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藍三人到達春城的時候,光明神殿的騎士長諾頓已經帶著手下的聖騎士們趕到了聖輝鎮,騎馬的速度卻是要比坐馬車快得多。
諾頓拒絕了神殿安排的休息接待,直接向著死亡峽谷去了。大人物的排場自然與普通人不同,前呼後擁的騎士和等階相當的祭司,更提醒著商人們這裡即將發生的變故。
由於死神的封印被深藍用禁咒覆蓋了,所以聖輝鎮附近再也沒有終日籠罩的陰雲,死氣沉沉的大地僅僅過了半個多月就有了新的生命,鮮艷的綠色打破了單一的灰色調,為這詛咒的大地添上了一抹生機。
信仰光明的聖騎士並不珍視生命,初生的綠色轉眼間被狂奔而至馬蹄奪去了生命。
「這裡就是死亡峽谷?」
諾頓馬鞭一指。
「是的,大人,前面就是死亡峽谷,不過現在或許應該換一個稱謂了。」
「哈!」
雙腿一夾馬腹,諾頓率先衝進了死亡峽谷,手下趕忙跟上,只苦了那些祭司牧師,被急速奔馳的駿馬顛得苦不堪言。
死亡峽谷裡邊碎石亂林,戰馬沒有辦法繼續前行,騎士們不得不下馬步行,這可樂壞了祭司們,勞累一下雙腿也比五臟六腑受罪要強。諾頓用手扶過兩側石壁上的刮痕,又看了看一地的碎石,眉頭皺得更緊了。
騎士甲阻礙了他們的行進速度,不時的還要用鬥氣開一些路出來,否則後面的祭司們跟不上來。諾頓有些後悔帶了這麼多人來,如果只是自己和兩個親衛的話,估計早就進去很遠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習慣了這樣出門時的前呼後擁,不單單是為了安全,似乎不這樣就違背了一種規則,搖搖頭放棄了這種無謂的思考。
「大人小心!」
旁邊的親衛突然大聲提醒諾頓,同時閃身擋在了諾頓的身前。
一道白光閃過,親衛騎士的圓盾被刺了個對穿,一根骨矛深深的潛入了騎士的胸甲中。
諾頓下意識的張開了自己的庇護光環,並且毫不猶豫的進行了強化加持,身後面聖歌瞬間響徹整個死亡峽谷,光明審判,邪惡偵測,神聖衝擊,還沒有見到偷襲的對手,一大堆各種各樣的神術就已經落在了骨矛飛來的方向位置上。
「保護大人!」
首輪攻勢一過,聖騎士們迅速的圍住了諾頓,一面面圓盾擋住了任何可能出現的攻擊角度。不過這麼一來,祭司們可就尷尬了,上位騎士長在危險之中,衝上去貢獻自己的力量是本分,可是聖騎士們都圍在了諾頓身邊,沒了保護的祭司實在沒有勇氣上去面對連圓盾都能穿透的骨矛。
「像什麼樣子!去!保護祭司們!」
諾頓很快就發現了這一點,斥退了騎士們。
一個突如其來的骨矛,重傷了一名親衛騎士,還讓一眾精英忙中出錯,如果剛剛再有一些骨矛對著祭司們射過去的話,那損失可就慘重嘍。
諾頓發覺自從升任了騎士長之後,自己的戰鬥警覺大大減低,對危險的意識也遠不如從前了,一直以為自己的戰技仍然保持穩步增長,可是事實證明,實際上已經退步了。
「保持警戒,繼續前進!」
這次諾頓沒有走在前面了,這不是勇氣與否的關係,站在他的位置上,留在後面才是最好的選擇,才不會讓手下們難做,或許這也是他戰力下降的原因之一吧。
之後的幾次騷擾都沒有再造成損失,但無論是聖騎士還是祭司,都沒有辦法對偷襲者作出有效的反擊,首先地形就限制了騎士們,而個頭奇小的偷襲著用讓祭司們難以捕捉到目標。
最後沒有辦法了,祭司們停了下來,聯手釋放了一個神術,一個直徑一米多的大光球被召喚出來,緩緩的飄在人群上空,照亮了昏暗的峽谷,並且隨時可以作出快速反擊。再一次偷襲出現的時候,幾乎是與骨矛同一時間,一道光束從空中的光球中分射出來,命中了身形細小的偷襲者。沒有慘叫,沒有掙扎,一瞬間消逝無蹤。
「大人,可以確認是骸骨凶靈。」
「不是說這裡已經沒有亡靈了麼?」
「可能是我們的光明力量刺激到了殘餘的幾個亡靈,所以……」
上位者的問題必須要回答,答不上就要看技巧了,偷換概念,轉移視線都是辦法。
「算了,繼續前進吧。」
諾頓也知道這種事情追究起來也沒有意義。
在光球的保護下,骸骨凶靈的偷襲再也沒有了機會,但是整只隊伍的速度也被拖了下來,足足用了大半天才走到了峽谷的盡頭。
「前面沒有路了,大人。」
「把顧問請來。」
「是,大人。」
這一次諾頓帶了一名在光明神殿供職的魔法顧問,這個顧問魔力和職業稱號都不怎麼樣,但是魔法知識卻非常豐富,精神力也拿的出手。
從外表上看,老顧問至少也有六十了,鬚髮皆白,但是手腳卻滿靈活的,一根長長的法杖,一身白色的長袍,不是法袍的樣式和顏色,也沒有紋飾。
如果深藍在這裡的話,一定會賞老傢伙一個湛藍秘襲的,身為一名法師,居然跑去光明神殿供職,連法袍都放棄了,簡直就是法師的恥辱。
一個個奇怪的手勢,一聲聲神秘的咒語,附近的元素慢慢的開始有了回應,它們不管這人是個怎麼樣的法師,只要有元素同步率在,只要有溝通的魔力,元素就會作出回應。
「應該是禁咒。」
「應該?」
「大人,我並沒有見過禁咒,所以不敢確認,而且我覺得這個魔法的強度似乎稍稍弱於傳說中毀天滅地的禁咒。」
「這種威力,毀掉了半個死亡峽谷還不算強?還不是禁咒?」
「不,大人,禁咒之所以叫做禁咒,就是因為其禁忌的破壞力量,毀天滅地是貼切的形容,沒有誇張的水分。」
雖然放棄了法師的身份,但是提起禁咒,老顧問仍然抑制不住的興奮,與有榮焉的驕傲感縈繞在心頭。
「不是禁咒,是什麼?」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魔法的知識太豐富了,不是某一個人能夠瞭解通透的。」
老顧問忍不住的感慨。
「來人,送顧問回去。」
諾頓不大瞧得起這個顧問,態度雖然客氣,但是卻沒有多少尊敬的成分,任何時候,背叛者永遠都會遭到唾棄,而且都是雙方面的,沒有人會喜歡與背叛者共事。
「略低於禁咒……又高於終極魔法,奇怪,難道會有人進階到元素使了?」
諾頓被自己的推測嚇了一跳,只有元素使才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調整魔法的威力,但是已經好久好久沒有法師進階到元素使了,這個發現一定要提醒神殿注意。
引發諾頓心神不寧的始作俑者,深藍這會兒正在春城的大街上逛著。
「老大,等你把雪域的事兒辦完,我們就回這兒吧。」
游魚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個城市,春城像它的名字一樣,充滿著春天的氣息,整個城市都給人一種溫暖活潑的感受,走在晴朗乾淨的大街上,心情自然就會好起來,每個人都是一副和善的面孔,城市的風貌非常討人喜歡。
而且因為氣候的原因,這裡的女孩子們穿的比較清涼,多數衣著帶有明顯的精靈風格,可能是因為山的那一邊就生活著精靈的原因吧。
一路上游魚就覺得這兩隻眼睛不夠用,前眺後望左顧右盼,看哪裡都好,看哪個都漂亮。
「挺胸,收腹,抬頭,精神點兒,別忘了你是一名騎士,要隨時保持自己的標準形象。」
出雲回到了春城之後,笑容一直留在臉上,看著深藍對游魚的說教更是放開了笑。
「出雲啊,我們是先休息一下呢,還是直接去找那位鑄劍大師?」
「天色還早,休息什麼,去找人好了。」
游魚可不想現在就跑去旅館睡大覺。
出雲也很想馬上就拿到自己的武器,所以同意了游魚的意見,領著深藍兩人轉進了一條小路。
「能得到大師稱謂的可是不多,出雲你是怎麼認識的?」
「是因為一節斷牙,我從鋸齒獸身上得來的。」
鋸齒獸比野豬的體型要小上一點兒,但是獠牙可要比野豬大上許多。
「那會兒我剛剛到這裡,身上一分錢都沒有,就把斷牙送去賣掉,因為剛來這裡什麼也不熟悉,就跑去拍賣會所。」
說到這裡出雲停了一下,似乎在回憶當初的情景。
「一般來說,拍賣會所是不會接受這種低階物品的,呵呵,還好這個春城對每一個人都是良善而寬容的,會所的夥計沒有笑話我,而是給我指點了一個位置,讓我找來這裡出售。」
說話間已經進入了一個小巷子,正好出雲抬手指處出現一個小小的院落。
「也正是因為這樣,我才知道了什麼才叫大師。」
「哦?說來聽聽。」
出雲思索了一會兒,斟酌了一下用詞。
「將每一份材料發揮到其本身最佳的狀態,給與每一份材料其應得的榮耀。」
深藍聽完之後陷入了沉思。
「那你送來的斷牙怎麼處理了?」
游魚更好奇這個。
「做成了一把菜刀。」
「啊?」
「因為鋸齒獸的斷牙足夠堅實,但是鋒銳就差了很多,受限於形狀體積,只能在菜刀和匕首、短刀之間選擇。」
「可是他不是鑄劍師麼?怎麼這些亂七八糟的也做啊?」
「沒有上佳的材料,大師不會動手鑄劍的,可是平時也需要收入,需要維持生活,所以一些細碎的小活兒也要接的。」
「應該是不想為各勢力服務,追求平淡生活吧。」
「嗯,到了。」
低矮的石牆沒有刻意的去修正,上面攀爬著綠色的籐蔓,顯得生機勃勃,讓人無法聯想到裡邊會是一處打刀磨劍的武器作坊。
出雲走上前拍了拍門。
「唐師傅!在麼?」
「出雲麼?進來吧。」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裡邊穿出來。門開處,一個滿面紅光精神健爍的老人站在門裡。
「哦?還帶了朋友。」
「大師您好,我們是出雲的朋友,法師深藍,這位是騎士游魚。」
「呵呵,能和出雲做朋友的差不了,來來進來說,還有叫我唐師傅就可以了,不要叫大師,聽著彆扭。」
「啊!旅者!」
游魚一眼看到唐師父額頭上的三顆神淚,認出了其旅者的身份。
「怎麼?旅者有問題麼?」
「可……是……」
「呵呵,小朋友不要驚訝,我是進來陪我的小孫女來的。」
「這麼說,老先生已經擁有生活在平台世界的權力了?」
「是啊,不放心我那小孫女所以才申請進來這裡。」
「那這唐姓就是沿襲下來的嘍。」
「沒錯兒。」
「好讓人羨慕啊!」
很久以前姓氏就已經漸漸的被大多數人遺忘了,很多很多人都找不到祖上留下來的姓氏了,因為根本連父母都見不到也不知道是哪兩個,何談姓氏啊。
所以,人們的名字變得是千奇百怪,遇上一個沿襲祖上傳下來姓氏的人,是很不容易的。擁有姓氏的人就擁有完整的家庭體系,父母長輩全都在,即便是在搖籃世界裡輪迴,也可以得到親情的貼慰。
完成搖籃評分的人可以申請再次回來生活,有些人是喜歡這樣漫無目的的輪迴,有些人是喜歡上某一個虛擬的世界,還有些人就是回來照顧或陪伴自己想要尋找陪伴的人。
深藍之所以敢於談論感情,不壓制自己對剎娜的動心,正是因為這一點,深藍相信這一次的輪迴結束之後,自己一定可以完成搖籃評分,到時候就可以申請回來陪伴剎娜了,不會傷情而別。
「真羨慕您的孫女。」
游魚到現在也只體味過友情,愛情不敢談,親情更別提了。
「呵呵呵呵……」
聽到別人的羨慕話語,心情自然很好。
「那您的家族大麼?」
深藍好奇的問。
「不大,只有祖孫三代,我陪著孫女在這裡,那兩個不孝的小混蛋不知道跑哪裡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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