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一次對付騎士衝鋒的經驗,所以大家並不怎麼緊張,以現在騎士們的平均實力,一百多水系法師足以搞定他們了,何況這條路寬度有限,再多的騎士也鋪展不開,最多能並排十騎,面對著準備充分的法師集群,那就是找死,就是自殺。
不過商隊的人並不清楚這一點,聽到了騎士從遠處重來的聲音,剛剛緩和一點兒的臉色更加蒼白了,根據地面的震動就可以大致判斷出來了多少騎士,憑著眼前這點兒人手,幾乎就是一個照面的事兒。都說這富貴險中求,可也沒這麼一個危險法兒吧,本以為沉冤沼澤就夠危險的了,可現在才明白,雪域絲毫不比沉冤沼澤差,旅者也比那魔獸來的危險。
沒人計較商隊的反應,一百名騎士分做兩排,一前一後,將法師護在中間。法師則按著聚魔陣排好方位,深藍自然是排在最前面領法者的位置。
風系法師忙著在路上排布渦旋風柱,既阻擋視線,還可以減緩一下騎士的衝鋒速度,增加一點兒安全感。
稍頃,一身藍白相間板甲的騎士出現在前面轉彎處,不得不說這次的對手想的周到,有了這麼一個轉彎,就可以擋住視線,光聽到聲音,可以起到震懾、威脅和恐慌的作用。
不過弓手意外的被提前滅掉了,這個彎道反倒成了騎士視線的阻礙,轉過彎來愕然發現,對手齊齊整整的隊形,衝鋒的氣勢為之一頓。
一邊擔心那些弓手們的命運,一邊還要應付密密麻麻的渦旋風柱,頭痛的騎士自然速度大減,不過很快他們就不需要頭痛了。
一道深藍色的光柱沖天而起,經過深藍加工加料的極地冰封瞬間奪去了衝在前面二百多名騎士的性命。
不同於上一次的極地冰封,這一回被冰封的騎士不再是掛著冰霜,而是整個人徹底的變成了冰塊兒,連帶著坐騎鎧甲和兵器,全都沒有逃過冰封的命運,眉眼依舊,甚至連衣褶兒都被清晰的刻畫出來,只不過全都變成藍色透明的冰了。
更加恐怖的是,那些被藍光籠罩的渦旋風柱居然也被凍住了,一個又一個旋轉上升的冰柱造型,穿插在二百個騎士冰雕中。
前面被冰封不得不停了下來,但是後面的騎士並不知情,該死的彎道再一次遮住了他們的視線,等到他們轉過來之後又來不及減速了。
於是呢,追尾事件連續不斷的出現。
冰雕是很脆的,被後面全副武裝的同伴一個撞擊就碎成了漫天的冰塊兒,落下來鋪了一地。
直到連續撞碎了四排冰雕,騎士才勉強停了下來,結果又被後面的人追尾撞上,一通人仰馬翻。
掙扎著爬起來時,卻清晰的聽到不遠處法師們嘹亮的吟唱聲,惡夢一般的聲音刺激著昏頭脹腦的騎士。
完全是身體的直覺反應,落馬的騎士同時打開了比湖光環,並毫不猶豫的進行了自我強化加持,這樣就不用懼怕後面同伴的撞擊了,中級以下的魔法也可以免疫。不過防禦力提升,但是撞擊帶來的慣性沒有辦法解決,被後面攜帶著再次撞向了冰雕。
爬起來,被撞,撞碎冰雕,跌倒;再爬起,再被撞,再撞碎,再跌倒。
不斷的重複這噩夢一般的經歷,很快就崩潰了,趴在滿地的冰塊兒,也就是同伴的屍體上。
「停!停!停!」
在至少一半的騎士冰雕被撞擊碎裂之後,一名聖騎士舉起了雙手,大聲的呼喊道。
隨著他的命令,後面的騎士們馬上減下了速度,險險的停在冰雕前面幾步遠的地方。
在敵人的法師方陣前停下衝鋒的腳步,就等於是宣佈了投降。
深藍揮揮手,制止了法師們的吟唱,排開騎士組成的人牆,走到隊伍的前面。
「我們認輸,保證不再動手,你們可以放心的離開,只要你們放過這一百多兄弟。」
到了這個時候,還放不下面子,投降就是投降,非要說認輸。
「神聖旨意吧。」
深藍淡淡的聲音。
騎士驚訝的看向深藍,猶豫了一下,緩緩的點了點頭。
「你們回去吧,告訴禹誠希,他一再的熱情,深藍不日即將回禮,讓他安心等待。」
「那……」
「這些人……已經死了,你們不要去碰,時間到了自然消失,碎成一地……不好。」
看著地上數不清的碎冰塊兒,其間還有一些帶著點點紅斑,深藍也覺著過於淒慘了。
「……我們走!」
深吸一口氣,騎士狠狠的盯著深藍一眼,咬著牙下了命令。
剛剛的衝撞中傷了不少戰馬,有些已經無法行走了,戰馬的主人一遍遍的去扶,可惜戰馬怎麼也無法立起來,徒勞的掙扎著。
「走了!還嫌不夠丟人麼!」
主人的離開,讓戰馬發出了無助的嘶鳴聲,聽者心酸。
落寞的騎士們走幾步回一下頭,看自己的戰馬,也看那些被冰封住的同伴。
一千人的伏擊隊伍,目標是三百法師,結果折損了將近一半人馬,目標卻是零傷亡,這讓驕傲的騎士們無法接受,可是殘酷的現實卻迫得他們不得不低頭。
投降!如此屈辱的字眼兒,狠狠的刻在了他們的名字上。
如果不是那些冰封中的同伴攔住了道路,哪怕拼到最後一人騎士們也絕對不會投降,可是……
敢的聖騎士不懼怕死亡,危險嚇阻不了騎士的腳步,可是撞碎冰封的同伴這樣的事兒,超出了他們的承受底限,那滿地的碎冰讓人從心底發寒,一直冷到靈魂深處。
解決了敵人,大家全都露出了笑臉,不過笑容中多少都帶著一絲同情,不時的看向那些仍在冰封中的騎士。
深藍吩咐安排人手到前面去打掃戰場,把那些弓手們沒有來得及射出的箭枝都收集起來,拿來給那些商人看一看。
「這個就是鐵木了,你們中間有弓手吧,相信應該可以看得出它的價值。」
鐵木箭枝轉了一圈又回到了深藍手中。
「怎麼樣,有沒有興趣?」
「這種鐵木只在這裡產麼?」
「這我不敢保證,不過確實沒有聽說過其他地方有這種東西。」
「如果是這樣的話,卻是大有可為。」
「呵呵,壟斷沒有可能不賺的,而且我們還有可能弄到月神殿特製箭枝的製作方法。」
「那就更加理想了,不過光是我們這幾個傢伙,估計是吃不下這個生意了,人脈和資金實力都不夠啊!」
「這……」
意料之外的變故讓深藍措手不及,如果沒有這些商人幫忙的話,想要短時間內把這些鐵木變成大把的金幣是完全不可能的。
「先別急,我們不行,可以找幫手嘛,回頭再聯繫幾個老傢伙,組成一個商盟,這樣才有實力把這個鐵木推向整個大陸。」
「那時間上?」
「放心好了,很快,不會耽誤深藍先生的。」
「那就好,正好我這邊也需要解決一些事情,分頭行事好了。」
有實力就是好辦事兒,連鐵木堡都沒有見到,只是憑著深藍的一說,商人們就信了,剛剛那一場拚殺給了他們太大的刺激,有這樣的實力深藍沒有必要欺騙他們,所以他們對深藍毫不懷疑。
送走了商人們,深藍開始仔細考慮這一次的遇襲。很明顯這是一次預謀好久了的計劃,在炎龍騎士團的勢力範圍之內,在距離鐵木堡不足半天路程的地方,作為炎龍騎士團頭號敵對勢力的神聖旨意居然潛進來這麼多人,而且對自己這一隊人的行蹤把握的非常詳細,這可就耐人尋味了。
「游魚,你找兩名騎士,陪你回去一趟,告訴花憩,選一千法師趕過來,再帶一些騎士,我們需要支援。」
「老大,不是就要到地方了麼?從鐵木堡找人不就成了麼?」
游魚不理解為什麼要從綠波鎮調人。
「鐵木堡……去吧。」
深藍猶豫了一下,沒有解釋。
送走了游魚之後,深藍帶隊繼續前進,不過速度放緩了許多,一直到天色漸晚才趕到鐵木堡前。
「安排紮營休息。」
「啊?藍頭,我們不進城麼?」
「進去幹嘛,找死啊。」
「啊?他們……?」
「知道就行了,告訴大家晚上小心一點兒。」
「哦。」
臨門不入,反倒在外面紮營休息,這讓裡邊的新人團員們非常納悶,有心人的佈置也通通白費了,又不敢出去問訊深藍這麼做的原因,結果裡外兩方就這麼耗上了。
休息了一個晚上之後,所有人恢復了精神,在深藍的命令下堵住了鐵木堡唯一的出口,擺出戰鬥隊形。
普通鎮民可以隨意,其他人全部禁止出入,沒有任何例外,幾個不服氣的傢伙全都被拿下關起來了。這一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區區三百人,竟然膽敢圍堵五千人駐守的城鎮,可以說是膽大包天了。
可偏偏就堵住了,所有試圖挑釁試探的人,能拿下活捉的就拿下,不能的就直接轟殺,深藍可是下了狠心了。
勾結神聖旨意,這一點狠狠的觸中了深藍的底限,決不原諒。
或許這只是一少部分人的做法,但是其他人不可能一點兒也不知道,可他們毫無反應,任憑那些叛徒肆意而為,這就夠了,身為炎龍騎士團的團員,眼看著這種叛逆的行為而不制止,甚至連報個信這樣簡單的事兒都不去做,已經有了取死之道,怨不得深藍不留情面了。
本來還想和平解決,現在也不得不刀兵相向了。
有深藍的空間腰帶,守個幾天一點兒問題都沒有,鎮裡的旅者們根本就沒有個統一的指揮,叛徒的數量並沒有多少,不但不敢鼓動其他人衝出來,還要小心被人制住綁了交出去,深藍也正是猜到了這一點,才會囂張的堵門不放。
三天之後,一千法師援軍,四百騎士趕到了鐵木堡下。
「老大,這是要攻城麼?」
游魚兩眼閃著興奮的光芒,攻城戰啊!很難見到的大場面。
「攻城……差不多。」
城裡的人看到外面大批的法師,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頭兒……怎……怎麼辦?」
「我怎麼知道!」
「他們就要打進來了,我們跑吧。」
「跑?哪裡跑?你跑一個給我看看!」
外面還沒動手,裡邊就亂了起來。
花憩選來的法師多數都是火系的,看來她已經猜出了深藍的打算,所以才選了最具威脅力度的火系法師來支援。
「把火雲給我罩上。」
現在就要把氣勢做足,而火雲顯然是最好的選擇。
赤紅色的雲迅速的籠罩了整個天空,在聚魔陣的幫助下,這火雲的面積和濃度都超過以往數倍。
深藍帶領法師隊伍用火雨滅殺領主軍四萬人的那一場戰鬥在雪域可是非常有名兒的,幾乎每個旅者都耳熟能詳,身為炎龍騎士團的一員,自然更加清楚了,而今這火雲就在自己的頭頂上,心裡的壓力可想而知了。
「頭兒……我們投降吧,我不想被燒死啊!」
「投降?你覺得深藍會放過我們嗎?燒死?哼哼,我就不信他深藍敢對鎮民下手,再說了還有那麼多團員陪著呢,怕什麼。」
有那麼多人墊背,他們確實不需要擔心,如果深藍真的敢屠殺鎮民的話,相信領主軍會很開心得到新的出兵理由,其他的旅者組織也不好出手幫忙了。
「鎮民們聽著,給你們一個小時的時間,現在就離開鐵木堡,過了這個時間,仍然留在鎮裡的,就等於默認自己是炎龍騎士團的敵人。」
深藍的精神呼喝最適合陣前喊話了,保證每一個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的。
「鐵木堡戰後重建由炎龍騎士團負責,希望你們不要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聽了這一句,本來還有猶豫的鎮民立刻加快的腳步,帶上隨身細軟,快步衝出鎮外。這鐵木堡本就不大,原住民的數量也不是很多,所以一個小時足夠了,人在攸關生死的威脅下,速度可是非常快的。
「頭兒……頭兒……頭……兒啊!他們……」
「沒……事兒!還有……有那麼……多的團員呢,他深藍……不敢,絕對不敢!」
牙齒打顫,聲音發抖,說的話連自己都不信。
一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鎮民都撤了出來,叛徒們不是不想攔截,可是誰出手那就等於承認了自己就是叛逆者,必定會被憤怒的團員放倒交到深藍的手上,而這麼耗下去的話,沒準兒深藍顧忌其他團員而逃得一命。
這會兒其他的那些新人團員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都覺得自己冤枉,明明什麼也沒做,卻受到這樣的威脅,難免委屈,可是又不敢戰出去面對外面恐怖的法師方陣。
「時間到!「
一句時間到,讓鎮裡鎮外的旅者全都繃緊了神經,這火雨真的要落下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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