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女也有春天 正文 一百二十、偶遇
    一百二十、偶遇

    經過這一番波折。(小說~網看小說)曉妍卻對這個程公子產生了一點敬佩之情,不是因為他的釀酒技術,而是他豁然的品質。

    他在永寧城內,也算是個有盛名的成名人物,卻肯在聽了曉妍的話後,承認了自個的錯處,可見不是個心胸狹隘之人。

    在他認可了曉妍後,幾個人圍坐在桌前,曉妍提出了自己的問題:一是葡萄酒雖然經過改進雖然已經很好,也開始掙錢,但始終色澤和味道都未達到好酒的水準;二是儲藏不久。她心裡已經有粗略的想法,但她倒想先聽聽程公子的建議,因此,說完後,就默不作聲了。

    程公子點點頭道:「確有此問題,我亦想過。葡萄酒乃果酒的一種,除了釀製法子之外,還講究氣候、果子的成色等等,永寧氣候溫而潮,葡萄也大多是野果,因此我猜測永寧並非葡萄酒的最佳產地。就算醞釀方法極好,也達不到極致;至於儲藏,酒都是越陳越香,想來葡萄酒也是這般,但葡萄酒酒度不高,較之水酒,其儲藏亦更難,放在倉庫裡雖然兩邊皆種有蔓籐,但到了夏季,天氣益發暖熱,亦易變質,在下提議在倉庫下挖地窖,更能起到降溫保存之效,但若地窖悶熱,只會適得其反,定得做好通風才行。」

    一番話說下來,曉妍驚喜地看著他,方曉他並非浪得虛名,喜得拍桌道:「所言極是。」

    程公子看著她因歡喜而張揚的動作,喝了一口茶,微微一笑。

    當下商量了酒窖的挖掘,但葡萄的問題,卻讓曉妍犯了愁,她一個女子,不可能到千里之外尋找好的葡萄酒產地,只定下了日後尋了好的葡萄品種,培育葡萄。這些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待程公子告辭而去,方貴擦了擦額頭的細汗,心裡感歎著天氣益發熱了,難道今年的夏天會來得早些嗎?一邊問曉妍:「你怎知道你說出了那些話後,程公子會留下?」

    曉妍側頭調皮地對他一笑:「我會算啊。」

    見小西也在旁邊滿眼好奇地等著她的答案,哈哈一笑道:「其實,我並沒有把握這激將法有用。但是,你曾經和我說過,程公子的祖父曾在朝廷官至丞相,雖然久不為官,但朝堂上仍有一些他的門生,因此程家依然是有權有勢的人家,這樣的人家,可會允許自己的子孫淪為釀酒師?」

    曉妍頓了頓:「對,不會,可他卻成為了釀酒師,而且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因此他定是個不受世俗所致之人,卻確有稱得上『酒癡』。這樣一個人,卻豈會惱我所說的那幾句話?但我提出的問題卻恰恰投了他『酒癡』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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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暫時放下了一件心事。曉妍開心地拉了小西去逛街,小西在贖身回家後,極少出門,也無心打扮自己,但女人許是骨子裡都有購物狂的因子,逛了一段路後,便放下了心事,興高采烈地隨著曉妍四處採購著。

    經過「瑞泰」當鋪行時,曉妍腳步不由得慢上了一慢,這是任家的產業,當初,任以安就是在此處發現她抵押到當鋪的玉珮,任茗才會買了她為婢的吧?

    誰知道這一看,她驚異地睜大了眼睛,她竟在店裡看到了任茗的身影。

    在一愣之下,她本能地想躲起來,往隔壁的一間布店裡轉了進去,卻不知道在躲什麼,對著熱情地招呼著自己買布的掌櫃,只得隨口應了,裝模作樣地看著布料,心裡卻亂成了一團:任茗在此處,那任以安應該也在吧?

    他來這裡做什麼?

    小西也跟了進來,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轉眼卻被五顏六色的布匹吸引了注意力。

    曉妍躲在懸掛的布匹後,假裝翻看著放在案上的布匹,從布匹的縫隙中偷偷地往外張望,過了不久,只見當鋪掌櫃正陪在一個人身邊邊走邊說著什麼。而他身邊的人正是任以安。

    曉妍心一跳,有一瞬間的失神,為什麼她才會到永寧十幾天,他就後腳隨了來?難道是為了她嗎?

    原以為要塵封的一段過往,一段方萌芽就被掐滅的情感,因為他的出現,好像小火苗一般,蓬的一下在她心裡點亮。

    她心裡充滿了酸甜苦辣,有幾分疑惑、幾分甜蜜、幾分惶曬。

    她想從布店裡出去,喚住他,可腳下卻好像釘在地上一般,身子微軟,惶惶恐恐的猶豫著。

    默默地看著任以安步伐從容地走出當鋪,、,有幾個人牽了馬過來,提拔的身姿翻身上馬,帶著任茗等幾個隨從打馬離開。

    布店的夥計看了她半響,連介紹了好幾匹布給她,她都只嘴裡「嗯嗯哎哎」的應著,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兒,再細看,發現她一直在側頭看著店外,並不像是要買布料的樣子。不由得不耐煩起來:「小姐,你若不買請挪挪位兒。」

    喊了兩聲,曉妍才似乎驚醒一般回過神來,轉頭一看她身後有兩個婦人正想看她身前的一匹布,可是被她擋住了,忙點頭道了歉,讓開了位置。

    小西也發覺了她的不對勁,湊了過來輕聲問道:「你怎麼了?不舒服麼?」

    曉妍回頭衝她笑了笑:「沒什麼。」

    小西手上已經拿了幾塊扯好的布:「你沒挑中喜歡的布料嗎?」四處看了看,拿了一匹布,往曉妍身上比劃了一下:「這個不錯,扯幾尺罷?」

    曉妍心不在此。焉焉地點頭應了,扯好布料出了門,想了想,咬了咬牙轉身進了當鋪裡:「掌櫃的,你可知剛才那位公子要往哪裡去?」

    掌櫃抬頭看了她一眼:「哪個公子?……你問這個做甚?」

    曉妍賠笑道:「我頭幾月在這當了玉珮,是被這公子買了去,如今我想買回來,想打聽下他往哪裡去了。」

    掌櫃的又垂下眼簾:「姑娘是認錯人了罷?他是咱店裡的大當家,平日裡住在都城,今日是來巡視店舖、查賬來了,才到了一兩天,哪就買了你的玉珮了?」

    曉妍心一下灰了下來,原來他只是來巡視店舖而已,自己卻想了那許多,還特地來打聽,退出店舖,她慢慢地沿街走著,心裡有些懊惱自己的自作多情。

    小西也看出了她從剛才起就一直不妥,試探地問了幾句,曉妍心不在焉地含糊應了,突然響到,若任以安真是來尋她的,到了永寧先到自己的當鋪看看也是可能的,而真正的目的,肯定不會告訴掌櫃的,而酒坊至今是以方貴的名義經營的,他應該並不知道,若他真來尋她,應該會尋往她家裡去才對……可是,她現在還在城裡……

    轉頭沖小西一笑:「我們下午就回家去罷?」

    小西愕然:「可我們才來……」

    曉妍笑道:「若你喜歡,下次再帶你來吧。」

    方貴也對曉妍急著回去有點驚異,但還是什麼也沒有說,便雇了車送了曉妍回去。

    可是,回到家裡後,心裡揣著一團小火苗等了幾天,卻依然沒有見任以安露臉,等得心中的那一團小火苗冷了、熄了。

    曉妍苦笑起來。她只是曾經作為他奴婢的一個卑微女子,他那樣的家世,又豈會容他娶她?

    可是,自己竟會莫名地期待、莫名地盼望著他的出現。

    她,若是可以理智一些,若是可以決斷一些,應該會更好的罷?

    她眺望著遠方,慢慢地深吸了一口氣,再慢慢地吐出,見自己心裡的最後一絲不切實的幻想摒棄,默默地對自己說,她再不去想虛無的感情,而是,盡快讓家裡強勢起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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