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茶市
小刀的婚禮讓侯岳和小淘很是忙碌了一陣子。(小說~網看小說)等小刀的事情忙結束了,又到了茶葉上市之時,好在月香姑娘在這方面已經駕輕就熟,再加上侯雲和王麻子也帶著家裡的工人來幫忙,小淘倒是比前些日子還輕鬆些。每日裡也就各處跑跑,看看不用動手。
倒是侯雲常常拉著小淘問些種茶制茶的事情,似乎對茶葉這一行動心了,說實話,現在鞭炮煙花製法已廣傳大江南北,那利潤也被壓到了最低點,再加上侯岳和小淘一慣提倡的安全為本,侯家的鞭炮作坊在安全方面是做的最好的,但從而也加大了鞭炮的成本,使得侯家鞭炮作坊的利潤反面較同行要低些。
當然,效果也是很顯著的,整個過年和正月間,各處都傳來鞭炮作坊出事的消息,而侯家的鞭炮作坊,六年來,除了兩起因操作不當引起的工人受傷外,無任何事故。所以一般的鞭炮工人都原意在侯家作坊做工。
但,雖然如此,各家作坊的頻頻出事,還是讓侯二叔有些心有餘悸,便同侯雲王麻子商量,打算縮小自家作坊的規模,騰出一些銀錢,另找賺錢的路子。
而侯雲自小淘離開長安去龍陽後,茶園的事她常常來照看,也最知這裡面的利潤,哪有不心動的道理,他們在武功縣有兩座山林,完全可以將山坡處開成梯田種茶葉。
小淘無所謂,便細細的跟侯雲說了種茶制茶中的注意事項,又將去年同侯岳一起整理出來的制茶法抄了一份給侯雲。侯雲樂滋滋的笑納了,又跟著小淘一起忙活起來,曲園處處都飄著茶香。
而這些年,在曲園茶葉的帶動下,周圍的各家農戶也開始種茶,而這些農戶也願意把茶草賣給曲園,而為了收茶草方便,小淘便在武王廟前的空地上建了一座亭子,以供收茶歇腳之用,人們都稱這亭子為茶亭,而無心插柳之下,這裡漸漸的形成了一個茶市,被稱為武王廟茶市。連帶著武王廟的香火更是興盛。
胖胖的廟祝每天樂得兩眼瞇成一條線。心裡直道這曲園真是他財神,換句話說,只要跟曲園沾上邊,就能發財,於是這廝看著廟裡有些舊的武王真身,想著是不是重新給武王塑真身,還可以藉著塑真身的機會又趁機斂財。
想著,廟祝就決定去找那侯娘子說道說道。
武王廟對面的茶亭,小淘正指揮著下人收茶草,就看到一身杏黃道袍的廟祝笑的跟彌勒佛樣的走來,身後跟著個小徒,捧著一個托盤,上面有茶水點心,一進來,就招呼著眾人喝茶吃點心,不知怎麼的,小淘就想起了那句話,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這廟祝怕是另有所圖。
果然不出她所料,廟祝就說起了給武王重塑真身的事情。
小淘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廟裡近些年香火都很不錯啊。不會連給武王重塑真身這點銀錢都拿不出來吧。」
廟祝呵呵笑道,一揚手裡的拂塵,倒像是那麼回事的道:「不是拿不拿得出的問題,這重塑真身,講究的是各方善緣,種結善緣得善果。」
小淘琢磨了一會兒笑道:「捐倒是沒有問題,不過小婦人倒是覺得,於其現在給武王重塑真身,倒不如先給武王結個善緣。」
「侯娘子些話怎麼說?」廟祝有些疑惑的道,從來只聽說凡人結善緣,卻從未聽說,神仙也要結善緣的。
「很簡單,武王的真身且不忙著,廟祝看看這條道。」小淘說著,指著整條黃泥村路,因為茶市的關係,來往的人多,那黃泥灰塵是處處飛揚,吸到鼻了裡也很不舒服,那茶草若是沒蓋上,那一會兒,上面就會鋪一層淡淡的黃泥沙。
「隨著發展下去,茶市的規模會越來越大,到時人流更多,而這條路顯然已經不堪重負了,廟祝倒不如以武王的名頭,集資修路,將路加寬,並鋪上青石板。到那時,來茶市的人更多,那武王廟的香火就更盛,這可是真正為民的善緣。」
「誰願意捐資修路,畢竟,這茶市過了時間就沒人的。」那廟祝道。
「那這就要看你怎麼運作了,首先這茶市接下來還有個瓜市,這一下,春夏兩季就佔了。」當初,小淘種瓜也在這裡,第二年也是周圍農戶種的多,所以一般的瓜販子來這裡進瓜多,其實在茶市之前就已經有瓜市了,只是這些販子大多到田間地頭去收,人流就不像茶市這麼集中。
小淘又接著道:「咱們這一塊地方風景是不錯的,廟祝你可以讓你的小徒在宣揚你武王廟的同時,也宣揚一下此地的風景,再配上一些修仙的故事,想來文人騷客會感興趣,再來,也可以以每月定時,多辦幾次廟會活動,吸引集市過來。這樣一來,人就多了,到時,在路的兩邊,修建擺放物品的檯子,租給固定商家用……」小淘乾脆把後世市場的一些理念說了出來,當然,盡量不去碰及朝廷的禁忌。
其實,自茶市形成後,小淘就有把武王廟這塊建成一個大市場的想法,修路只是第一步。至於其它方面,還要朝廷許可,不過,小淘推算過,若是這個市場初步形成,朝廷自然不會不管,說不定,會將這一帶建成一個茶葉的坊市。
廟祝對於小淘的話顯然有些意動了,反正都是集資捐款嘛,武王的真身遲一點也沒關係,倒是這修路,帶來的很可能是名利雙收。
於是廟祝便略有些激動的道:「哪天,等候大人有空,再叫上保長,一起到廟裡來坐坐,喝兩壺小酒,咱們好好聊聊。」
「那廟祝還要等等,我家夫君不忙到夏天不會停下來。」小淘笑著道。
「沒事,這修路也不是一時會兒的事情,不急的,不急的。」廟祝擦著腦門子的油光,帶著小徒顛顛的回到廟裡,心情顯然還沒有平靜下來。
再說侯同學,還真如小淘所說,不到夏天是停不下來的。自去歲他把那茶葉製法獻上後,李二就讓侯岳建了茶廠,侯岳同學在繼印刷廠廠長之後,又開始擔任茶廠廠長,這不隨著王府各處茶園的茶葉送上來,侯同學就忙著制茶,管理茶廠之事,每天回家,都是深夜了。整個人眼見的就瘦了,小淘心疼之餘也不由的埋怨:「廠裡就你一個人那,什麼事都往身上攬.」
侯岳累極的摟著小淘癱在床上:「沒辦法,今年剛開始,他們都不熟。只好我辛苦些,等明年,我就可以做甩手掌櫃的了。」說著,就呼呼的睡去,連澡也顧不上洗,小淘沒法子,只得幫他脫了衣服,又讓蝶端了熱水來,幫侯岳抹了個澡,那蝶兒拿著侯岳的髒衣服出去時笑著對魚兒道:「真臭,三公子這身衣服可真夠髒的,全是茶葉沫子。」
「沒的羞,老爺的衣服,你聞個什麼勁。」魚兒在一邊刮著臉。
「胡說,這麼大的汗味,不用聞也知道臭,你個死丫頭胡說什麼。」蝶兒漲紅了臉,一手就去打魚兒。
魚兒一扭腰躲了過來,又嘻嘻笑道:「若是衡哥兒的衣服,再臭也是香的吧。」
「死丫頭,說話越沒臉沒皮,小心我跟你的大牛哥告狀。」蝶兒不依不饒的道,隨即卻又歎了口氣:「死丫頭,以後不許說這些,那衡哥兒眼裡只有巧姐,哪有我的影子。」
魚兒叫她這麼一說也沒勁了,接過蝶兒手裡衣服,拿了個盆子,從井裡打了水將衣服泡著。
小淘在屋裡聽到兩個丫頭的話,也有些頭疼,園子裡幾個丫頭都到了婚配的歲數,跟著侯岳的大柱更是要超過年齡了,這些都得她來操心,想著隔天等候岳抽個空,兩人要好好謀劃一下,不能耽識別人的婚姻大事。
轉眼已是初夏,這天侯岳難得有兩天休息的日子,小淘掰著指頭同侯岳說著家裡使女們的婚事,魚兒已由她爹作主,許給了保長的長子大牛,只等選個好日子過門,倒不需操心,其它的幾個使女也都配給了園子裡的小子,都還滿意,也不用太操心,就是蝶兒和蟬兒,兩人出落的都水靈,心氣兒也高,一般的下人看不上。還有大柱,跟了侯岳這些年,那也要為他挑個好女孩。
聽小淘說到大柱,侯岳想起前段時間,趙伯曾給他介紹過一個村裡的女孩,勤勞本從的很,可大柱愣是搖頭不願意,這傢伙怕是心裡有人,侯岳想著,哪天得問問清楚。
兩人正東扯一句西拉一句的聊著的時候,閻大大登門了。這傢伙就在曲園邊上有棟竹樓,這段時間都窩在竹樓裡畫畫,這會兒手裡還拿了一副畫卷。
撐開一看,居然是一幅採茶圖,畫裡的女子居然是月香姑娘,閻大大一反當時畫風的雍容華貴,卻是一股清新風撲面,很有後世的那種田園風味。
瞧這傢伙美滋滋的欣賞著,讓夫妻倆懷疑,他倒底是在欣賞他的畫還是欣賞畫中的美人,兩夫妻心裡同時想著,這傢伙,不會是看上月香姑娘了吧。
好一會兒,閻立本才收了畫,卻又對侯岳道:「對了,皇上下月要去仁智宮避暑,招了秦王同去,秦王要在文學館挑了一些人跟隨,你去不去,要去,我給你舉薦,避暑打獵,好不快哉,聽說那仁智宮的山上有鹿,鹿血可是很滋補的。」閻大大這話別有意味。
避暑,打獵,這自然好了,這時代的打獵侯岳只參回過兩回,只是他一個文官,也就跟著去吃肉喝酒,就跟野餐似的,沒找著一點打獵的感覺,這會兒聽閻立本說起,不免有些心動,剛要點頭,卻感到身邊小淘使勁的扯著自己的衣袖,還暗暗的朝自己打眼。略一思索,這才想起自己前段時間,還跟小淘說起過楊文干叛亂事件來著,具體的侯岳也不清楚,只知道是李淵去仁智宮避害暑的時間發生了,算算是時間,怕就是這一回吧。
於是便連忙衝著閻立本遙頭,還是算了,估計到時,李淵也沒有避暑打獵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