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倆人聊天的功夫,班會終於圓滿結束。等班主任一宣佈下課放假,所有的學生如同潮水般湧出教室。楊光明閒來無事,跟著水牛回了趟他的寢室,幫他拎著背包走出學校,直到把他送上出租車後,才歎了口氣。
正要回傳奇網吧去,楊光明卻意外得看到了校門門口掛著個條幅,上面寫著「獻愛心,讓更多貧窮的孩子可以上學」的字樣。
看到旁邊宣傳畫上那一雙雙充滿渴望的眼睛,楊光明不禁想到了自己小時候孤苦無依,若非善良和淳樸的鄉親們東拼西湊,供他上學,他又怎麼能站在國內知名學府的門口,聆聽著名揚國內的教授們的教誨。
「只要你的一點無私奉獻,就可以讓一個即將面臨輟學的孩子走進課堂!」這樣的宣傳標語讓楊光明義頓時義無返顧地掏出揣在懷裡的幾個信封。那些單科獎學金他想留著,一如水牛所言,快過年了,總不能太委屈自己。而那見義勇為得來的5000塊錢,他決定全部捐出去。
厚實的信封,粉紅的百元大鈔以及楊光明那身怎麼看都不像有錢人的衣著,讓不習慣這種劇烈反差的宣傳人員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楊光明卻一臉的平靜,沒有豪言沒有狀語,只在宣傳人員問到捐獻理由時淡淡地說:「我也有過這些孩子同樣的遭遇,如果沒有好心人的幫助,我不會站在這裡,我這麼做,也是希望盡自己的力,幫幾個同樣不幸的孩子走得更遠。」
「我們能知道你的名字嗎?這需要寫在捐獻證書上的。」
「不用了。」楊光明搖了搖頭,拒絕了那些人的好意。畢竟他之所以這樣做,只是因為想做,而不是一個沒有任何意義的證書。但宣傳人員還是把一張沒有寫名字的證書遞給了他道:「留下吧,這是失學兒童對你的感激。」
這次楊光明沒有拒絕,拿著證書轉身離開卻在拐角處扔掉。他不稀罕這種榮耀,因為它的背後是一雙雙渴望未來的眼睛,那熱切的目光讓楊光明感到難過和不安。
一聲不響地回到了傳奇網吧,楊光明在訓練室裡找到了一台電腦,開始做例行的訓練。
「光明,有人找你。」楊光明剛把一個瘋狂得令人髮指的電腦給滅了,就聽到外面麻桿在喊自己的名字,於是走了出去,正好看到帶著一臉壞壞笑容的蔡舒,風風火火地闖進自己的眼簾,上來就拉住了自己的手道:「老大,今天不見,可真是想死我了。」
「Stop,打住。」楊光明做了個暫停的手勢,小聲嘀咕道:「話是好話,咋從你嘴裡說出來就這麼彆扭呢。」再一看麻桿和大頭看著自己時,臉上的曖mei笑容頓時明白過來,唰的後退了三步道:「我不是同志,你朝我激動也沒用!」
「切,你才是同志呢。」蔡舒朝他揮了下中指。
「靠,不是同志叫得那麼淫蕩幹嘛,浪費我們的感情。」麻桿嚷了一句,重新將目光投注在顯示器上,繼續打怪去了。
「說吧,找我什麼事?」將蔡舒叫到一旁楊光明問道。多少日子不分黑夜白天的相處,楊光明對蔡舒的瞭解程度,已經到了蔡舒撅什麼尾巴就知道他拉什麼糞的程度。
「嘿嘿,」蔡舒先是一陣傻笑道:「我琢磨著水牛既然能到這裡來當學徒,我也一樣可以呀,只要老大你幫我在華哥面前美言兩句,一切都有可能。」
「你這是真心話,還是沒吃著火鍋想拿哥哥開涮呀。」楊光明問道。
「千真萬確,比珍珠還真呢。」蔡舒拍著胸口道。
「得,我相信了,你就不怕把自己拍成內出血。」楊光明擋住了他用力回落的手道:「跟我來吧,醜話說到前頭,該說的話我一樣不少的說到,可能不能進來就要看你的造化。」
說完,楊光明帶著蔡舒找到華哥,把他的心意說了一遍。
「行呀,想學習沒有問題!」華哥當然不會把財神往外面趕,反正訓練室裡電腦多的是,只要捨得花錢他也不在乎多一個還是少一。
蔡舒剛要道謝華哥道:「不過醜話說在前頭,在培訓費上你和水牛的標準是一樣的,至於師父,小狼已經在教水牛了,你就跟著光明學吧,電腦你可以用,但絕對不可以打擾隊員們的訓練,否則的話,你給多少錢都得走人。」
「謝謝華哥,我一定會努力學習的。」說著蔡舒從口袋力掏出了盒拇指粗的咖啡色雪茄,撒給了戰隊眾人。
「靠,這小子該不會跟水牛取過經吧,一個送中華,一個給雪茄,有錢也不是這麼燒滴。」楊光明看著眾人拿著根雪茄放在鼻下狠狠聞了聞,頓時是眉開眼笑,不禁為蔡舒的雪茄心疼。
華哥嗅著雪茄煙道:「你也別謝我,要不是有光明求情,其他的人就是給再多的錢我也不會招進來的,好好訓練吧,出了成績給光明長長臉,也不枉費他帶你入門。」
「是,是,我一定會好好努力的。」
就這樣,蔡舒也算成了水牛一樣的魔獸學徒,用楊光明的話來講,蔡舒根本就是吃飽了撐的,但他卻似乎樂在其中,每天除了追著小狼等人討教魔獸上的問題,就是站在一邊觀摩學習,隔三岔五的就來一兩盒好煙孝敬一下戰隊眾人。
關係固然是被他搞的相當好,而麻桿及小狼等人的嘴也算被他喂叼了,以前三五塊的香煙基本上是看都不看,每天就是等著到蔡舒這蹭煙抽,搞得楊光明都不知道該說蔡舒什麼好。
反倒是蔡舒很想地開,笑呵呵地道:「老大,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沒事,不就是幾盒煙嘛,小意思,反正我家多的是,與其扔著發霉,倒不如拿出來溝通一下感情,還可以換點寶貴經驗,老大,你看看,這些東西對你有用沒用。」說著把個作滿記錄的本子遞給了楊光明。
俗話說:「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整天被蔡舒好煙好話的哄著,再加上華哥的吩咐,大家倒真的把經驗之談都倒給了蔡舒。而蔡舒呢,擺明了就是一極品菜鳥,雖然水平提高的慢,但勝在足夠刻苦,將淘換來的寶貴心得全都無償貢獻給楊光明。
「嗯。確實都是經驗之談,只要你能全都消化吸收的話,至少水牛是沒本事兔殺你了。」楊光明看了幾張後,誠懇的評價道。
「那就好。」蔡舒滿意的點了點頭道:「老大,這本子你先拿著,好好研究一下,對你提高技術一定也有用的。」
「給我?」楊光明一愣。
「那當然,」蔡舒笑道:「不給你,我廢這麼大力氣幹什麼呀。」
「不是,哥哥我腦子笨,一時沒弄明白。」楊光明整理了一下思路道:「小菜,你的意思是花好幾百塊錢跑這網吧裡來,大哥大哥的叫著,好煙供著,辛辛苦苦弄來的經驗只是為了給我。」
「嗯,」蔡舒點點頭道:「老大,你可是我這輩子的第一個朋友,咱們在醫院裡的時候不是說了嗎,既然是兄弟,那就得肝膽相照,我也看出來了,自己怕是老死也成不了魔獸高手,可你行呀,只要你把別人的長處都學會了,絕對會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說不定哪天你混得好了,成了那個WCG魔獸冠軍,給我個簽名,讓我在你旁邊照張相就行了。」
聽了蔡舒這番話,楊光明就覺得胸口裡跟塞進了一團火似的,渾身的鮮血都滾燙滾燙的,嗓子發緊,鼻子發酸,眼淚好玄沒有掉下來。
什麼叫兄弟情誼,付出而不計較任何回報,只要你混的別我好,這就是男人間的友情。
「操!」楊光明的眼珠子一瞪,啪得一巴掌拍在電腦桌上,大聲罵道:「小菜,你他媽的是不是個真正的男人。」
「是,當然是」蔡舒被楊光明給嚇蒙了,本能地舉手說道:「向毛爺爺發誓,我小菜絕對是一如假包換的爺們。」
「屁,我看你是個娘們才是真的。」楊光明冷著臉道:「要不然你的身上怎麼就沒一點大男人的精氣神呢,菜鳥,菜鳥怎麼了,你出去問問小狼,再問問華哥,他們哪個一出道就是高手的,還不都是一點點從菜鳥走過來的。」
「這道理我懂,可我這兩下子實在是忒菜了點,我怕……」蔡舒怯生生地申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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