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三章心思
風翊宣和風湛然兩個人瞧著風顯璃說這話時。(小說~網看小說)腦門兒上的青筋都鼓起來了,看來是真的那麼回事,而且怕是把這位太子二哥氣得不輕哪。風翊宣知道這太子二哥宴無好宴,因此也不想跟他把話題扯進兄弟間的明爭暗鬥裡面,便笑著扭頭叫進來在門口候著的夥計來點菜。又對風顯璃笑道:「二哥,你今日叫咱們兄弟來是來吃酒的,何必說那些不痛快的事兒?咱們還是點些酒菜慢慢聊些風花雪月,豈不比談那些骯髒事兒要強些?」
風顯璃也不過是想借方才說的事情開個頭兒,見風翊宣如此說也就點了點頭,問那夥計最近酒樓裡可有什麼新款菜品,那夥計方才被蕭十一告知了這幾位是皇宮裡出來的主子,自然得伺候得周周到到的,便賠著笑臉介紹了幾樣新菜,風顯璃也不耐煩聽他慢慢介紹,一揮手道:「行了,你只管把你們這裡最近的新菜,還有那招牌菜上一桌子來,再有那上等好酒拿一壇來。」
那夥計應承著下去了。風湛然笑道:「二哥今日怎麼好雅興,居然想起到這迎客來吃飯?莫不成咱們未來的七弟妹開的酒樓就是與眾不同,竟然能吸引的二哥到這裡,可見不一般了。」
風顯璃如今對這個四弟心裡存著猜忌和防範。但是大面兒上他還得擺出當哥哥的樣子來,盡量做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樣來,聽了他這話便笑道:「一來這迎客來的確是成了咱們京城裡前三名的酒樓了,這飯菜的味道自然是別處比不了的,二來嘛,就像老四你說的,這樂姑娘如今是咱們未來的七弟妹,橫豎咱們吃館子得給銀子的,這銀子不如就讓弟妹去賺,也好過便宜了別人不是?」
風翊宣接口笑道:「她的銀子賺得不少了,前幾日我們說笑,我只說她是個財迷,她倒給我說了一番發財門道的大道理,逗得我是哭笑不得。」
風顯璃道:「如今誰還不知道你這未來的老婆是個賺銀子的好手兒,她說的門道必是能讓人賺得盆滿缽豐的,老七,你二哥我和你四哥也想聽聽,多弄幾個銀子花花,你就講講罷。」
風翊宣未說先笑了,「她那是和我賭氣時說的歪理,講講倒不妨,怕是要笑死二哥和四哥了,好在都是自家兄弟,我也就不怕你們笑話。小桃說的,這發財不一定要靠拚死掙活的賺,門道有的是,她說最大的法門就在於『省』字...」
風顯璃就坐在風翊宣身邊。笑得瞇縫著眼,調侃道:「怪不得七弟妹這酒樓鋪子開了一家又一家的,家家都如此紅火,情懷這其中還有竅門,說說看。明個我也學著弄些銀子花。究竟是怎麼個『省』法?」
「她說呀...」風翊宣滿臉笑容,喝了一口茶,笑道:「這人要發財,先要將自身的外賊和內賊先除了才行,而且要先治外賊後治內賊方可。」
「何為外賊內賊啊?」風顯璃還真有點好奇了,他還沒有聽說過這種說法兒的。
風翊宣緩緩道來:「那丫頭說這外賊有五,分別為眼耳鼻舌身。先說眼睛,這眼睛太愛美,愛看美女愛看鮮花的,這就要金屋藏嬌,屋子裡還要佈置得像仙境似的,這可不就把銀子糟蹋了?難道娶個無鹽醜女回來,就不能傳宗接代不成?再說耳朵,它太聽玩藝兒聽曲子,這就得花錢買唱戲的戲子,其實若是煩了悶了,上山聽聽放牛娃吼那麼兩嗓子也是一樣的;再來說鼻子。天生的喜歡香味兒,為了這個買香籠寶鼎,花銀子不花?其實人啊,都是沒逼到那個份上,若是躺在豬圈裡三天,也就沒這個原先那個聞香的想頭兒了;還有這舌頭,偏生的喜歡好味道,她說聽說有的地方遇上災年啃樹皮吃草根的也有呢,那還真是一文錢不用花。至於這身子,就更是費銀子的料兒了,夏天要絲綢,冬天要棉袍,其實穿得再好,不過便宜了別人,叫別人看去罷了,其實像那蠻荒野人似的,弄點子樹葉圍著,編個草環戴著,看看能不能省下大筆銀子...」
還不等風翊宣說完,風湛然和風顯璃兩個便樂得不行了,風顯璃一拍大腿笑道:「這分明是樂姑娘在那裡胡說一番,難為你記得倒全,若是真像她說的那樣,怕是這滿街裡都走得是叫花子了?」
「她說還有內賊呢,」風翊宣忍著笑說道:「那丫頭說仁義禮智信,這五賊不除,同樣的發財勢比登天。仁是首惡,心裡存了這個念頭了不得,幫親戚助朋友解窮困。多少銀子才夠使?義,萬不可沾邊,見義忘利,銀子從哪裡來?至於這個禮嘛,禮尚往來,別人送你便還,幾時發財?比得上來而不往麼?還有那個智也要不得,你聰明求你辦事情的便多,只顧辦事情必定是耽誤了掙銀子。信這個東西最可惡,一諾千金,得,一千兩銀子沒了。所以呀,五個內賊也是非除不可的,這才方能摸到賺銀子的門道...」
話剛說完,風顯璃和風湛然兩個險些身子都笑軟了。風湛然笑得肚子都有些痛了,道:「這小桃果然是個古靈精怪的,這正話反說倒也逗人發笑,且不說別人,她自己便是個極愛助人的,想是你不知哪裡招惹了她,她編出這麼一篇話兒來氣你。」
風顯璃也笑道:「正是,這不要臉面,不要名譽。不顧廉恥,不怕笑罵,要做到幾樣的怕是天下沒幾個人罷,若是這樣的人到了財神爺面前許願發財,會不會叫雷給劈了啊?」
正笑著,菜上來了。夥計將一樣樣菜餚報上名,一一放在桌上,又捧了一罈子好酒開了封,又灌了一酒壺給放在桌上,這才退到門口去等著吩咐。風顯璃便讓兩個弟弟動筷子,那酒也斟了上來。吃喝了一陣。不過是略說些不著邊際的場面話而已,風顯璃見風湛然從容的樣子,對著自己不卑不亢的,不免又想起此來的目的,是要敲打敲打這個可能懷著奪位心思的弟弟。
想到這裡,風顯璃便閃眼瞧了風湛然一眼,調侃的說道:「四弟啊,前幾日父皇還誇你來著,說你戶部的差事辦得好,這如今又要和七弟妹一起商量著弄起那家借貸的錢莊,想必定能做出一番樣子來,好讓父皇瞧著也高興。我輩兄長只作壁上觀,要看四弟你大展其才嘍。」
風湛然也不知聽沒聽出來風顯璃話裡的陰風兒,只略一笑,道:「二哥不要取笑了,父皇派的差事,不能不盡力去做。況且這錢莊的事情是由七弟妹提出來的,這借貸一事還得多由七弟妹教著些,我不過是掌個頭兒罷了,當家人惡水缸,我有什麼不知道的。橫豎這差事辦得體面,豈不是二哥臉上也有光麼,父皇瞧著也高興不是?」
風顯璃見他這話說得滴水不漏的,也難抓住他的話把兒,只得笑了一笑,道:「我瞧四弟這些日子長進了不少,這父皇交下來的各樣差事辦得那是樣樣拔尖兒,我以前只說老七是個挑頭兒的,現在瞧著他自有了那個七弟妹之後,反而倒悠然自得起來了,反是老四你好像踩著風火輪兒似的,一團熱氣兒的,讓二哥看著也極是羨慕啊。」
這話說的便有些影子了,風湛然哪裡聽不出來。一邊的風翊宣也知道這是二哥又不知哪裡聽來風言風語,吃起四哥的醋來了,但是他二人說話自己不便插嘴進去,便眼睛一轉。只顧挑著菜盤子裡的蝦仁來吃,耳朵卻把二人的對話一字不漏的聽了進去。
風湛然老神在在的挾著一口菜,喝著一口酒,對著風顯璃笑道:「二哥,我聽說父皇有意思過幾日下旨,把那個杜相的千金賜給你做太子妃,這便是喜事一樁啊。還有父皇不是有意想要二哥去多注意些刑部的舊案子,因著今年又快到了秋決的日子,想來父皇想慎重些所以才想到讓二哥來擔起這負擔子,這豈不是對二哥極大的信任麼?便是這兩件事,隨便挑起一件來也是值得恭喜二哥的,來來來,二哥,我敬你一杯。」說著,便起身來親自給風顯璃倒了一杯酒,來敬他
風顯璃不聽這話還好,一聽這話更覺得心裡堵得慌。剛才風湛然提的這兩件事兒沒有一件是能讓他高興的,杜千千這個事兒就不說了,那刑部的事兒更讓他惱火。本來主持刑部事務是件起初讓他很興頭兒的事情,但是後來他才聽幕僚說起,這些案子裡面有些犯人暗中牽扯著朝中官員,甚至有的不知怎的關係都走到皇子們中間去了,前兩天便有人來半真半假的打聽信兒。風顯璃本來想抹下臉兒來弄一番動靜出來,可是聽說這其中有幾個重要案子牽涉甚廣,又所因此得罪了那些兄弟們和朝中重臣,雖說自己是太子,在父皇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是誰都知道他這個太子並沒有太大的勢力,所以向來一向秉持著不要得罪人的宗旨,可是若是自己輕拿輕放把案子就那樣抬抬手過去了,怕是父皇那裡也不好交待。誰敢說這次父皇交了刑部的差事給自己,就是想試試自己的處罰決斷的能力呢?
對於此時的風顯璃來說,這刑部的差事無異於磨盤夾手一般,他有一種被父皇放在中間兩面為難的感覺,這滋味要多膩味有多膩味。他心裡這兩日正為這事不高興,此時聽得風湛然提起來,還要恭喜自己,這感覺可想而知了。可是這都是他在心裡暗想的,卻不可以當著這兩個極出風頭的弟弟面前說出來,只得吃個啞巴虧,迎著風湛然敬過來的酒杯,將手裡酒一飲而盡,半晌沒有說話。
風翊宣瞧著這氣氛有些沉悶,便挑了頭道:「二哥,刑部的差事你莫非是還沒想好要怎樣做?說起這個來我還要提醒二哥一句,如今那個擄了我未婚妻,把她鞭打成傷的那個吳相的女兒還在刑部大牢裡呆著呢,她無論怎樣說都是吳相的女兒,我估計著這案子弄不好要落在二哥頭上,這吳相說不定會來求二哥手下留情,就不知二哥可想過如何應對沒有?」
風顯璃心中一跳,瞧了瞧風翊宣臉上仍是那副悠然自得的逍遙模樣,他知道雖然這個七弟臉上帶著笑,但是心裡什麼事都明白著呢,這時候提起這個吳曼霜來,莫不是給自己下警告,讓他往死裡整治得罪了她未婚妻的女人?可是這女人雖狠毒,也犯下了擄劫小桃的罪名,可是她的爹又是當朝一品宰相,若是換了二家別人,他想也不想直接推出去砍了便是,還順便送老七一個順水人情。但是畢竟吳離只有這一個女兒,自己莫不成還真把她拖出去砍了,這事還真是難辦。
過了良久,風顯璃才道:「哼,父皇這回讓我掌管刑部,我便存了心要做個鐵臉的太子,我想父皇讓我去刑部,是為了伸國法順民氣兒去的,朝裡官員雖大都是好的,但是難保治下或家裡的人良莠不齊。橫豎我是打定了主意,他們也別存了這個妄想,就是親戚也不例外!我聽有人暗地裡說想要來這裡敲木鍾求情的,趁早死了那條心。至於老七你說的吳曼霜那件案子,不瞞你說,這中間夾著一個吳相卻是有些為難。我想父皇也是知道這件事的,不如過兩日我親問父皇一句,看他對這事兒存著什麼看法,再做論處可好?」
風翊宣笑著點點頭,也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倒讓風顯璃心裡更是七上八下的,摸不清這個老七心裡在想著什麼?他只得拍拍風翊宣肩頭,笑道:「老七,你放心。樂姑娘如今也算是我的弟妹,是咱們皇家的媳婦兒,他吳相再大也不過是咱們韶然國的臣子,跟咱們不能相提並論,別說是他閨女犯了國法,就是咱們皇子犯了國法,怕是也要按律定罪的,她就能跑得了了?你只安心就是。」說著,便瞧他臉色。
風翊宣笑笑說道:「一切就勞煩二哥了,小桃是個心軟的,若是去問她,再說上兩句好話,怕是她便不追究了,只是二哥卻是從小便知道我的,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真的惹火了我,管她什麼千金小姐還是公主,一概不好相與的。二哥記住就是。」
風顯璃眼皮子一跳,只得呵呵笑著舉杯敬了風翊宣兩杯完事兒。心裡卻想道,這個老七果然是不好應付的,那吳曼霜的事情若是弄得輕來輕去完事兒了,怕不說父皇會不會有想法,單是老七這裡便說不過去了。可別再把他給得罪狠了,讓他一門兒心思的幫著四弟跟自己對著幹,那可真夠喝兩壺的。他心下暗罵自己怎麼接了這麼個撓頭的差事。
三個人又吃喝了一陣,風顯璃想到風翊宣曾經在刑部掌管過一段時間,雖然只有大半年時間,但是那時候卻是得到了父皇的誇讚的,因此便忽的生出了要問問竅門兒的念頭,便將這話轉了一個大彎子說了。風翊宣早知道他這意思,也知道這太子二哥是頭一次插手刑部的差事,難免摸不著頭腦,雖然自己平日裡和他不甚親密,但是也不犯著為這點子小事兒去故意刁難著不告訴他,便想了想,道:
「二哥,其實父皇這次讓你掌管刑部不過是讓你複查下過往的案子,有什麼疏忽漏洞之處罷了。你只記住了,遇上幾種案子的犯人,便不要手軟,要嚴辦幾個就成。比如有一等人,專門是靠惹是生非來發財的,好比把竊案說成盜案,把盜案說成聚眾謀反,這種案子你若是遇上了,一定殺他幾個;還有那奸yin良家女子,把好人家的女孩兒拐帶到ji院賣為娼ji的,這樣的遇到也狠治他幾個,也就是了。要知道,父皇最痛恨的便是這幾種人...」
風翊宣便說了幾樣,風顯璃便用心細細的記了。隨後便對風翊宣和風湛然兩人笑道:「哎,還是老四和老七向著你們二哥我啊,瞧那幾個弟弟送細作的送細作,背後傳謠言的傳謠言,好像拼足了勁兒要把我整治下來,他們能得到什麼好處似的?這不可笑麼?」
這句話卻是指著和尚罵賊禿了,他還笑嘻嘻的邊說邊瞧著風湛然,那四皇子就算是個瞎子聾子這時也聽出來這番警告的意味了,只是風湛然素來修養極好,既然這風顯璃沒指著鼻子指名道姓的問他,他便自然裝作不知道,只含笑喝酒吃菜,倒弄得風顯璃無計可施,總不能沒證據硬說人家想謀他的太子位罷?
兄弟三人又吃喝了一陣,風顯璃卻是覺得無甚趣味,坐也坐不下去了,便付了帳言道酒喝多了有些難受,便自去了。留下風翊宣和風湛然兩人仍在包廂裡吃喝。
風翊宣瞧著風顯璃去了,這才讓夥計退下,關了包廂的門,自在的挾著涼菜吃,邊吃邊笑道:「四哥,怎麼樣?我說是箭射出頭兒鳥罷,這話可見得是沒錯。方才咱們二哥這可是宴無好宴,分明是不知哪裡受了氣聽了風,來刺探敲打咱們兩個的,我瞧著他如今是不太對我上心,倒防著你多些了。難為你還老神在在的裝傻呢。」
「七弟,他是想錯了,」風湛然把酒杯裡的酒放在一邊,抬手給自己倒了碗茶來喝,道:「他是個庸人,想著敲打便能退了別人的心思,其實這樣只會適得其反。他這樣敲打我,是擠著我跟他作對,一點兒好處也沒有,我若真想禍害他只需派個眼線到他陣營裡盯住就是了。只是一來我犯不著這樣做,只把手裡差事做好就是,父皇自有眼睛來看,用不著費那些惹人疑竇的瞎功夫;二來父皇雖然看不大上二哥的作為平平,但是他老人家最怕的就是兒子們鬧家務,擾亂了朝局,我們總得體貼聖意,所以我不能像他似的那樣四處用心機。」
風翊宣笑道:「四哥究竟是四哥,不像二哥那樣有些小家子氣。四哥只要安生切實的辦好差事,秉公行法,弟弟我也跟著你體面。」
風湛然聽了不由得好笑,「得了罷,別人不知道你,我還不知道麼?你就是個任性順毛捋的,不惹到你啥事兒都好說,若是惹毛了怕是你比二哥要心狠手辣得多,我瞧著吳曼霜就算是有吳相給她說情也算是完了,你不會饒了她的,這可怎麼辦好?你若是治狠了吳曼霜,怕是吳相嘴上不說,心裡是要恨你的。」
風翊宣笑道:「我自然知道這個道理,吳相他雖然不是咱們的親近人,但是也算是相安無事了,不到逼不得已的時候,我也不愛去招惹他,可是這回吳曼霜實在是惹火我了,那天你又不是沒瞧見,這個女人哪裡是個名門裡長大的千金小姐,行事既陰狠又毒辣,若是當日咱們晚去了一時半刻,小桃和她丫頭兩個便是兩條燒焦了的炭頭了,你還讓我說什麼?我當時若不是還想著吳相這一層,早一劍把她劈了,還留她到今日?」
「這也是她自作自受,由不得別人,」風湛然歎口氣道:「都說女人是水做的骨肉,那位吳家小姐卻像是毒藥汁子擰出來的,我從沒見過一個女人那樣猙獰的一副模樣,活像瘋了似的。」
風翊宣喝著茶道:「實話告訴四哥你,本來父皇前些日子這刑部的差事是想交到我手上的,可是讓我以別的理由推拒了,我就是怕我來親審吳相不服,這如今事情都落在二哥身上,他想著不敢得罪我自然不敢輕饒了吳曼霜,就讓那個吳相跟二哥去盤恆去,我放手不管,只瞧著結果便是。若是結果還不令我滿意,我自然有法子遂了我的心。」
「你只為這件事便推了差事,可知道卻讓二哥撿了個大便宜?」風湛然笑道:「你大約還不知道,咱們這個二哥表面上好像不願意接這個刑部差事,實際上卻是想抓住了機會表現一番給父皇看的。他這些年辦差事向來是成績平平,巴不得用這刑部的差事來讓父皇對他另眼相看。豈不是你給了他這樣一個機會?」
風翊宣毫不在意的笑道:「由著二哥去辦罷,他就算辦好了這一宗差事,比起四哥來也差遠了。四哥和小桃的那個錢莊若是經營起來,每月大把大把的往朝廷裡挪進銀子,還有什麼比這個更讓父皇高興的?小桃說的對,誰把銀子籠在手裡,誰就是勝者。」
風湛然見兄弟又把小桃提到了嘴邊兒上,不由得心裡又是好笑又帶著三分羨慕,笑道:「你們還沒有成親呢,這整日裡你就把她掛在心頭嘴邊兒了,怕是將來成了親,你這逍遙王爺便逍遙不起來了,小桃早晚讓你寵得上了天。」
「那是,誰叫我好不容易碰上了這麼一個讓我喜歡的女子呢?」風翊宣笑道:「方纔二哥聽了杜千千三個字,像吃了兩斤黃連似的,莫不是他還不願意?」
風湛然想也沒想的道:「他還不願意?怕是如今不願意的人是那杜家千金才是。雖說咱們平日裡和那杜千千不熟,但是往年宮中百花節和夏宴等日她也來過的,我冷眼瞧著那是個端莊文靜的女子,言語行動中自帶著大家風範,倒比那自持清高的吳曼霜好得太多了。我瞧著是太子配不上人家,想來那杜相也不一定願意,只是這婚事若是父皇滿意,任他杜相再怎麼肚裡不滿,面上還是要帶出笑來的。可惜了杜千千那樣一個大家閨秀,還不如早些訂了外面的親事,也總好過跟了太子。」
「瞧四哥你這番話,難不成你對那個杜千千有意?」風翊宣打趣道:「若是這樣,四哥你何不就向父皇提起,只說你與杜千千兩個早已暗生情愫,只是沒有明說罷了。如此一來,父皇必定會將杜千千賜與四哥為妃,她也不用嫁與好色的二哥,四哥你也不用在這裡為他人感歎了。」
風湛然又好氣又好笑,明知風翊宣是與自己開玩笑,但心裡卻在一瞬間想到了小桃那張嬌俏美麗的臉孔,不禁心裡一陣心酸,但他馬上強自按了下去,對風翊宣笑道:
「七弟,你得了一個真心喜愛的,難不成我就得不著一個真心愛我的?那杜千千雖好但卻跟我無緣,我不過是婉惜幾句罷了,你就來了這樣一堆,想來是你跟小桃在一起呆久了,她的古靈精怪也傳染了些與你。不好不好,若是將來你倆成了親成了夫妻,豈不嘴頭子更惹人煩了麼?將來若再生個兒子出來,怕是把你兩個的油嘴滑舌學了足,那才有得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