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十一,這天傍晚,小夫妻倆帶著一干下人終於回到了侯府,本來早就該到的,只是路上雪阻了路,耽擱了時間。wenXUEmI。COm
到家的時候,小淘鼻子凍的紅通通的,兩隻手的手指,都腫的跟胡蘿蔔一樣,凍瘡啊,這是季小淘永遠的痛,從小學二年級起,只要天大冷,她的手就會凍瘡,什麼法子都使遍了,沒啥效果,沒想到,到了古代,換了身體,依然還有凍瘡。
侯岳一回來就去見侯老爺,季小淘就先回三房屋裡。
三房屋裡,銅火盆子燒的旺旺的,那溫度跟外面好似兩個季節。
季小淘舒舒服服的泡了個熱水澡,洗澡的時候,小青草還拿出一些干的玫瑰花瓣,到現在,身上還有一絲淡淡的玫瑰香氣,季小淘大半個身子躺在床榻上,兩隻腳擱在床邊上的火盆邊,立時便覺在再也懶的動了,迷迷糊糊的就要睡去。
就在這時,侯夫人的使女鵝兒敲門道:「三少夫人,夫人讓你前廳用飯呢。」
「知道,就來。」季小淘應著,然後在小青草的幫忙在把衣服弄齊整,便去了前廳,先見過婆婆,然後見過大嫂和二嫂,大嫂王玉嬌難得的給了小淘一個笑容,可也不知是多心還是咋滴,季小淘總覺的那笑容裡透著一股看好戲的味道,反倒是方柳兒的笑容格外的真誠。
季小淘就在二嫂邊上坐下,心裡便一直在想要不要同二嫂提二哥的事情,最後想想還是算了,二哥即然說了過小年回來,現在說了,反而徒惹二嫂牽掛。
一邊,侯夫人便問起侯雲和小忠哥的事情,季小淘一一的回了,侯夫人聽了歎氣不已,說道:「雲丫頭也是個命苦的。」
就在這時,侯老爺帶著侯峰和侯岳過來了,大家坐下,下人們便上了菜。
吃飯的時候,侯老爺的心情顯然非常的好,打破以往食不語的規矩,頻頻的問田莊的事情,那侯二叔在去洛陽之前,回了侯府一趟,很是把侯岳誇獎了一翻,兒子給自己長臉面,侯老爺自然開心,再加上原來侯二叔對侯老爺的芥蒂也去了,本來侯二叔的事就是侯老爺的一塊心病,如今心病去了,也難怪侯老爺這般的高興。
隨後,侯老爺又問起那鞭炮的事情,當時,侯二叔是帶著樣品走的,侯老爺看過,也親手試過,這不,馬上就要過年了,侯二叔去洛陽打市場,那侯府完全可以把柳城這塊市場拿下。
「嗯,這馬上要過年了,鞭炮正用得上,老三辛苦點,把它弄出來,先把這柳城的市場打開,過年只是試行,如果弄的好,元宵才會大賣,到時候,一半的份子就歸三房了。」侯老爺說著。
侯岳自然沒口子的應了,他和季小淘正思量著怎麼弄點錢了,原來存下來的私房錢,其實大多數錢都是結婚時得的禮金,全都讓侯二叔帶去洛陽了,這身上沒點錢,日子就不太好過不是。
可一邊的王玉驕那臉卻變色了,一片憤憤,腳在桌下踢了侯峰一記,想侯峰為這個家做牛做馬的,也沒聽公公說要分點份子,這不是太偏心了點嗎?
侯峰皺了皺眉頭,暗地裡衝著王玉嬌搖搖頭。
一頓飯就在表面融洽,內裡各打小九九的情況下結束了。
「你說老爺子這是什麼意思啊,你辛苦到現在,可曾得過什麼份子。」一回自家屋裡,那王玉嬌便同老大侯峰嚷嚷開了。
「你知道什麼,這個家以後還不都是我的,要什麼份子,再說了,這鞭炮作坊分一半份子給三弟,爹吃飯前跟我商量過,我也是同意的,怎麼說那鞭炮也是三弟整出來的,在加上這事還得他自己去運作,拿一半份子完全合理。」侯峰頗有些不高興的道,自個這娘子什麼都好,就是太要強,太計較了。
「這以後的時間還長呢,你怎麼就知道這個家是你的,我看哪,照這麼下去,好處都讓三房占完了,你這個做大哥的別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還不若早些把這個家分了才讓人安心。」
「這分家是能隨便說的嗎?」侯峰聽了這話火了,那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茶水濺了一桌子,臉色也很難看,還站起來小心的開了房門,看了看外面,然後關上門,生怕被人聽了去。
「我這不是隨口說說嗎?又不是真的要分。」王玉嬌也知道剛才分家的話過火了,便低低的分辯了幾句,然後悶悶不樂了上了床,面朝裡,背對著外面。
侯峰倒底心疼自已的娘子,不願她不快活,便也上了床,搬過王玉嬌的身子,兩人面對面:「你老跟三房過不去幹什麼,明年,你那個表妹錢可素不是要過門了嗎,到時候,有她在,你還有什麼拿捏不住的,你也知道,爹是想讓三弟走官場,這官場的道,身邊沒點錢怎麼行,爹這也是為三弟打基礎,咱家許多事情幹起來縮手縮腳的,不就是因為官場上沒人嗎。」
「也是。」王玉嬌道,隨即又抬了臉問:「爹訂下這門親事跟三弟說了嗎?」
「沒,聽娘說,之前三弟不太願意,當年錢家拒絕,估計三弟心裡有氣呢,爹說這臘月裡忙,就暫時不跟三弟說,等明年開春了,才跟他說不遲,反正婚日訂在六月呢,來得及。」侯峰道,本來這親事,爹娘都打算回了,卻偏偏前不久收到消息,錢可素的哥哥攀上了宇文化及,被提為禁衛隊隊長,這下子侯老爺動心,哪裡還管侯岳同不同意,便做主定下了親事,同季小淘一起算是平妻,這在侯老爺眼裡,算是抬舉了季家姑娘,只是當事的人還蒙在鼓裡。
一夜無話。
第二天,侯岳就開始到處拉人,又把原來做為練功房的屋子架了手工檯子,弄起了鞭炮作坊。
而季小淘則帶著買來的禮物,各家各房都跑遍,把禮物都送上,討得了一個好心情,尤其是小侯山和侯晴兒那裡,季小淘又另外送了幾個小面人,把這兩小傢伙給樂的,那小侯山『三嫂好』的叫個不停,晴兒總是瞇著眼睛,盯著手上的小面人,然後又抬頭給季小淘送上一個大大的笑臉。
玉夫人摸著晴兒的頭頂,眼光柔柔的道:「晴兒這些天還從沒這樣高興過。」
季小淘也摸著晴兒的頭髮,晴兒側過臉,拿臉蛋在小淘手心裡噌了噌,表示感謝和親熱,這府裡人,大多都不太在意這個啞巴小姑娘,唯有季小淘,以前沒事的時候總愛拉著晴兒說話,因此,除了玉夫人,晴兒到是跟季小淘最親。
送完了給侯府各房的禮物,季小淘又帶著禮物去看季娘子,其中還有一塊給未來小弟或小妹的長命鎖。
進了家,便看到季娘子挺著大肚子在那裡喂雞,水富娘子正在井邊洗著衣服,時不時的又同季娘子聊上幾句,季娘子臉色還算好,只是小淘還是細心的發現,季娘子的神情中有些憂鬱。
看到季小淘的到來,季娘子很高興,只是對於季小淘帶來的禮物,季娘子很是埋怨的幾句,對於季娘子來說,除了食物,其他的都是浪費錢。
「娘啊,這是我給未來弟弟妹妹的心意嘛,不然,他們以後會說我這個做姐姐的小氣。」小淘笑著道,然後扶著季娘子進屋。讓小青草陪在水富娘子身邊,說說體已話。
進了屋,卻意外的看到季爹正在給窗格子雕花,季小淘便問道:「爹爹今天怎麼沒當差?」
「當什麼差,讓縣衙辭了,就這屋子還是人家看不上才沒收走。」季娘子在一邊沒好氣的道。
季小淘忙問原因,原來,縣丞換人了,換成了郭家的郭開,季爹當初能進縣衙做事,完全是侯老爺托人打的招呼,而郭家同侯家都是柳城的大戶,偏偏兩家還不太對付,那郭家自然不會賣侯家面子,郭開把自家一個小妾的兄弟頂了季爹的差事,季爹如今算是光榮下崗了。如今在家裡,就接一些修理傢俱,木雕木刻的活做。
「辭了就辭了唄,我手上有一個活兒想讓爹爹做。」季小淘笑嘻嘻的道,然後從懷裡拿出一大疊紙,跟獻寶似的捧到季爹面前,這都是季小淘在田莊時畫的傢俱圖紙。
「還成精怪了,你有什麼活兒……」季娘子笑嗔道。
季爹卻是識貨的,一張張的看過圖紙,都是時下正開始有人使用的高腳家俱,只是那款式卻比時下的新穎和實用的多。
「我想,爹爹可以開個家俱作坊,先撿一兩種實用的做出來,那個太師椅就不錯,最好是再找一個能在柳城街面上說的上話的人做合夥人,以後這種傢俱肯定會為大家所認同的。」季小淘道。
「嗯,倒是可以試試……」季爹琢磨著,做傢俱這一行,本大有本大的做法,本小有本小的做法,而且,季爹對自己的手藝還是很有信心的,至於合夥人,衙門的虞頭就不錯,他原來是捕頭,現在已升為縣都慰,掌管著柳城的冶安,在街面上的一些商家和柳城的富戶面前都能說得上話,現在這家俱也只有有錢人會要,窮人連飯都吃不上了,誰還打家俱。
不過季爹卻是奇怪,小淘打哪兒來的家俱圖紙,自己女兒有多少斤量,做爹的都是清楚的。季小淘便推說在田莊的時候,打馬賊,從一個馬賊身上搜來的,至於馬賊打哪兒來的,就不關她的事了。
中午,季小淘便在季娘子這裡吃了午飯,午飯後又同季娘子說著體已話,被季娘子抓到問一些夫妻密事,臊得季小淘一臉通紅,其實季娘子心裡還掛著一個心事,按說小淘同那三公子好的蜜裡調油的,從結婚到現在,也半年了,怎麼那肚子一點消息都沒有呢,隨後,季娘子又很是傳授了一些房中密技,這才放季小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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