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不見,淺藍似乎長了些個子,原來只到深藍膝上一點,現在已經齊腰高了。不過性子沒什麼變化,保持著深藍以放養方式培育出來的恣意。
小的時候不覺得怎麼樣,也惹不出多大禍事來,可現在不同了。契約神的訓練不是白費的,淺藍的實力已經今非昔比,曾經忽上忽下不甚穩妥的施法也鞏固了下來,再仗著誇張的元素同步率,無論是質量還是速度,都有超過深藍的趨勢。
這麼一個擁有極大破壞力的不可*份子,放在誰那兒,誰都要頭痛萬分。所以契約神寧肯被深藍敲詐,也要盡早把淺藍還回去,生怕再耽擱下去,不被嚇死也要氣死了。
不過說敲詐也稍嫌重了些,因為深藍並沒拿到多少好處。不是契約神吝嗇不給,而是沒什麼好給的了。
「有些事兒我不說你也應該清楚,雖然號稱是神,但規則還是規則,能力之外的東西我也沒有辦法。」
契約神兩手一攤,一副無奈的表情。
雙方第一次見面時,契約神就為了抹去深藍不應該的能力,而付出了兩大代價。
一枚元素法則讓他心疼了好久,那可是他最為欣賞的收藏品。可惜,規則所限,等同於深藍損失能力的,他也只能拿出這枚戒指來。
一共賭了四局,兩勝兩負,深藍付出了不死之身和精神力折半的代價,契約神就只能拿出元素法則和聚魔陣,來進行相應的補償。
看著契約神是無限風光,可實際上,他絕對是眾神之中,身家最為單薄的一個。滿天下跨位面的定契,收穫的也不過是越來越強大的規則束縛之力,其他的是契約雙方的事兒,於他契約神是沒有關係的。
所以,這一次他能給深藍的補償,也是非常有限的。衡量了好一陣子,深藍出人意料的選擇了幾個問題做為賠償。
「我想知道,成神之路。」
深藍輕輕巧巧的一句話,讓契約神好半晌沒有反應過來。
「你……」
契約神斟酌了好一會兒,也還是沒有辦法組織起合適的言語以應對深藍這匪夷所思的問題。
「用規則逃脫規則,以法則應付法則,是不是?」
看契約神不打算給出明確的答案,深藍只好說出自己的猜測,只讓契約神答出是與否就可以了,應該不至太過勉強。
「不得不說,你很聰明,成神之路差不多就是這個樣子。」
契約神沒有辦法否認,而且這種事情,知道了就沒有必要再行隱瞞。雖然契約神不想再有新的神靈出現,但也沒有理由強行阻止。
「可是……還是不對,就算有時間的積累,實力上也不至於差出這麼多啊。」
四大上位主神不用提,那個不是深藍現在能夠弄明白的。單就是那些中位、下位神,就讓深藍很頭痛了。都是神,但實力卻天差地別,甚至完全在兩個層面上。
「質與量之間,遠比你想像的複雜。」
見深藍還想問,契約神急忙搖手阻止。
「其他的我不能再給你說了,就算說了對你也沒好處,有些事情總是要自己摸索出來才有效果,聽來的總不是自己的。」
交代完這最後一句,契約神不再給深藍還口的機會,直接閃身走人了。
這一番交流因為種種的顧慮,讓深藍和契約神都選擇了模糊語言,聽得剎娜莫名其妙,知道不適合去問,但好奇心又著實折磨人。躊躇了半晌,還是問了出口,不過也只是讓深藍大概解釋一下發生了什麼事兒,至於細節就只能放棄掉。
其實深藍也沒什麼不能跟剎娜說的,只是剛剛與契約神交流的那些事情多半是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真要詳詳細細的解釋出來,一時間深藍也不知道該從哪兒說起。
而且,還沒法兒用簡單的幾句話概括出來,可什麼也不說,也又沒辦法面對一臉渴知的剎娜,讓深藍著實頭痛不已。
琢磨了好一會兒,深藍還是只能細從頭說。
也不知是單純的巧合,還是命運的有意安排,從一開始,深藍就因為維倫導師的玩笑話,而在內心裡對所謂的神,產生了些許的對立情緒。
隨後機緣巧合,見識了被克裡歐司砍瓜切菜一樣掛掉的那個倒霉的下位邪神。至此,對神,這種傳說中的存在,不再有以往的敬懼。
不過這還只是在潛意識裡,深藍未必就能夠清楚自己的心態。
隨後就是針對月神殿的圍殺,再有挑弄光明神殿與黑暗神殿,玩火中取栗的遊戲。機緣巧合,陰差陽錯之下,一步步的走向神的對立面。
最後瞭解了淺藍的背景,火鳳凰的往故,深藍才算是真正的確立了要以神為目標的奮鬥方向。
這也是一個無奈的選擇,四大上位主神深藍不瞭解,也無從瞭解,彼此間的距離實在太大,深藍只能安慰自己無視他們的存在,要自己相信他們四個不會插手提亞的歷史,相信以往光明神殿和黑暗神殿的所作所為都是下面人自己的主意,不是因為神諭的安排。
拋出去這四個不可抵敵的存在,深藍才有勇氣面對那些個中位下位神,解決了他們,法協統一提亞之後,才不至重複不滅皇朝的悲劇。
只是有一點,雖然法協現在有實力面對一兩個中位神,也不缺真正滅殺他們的辦法,但總的來說,還是太過僵硬死板,很難跟上變換無端的戰局。
所以深藍要切實的瞭解這些個神,如果可以的話,不妨自己也試一試成神之路。
豐富的經歷讓深藍對於成神之路多少有一定的瞭解,大致猜得到應該是利用了法則與法則之間的辯證關係,所以抓著機會問了一下契約神,果然得到了證實。
但知道了,也還是沒有辦法好想,天賦限制,讓深藍明知道三大基礎法則,卻苦於沒有辦法觸碰到,只能對著天臣流口水。
要說也真是無奈,深藍的擁有天臣無法比擬的條件,但偏偏缺少最根本的基礎,而天臣呢,無論魔力精神力還是元素同步率,全都差得遠。成神之路就擺在那兒,卻沒法兒起步,沒法兒落足,說實話,真的有些委屈。
知道了前因後果,反過頭來再看那些神,深藍不得不豎起拇指讚一聲,強!
或這或那的條件,達成一樣不難,但要湊全就不是那麼回事兒了。難怪從古至今,統共也沒有多少成神的。
只是這些,也就罷了,關鍵是在深藍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的時候,契約神偏偏又把淺藍還了回來,並且直言它不具備成為元素精靈使的條件。
這一來,深藍也就沒有了必須與那些中位下位神為敵的理由。
說實話,任誰要說服自己,與那滿天諸神為敵,也實在是個需要勇氣的事兒,一旦理由不再那麼充分了,深藍的動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兒。
總要先能說服自己,才有把握讓別人信服,不然的話,這仗不打也罷。
一邊向剎娜講述,也就順便理了理自己的紛亂。可惜,還是沒能得出個結果。
「要不……咱就收一收吧,留些給後面的人好了。」
剎娜斟酌了一下,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意思。
算一算前前後後的,深藍和法協為這提亞做了太多太多,把數不清的重責擔在了自己的身上,很重,重到以法協現在擁有強大的實力,也一樣背的異常辛苦。可深藍呢,還是在不停的把新的責任往身上攬。
作為往來過客的旅者,這絕對是過了的,但在深藍,卻還是覺得不夠。因為他需要為承諾負責,要對數萬跟隨自己的旅者負責。
每次面對那一雙雙崇信的目光,深藍總是不自覺的想要躲避開來,有些不敢面對,怕一個萬一,辜負了這份信任。
另一方面又因為這個信任,而不得不更多的接下艱巨的任務,為自己積攢分值,也讓大家都得到相應的好處。
這些事兒剎娜多多少少也都知道些,她雖然很想深藍一次成功,拿到平台的居留權,但也實在心疼深藍的辛苦。所以總是很矛盾,勸說的話也是底氣不足。
「留個後人……」
深藍輕聲的重複了句剎娜的話,然後苦笑著歎了口氣。
「我這一世的輪迴,就是個破壞的路子,所到之處,多是戰亂連連,如果不是恰逢提亞這麼樣的亂,怕是這搖籃評分是很難拿到多少。」
用著自嘲的語氣,訴說著自我的簡評,讓剎娜忍不住一陣的酸澀上湧。
「既然命運給了這樣的安排,讓我一路狂轟亂炸,打破這條條框框,那我還有什麼好推拒的,再多的困難,也要硬著頭皮頂上去才是。」
風光無限的法協,背後也有難言的苦澀,過度的追求破壞能力,為法協埋下了重重的隱患。
「既然我有這個能力,又剛好站在了這個位置上,就有責任背起這個負擔,推給後人……」
深藍輕笑著搖了搖頭。
「那……我陪你。」
剎娜緊緊握住深藍的手,用力氣表述著自己的決心。
「沒關係了,反正還有很一段距離,先準備著就是了,來淺藍,這麼久不見了,學了什麼本事,給我表演表演。」
結束了感懷,深藍開始關注淺藍的變化,別只長了個子,其他的都沒動靜,那可就糗了。
淺藍一直都很聽深藍的話,只是理解上很成問題,常常鬧出笑話,所以深藍一般都是只吩咐它一些簡單簡短的命令,省得出錯。
只是分開了許久,讓深藍忘記了這個規矩,說了一大串的話,結果淺藍根本沒聽明白,更不知道後面的半句是跟自己說的,仍舊自顧自的在那兒玩耍。
不過,玩的方式卻讓深藍和剎娜很有些震驚,剛剛說話時沒留意,這會兒仔細一看,才知道原來淺藍不是在那兒憑空亂畫,而是在寫字。
隨著手指的揮舞,淡藍色的印痕留在空中,片刻後才緩緩散去,因為淺藍總是寫寫停停的,不大容易判斷出它寫的是什麼。反覆看了好幾遍,才認出來,那是「深藍」兩個字。
「這個……契約神也太誇張了吧!」
深藍簡直要佩服死了,他實在想像不到,契約神究竟是用了什麼樣的辦法,才能教會淺藍寫字,那要怎麼樣的耐心啊!
「淺藍,淺藍,你知道你寫的是什麼嗎?」
剎娜蹲在淺藍身前,細聲細氣的問道。
可惜,專注於書寫的淺藍根本沒有回答的意思,揮舞的手指也沒有躲讓開剎娜,直接劃過了她的額角。
「嘶……」
事發突然,加上姿勢的限制,讓剎娜沒能完全躲開這一下,被擦了個邊兒。輕飄飄的一下,就讓剎娜的額角結起了冰花,幾根髮絲也被瞬間的凍氣冰住,斷落下來,跌在地上時,居然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半邊臉的冰冷麻木,提醒著剎娜剛剛發生的那一幕不是幻覺,淺藍的隨手一揮,居然有如此的威力,讓她控制不住的驚嘶出聲。
本來能夠憑空揮舞出帶有顏色的魔力印痕,就已經是很誇張的實力標誌了,如果這個印痕再帶上恐怖的屬性傷害,就是用驚人來形容,也都嫌保守。
深藍下意識的學著淺藍的樣子,也比劃了幾下,卻發現,他揮出的印痕,明顯要較淺藍劃出的顏色淡上一些,附加的寒氣也弱了不少。
感知靈敏的剎娜也在第一時間發現了這一點,兩人驚異的眼神對視在了一起。
難道淺藍已經擁有了超越深藍的實力?
真的很抱歉,突然停了這麼久。只是出門在外的,寫點東西真的很困難,而且斷斷續續拼湊出來的東西,也實在不好意思拿出來給大家笑。不過好在總算是結束了,可以保證每日更新了,希望大家能夠繼續搖籃曲,謝謝。另外,家的感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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