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李文正認輸
福大人笑道:「好好好。(小說~網看小說)只是我事情甚多,下次再來你這迎客來卻不知是何月何日了?」
他說著,看了旁邊站立的風翊宣一眼,又回過頭來仔細打量了小桃幾眼,那對眼睛中大有深意,他頓了一下道:「聽說樂姑娘還畫得一手好畫,若下次有機會定要見識一下。」
小桃忙笑著點頭答應。估計自己會畫畫這件事是風翊宣說的,看今天風翊宣和風湛然兄弟二人對這位福大人甚是尊敬這點看來,這位福大人可不是一般人物。
馬伕將馬車趕了過來,那位福大人上了馬車,而風湛然則是上了旁邊店伙牽過來的一匹高頭駿馬,風翊宣低聲在小桃耳邊說了一句:「把那塊玉牌收好,將來自然有它的用處。」
小桃聽了個莫名其妙,直覺那個玉牌是個麻煩,還想推托幾句,卻見風翊宣已掀袍踩蹬上了他那匹通體雪白的白馬。小桃見他騎在馬上的颯爽英姿,心道這風翊宣既是皇子又騎白馬,果真稱得上是白馬皇子了。
風翊宣哪裡知道被人腹誹了,和風湛然兩人騎著馬跟著那輛馬車一起去了。
小桃轉身回了酒樓,見台上摸彩進行得正熱鬧,便笑了笑上了二樓的帳房。見蕭十一也在那裡喝茶,一見她進來,便堆出一副討好的笑容。小桃見了他便來氣,狠瞪他一眼也不理睬他,逕直坐在對面的椅上,讓喜鵲捧上茶來。
蕭十一見她面色不善,小心翼翼陪笑道:「樂大老闆,還在生我氣哪?我不是故意來遲的,只是在家中被我父親纏住,好一頓教訓,這才來得晚了。」
小桃從喜鵲手裡接過茶來,撥了撥浮在上面的茶葉,冷眼瞧了他一眼,道:「哎呀,蕭二公子言重了。您是將軍府裡尊貴的二少爺,當今威遠大將軍蕭威的弟弟,雲平郡主的小叔子,誰敢生您老人家的氣啊?我們只是平民丫頭,出力的命,不如您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有一大堆金奴銀婢伺候著,我們不過小門小戶的丫頭罷了,當不上蕭二公子您賠不是。」
蕭十一見她如此說話,就知道她是真惱了,剛想厚著臉皮給自己分辨幾句,就見那李文正一步跨進帳房來,後面跟著一臉焦急神色的帳房先生,顯然是這位李文正闖進帳房來。那位瘦弱的帳房先生卻沒有攔住。
小桃瞧見李文正,頭不由得漲大了兩圈,也不理他,只顧低頭喝茶,就像沒看見他這個人一樣。李文正見小桃正眼也不瞧他,又急又氣,一屁股坐在椅上,呼呼直喘粗氣,大聲道:
「樂小桃,今**分明是耍賴,明明是我們贏了。」
小桃斜瞄他一眼,慢悠悠的道:「喜鵲,給李公子上茶。上涼茶,讓李公子消消火氣。」說罷,抬頭對李文正道:「李公子,你這話說的可有失公允。就算你請來的那位南宮離前面十九題再加上聯句全部勝了,但是這最後一題他卻沒有猜中,一樣是輸。這可不是我一個人定下的,全酒樓那麼多食客盯著,若是我故意混淆,你以為他們就不會說話麼?」
李文正一愣。他雖心裡覺得小桃勝的不那麼光明正大,但是卻在明面兒上挑不出理兒來,只得將火氣往下壓了壓,悶聲道:「我不是為了那五百兩銀子。」
小桃看了他一眼,半晌才道:「我知道。李公子是想結交朋友,只是你的方式方法用的卻不對。朋友相交也講求一個緣字,有些事情強求不得,還是順其自然為好。我畢竟是一女子,李公子整日裡在酒樓裡癡纏,知道李公子秉性的人自是知道你只是好交友,但是不知道的卻不知背地裡編排出怎樣難聽的話出來,李公子若真的有心結交朋友,難道就真的忍心別人在我背後裡說三道四,毀我清譽麼?」
她這番話侃侃而談,有理有據,竟將李文正聽得呆了。直愣了半晌,沉思了快一盞茶功夫方回過神來,站起身來走到小桃跟前深作一揖,道:「樂姑娘,之前確是我做的過分了些,現下我給姑娘賠個禮,還請你大人有大量,別計較過去的事情。」
小桃見一席話竟然說的李文正上前認錯,他雖平日裡風流狂放,但依此卻可看出他並不是個冥頑不靈認死理兒的蠢物,對他的壞印象倒削減了幾分,見他上前施禮,忙起身避開,道:「李公子不必如此。雖說咱們二人沒有什麼交往,但畢竟你也是我們酒樓的客人,你以後來酒樓吃飯,我自然會讓他們好生招待你,這禮我可是受不起。」
李文正向小桃正色道:「樂姑娘,我今日才知你是個可值交往的朋友,往日竟是我會錯了意給你添了這許多麻煩,往後若是有什麼馬高蹬短的事情,只管和我說,我一定幫忙。」
小桃聽他這話的意思,似是以後不會糾纏自己,心裡卻是十分高興,笑道:「李公子的厚意小桃實是感激,在這裡先多謝您的美意。」
李文正又說了幾句場面話,轉身出去了。蕭十一看得眼睛都直了,咂著嘴道:「桃子,你說你的一張嘴是什麼做的,只這幾句話就將這個素來難纏的李文正給打發了?這可是京城裡的新鮮事兒。」
小桃瞅他一眼,「這有什麼,這個李文正雖有些紈褲子弟的嬌縱習氣,但本質上卻不是個仗勢欺人的無賴,否則哪有這樣好相與,幾句話就能說通?凡事無論難易。總逃脫不過一個理字,人厲害些不怕,就是怕不講理,若是講理,事情便好辦多了。」
說到這裡,看向蕭十一的眼光發冷,輕哼一聲道:「我也跟蕭二公子問個理?這迎客來是只我一人的,還是咱們兩人一起經營的,你倒是給個痛快話。若是只我一人的,我只管出力累死在酒樓上也不跟你埋怨一聲,若是咱們兩人一人一半的。就請蕭二公子你給我講講,可有我一人累死累活的道理?」
蕭十一訕笑道:「能者多勞嘛。」
小桃將臉一板,起身便走。蕭十一趕緊拉住她,賠著笑臉道:「桃子,你莫生氣嘛,這樣吧,我答應你,從明日開始我每日裡都在酒樓裡坐鎮,這樣可好?」
小桃臉色這才緩了一緩,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若是做不到又當如何?」
蕭十一苦笑道:「那就任你處罰好了。」
「好!就這麼辦!明日起你就將每日裡的帳本算好,再跟著掌櫃的學些酒樓裡的旁雜事務,你可別蒙我,我隔三差五便來看看,若是見不到你蕭二公子的人影子,或是聽說你又跑到什麼下作地方喝花酒誤了正事兒,哼哼哼,你就自己瞧著辦好了。」
蕭十一唯有苦笑著連連點頭。
帳房先生見天色已然黑了下來,便提議讓小桃先回家去,這裡有他和蕭十一在也就夠了。小桃此時也覺得身子疲乏,又熱出一身汗來,也想早些回家泡個溫水澡,去去一身的汗氣。便去找三位哥哥一起回家,卻只見到樂文和樂賢,樂武卻是隨著他們大人和官差回衙門去了。
樂文和樂賢在屋裡半天不見聶川回來,還以為他去大廳看熱鬧了,這裡聽小桃說了才知道聶川已經回家了,小桃只說是聶川碰到了多年未遇的外地老友,被拖去別處敘舊去了。
兄妹三人回到家裡,各自回房休息。
小桃卻讓喜鵲去廚房燒了熱水,自己先到後院的洗浴房裡先沖了一個溫水澡,這才覺得身上舒爽了些,回到房間裡坐在梳妝鏡前喜鵲和畫眉來幫她打開頭髮開始卸妝,就聽畫眉說道:
「姑娘,我剛才在酒樓門口一路跟著那個林遠,你猜瞧見了什麼?」
「哦,聽你這麼說。倒被你瞧見有趣的事情了?別賣關子了,趕快說來。」
畫眉笑道:「姑娘你這位表弟,還算是個好的,只是他那個娘卻著實不靠譜,所以連帶著他的命也不怎麼樣。這可是個大笑話哪。」
畫眉一向有說書的天分,開始辟里啪啦的講說起來,描述的精彩無比。
原來那林遠出了酒樓,站在對面的姜氏和盧氏便迎了上來,問他可曾中得那五百兩銀子,林遠將事情講了並拿出那兩張一百兩的銀票來,姜氏雖遺憾沒有得到五百兩,但畢竟二百兩也不是個小數目,也自欣喜,更認定了若是攀上樂家這門親戚,自己一家自此便吃喝不愁了。
所以當時便扯著林遠想進酒樓裡尋小桃再提認親之事,卻不料林遠瞧見母親如此行事,拉了臉子甩了袖子掉頭便走,還直言若是姜氏還要任性胡為,自己立即回家種地,再不考科舉。
姜氏還是想著讓兒子金榜題名將來好有個一官半職的,自己也能跟著威風起來,如今聽兒子拿著這個來威脅她,便又氣又恨又無可奈何的停住了腳步,嘴裡連罵帶嚷的跟著林遠回投宿的小客店。
哪想到還走到客店門口,林遠迎面跟個醉漢撞了個滿懷,還一跤坐在地上,那醉漢卻一溜煙兒的跑了個沒影兒,氣得姜氏一邊扶起兒子一邊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