是轟然散去,自求多福了。
結果,轟轟烈烈的提亞南北之戰就這樣草草的步入了尾聲,完美的闡述了什麼叫做虎頭蛇尾。只是戰爭的雙方對這個結果都沒有絲毫的準備,南聯盟沒想到自己會敗,法協沒想到會贏得這麼快。導致了後續的安排沒有跟上,亂得一塌糊塗。
深藍本就不想把戰爭規模擴大,光明神殿的投降自然是要接受的,選擇了消極防守的中央王庭可以先不搭理,但準備魚死破的黑暗神殿卻要小心應對。
游魚很努力的消化著突然塞在口中的諾大的中部,苦著臉琢磨要安排籌建多少建神殿,要從雪域調多少人手過去幫忙。
九霄一邊壓服著團裡要求挺進中部的聲音,一邊急著聯繫深藍,看法協肯分出多少好處給他。
卡德爾不再滿足飲馬南江,開始擴軍整備,準備打下中央王庭,就算自己做不成皇帝,也至少弄個撥亂取正,恢復王室的名號,也好名垂千古。
一葉終於抵不住百萬戰士的強烈要求,咬著牙決定常駐法協,不把附魔的事兒搞定就不會傭兵工會了。
風悠揚傻傻的看著魔法工會上下在那兒折騰家底兒,第一次對搬家產生了重度恐懼,並開始懷念在法協無憂無慮的日子,甚至覺得流浪荒原都比這會兒來的舒服。
本應該清清閒閒死神殿的巫師長閣下,卻因為收了深藍這麼一個好徒弟,也落了個手忙腳亂。
輸的要忙,贏的也要忙,整個提亞都在忙,忙著適應新的變化。不過一邊是期待,另一邊卻是無奈。
「誰能告訴我花憩在哪兒?」
上上下下裡裡外外,深藍從來就不知道法協會有這麼多的事兒要處理。天臣現在是信使,忙著新戰盟的溝通工作,很難抽出時間處理法協的事兒,文章適應了一段時間後還是去了下面,唯一能幫上忙的花憩又不見了蹤影,深藍覺得自己就快瘋了。
「交給下面人去做吧,要不明天?」
剎娜很想幫忙,但知道那只會越幫越忙。
「明天?」
深藍喃喃的重複了一句,隨即搖頭拒絕掉這個誘人的提議。法協已經亂到一定程度了,如果再拖的話,真就沒辦法收拾了。
「谷雨!你怎麼就死了呢!」
無法想像當初谷雨是怎麼一個人撐下來的,但有一點深藍很確定:谷雨的死對法協來說,絕對是虧了的。
「那個……會長,商盟的人來問,什麼時候給他們開路南下。」
做為法協最初的合作夥伴,商盟有權力要求法協為他們開闢出南下的路線,可深藍真的沒空去考慮這事兒。
「告訴他們去找生命神殿。」
相比於法協,生命神殿對中部地區更瞭解些,深藍這也不算推委。
「可是……他們說已經去過了。」
「該死的游魚!」
游魚聽不到深藍的詛咒,就算聽到了也沒心情計較,因為在這會兒他只比深藍更忙。
「教皇陛下……」
「去找大……找薩爾。」
不等來人發問,游魚直接甩手,習慣性的扔給大祭司,卻想起那傢伙已經去了中部,好在那個頗為能幹的薩爾還在本部,可以拿來當作擋箭牌。
「是主教大人有事找您。」
「哦,讓她到後殿靜室等我。」
這個沒辦法推給別人,游魚必須親自接待。
「不用了,你先下去吧。」
突然傳來的女聲,讓游魚從厚厚的文件堆中抬起頭來。
「你們都下去吧。」
見唐心雨已經進來了,表情很是嚴肅,游魚就把左右人等都遣了出去。
「教皇陛下……」
「別!叫名字就行。」
把人都趕出去,就是為了談話方便,游魚實在不習慣曾經的朋友如今開口閉口的叫他教皇。
「那好吧,我想知道,對法協你……怎麼看。」
在生命神殿,身為主教一系掌門人的唐心雨,擁有僅下於游魚的權力,但對生命神殿的決策走向卻不是很清楚,也不知道游魚跟那些個祭司們整天都在研究些什麼。
「你是想問我會不會拒絕法協在中部地區鋪展勢力,對麼?」
唐心雨以沉默應下了游魚這一問。
「呼……」
放下手中的文案,游魚用力的向後*了*。
「你覺得……法協繼續壯大下去,對提亞,對大家,對深藍,好麼?」
飄忽的語氣,充分表露著游魚的不確定。
「……明白了。」
「你……同意?」
過於驚訝,導致游魚的聲音變得又細又高,聽起來有些刺耳,讓唐心雨輕輕皺了下眉。
「不是已經在做了麼?」
「呃……好吧。」
低落的情緒壓住得聲音異常低沉,連帶著頭也垂了下去。其實,游魚是想聽到肯定的答案的。
「我同意你的想法。」
善解人意的唐心雨不願游魚難過,也確實贊同他的觀點。
「謝謝!」
「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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