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對人類來說,從來就不是狩獵的好時機,何況獵的目標還是人,所以十幾支戰隊都選擇了休息。
同樣的,對自身實力沒有多大把握的地下聯盟襲擾隊伍們,也沒有選擇夜襲的法子還找回白日裡折去的面子,畢竟死在獵殺者戰隊的手裡,是實力不濟,但若是因為天色而掛在自己人手裡,那可就怎麼也說不過去了。
所以,嶺南一夜無話,雙方安穩對峙直到天亮。
經過一天的比拚,各戰隊多少都有了些經驗,也知道了還有不少支反獵殺隊伍的存在,衡量一下自己的實力,該小心的小心起來,有把握的就更加囂張。
昨天的第一未必今天還能守住位置,都是從零開始,輸了可是很沒面子的,帶著這個勁頭,這第二日的比賽必然更加激烈,也更加精彩。
可憐的寞驚風,正忙著處理一夜間又癱了的三座城鎮,根本沒有精力顧及嶺南這邊的事兒。於是呢,襲擾的隊伍在清晨的微光中,再一次整隊出發,反獵殺隊伍也開始穿插補位到中間的地方,以便隨時作出支援。
昨天的教訓很深刻,明明有希望拿到第一的,就因為深藍的一時激動,毀掉了所有的證物,只能委委屈屈的蹲在第五的位置上。
雖然各家戰隊已經注意到這個突然竄起來的狂瀾戰隊,對於這個從未聽說過的第五有些驚歎,但排在這個位置上,深藍幾人可是十分不滿的,心裡暗暗詛咒那些該死的游擊隊伍,跑位怎麼會就這麼淫蕩,來來回回的就是捉摸不到。
當初為了防止戰隊間的搶奪,就採用抽籤的方式,將十七支戰隊平均分佈到嶺南的各個地方,但經過一天多的遊走,重疊的機會就多了起來,也就是說,第二天的比賽,可能會發生兩支戰隊同時遭遇一個目標的事情。
怎麼解決,舉辦方沒有提出意見,任由戰隊們自由發揮,甚至就算兩支戰隊臨時合作,或者商量好分配方案,而一直合作下去,也都在允許範圍之內。這也是顧慮到反獵殺隊伍的強勢,而故意留下的餘地。
眼下狂瀾戰隊就遇到這種情況,找了一個上午,獵物沒尋到,卻又一次碰到了昨天曾經出現的那一支純騎士組合。這是第二次見面了,彼此也算是有緣。
而且,看起來他們的運氣也不怎麼樣,估計也是沒少跑冤枉路,胯下的雷獸噴著響鼻,應該也是有些疲累。
「超過四百的隊伍,有沒有興趣?」
遠遠的,雷獸騎士放開了聲音。
「位置。」
深藍也不多問,別說四百,就算再多幾百也無所謂,剛還以為人家也是運氣不好,什麼也沒找到,卻原來是找到了打不過。
「哈哈哈哈,不夠不夠,再有兩隊還差不多!」
那騎士也是爽朗的性子,大笑著說道。
也不怪他笑,看狂瀾戰隊的造型,四男四女缺了兩人,還沒一個是身高體壯的,標準的技巧路線體型。好在有了昨天的戰績,彼此都清楚不是善茬,毆倒十倍左右對手的戰績就是實力的明證。
但說是直接過去滅掉四百人的隊伍,這就有些誇大了,那可不是雜兵,攢個五六支戰隊,或許還有可能吃的下,只有兩個的話,想都不要想。
「帶路好了,人頭五五分。」
深藍可不想耽擱下去,萬一被跑掉了可沒地方找去。
「作為對手呢,其實我很希望你們碰壁,但良心難安吶。」
騎士果然實在,話說的乾脆,意思也清楚,就是不給指路。
「你們不用過去,等著分成就行,準備了!」
深藍也不廢話,亮出實力就是最好的說服方式,所以話落的時候,冰龍、雪狼、蝶衣、冰妖騎士通通登場亮相。其他人也不含糊,各自尋了個雪狼,翻身騎上去,抖擻精神,就等著目標和方向了。
騎士隊長愣愣的看了好一會兒,張了張嘴,卻不知是不是被突然的寒氣給冰凍住了,什麼話也沒說出來,最後也只是回手指了指方向。
身邊的九名隊友也是一個表情,怎麼也不理解,明明是一個單細薄弱的小隊,突然就變成了呼嘯而過的狂風,留下一陣清冷的寒意,奔向了剛剛把自己嚇退的四百人大隊。
「隊長?我們……」
「去看看吧,也算長長見識。」
騎士隊長有些失落,突然發現競爭對手居然是如此的強悍,原本高漲的信心立刻跌落谷底,但猶有的一絲不甘又讓他不想直接放棄,於是就選擇了跟上去瞧瞧。
只是雪狼的速度要比雷獸快很多,加上他們都是重騎,比不了深藍幾人的輕裝上陣,所以只能是沿著痕跡跟過去,追是不要想的了。
「隊長隊長,那個領頭的,是不是魔導師啊?好威風!「
一個年紀比較輕的小騎士湊到隊長旁邊,好奇的問道。
「我也說不準,按說他也是旅者,但……」
他想不明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把成長速度最慢的職業給衝到了頂階,究竟是怎麼做到的。不想承認那是真的,可眼見為實,也讓他沒法兒否認,只能皺著眉峰暗自歎息。
「那……那我們豈不是可以分到二百個人啦!」
小騎士忽然想起深藍可是說過要五五分成的,也就是說那四百人的隊伍,自己這邊就可以拿到一半當作戰利品,積分一下子就長起來了。
「不,我只是帶你們去看看,別人施捨的東西,我沒興趣!」
「哦……知道了,隊長。」
挨了訓斥的小騎士垮著臉退到一邊去了,其他幾個騎士毫不客氣的給與了落井下石的調笑。
「魔導師麼……也……」
輕聲的自語被突然出現在眉頭的一絲寒意給打斷,伸手摸去,卻是一小片汗水凝成的霜花,瞬息間,一絲模模糊糊的記憶出現在腦海中。
抬眼望去,在狂瀾戰隊一路奔過去的地方,好些處都遺落著冰雪的痕跡。
「千米寒冰路……深藍麼?」
追趕的速度不知不覺中,又慢了許多,或許是因為主人的猶豫,也或許是因為一路上的凜凜寒意讓雷獸自作了主張。
深藍可不知道,只是這麼一個不經意的魔力揮放,就讓人猜到自己的身份,相比於這些細枝末節,他更關注於那四百人的反獵殺隊伍,不是怕打不過,而是怕被他們逃掉了。
按照之前的約定,這一回深藍還是不許直接出手殺傷的,他的任務就是壓制和配合,主要負責攻擊的是游魚和出雲兩個,荷葉騎著龍,負責收拾或許可能的逃兵,火舞專門預備著晨曦,準備招呼硬茬子狠角色。
一路緊趕,總算沒有錯開,在一處丘陵地帶追上了那四百人。
沒什麼好說的,雙方的人數就表明彼此的身份,只要遭遇上,那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只是這邊才八個人,其中還有四個美女,卻要主動發起攻擊,雖然有兩條龍在,但也還是有些怪異的感覺。
而且,就八個人,也沒有都衝上來,兩條龍也都呆在後面看著,貌似法師的那位,既不吟唱,也不持咒,反倒是笑嘻嘻的說著什麼,委實太過瞧人不起。
不過,怒氣還沒轉化成動作,就被游魚和出雲的表現給嚇了回去,險險沒被噎死。
出雲的速度要快一些,也是先一步動的手,也不知是為了耍帥還是什麼,沖的時候,他是站在雪狼身上的,剛一到合適的距離,立刻一招長空,直接掠了過去,讓對面的弓手反應慢了半拍,沒來得及箭雨招呼。
稍後一步的游魚得了唐心雨的神術加持,再有自己的那一套,整個人身上都是金光閃閃的,單是這幅形象,就不像是弓箭能威脅得到的,所以也是直接衝了進去。
以深藍的角度,只能看到人仰馬翻,具體過程看不清楚,一急之下,馬上想到了步雲梯,幾步攀上半空,立刻有了良好的視野。
從上面看的話,就可以總攬全局了,游魚是一竿大槍開路強行,所到之處,意圖攔擋者,全都成了空中飛人,大槍幾乎就沒有直過,前後左右借來的力道讓它彎成無數弧度,每一次的反彈,都讓目標吃足了力道,被迸飛十幾米遠。
法師、弓手這一類的輕甲布袍根本沒有反應的機會,碰上了就是個死,拿著輕盾的戰士盜賊也無非是多了個陪襯,可以伴隨著輕盾的碎片,一同飛上半空,只有拿著塔盾的騎士才有機會接下一槍,但也要退出十餘米遠,半天緩不過氣來。
沒人能攔擋,游魚的突破速度就很誇張了,站在高處看下去,就見一個金閃閃的光團,一路掀起人浪,在四處飛濺的人形浪濤的伴隨之下,狂猛的向前突進著,似乎貫穿過去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唯遺憾的是,胯下少了一匹寶馬良駒,否則一馬一槍在手,絕對是萬夫莫擋。
另一邊的出雲就要溫和得多了,密密實實的人群在他經過的時候,幾乎沒有太大的變化,唯一的點綴只有不時飛起的斷兵殘刃。那魂之刃太過鋒利了,不單是刀劍槍戟,就連塔盾重盾也挨不起一下。
深藍就看到一個運氣實在不咋地的法師,被半截塔盾給削飛了腦袋。
光是不能擋也還好說,可關鍵是不知道怎麼去擋,眼看著刺過來的是劍,一眨眼居然換成了槍,低下頭去,胸口處已經被貫穿了,帶著不解、不甘和滿腹的委屈,頹然道地。
游魚過處,四面開花,出雲那邊兒卻是一水的中間倒伏,反差非常明顯。
不過,真的計較起人數和殺傷,還是出雲的效率要高一些,不像游魚那兒,傷的多死的少。
只不過兩人而已,四百人的大隊居然毫無應對之力,被人殺了個裡外通透,不遠處還有六個人在冷冷的看著,隨時可能動手,想到這兒,所有人的心都涼了。
明明是五十比一的巨大人數優勢,卻覺不到絲毫的安全感,天空上,那龍已經在兜圈子,絕了逃跑的念頭,還有一個法師也飄在那兒,怎麼也不像魔導士就能擋得住的樣子、
猶豫中,出雲已經率先殺透了方陣,游魚也只是慢了片刻而已。
這一下擊破了最後的堅持,所有還活著的,全都不管不顧的奔著剎娜幾個女孩子站立的地方衝過去,都是旅者,都有血性,被人欺負成這樣,怎麼也要做些什麼,哪怕是找死也比等死強。
火舞第一個動了手,晨曦一箭第一次不是對著某一個強者出的手,而是選了一條密集的人線貫穿了過去。
「十個?還是……」
半空中的深藍,清楚的看到那一箭足足穿透了十多人的胸口,之後才力盡落下。不知道,那一個拳頭大的圓洞,是不是可以從第一人一直穿到最後一個,都能看得透。
驚蜇被限制了魔法,不過肉搏也不差,一手一根電棍,上下舞動著,期待著即將的碰撞,看看自己光憑武力的,能放倒幾個倒霉的傢伙。
可惜,剎娜直接放出大樹妖,絕了他的念頭,也讓這一戰徹底沒了意義。
二十多米的大樹,掄開了巴掌,那威勢,那力道,深藍很愕然的看著一個騎士,居然飛到了跟自己齊平的高度,然後遠遠的飛出幾十米遠,摔成了一團外裹鐵皮的肉餅。
衝過了頭的出雲和游魚,緊趕慢趕的,也只來得及收個尾聲,待到雷獸騎士們趕到的時候,只能看到深藍幾個在翻找人數證物。
「完了?晚了……」
第二日,在這一聲歎息中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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