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光明有過一次教訓,這次可沒上前硬擋,而是跟其他人一樣,往旁邊一閃,等那人跑到身邊時,才將腳伸出去,正好勾在那人腳脖子上。
那傢伙驟然間腳下被絆,嘩啦一個狗啃屎就衝了出去,可巧的是這走廊的盡頭就是垃圾箱,這賊也是流年不順,一腦袋就扎到垃圾箱上,跟滾地葫蘆似的在地上表演了一連串高難度動作,摔得著實夠嗆。
「你幹的?」水牛看了一眼楊光明,輕聲問道。
「廢話,快抓賊呀.」楊光明喊了一嗓子撲了過去。蔡舒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心裡暗道:多虧了這賊,要不我老大買了這破衣服,我直接去上吊死了算了。
楊光明和水牛衝了上前,連手將那賊按住,奪下了他手裡的女式小包包,而後面窮追不捨的失主也趕到了,原來是個人高馬大,而且頗為英俊的男子。
「拿來吧!」那男子喘著粗氣,盛氣凌人地朝楊光明伸出了手,那表情和動作怎麼看怎麼讓人不舒服。
「呀,你跟誰說話呢,憑什麼拿來,你誰啊你?」膽敢跟楊光明叫板,那就是跟蔡舒過不去。
這是蔡舒的覺悟,因此第一時間就站在了楊光明身邊,組成他心中的鐵三角陣形,很囂張地叫道:「地上那個是賊,我老大手裡的是失物,這都沒錯,可你憑什麼就能證明自己是失主呀,難道今天流行男人用女包?」
這話說得怎麼聽怎麼彆扭,可橫豎讓人挑不出問題來。
平時訓練,主意由楊光明來拿,可這種事上他自知沒有蔡舒能說會道,乾脆也不言語,任由他發揮。
那男人瞥了蔡舒一眼,冷哼道:「我就知道,你們不就是想要好處費嘛。」說著拿出幾張百元大鈔道:「說吧,想要多少?」
「我呸。」楊光明罵了一句,扔開那賊的手就想走開,他最受不了一番好心被人當成是別有企圖。
水牛卻沒動彈。因為他雖然和蔡舒誰也看不上誰,但卻知道這小子關鍵時刻總能想出點噁心的辦法來,他才不想平白無故得受這份閒氣,因此道:「牛奶,先別急著走呢,聽蔬菜把話說完。」
「你怎麼知道我們想要辛苦費?」蔡舒反問了一句。
那男人頓時被他噎地臉色一變,死撐著道:「你們這些窮人都這樣,不圖好處又怎會幫忙,別告訴我是出於好心,嘿嘿,我不信。」
「操,整個就是一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水牛低聲罵道。
蔡舒眉梢一揚,賊笑道:「唉,真不好意思,這都讓你給看出來了,好吧,好吧,看在你這麼有錢的份上,我也就不客氣了,那你就給個一萬吧,不然這包你可別想拿回去」
「什麼,一萬!你,你乾脆去搶好了。」那人頓時臉色一變,嚷嚷道。
「不給,那你剛才嚷嚷啥,你不是很有錢嘛,原來也是個窮人,那就別打臉充胖子成不。」蔡舒往死裡挖苦道,「既然沒錢,這包我不好給你,得去派出所那交明公堂才成。」
周圍的人也看不慣那男子的跋扈氣焰,都說去派出所解決,讓男子的臉是由白漲紅,由紅漲紫,似乎不願意拖時間,最終咬牙拿出個錢包,掏出一疊新票來。
「小菜,你該不會真要他的錢吧?」楊光明看那男子真掏了錢,暗暗嘀咕道。
「這小子覺得世界上沒好人,那咱們乾脆就當回壞人,他不是覺得有錢很了不起嗎,我倒要看看他能拿出多少錢來。老大,放心吧,我有分寸滴。」蔡舒笑瞇瞇地低聲向楊光明說了兩句。
就在此時,一個年輕女孩從後面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一看見錢包在楊光明手上,立即高興地大叫起來。
水牛瞇著眼看著女孩,雖然穿著十分素雅,但那做工,那款式,儼然是一身名牌,儘管她在說什麼自己並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絕對不是日語,於是一邊色眼迷離打量,一邊小聲嘀咕道:「哥幾個,這靚妞該不會是韓國來的吧?」
女孩的皮膚白皙得跟雪花似的,五官勻稱標緻,用句慣用的修飾語那就是精緻無比,也許是跑得太急了,額頭上泌出了一層細細汗珠,臉頰也紅撲撲的,顯得更加可愛誘人。
「廢話。」蔡舒也在同一時間對那女孩進行了仔細鑒賞,目光更是狠狠地在女孩飽滿的胸部打著轉,小聲道:「他在問那男的發生了什麼事。」
「靠,你小子居然懂韓國話?」楊光明和水牛驚訝地問道。
「切,不就是韓國話嗎,有什麼了不起的。」蔡舒不以為然地道,「我爸媽的大部分生意都在韓國,我作為他們的獨生子,想不學韓語都不行,無奈啊。」
「那小子說什麼呢,」水牛見那男人也在嘰裡咕嚕地說話,連忙問道:「該不會是說咱們壞話吧。」
「哈,還真讓你給猜著了,這小子說咱們是中國的地痞流氓,而且和那賊是一夥的,想要趁機訛詐他們,還說要報警。」蔡舒說到這,不禁咒罵了一句,走上前朝女孩微微一點頭,非常紳士地說起鳥語來。
這下子楊光明和水牛立即成了有耳朵的聾子,但是看那男人越來越不爽的表情以及蔡舒得意的笑容,估計他已經憑藉著三寸不爛之舌開始了反攻倒算。
果然不多會兒,那男人已經繃不住辯解起來,可女孩似乎很冷淡,看向水牛和楊光明時卻滿臉笑容。
最後蔡舒將包遞給女孩,而女孩從裡面拿了個小本出來,上面有她的照片,這自然就表明包是她的。蔡舒轉過頭來對楊光明道:「人家說要請咱們吃個便飯,去還是不去,老大?」
「當然不去,」楊光明道:「幫忙是應該,又不是圖她的好處,告訴她,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本來就是咱們中國人的美德,如果嘛都跟錢聯繫上,不只是在侮辱朋友,更是在侮辱自己。」說這話時他看了一眼那男人,意思很明顯。
蔡舒自然添油加醋得把楊光明的話翻譯了過去,而那男人的臉都成了鐵青色,和女孩交換了電話號碼後,蔡舒對那男人道:「哥們,大家都是中國人,你不要臉沒關係,別以為大家跟你一樣都不要臉,愛貼泡菜的屁股就自個貼去,不要拽著同胞跟你一起跌份兒。」
男子一聽,和女孩打了個招呼,轉頭就閃,人他多不過楊光明,嘴上說不過蔡舒,只有趕緊走,免得自取其辱。
目送那倆人背影,水牛不禁嚷嚷道:「靠,他是中國人呀。」
「要不你以為呢?」蔡舒白了他一眼道,「漢奸還真是啥時候都有。」
「鄙視,極度鄙視。」水牛跟著指了指身後,「這賊怎麼辦?」
「隨便。」楊光明道,「我先去買那身衣服再說。」
「我的老大呀,你怎麼還沒忘那身破衣服呢。」蔡舒聽得簡直要抓狂,但還是跟了上去,而水牛自然也不會落後,倒是那倒霉的賊摔得鼻青臉腫沒人理會了。
將殺到最低價的衣服買到手,楊光明趁機又賣了條褲子,一共才花了二百多,對於楊光明來說,這已經是一筆奢侈的物質享受,因此拎著手裡煞是喜氣洋洋。
不過旁邊的蔡舒卻是一臉得不爽,水牛則道:「蔬菜,要不你也幫我侃侃價。」
「沒興趣,煩著呢。」蔡舒道。
水牛剛要開罵,就見倆巡邏警察朝他們走了過來道,剛一照面,立即伸手一攔說道:「你們是三個是一起的吧?」
「是啊,怎麼了?」楊光明點頭說道……
「那就不錯了,有人報警說你們三個涉嫌偷竊,跟我們到派出所走一趟吧!」
「拜託,誰說我們偷竊了,我們剛才是見義勇為好不好?」蔡舒立即辯解道。
「那證據呢?小子,別以為大叔好蒙,現在可是法制社會,凡事都講究個證據,既然人家報警說是你們,肯定有原因,有什麼話到了所裡再說吧。」中間那個半百巡警也懶得多和他仨多說,將他們帶上110警車,直接開回了派出所。
「老大,你上次到底有沒有用釉子葉洗澡呀?」車上,蔡舒忽然問道。
「沒。」楊光明搖了搖頭道:「你呢?」
「我也沒、。」
「靠,怪不得還是這麼倒霉。」倆人異口同聲地道。
「什麼事呀,我怎麼聽不明白。」水牛也是納悶地說道。
「跟你沒關係。」楊光明和蔡舒很鬱悶地吼了水牛一嗓子。
派出所是一定要去的,詢問筆錄也是一定要做的,但派出所的警察似乎沒有當場釋放他們的意思,據說是準備聯繫一下學校領導,咨詢情況。
這下子可把楊光明嚇得夠戧。雖然說見義勇為不是壞事,可沒事就來這麼一出,他不嫌麻煩也怕領導麻煩。
最後還是蔡舒有辦法,直接打了那個叫金惠美的電話,請她過來幫忙作證。等人過來的功夫,仨人開始琢磨是誰告得黑狀,考慮良久之後判定是金惠美的那個隨行翻譯干的,仨人恨不得活吃生吞了那小子。
而時間在等待的過程中已經到了下午,水牛和蔡舒急得跟米缸裡的耗子似的,吱哇亂蹦,反倒是楊光明很是平靜道:「看不上比賽就看不上吧,大不了回頭看網上的錄像,我要是你們就琢磨琢磨怎麼整一整那小子,靠,竟然把屎盆子往咱們身上扣,典型一賣國賊。」
「嘿嘿。」蔡舒瞇著小眼笑道:「放心吧,大哥,這事交給我,我保管那小子回頭就得從哪來滾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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