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鬥在隋末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水到渠成
    第一百二十六章水到渠成

    這世間有許多事都是有著微妙連繫的。(小說~網看小說)就在侯岳頭痛這個賈公子在哪裡的時候,霍飛白也在為這個賈公子頭痛。

    靈丘霍家是已存近了兩百多年的大家族,這個家族以禮樂傳承,各代都有人在朝做禮樂學士,霍老爺子本人就是一個禮樂大家,而他的四個嫡子中,要按禮樂來看,霍飛白無疑是期中的佼佼者,但一來四子霍飛白上進心不足,只知玩樂,二來正縫亂世,單以禮樂不足以保家,因此,誰都明白未來的霍家家主很可能是在老大老2老三,三者中選。

    而隨著霍老爺子年歲漸高,再加上霍老爺子幾個弟弟夾纏其中,這三兄弟的內鬥就越來越歷害,在這幾年,甚至到了兵戎相見的地步,一次衝突中,霍老大的雙腿被打斷。霍老爺子痛心之餘,便展開了整冶的鐵腕手段,一般的大家族是不輕易分家的,因為一分家就預示著家族力量的減弱,但此時,霍老爺子覺的非分不可了,於是,他先將自己幾個弟弟從家族中分出去,接管了幾處霍家靈丘外的產業,就像最初侯家從馬邑分出到柳城一樣,此後就在外地生根發芽了。

    接下來,霍老爺子直接用族規處置自己三個兒子,禁閉三年,霍家的禁閉並不是囚禁,它相當於武學的閉關,在一種極靜的狀態下去感悟樂感和樂質,從而提升曲藝,它應該算是一種心智的磨練,這一直是霍家傳承的精髓,只是近年來,對於名利的追求,也使得霍家人缺失了那種對於純技藝的追求,這種禁閉也就幾乎沒有出現過了,而霍老爺子此舉,於其說是對三子內鬥的懲罰,倒不如說是對三子進行一種磨練,希望他們能擺脫過強的名利心。提高自己身的技藝。

    在這種情況下,霍老爺子招回了遠在巴陵的霍飛白,於是霍飛白就像那被天下的餡餅砸中的好運漢,一躍而成了霍家家主,霍老爺子的想法是乘自己還有能力的時候,扶這個幼子一把,再加上霍飛白朝中為官的經歷,自有收伏人心的手段。

    經過一年多的磨合,霍飛白總算是在霍家家主的位置上站穩了腳跟,只是這廝常常揪著鬢邊的幾絲白髮感歎,做家主累啊,還是跟那侯老三暢遊沅水,好吃好玩的來的逍遙自在。

    這不,他剛覺得可以鬆一口氣,他家侄女又給他整了個事出來,霍侄女看中了一位姓賈的公子,這公子霍飛白見過一面,皮相不錯,又嘴甜似蜜,很討女孩子喜歡,只是霍飛白看來卻輕浮的很。更重要的是,像霍家這種人家,那講究的是一個門當戶對,這侄女可是霍老大的嫡女,更要慎重。

    可這賈公子只說自己是孤兒,幼跟高士學習,心慕魏晉隱士之風,煩俗世之喧嘩,便有那踏遍九州,尋一仙山歸隱之志,這調調更是糊得霍侄女傾心相許啊。

    可霍飛白觀這位賈公子行徑,實在不喜,處處都透著做作,後來他從這位賈公子身邊的隨從裡得知,這位賈公子來自柳城。

    來自柳城,這好辦,那侯老三如今不正是在家裡嗎,讓他幫忙打聽一下這個叫賈名風的風子,於是便修書一封,讓家人快馬送到柳城侯家三公子手裡。

    侯岳接到這封信的時候,很想學那京戲裡的人物,哈哈哈的大笑三聲哪,因為這個叫賈名風的賈公子正是賈言那個殺了人的兒子,這人連逃亡都沒有一點逃亡的自覺,怎麼著也要隱姓埋名,低調再低調吧,這傢伙居然還不自知,想去泡霍侄女,這不是壽星公嫌命長。活膩歪了。

    於是,他馬上修書一封,將這邊事情細細的跟霍飛白說清,然後讓他想法將人軟禁起來,只等那邊龍陽的案子定下,夜香郎押回,到時,兩下一對證,賈言別的不說,丟官去職是肯定的了。唐律對於這方面,量刑要重上一等。

    接下來,就是只等龍陽那邊的消息了,這等待總是特別難熬的,而這時,賈言開始對侯家下手了,短短的兩天,就傳了侯老爺子,侯峰到堂不下五六次,而最後一次,更是直接將侯老爺留在了縣衙,算是軟禁了。

    「真是欺人太盛。」侯老大用勁的拍著桌子。

    玉夫人坐在一邊,兩眼紅紅的,直抹著淚兒。小淘在一邊勸著:「別擔心,縣衙裡有縣尉虞大人暗中照顧,爹不會有事的。」

    玉夫人點點頭,臉上擔心依舊。

    晚上,侯岳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又擔心龍陽到柳城這一南一北,路途又遠,萬一路上出事怎麼辦,最後,想多了,直覺得腦袋痛。小淘便連忙給他揉太陽穴。隨後又下床倒了溫水。扶侯岳喝下:「還是放寬心,急也沒什麼用,這龍陽到這裡,就算是快馬,那來回至少也要二三十天,如今算來,大柱他們應該已在回來的路上了。」

    侯岳點點頭,然後長長的舒了口氣,這些日子真是太緊張了,等待的日子實在是最難熬的日子。

    而徹夜難眠的,不僅是侯家的人,縣衙裡的賈父母也是徹夜難眠,他本以為借郭家的事可以剷除侯家,可沒想到,縣裡的許多老人自發到縣衙裡做證明,證明侯家除了低價買進郭家的田莊外,並無任何違法之處,現在,侯老爺子又親口許諾,充許郭家以同樣的價格買回田莊,至於什麼侯傢伙同魏刀兒搶劫了郭家,根本就沒有無稽之談,那郭家的人被縣裡幾個老人駁的啞口無言。

    於是案子就擱在這裡,不過賈言並沒有放棄,他知道,像侯家這樣的家族,不可能是完全乾淨的。

    「大人,小人前些日子在貧民區見到一個人。」一旁的一個幕僚道。

    「什麼人?」賈言兩眼不由一亮,他知道,這個時候幕僚不會無緣無故提一個人,那麼,必然這個人同侯家有什麼糾結。

    「這人叫素巧,身邊帶著一男一女兩個孩子,她曾經是侯老夫人的貼身使女。」那幕僚說著,便停頓了一下。

    賈言瞪了他一眼,這個時侯還故做什麼調調,那幕僚一臉悻悻。隨即接著道:「這娘子的男人叫王老大,祖上起就住在城西,隋末時投了燕王格謙,後來便一直跟著高開道,是高開道手下的一員大將。」

    幕僚說到這裡,賈言就陰陰的笑了,這不,不乾淨的東西來了。

    看著賈言的笑容,那幕僚自然懂得他的意思,於是又皺了眉道:「只是,這位娘子自回了柳城後,從不於任何人交往,咱們不能僅憑著一個嫁給反賊的使女就給侯家定罪。」

    「這有什麼。」賈言淡淡的掃了那幕僚一眼:「給我找人盯著,她不去,不會想辦法逼她去侯家,只要她一進侯家門,咱們立記刻下手抓人,到那時,侯家百口莫辯。」

    於是幕僚領命下去,立刻找人手安排。

    雙方都在暗中較勁。

    這天,賈言坐在縣衙後堂喝茶,心裡正冒火著那幕僚怎麼這點事也辦不好,遲遲沒有消息,這時衙役來報,說河北道監察郭大人到了。

    賈言連忙出迎,心裡卻奇怪,這郭大人為什麼會突然來柳城,河北道的監察是郭松,他的到來自然是侯岳請的,郭松在朝中有個外號叫郭石頭,由這外號便可知他的性情,但也並不是完全不知變通之人,當年槐廳之爭,侯岳幫他出了口氣,所以他承侯岳一份情。

    前幾天,侯岳一方面擔心路上的事,一方便又覺得這事如果由自己出面的話不太好,於是就悄悄的將郭松請來,昨天晚上,大柱和龍陽的兩個衙差將夜香郎帶到。

    在龍陽時,侯岳根本就沒來得及見到夜香郎的卷宗,就因為家事回家奔喪了,此時再瞧那夜香郎,他的舌頭已叫人剪去,整個人形容憔悴,宛若游鬼,他趴在那裡,哀哀哭泣,讓人不忍目睹。

    隨後賈公子也被帶到,那郭松一看卷宗,氣的大罵,於是第二天,一大早就趕往縣衙。

    對於賈言的慇勤招呼,郭松看也不看,而是朝後招了招手,他的手下又帶了兩個人進來,赫然正是夜香郎和他兒子賈名風。

    賈言看到這兩人,立時便覺兩眼一黑,然後長長一歎,也不顧禮儀,癱坐在一邊的太師椅上,心裡明白,同侯家這場爭鬥,他失敗了。

    接下來,賈言自然是丟官去職,還被判以贖刑,也就是罰款,賈公子這回跑不掉了,再次被流放到龍陽。

    而柳城郭家,在得到侯老爺子的承諾可以原來的價錢賣回田莊時,就已經撤狀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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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府三房的院子裡,侯岳和郭松對飲著茶。

    郭松啜了口茶,沉吟道:「你推薦梁平凡做縣令?」

    侯岳坦然道:「是的,以我跟郭兄的關係,我也不隱瞞,梁平凡以鄉貢的身份已在吏部登冊,我手上有一份秦王的手教,可以直接任命。」

    「是空白的吧?」郭松笑的有些莫測。

    「你怎麼知道?」一說話,侯岳就知道說錯話了,這不就是承認了。

    「這很簡單,這賈言之事,不過是這麼幾天,想來讓平凡做縣令也是你臨時起意吧,秦王遠在長安,又如何給你下任命梁平凡做縣令的手教,所以我才猜測,其實只有一成把握,沒想到侯兄就承認了。」郭松道。

    侯岳長歎,原來鯁直木訥的郭松如今也會挖坑了。

    「侯岳請勿怪罪,說實在的,侯兄能夠一語道出,我很高興,這至少證明侯兄對我不防備,說明侯兄還拿我當朋友,說實話,這些年在官場奔波,我已經有些找不到朋友的感覺了。」郭松頗有些感慨的道。

    侯岳聽了這話,倒也是老臉一紅,說實在的,如果不是侯家正遇上這事,他根本就想不到郭松。

    「對了,你那空白手教就留著吧,一個縣令的官,我這個監察還是可以臨時任命的,等我把結果報送吏部,吏部才會正式發文,以你侯學士在京裡的關係,應該不會讓吏部這一環節發生變故吧。」

    侯岳一想也對,這份空白手教留著,說不定以後有大用處,於是便拱手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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