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五章蓄意尋事
風翊宣聽了笑道:「你只不信我的就說我胡編。(小說~網看小說)我也不多說了,你只下回去問你們迎客來的掌櫃的,他是瞧見那日我拿披風蓋了你抱著上的馬車,你們掌櫃的那眼睛還盯著我瞧了好一陣,想來是怕我將你這東家劫走了不妙。還有十一也是在場的,你只問他也是了。」
小桃對那日喝了醉神仙後的事記得不是太清楚,這時聽得風翊宣這樣說,由不得臉象火燒似的,怕是自己當時真的是走路都打晃了,否則也不會讓風翊宣一路給抱回家了。
風翊宣見小桃臉生紅暈,顯是想起當日之事害臊了,便不再逼她,轉開話題道:「如今我已跟父皇提了賜婚的事,他要召見你想是也要看看你這人究竟怎樣?看今日這情形怕是你也頗入我父皇的眼呢。」
小桃想起不久前在皇宮面見皇上的情景,笑道:「照你這樣說,皇上是不怪我引得你這個皇子要結窮親了?」
「這有什麼好稀奇的?皇家也有三門子草鞋親呢,這也平常。只是好笑的你卻不知道呢,怕是雲平皇姐也沒跟你說呢,你可知道,我昨日裡去父皇面前求親,沒想到我那太子二哥竟先我一步一大早便跑到我父皇那裡說要納你做側妃呢。」風翊宣便把太子求娶的事跟小桃說了一遍。
小桃還真的不知道有這回事。聽了大驚,「什麼!太子要讓我做他的小老婆!這怎麼可能?我根本就和他不熟,而且我也不喜歡他,皇上沒有答應罷?」
風翊宣見小桃急得兩手抓住他胳膊,震驚的瞪大了眼睛,便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道:「就算父皇答應我也不肯答應!只是太子還算是會權衡利弊的,最後還是放棄了求娶你的這場鬧劇。」
於是他便將自己跟太子說的話簡單的提了兩句,小桃沒想到風翊宣會拿自己的前程和地位來換取太子的安心,不禁有些感動,輕聲道:「阿宣,我問你。難道你就沒有一點點想過做太子,將來做皇帝麼?」
風翊宣眼光看向對面青黑色的石壁,聲音堅定的道:「做皇帝有什麼好?整日日理萬機,困在象黃金牢籠一般的皇宮裡,連出來剛剛外面的世面也做不到。我從小便極羨慕我福皇叔那樣自由自在的,想到哪裡就去哪裡,那傾天的權勢雖好,但是要付出多麼大的代價,我寧可學我皇叔做個逍遙不理世事的王爺,跟心愛的人廝守在一起,那是何等的快活。」
小桃插口笑道:「可是想當皇帝的大有人在啊,而且做了皇帝之後,皇宮裡可是佳麗三千,那燕瘦環肥,千嬌百媚何怕沒有天下美女雲集?你們男子豈不是最喜這個?」
風翊宣笑著伸手在小桃俏鼻上擰了一下,哈哈大笑道:「鬼靈精兒,你莫不是故意說這個來刺探我麼?我實話告訴你。我是個不貪心的男人,有你這樣精靈古怪的一個我都應付不了了,若是真弄來一堆怕是要了我的命了。」
小桃聽了心裡比灌了蜜還甜些,臉上笑顏如花,只是嘴頭上還硬著:「你們男子都是這樣說罷了,一向會哄人的。若是將來我嫁了你,你再娶進門來幾個,到時候怎麼辦?」
「不會的!我以前不是答應了你,只得一人心麼?」風翊宣反手握住她玉手,深深的注視著小桃清澈明淨的美眸,「若是我負心,願遭天打雷....」
他一個劈字還沒有說出口,小桃連忙伸手摀住他嘴,嗔道:「我跟你說著玩笑罷了,你還當真了,發的哪門子的毒誓...橫豎真若有那麼一天,我便轉身走人就是了,哪裡用得著這樣....」
風翊宣打斷道:「你別想了,樂小桃!這輩子你是別想從本王這裡逃出生天了!」
兩人相視而笑,拉著手好半晌都沒有說話,並排坐在那裡感受這溫柔詳和的氣氛。外面的雨卻越下越大,風翊宣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微一皺眉道:「我看到這下雨便想到前兩年去南方治河時,那河流治理卻是當地第一要務,若是整治的不好,來了雨季河水不漲,百姓都得遭秧。」他說到這裡,轉頭對小桃道:「你一向是個聰明的,對這河流的治理可略通麼?」
小桃想了想道:「我對這個卻是不大通的,只是記得原來曾經看過書上提到過河流治理的事情。不過是些大家都知道的基本常識罷了。我卻是沒有對這方面深究的。」
「什麼基本的常識?說來聽聽。」風翊宣覺得有時小桃所謂的基本常識,就包含著字字珠磯。
陸平這時聽到風翊宣的話,也靠近了兩人這邊坐下,頗感興趣的聽著。他的家鄉就曾發過水災,因著凡是聽到與此有關的事,向來是用心得很。
小桃想了想以前看新聞時所聽到的和見到的消息,慢慢說道:「別的我不記得了,只記得那本書上面說是要想治好水,便要按照河流的理論來疏通、分流,這樣勝過合肥學院圍追堵截。還有就是,可以在不同的地段上建立一些水庫來緩解。」
「水庫?」風翊宣眼睛一亮,「你細說說。」
小桃伸手在地上撿起一根細樹枝來,用腳將地上碎石子踢開,當即在地上畫了一個方型的水庫圖畫,指著道:「這就是水庫。就是像水壩一樣的東西,如果哪裡趕上雨季,就將水庫裡儲滿水,然後水庫的閘門打開,讓水流通過,這樣一層層的到了下游這水不就少了麼?然後。到了旱季的時節,水庫裡平日裡存的水就可以灌溉周邊地區的農田和莊稼,豈不是一舉兩得麼,而且弄起來也方便。」
風翊宣聽到此處,臉上現出驚喜的神情,他沒想到小桃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給自己提了醒,還沒等他的驚喜過去,只聽小桃接著道:「而且,還有一件事情也可以幫助河流治理盡一點點力。」
陸平這裡也眼睛雪亮,急道:「樂姑娘快說。」
小桃笑道:「陸平,你還記得上次阿宣讓你來我家送來一些肥大的海蟹罷,這個方法就跟蟹子有關。那就是多吃些河蟹,因為河蟹喜歡沿河挖河堤的泥土築巢,慢慢的會導致河堤泥土鬆動,有坍塌的危險。所以對於沿河兩岸的整修過程中,這河蟹的清理也是至關重要的。」
她說到這裡,聲音慢慢放緩,有些猶豫的道:
「其實還有一點比上面兩點還要重要,那就是朝廷一定得徹查一下受災的城鎮,看看近年來幾個地方的受災最嚴重,再比較一下撥款的分配,就知道問題是出在天災還是**上?天災可以用天災的處理方法,而若是人為的話。比如有的無良的官員貪墨了朝廷撥下去的修河銀子等等,那樣偷工減料蓋起來的河堤當然禁不起一點點小的衝擊,若是查清了這裡面的實情,應該災情會好很多,也不會有那麼多的老百姓流離失所無家可歸了。」
風翊宣連連點頭,陸平在一旁有些為難的道:「樂姑娘,你不知道,王爺管著工部正對著管工事興建的事情,那全國的河堤的修建的帳目林林總總的都有兩大箱子,要看完總結出來卻是一筆大工程,而且聽工部的辦差的講。有些還是些爛帳,著實讓人頭痛。」
小桃想了一想也是,這時候的人寫的數字都是大寫數字,而且都不會表格統計的那些方法,她想了一想便準備將阿拉伯數字的加減乘除教和一些簡單的運算公式教給風翊宣,那樣會對他將來辦起事情來省去很多麻煩,雖說他口口聲聲說要做個逍遙王爺,但是總不能什麼事都不做,連本職工作都不理會罷,那樣的話,和個整天只知道吃喝玩樂的紈褲子弟又有什麼不同呢?
想到此處,小桃便下定了決心,要將風翊宣從冗雜繁複的差事中解救出來。她想了想站起身來,看了看外面,只見方纔還在下的大雨已經漸漸停了,天空慢慢放出晴意來,她便轉身對風翊宣笑道:
「阿宣,雨停了,咱們回去罷。我剛才有一個想法,我要教你一些數字計算的快捷的法子,這是我小時候在山裡遇到一個遊方的和尚,他不知從哪裡學來的秘術,因著瞧我機靈便教了我一些,明**來迎客來,我備好紙筆,將這些方法教給你,一學就會,若是記得熟練了,看起帳本來算起數目來,那是事半功倍,比打算盤還快些,你說好麼?」
風翊宣一向知道她是個極聰明的,向來腦袋裡懂得東西跟常人不同,因著她說這話他也是信到十分。聽說她有好法子計算數字驗看帳本,又聽比打算盤還快,那豈不是比他府裡的帳房還厲害,由不得笑道:「你方才笑言說你是另一個世間來的。如今看你說的這些,還真有些像了。就這麼說定了,明日晌午我便到迎客來找你,等會我送你回府,那雪球我就替你養在我府裡,等你將來過了門兒,便可以日日和它在一處了。
三人這才說笑著上馬,朝著城裡奔去。
回到這裡,小桃自然受到家人們的圍攻,紛紛纏著她問東問西的。樂山和林氏就問皇上的龍顏究竟是何樣子?三個哥哥就問皇上是不是極有威嚴等等。小桃沒有辦法,細細的跟眾人講了在宮裡的事情,又說了皇上講了些什麼話,自己又是如何回答的,直說了一個多時辰,連晚飯都沒有吃好,這才算交了差。
回到自己屋裡,又被幾個丫頭纏住,幾個人興奮的嘻嘻哈哈的也問了一陣,喜鵲看小桃實在有些累了,便鋪下了被褥讓她早些休息。小桃這一天雖然不是做的重體力活兒,但是去進見皇上也是件精神高度緊張的大事,這下回到家鬆懈下來,只覺得渾身都軟綿綿的,腦袋挨著枕頭便睡過去了。
這一覺直睡到日上三竿,醒來時小桃見離晌午還有一個多時辰,便讓喜鵲伺候著吃了些早飯,又想到晌午風翊宣過去不知有沒有吃飯,便急忙讓小珍給自己梳了頭簡單收拾了一番,便帶上喜鵲和畫眉出門了。
因著現在天氣漸漸涼了,風翊宣早就把這中一輛閒置不用的馬車配了厚的棉簾,讓陸平在車行裡雇了一個實誠可靠的車伕,給小桃送了來。那車伕平日裡便呆在樂府裡吃住,跟幾個下人住在樂府後院的下人房裡,因著他家裡也在城郊鄉下,每星期小桃便放一日假給他,讓他回家看看家人,有時還讓他捎上些自家鋪裡出的點心,讓他帶給家裡孩子吃。那車伕老姚本也是個老實人,因見小桃對人這樣和氣親切,便也求小桃給自已家裡的大小子在迎客來裡安排了個跑堂的差事,因他大小子人勤快嘴兒又能說會道的,還頗得掌櫃的喜歡。老姚見了歡喜,更加死心塌地的給小桃忙活。
這會小桃要出門,老姚早早的打掃乾淨馬車,鋪上了厚厚的錦墊,待得小桃和畫眉喜鵲兩個上了車子,便回頭笑問道:「四小姐,咱們這是去哪裡啊?」
小桃笑著道:「姚師父,咱們先去點心鋪子取幾樣點心,再到迎客來去,不著急,你慢慢趕著就是了。」
老姚答應一聲,揚鞭打馬往樂家點心鋪駛去。不料,她們幾個剛來到鋪子跟前,卻見到鋪子門口圍了一大群人看熱鬧,老姚見是在自家的鋪子跟前兒,便覺得事情有些不妙,停住了馬車對小桃道:「四小姐,您快下來瞧瞧,咱們鋪子裡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啦,怎樣這麼多人呢?」
小桃一聽,便緊著和兩個丫頭下來一看。只見那人群裡站著三個人,有兩個正是自家店裡的掌櫃的秦升,另一個是店裡的帳房,還有一個穿著丫頭打扮的陌生少女,那丫頭大約十四五歲的年紀,正叉著腰做出一副潑辣相不知在說著什麼,周邊圍了一大群看熱鬧的人。
小桃看這情形,像是有人為了什麼跟自己鋪裡的人爭執,她便想了想轉過頭來跟喜鵲吩咐了幾句,讓她去衙門裡叫二哥帶幾個人過來,先趕了這些看熱鬧的再說。自己卻帶著畫眉,二人分開人群進得圈裡,只見那個丫頭正在叫嚷的丫頭竟還是她們認得的,正是那吳相的千金吳曼霜的貼身丫頭,曾經在成美綢緞莊裡中自己搶過布匹的那個小丫頭杏兒。
只見這個杏兒叉著腰,另一隻手指著點心鋪的門面嚷道:「大家評評理,我們家小姐好端端的今早讓我買了它們家的點心來吃,結果還沒到一個時辰便鬧了肚子,他們還說不關他們的事兒,大家說,有這樣不講理的店家麼,還講不講道理了。你家這麼個樣子,誰還敢來你們家買東西?」
一邊的秦升怒道:「你這個姑娘怎麼這樣不曉事?你在這裡鬧了大半天了,我們瞧著你們是兩個小姑娘家不和你們計較,你們倒招來了這些看眼的來敗壞我們店名聲,我倒要問問姑娘,我們這店裡賣的東西從來都是每天新鮮做的,陳的我們晚上都打了折賣掉了,這新鮮材料剛出爐的點心怎麼就能將人吃壞了,想是你們家小姐還吃了別的什麼東西鬧肚子了罷,非要賴到我們頭上,這個黑鍋我們可不背!」
這人群裡面說什麼的都有,附近幾家別的店舖的夥計掌櫃的因著小桃素日來與他們相交甚好,此時也出來幾個在這人群裡看著,有幾個便說道:「是啊,人家樂家點心鋪裡向來是不賣不新鮮的東西,這我們都知道的,我們自家也常在它家買東西,別說是不新鮮,連隔夜的人家也不賣,怎麼就吃壞人了。」
「是啊,從來都聽說吃油水兒大了吃壞肚子,別是你們家小姐豬油吃多了罷,」旁邊開茶葉鋪的夥計笑道,他上次來鋪裡買瓜子,正碰上小桃在這裡查帳,聽說他是買回家給老婆解饞的,便笑著多送了他兩包,這樣好心的姑娘哪裡會賣壞了的東西給客人,「看這兩個丫頭這樣子,分明是故意來訛銀子的。」
另外幾個夥計隨聲附和道:「是呀是呀,看她們象大戶人家的丫頭,莫不是你們家小姐還是公主不成?是不是你們小姐肥魚大鴨子吃慣了,吃不得我們民間的東西呀。」
那杏兒漲紅了臉道:「你放屁!我們小姐是丞相千金,你敢滿口裡亂說,小心我告訴我們老爺,把你嘴還不打爛了的。」
這時,小桃已明白了這就是吳曼霜故意讓杏兒在這裡搗亂,因為她方纔已經發現了在巷子口那頭有一輛裝飾華美的馬車停在那裡,而那馬車小桃曾經見過,就是壽宴那日吳曼霜乘坐的。小桃心裡暗自冷笑,這吳曼霜也太不成*人兒了,好好的一個相府的千金小姐一點修養和德行都沒有,好好兒的竟為著自己的那一點子見不得光的私心來找自己的麻煩。
小桃輕輕用手拐了一下畫眉,跟她使了一個眼色,她剛才讓喜鵲去找二哥也是這個原因,畫眉的嘴頭子利害,不像喜鵲那樣溫和,而自己雖然嘴利但也犯不著跟個丫頭頂嘴斗舌的,那也太降了自己的身份。
畫眉是小桃手底練出來的強兵硬將,上次在成美綢緞莊買布料兒時她便瞧那吳家主僕兩人甚是不順眼,這時小桃既已給了自己暗號,那更是求之不得,當下便身子一閃竄了出去,站在秦升身邊看也不看那杏兒一眼,笑道:「秦大哥,你這大早上的不呆在屋裡照看生意,倒站在這裡做什麼?這裡雞吵狗叫的,你也不嫌鬧得慌。」
那杏兒一聽便炸了鍋,她因著向來跟著吳曼霜做威做伏慣了,哪裡把別人放在眼裡,只是她卻忘了自己也是個小丫頭,並不比畫眉高貴多少,聽得畫眉在那裡指桑罵槐,早已按耐不住,衝上來罵道:「你這臭丫頭罵誰呢?說誰雞吵狗叫的?」
畫眉笑嘻嘻的斜眼瞅了她一眼,不急不慌的冷笑道:「呦,你這姑娘是哪裡冒出來的?我是臭丫頭莫不成你是香小姐不是?我瞧你這一身的衣裳也是個伺候人的丫頭,你那丫頭衣裳還沒我料子做工好呢,就叫我做臭丫頭了。莫不是你這位姑娘給人做了通房的丫頭不成,若是這樣說起來你倒是比我高著一階啦,大家說是不是啊?」
眾人聞言轟然大笑起來,那杏兒氣得渾身發抖說不出話來,嘴裡連說了幾個你字,硬是反駁不出來,她一身姑娘裝束,卻被畫眉說是給了人做通房的,怎能不氣?她有心想上前跟畫眉撕打起來,但是一來她是受了小姐的命令來這裡引出小桃的,二來是瞧著畫眉牙尖嘴利的明顯不是個好捏的軟柿子,一時間倒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小桃見畫眉一上去,幾句話便將那杏兒將在了那裡,心裡好笑,她也知道杏兒定是受了吳曼霜的令來故意找事的,但是現在鋪子門口圍著這麼多人也是不妥,知道的是人家無理取鬧,不知道的還真的以為她家鋪子賣的點心吃死人了呢?
小桃想了想,便走上前去,笑著對秦升道:「秦升,這是怎麼回事?咱們家的點心什麼時候竟能吃死人了,這倒是京城裡頭一件稀奇事呢。」
杏兒上次在成美綢緞莊時也曾見過小桃,後來聽自家小姐也說過小桃其人,知道她是七王爺極喜愛的人,也知道她與幾位皇子還有雲平郡主相交甚好,便不敢出口便罵人,但聽得小桃說吃死了人,當下跺腳不滿道:「你胡說什麼!我家小姐好著呢!」
小桃立刻笑著說道:「哦,原來是這樣啊,你家小姐好著呢。各位街坊鄰居過路的客人大家都聽見了罷,這位姑娘方纔還在我們鋪子前大吵大鬧的,說是她們家小姐吃了我們鋪子裡的點心在家裡鬧肚子死去活來的,這眨眼的功夫兒就變成了好著呢,我倒要讓大家評評理,你這位姑娘這樣信口雌黃的,到底安的是什麼心?」
杏兒沒想到一句話就被小桃抓住了話裡漏洞,她更沒想到樂家的丫頭難對付,小姐更難對付,只得支支吾吾的道:「怎麼了,就是你們家點心吃壞了人,你今日不給我個說法,咱們就官府裡見罷,瞧瞧我們家老爺能不能封了你們這小破鋪子。」
小桃聽得杏兒這丫頭說話如此猖狂,心裡好一陣不喜,臉上神情就更加冰冷,冷笑著大聲道:
「大家聽見沒有,這位姑娘方才說她們家老爺是朝中相國,我認得這位丫頭正是吳臣相府裡的。我原本聽說吳相為人甚是正直,原來竟是我道聽途說了,原來吳相竟是這樣霸道,他自己為相就可以滿門奴才下人都雞犬升天了麼?我這小點心鋪子原來也入得了吳相的眼,但是我偏不信在這皇城腳下,天子地界竟有官員可以以私費公麼?我倒要瞧瞧!杏兒姑娘,回家轉告你家小姐,我樂小桃雖是個民女,卻也有幾分傲骨,我沒有做錯的事別想讓我背黑鍋,若是她再無中生有,我便親自到府上去拜訪拜訪吳相,看看他是怎樣說的。還有,我這裡整天開著大門,照常的做生意,你們家相爺想來封我的鋪子就請他帶著官府的封條再來!」
說著,小桃將臉一板,轉身便往鋪裡走,嘴裡說道:「咱們進去,別理她們,跟她們在這裡鬥嘴,沒的降了自己的身份!」
畫眉得意的瞧了氣急敗壞的杏兒一眼,跟著小桃和秦升等人一起進了鋪子。那些圍觀的人見小桃叫出了這丫頭的名字,而且這鬧事的丫頭竟然此時說不出一句答對的話來,自然而然大家都認為是這個丫頭故意來尋事與樂家點心鋪子為難的,便有人在人群裡大聲說些損她的話。
杏兒沒想到自己讓小桃主僕倆個幾句話便給打敗了陣來,但人家已進去了鋪子,而且自己人少也不能真的衝進去硬砸硬拚,況且她自己心裡知道小姐哪裡有吃壞肚子,她們這樣心虛著做著虧心的事兒哪敢進去鬧大了,雖然她剛才搬出老爺來,但是老爺又哪裡知道小姐的這個行事,若是真的知道了她們在外面這樣胡鬧,怕是打也打死她了。
杏兒眼瞧著自己大鬧了一番,人家樂家點心鋪子的生意還是照常好,一些老主顧都瞅都不瞅她依舊往店裡魚貫而入挑選喜歡的點心,杏兒氣得一跺腳,轉身便來到巷口吳曼霜所在的那馬車前來。
杏兒剛掀開車簾想進去,沒想到她人還沒有上得車去,只見車裡伸出一隻塗了紅色蔻丹的手來,揮手便狠狠的照著杏兒的臉便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把她直扇的人車上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