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九章宴中插曲
小桃笑道:「我們這府裡很小吧。(小說~網看小說)走幾步路便前面後面的都逛完了,上次在你府上養傷,我瞧著單是曉春閣那一個院落差不多就比我府上一半還要大些。」
風翊宣端起茶杯,嗅那茶水的清香,笑道:「房子再大不過是給人住的,倒不在大小,倒要看住的是什麼人了?那裡你在我家裡曉春閣住著,我每日裡都覺得整個府裡頭就屬那裡好,像有人拴了我的腳往那兒拽似的,那幾日辦差倒像是丟了魂兒,真真好笑。」
他二人說了一陣閒話,喜鵲從屋裡走出來,捧出一盤琉璃珠子的跳棋來,放在石桌上,笑道:「姑娘,你前一陣子不是自詡棋藝長進,在家裡遇不到敵手了麼?今日王爺在這裡,你們就下上一盤玩玩唄?」
風翊宣見那盤棋的珠子俱是幾色琉璃做成的圓球,共有紅黃綠藍四種顏色,映著日光十分漂亮,又聽喜鵲剛才所說。笑得茶杯直抖,只得放在了桌上,笑看著小桃道:「真的麼?你打遍樂府無敵手了?」
小桃微仰起下巴,故意做出驕傲狀來,道:「那是自然,怕是你這平遙王下起跳棋來,也得認輸。」
「好,那咱們就下幾盤,三局兩勝如何?」
「好,那咱們也駁個綵頭,賭些好東西。」
風翊宣笑道:「若是不知道的,定以為你開的不是酒樓食鋪,倒像是開賭場的老闆娘,既然你想賭些東道,那也好,我若是輸給了你,便送你一樣你想要的好東西,你若是輸給了我呢,讓我想想要什麼好......好罷,那就要一個你親手縫製的荷包,怎樣?」
小桃笑道:「這個容易,我一定輸麼?不過我話可要說在頭裡,我的女紅手工只是平平,可是比不得皇宮裡針線上的人,你若是一定要,倒也好辦,只是不許嫌針腳粗就是了。」
兩人便說笑著擺起棋子。對弈起來。
喜鵲轉回了屋裡去,一推門卻見畫眉帶著小珍和豆兒兩個丫頭正趴在窗口處,將窗子揭了一道兩指寬的縫隙,正在偷偷看向院中的小桃和風翊宣。
喜鵲不由的好笑,嗔道:「臭丫頭們,瞧什麼呢,仔細姑娘瞧見了罵你們沒規矩。」
畫眉笑嘻嘻的帶著兩個丫頭從窗邊退下來,叉著腰笑道:「我以前怎麼說來著,七王爺看咱們家姑娘的眼神就和別人不一樣,我就想八成是瞧上咱們家姑娘了,果不其然,倒真是這麼回事兒。」
喜鵲此時身上穿的衣服還是方才出門時弄髒的那一件,忙打開自己衣箱,找出件乾淨的換了,以將微亂的頭髮重新挽了,聞聽畫眉所說,便笑著說道:「可是呢,我先前還暗自擔心,咱家和王爺相差實在太大,只怕王爺他雖然有心但最終卻不能成事,但今日看來。七王爺竟是鐵板釘釘要定了咱們樂家的姑娘了,單這一份心便什麼都不用說了。我瞧著姑娘也是心裡樂得夠嗆。」
畫眉瞧見喜鵲扔在地上的髒衣服,便道:「這衣裳今早才穿了怎麼這功夫兒就給換下來了,還有這衣裳怎麼又是土又是泥的,莫不是你摔著了?」
喜鵲聞言心裡憋氣,回身道:「別提了,今早真是晦氣。」
說著,便將今早賣布時遇見拐子的事一五一十講了一遍,把三個丫頭聽得一愣一愣的,眼睛瞪得老大,聽到喜鵲被個黑麻袋給套了,心嚇得咚咚直跳,又聽說遇上七王爺一行把她救了,才又將提到嗓子眼兒的心重新放了下來。
待得喜鵲講完了,畫眉叉著腰罵:「這幫人簡直沒有王法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拐帶大姑娘,若是讓我碰上,非撕爛那起子強盜的皮。」又瞧著喜鵲道:「喜鵲姐姐,你平日裡最是機靈細緻的,怎的也上了這樣一個大當,若不是陸侍衛眼睛尖瞧見了你,豈不是要壞事麼?我想起來都後怕。」
喜鵲歎氣道:「誰說不是呢,只能謝菩薩保佑罷了。我那裡哪裡知道那問布的男子和後來的那個老婦人是一夥兒的,又見那老婦人五十多歲的年紀,穿戴打扮像是個有錢人家的老太太,再也想不到竟是個拐子,也怪我急著要把那匹布賣了,總是我太大意了就是了。」
豆兒道:「喜鵲姐姐,你說那姓陸的侍衛大哥先瞧見了你。這才把你救了,你沒有好好謝謝人家麼?」
喜鵲低頭輕聲道:「那當然是謝了,只是嘴頭子謝人家未免太輕了,姑娘方才也知道了這事,跟王爺說改日要在迎客來請陸侍衛吃飯答謝,我想著我也沒有什麼好表示的,剛才瞧見他鞋子磨了,想著就納上幾雙好鞋送他,也算是盡盡我的心。」
畫眉聽了揚了揚眉笑道:「好啊,是該好好兒的謝謝人家,我聽說布鋪有一種很結實的青布,用來做鞋最是適用,姐姐不妨去買幾尺,多多的做些,說不定陸侍衛穿了喜鵲姐姐做的鞋,就看中了姐姐的手藝,從此後穿不慣別人做的,只好討了姐姐回家做老婆,好給他做鞋穿。」
喜鵲一聽,從椅子上跳起來就去扯畫眉的嘴,口裡笑罵道:「我撕了你這小蹄子的臭嘴,整日裡拿我取笑兒打牙呢,今兒非叫你知道我的厲害。」
畫眉笑得全身都軟了。用手去擋喜鵲的手,兩人在床上鬧成一團。就聽外面小桃的聲音道:「陸侍衛,今日真是謝謝你救我家喜鵲丫頭,我方才跟你家王爺說了,改日要在迎客來請客謝你。」
只聽陸平的聲音道:「屬下不敢,救了喜鵲姑娘不過是舉手之勞,不敢勞動樂姑娘請我,只是一件小事罷了。樂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喜鵲在屋裡聽了陸平的聲音,心中怦怦跳得快了許多,一個溜號兒,被畫眉一個使勁反摁在床上。笑她道:「好姐姐,我瞧你是臘月裡的蘿蔔凍了芯兒(動了心兒)了,陸侍衛英雄救美,還真是救對了。」
喜鵲紅了臉要去抓她,就在這時聽外面小桃叫她,連忙起身整理了一下頭髮衣裙,和畫眉一起出去伺候。
喜鵲見陸平站在風翊宣身後,不知怎的眼光竟不敢直視他,只得低了頭站在小桃身後不語,小桃瞧了瞧兩人,心下明鏡似的,忍著笑對喜鵲道:「陸侍衛今日救了你,又不讓我請客謝他,你這受人恩惠的要怎樣謝謝人家?」
喜鵲見小桃問了,忙忍著羞臊上前兩步,對著陸平的方向,屈了身子行了個禮道:「喜鵲多謝陸侍衛的救命之恩,喜鵲無以為報,只有針線活計勉強可以入眼,想著給恩人做幾雙鞋穿,也算是略表我的一點感激之情,還請陸侍衛不要嫌棄。」
陸平趕忙躲開她的行禮,笑道:「喜鵲姑娘不要客氣,什麼恩人又是什麼多謝的,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喜鵲姑娘就不用費事做什麼鞋了,我向來都是買著穿,何必費那功夫?」
小桃聞言插口道:「陸侍衛此言差矣,雖說你是怕喜鵲丫頭費事,但是這卻是她的一片感激之情,若是你不讓她做,她嘴裡雖不說心裡總覺著欠你一份人情,豈不是讓她不安。不如她想做就由著她做去,又不是別的難事,這丫頭針線上不錯,做的鞋子既合腳又舒服,你穿了就知道。怕是穿了之後就不想再在外面買了穿了。」
陸平是個練武之人,心性也是個直率的,聽小桃這樣說,便應允道:「既小桃姑娘這樣說,就麻煩喜鵲姑娘了」。
喜鵲心中暗喜,拿出紙筆讓陸平在紙上拓了一個鞋印,揣在懷裡。轉眼間瞧見小桃帶笑的目光,覺得自家姑娘似乎是知道了自己的心裡想法,不由得紅霞上臉,故意岔開了話題,道:「姑娘,你和七王爺對弈誰勝誰負啊?」
見小桃垮了臉不語,便笑道:「瞧這樣子,定是王爺贏啦,小姐可輸了什麼東道沒有?」
小桃苦笑道:「輸了一個親手縫製的荷包,還有我可憐的面子。」
眾人聞言大笑,小桃看了看天色,笑對風翊宣道:「我去廚房裡親自做幾道拿手菜去,你在這院了裡隨便逛逛也好,去書房找我哥哥們聊聊也好,我就不陪你啦。」
風翊宣起身笑道:「那我和陸平去書房找你哥哥們聊聊,也聽聽你小時候是如何頑皮搗蛋的。對了,今晚碧波湖畔有花燈看,不如叫了你爹娘和兄長一起去看,咱們也熱鬧一把。」
小桃奇道:「花燈?那不是只有元宵節才有得看麼,怎麼這大熱天下就有花燈瞧?莫不是你哄我呢?」
風翊宣笑道:「元宵節自然是有燈看的,但是也沒有說平日裡就沒有的看了。不過是城中那些富貴家的子弟閒來無事,湊上錢請了花燈班子來的,今年這個花燈班子聽說是從南邊請來的,好多新式的花燈是往日裡沒瞧見過的,昨晚十二弟特特的打發人來我府上告訴我,他也湊了一份子錢,因此得了這個消息兒,怕是四哥,堂姐,還有那位十二弟相中的冷家小姐都會去湊這熱鬧,雖說是請來的花燈班子,怕是燈沒有元宵節那樣多,不過是圖個熱鬧新鮮兒罷了。十二弟把那本南邊的風物誌也順便叫人送來了,陸平,拿出來給她吧。」
陸平從懷裡掏出一本冊子來,小桃高興的接過翻了兩翻,只見裡面配著畫兒還有文字,心下暗喜,合上了交給喜鵲收起來,笑道:「我先收著看幾天,等完後再叫人送還給你,既是十二皇子邀約,今晚咱們就去看一把這夏燈也好,我也好親自謝謝他,他那琉璃燈方纔我瞧見了,果真挺好看的。我也沒什麼特別的物事兒,只把廚裡新做的這幾樣點心拿些,晚上咱們看燈時好吃。元宵燈節的燈我倒是看了不少,這夏燈還是第一次瞧,總是那些有錢家的子弟閒著悶得慌興出來的新把戲。」
風翊宣笑道:「管它呢,咱們只管瞧熱鬧去就是,那吃食點心隨你弄去吧,我只等著吃就是了。」
說著,便和陸平往前面書房裡來了。
小桃笑著和喜鵲畫眉來到廚房,因著今早丟了青蝦的事情,廚房裡的眾人見了小桃都大氣不敢喘,于氏見了小桃來了,知道她要親自做菜,便急忙上前將一個乾淨的圍裙給她繫在身上,笑道:「姑娘辛苦了,今日還要親自下廚,可要我們幫忙?」
小桃瞧了瞧眾人道:「我早上說了,今日該怎麼做活便怎麼做,那蝦的事兒晚上再說,況且這偷東西的只是一個人兒,並不是說你們廚房裡所有的人都犯了錯兒,都盡拉著張臉子做什麼,心情不好做出來的飯也不會好吃。行啦,於嬸,你來幫我,再找兩個手腳麻俐的幫我就是了。」
于氏見她說話跟平時沒啥兩樣,知道她沒動大氣,心就放了一半兒,忙點了廚房裡兩個女人的名,陪著小桃進廚房打下手。
小桃昨晚就吩咐了於嬸的丈夫於勇備下魚肉菜蔬,於勇一大早便跑了早市兒,買回了雞鴨魚肉,新鮮蔬菜水果一大堆,于氏清早就起來將該洗的洗,該切的切,該過水的過水,油炸的油炸,基本是只要小桃動手炒制就成了。
小桃先動手做涼菜,拌了糖醋蓮藕、黃瓜肘花、怪味雞條、老虎菜、又想到風翊宣生在富貴這家,一定沒吃過農家口味的菜品,於是又弄了一個三生蘸醬。
她這裡在拌著涼菜,那裡于氏已經蒸上了一大鍋的碧粳香米飯,搬了個小馬扎子坐在灶台前看著慢慢燜著。喜鵲和畫眉站在一旁給小桃遞著需要的食材和裝盤。
廚房裡蒸騰的熱氣讓人感到十分悶熱,小桃挽起袖子,洗了鍋,又開始做八道熱菜,她盡量撿著風翊宣可能沒吃過的口味,將自己拿手的菜做了出來,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品相繼出鍋。鄉村肉末茄子、干豆角燉紅燒肉、黃燜雞、清蒸鱸魚、清炒時蔬、芥末鴨掌、翡翠瓜條,最後又用那盆子青蝦煮了一盆子鹽水蝦。
最後做了兩道湯品,分別是珍珠翡翠丸子湯,和紫菜蝦米蛋花湯。
忙完這些,小桃渾身都被汗濕透了,這裡沒有抽油煙機,做一頓飯就像在桑拿房裡做了一次火龍浴相似,小桃吩咐于氏將菜派人端到飯廳裡,自己讓喜鵲和畫眉拿了新衣服,先到浴房裡沖了一回溫水澡,這才覺得舒爽了一些,這才來到飯廳裡。
下人們將平日裡年節時才用的花梨木的大飯桌搬了出來,滿滿的菜擺了一桌子,樂家二老怕他們在這裡,年輕人吃得不自在,只隨便吃了幾口點了點卯,便回屋去了,留下樂家三兄弟陪著客人,因沒了長輩在場,樂文便讓陸平也上桌吃飯,陸平幾經推辭不過,在風翊宣的命令下也終戰戰兢兢坐在一邊陪著。
小桃見他甚不自在,便笑道:「陸侍衛不必感到拘束,我家裡沒有那些大規矩,你對我家丫頭有恩,自然應該當客待的,你既然不要我在迎客樓請你,今日這一餐就算做我請你的吧,好歹這桌子飯菜都是我親手做的,還請陸侍衛不要客氣才好。」
因她知道陸平實是屬於宮中的侍衛,只是從一開始便由皇上賞給了風翊宣做貼身侍衛用,因此雖是聽令於風翊宣,但並不是他王府裡的下人,而是帶著官銜的,若是其它下人,只安排一桌客飯就是相當給面子了,但這個陸平自然是不能拿他當普通下人看待,因此樂家上下對他也是十分客氣。
陸平笑道:「樂姑娘言重了,陸平只是王爺身邊的侍衛,能得樂姑娘及各位樂府少爺的款待,自是十分感激。」
眾人說了一陣寒暄客氣話兒,便開始吃飯。因著小桃好久沒有親自下廚做上這麼多樣的飯菜,樂家三兄弟自是十分高興,樂武是個口無遮攔的,夾了一隻鹽水蝦在碗裡邊剝皮邊道:「王爺,今日我們兄弟三個是跟你沾光了,我妹子這都有好久沒有親自下廚做菜給我們打牙祭了,雖說我們家廚房裡做的飯菜也不錯,但總覺跟桃子做的比起來,差那麼一點兒味道,要說差在哪兒,我還也真說不出來。」
風翊宣笑道:「小桃做的菜我也是第一次吃到,雖說她食鋪子開了不少,還有家酒樓,但是那些菜式都是廚子做出來的,雖說做法是她想的,但是一個人做一個味道,她的手藝我這還是第一次嘗到。」
樂文端杯敬了風翊宣一杯,放下杯來笑道:「七王爺,我這妹子從小就精靈古怪的,腦袋也不知什麼做的,稀奇古怪的點子層出不窮,可巧這些點子拿了出來還都怪好玩的,就說她那幾家鋪子,和別人一樣賣些點心吃食,但是偏就能想出人家想不到的做法和吃法,春天時鋪子裡的槐花系列的點心和吃食,當真是吸引來的食客絡繹不絕,我當時便想,這滿燕城的槐花怕是都被桃子擼盡了,怕是也不夠這些食客吃的。」
一席話,說得眾人都笑起來。
小桃便走到樂文跟前,將他空了的酒杯滿滿的斟了一杯,嗔道:「大哥這是做什麼?雖說王爺是身份尊貴,也管著工部的差事,只是他並不是你的頂頭上司,大哥將妹妹的醜事一股惱的巴不得告訴了人,也不中用的,七王爺手長也管不了你陞遷。」
眾人聽了轟堂大笑,樂文擰著小桃的臉蛋笑道:「你這丫頭嘴頭子越發尖利了,連大哥都敢打趣,王爺在這裡,你也不怕人家笑話,若是被王爺瞧出你的真面目,怕是不敢要你了,你到時候不要象小時候似的,找大哥來哭著告狀啊。」
樂賢也接口笑道:「七王爺不知道,小妹從小便是個精乖的,若是挨了其它小孩子的欺負,她自己能對付得了便罷了,若是鬥不過人家吃了虧,便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找大哥哭訴,大哥找完了便找二哥,二哥最是疼他,沒等她說完便抱著她去找人討回來,她這還不算,還要再到我面前哭一回,非得把我們三兄弟都聚齊了,一起去討伐人家......」
話還沒說完,風翊宣已樂得不行,看了看小桃滿面通紅,想起她小時的頑皮淘氣覺得愈發有意思,眾人正說笑間,外面一個丫頭走了進來,將小桃請了出去。
小桃見那丫頭平日裡是打掃大門院落的,便問道:「有事麼?」
那丫頭一五一十的道:「姑娘,不好了,咱們府門口來了一位年輕姑娘,二話不說便跪在咱府門口兒,李歪怎麼說她也不走,只說是咱們府上的親戚,說是姓林,是夫人的侄女兒。李歪讓奴婢來告訴小姐一聲兒,看該怎麼辦才好,李歪還說若是讓王爺瞧見怕是不大好看。」
小桃聽了,心頭火起,想起上次姜氏和盧氏來府上認親的一出鬧劇,這次來的是個姑娘,怕就是那個不言不語的盧氏的閨女林娟吧?她們還真是不死心,上次來老的,這次來少的,還跪在樂府門前,這是什麼意思,威脅麼?哼,有意思,她樂小桃吃軟不吃硬,倒要瞧瞧這位林家姑娘有什麼把戲?
「你去告訴李歪,把這個人領到門房裡坐著,我一會兒便去瞧瞧,告訴李歪不要放她進府裡來,外三路的也要認親,我整日不用做別的事兒,光應付她們便累死了。」
吩咐完了丫頭,自去飯廳又陪著吃了一會兒,她見自家三個哥哥和風翊宣講說的十分融洽,便起身笑道:「大哥,你們先吃著,外面有些鋪子裡的事情有些急,我出去打點一下。」
樂文心思機敏,見她如此說,怕是出了什麼意外事件,看向小桃的目光裡就帶了探尋的意味,小桃微笑著向他點了點頭,樂文知道她是告訴自己放心的意思,便點頭讓她去了。
小桃出了飯廳,畫眉和喜鵲早知道了林家又來了人,畫眉低聲罵道:「真是打不死的陰魂不散,上次來鬧得還不夠麼,我瞧著那次雖然夫人臉上淡淡的,但是聽艷紅姐說夫人著實好幾天不舒心,飯也吃得少,還是姑娘著實勸了一番才好了。這次她們又派人來了,究竟想怎樣?若是咱們還是在桃花村裡種地的時節,她們也這樣纏著麼?」
喜鵲瞧著小桃的臉色著實不好,勸道:「姑娘也別太動氣了,今日是王爺上咱府上作客的好日子,千萬別為那些人壞了好心情。」
小桃咬牙恨道:「真不知道上輩子造了什麼孽,攤上了這樣不省事的親戚,明明是他們對不起我娘在先,我沒有找他們的麻煩就已經夠不錯的了,他們竟然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上門來認親,可見有的人的人心是黑透了的,怎麼有那臉皮上門兒來。上次姜氏和盧氏不管怎樣說也是上了年紀的人,我還算給她們留了臉面,可是她們既然不省事,可就怪不得我說話不好聽了,若是不好生打發了她,怕是我整日裡不用煩別的了,只和他們扯皮就沒完了。」
三人來到門房處,一推門,只見門房小屋裡李歪一臉不耐的在一邊站著,門口處站著一個十四五歲的年輕姑娘,穿著一身舊棉布的衣裙,雖然不新鮮但洗得乾乾淨淨,那姑娘一張漫長臉,皮膚略有些發黃,眼睛倒是挺大只是流露出一種怯然的情緒,眼晴紅紅的,像是剛剛哭過了一樣。
小桃對林家的人沒有絲毫好感,見了她正眼也不瞧,只斜眼瞄了幾眼,便對著李歪道:「李歪,這位姑娘是誰?竟呆在門房裡哭,讓人家瞧見了怕不是說咱們樂府裡沒了規矩,在門房裡欺負一個弱女子,你是不是不想做了,平日裡的規矩哪裡去了?」
那年輕的姑娘正是盧氏的女兒林娟,她剛才見一個小姐帶著兩個丫頭進了門房,想是前面這位面貌俏麗身材窈窕的美貌女子便是娘說的姑母家的表姐。剛想上前說話問她,便瞧著門房上的被小桃一頓排頭砸過來,登時愣在了當場,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十分不好看。
李歪聽小桃話一出口,便知道這排頭不是給自己吃的,而是給這位姑娘吃的,所以他心裡也不生氣,面上做出頗為委屈的樣子,陪著笑道:「小姐,這事兒不怪我李歪,這位姑娘剛才從胡同裡衝了來,到咱們門上便說是小姐的表妹,有事要求見小姐,只是李歪來咱們府上這些年,從來沒聽說咱府上有什麼表小姐,誰知道這位姑娘一聽,就二話不說哭著跪在咱們府門口,說是不讓她見您她就不走,奴才怕她這樣讓左鄰右舍看見以為怎麼回事兒呢,這才將她請進了門房裡坐著,又讓丫頭去請了您。」
小桃聞言冷冷的瞧了站在一旁的林娟一眼,冷冷的道:「這位姑娘,你是何人,為何到我府門口跪著?是何道理?莫不是我樂府欠了你的銀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