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八、毛絨玩具
任以安心弦一動。(小說~網看小說)納曉妍為妾?
之前並未動過這個念頭.
家裡曾動過為他娶妻的念頭,被他堅辭了,後來便勸他先納個妾,以便屋裡有人服侍,也好添個一兒半女,雖是庶出,也不至膝下荒涼,也被他堅辭了,經歷了那許多事後,他不想誤了別人,也不想別人誤了他。
唯有這一次,宋姨娘提出納她為妾,自己竟然並未反感。
突又想起她是不願給羅衙內做妾才求著他買下她的,從她平日的行事來看,雖然身為奴婢,卻從未有奴顏婢容,言行不亢不卑,也從不因有過巴結討好勢利之態。
她這樣一個心高氣傲之人,又如何甘心為人妾?
心裡一時迷茫起來,輕輕地歎了一聲,只得先拿話應付了:「再說罷。她到底不是府裡家生的,年齡也不大,服侍幾年心性摸透了再說吧。」
宋姨娘覺得他說的也在理,因他如今暫不娶妻,這妾就是很重要的了,若是娶了心性行錯的,免不得費心費神,千萬差不得,就暫時不提了。
任以衡只看著他笑著不語。
一同從宋姨娘處出來,兩人的隨從丫頭都先遣了回去,兩兄弟卻一時無語,均各懷心思。
行至僻靜一角,即將分道而行時,任以安頓下了腳步,看著任以衡道:「都城裡那幾個當鋪是六弟的手下在管的罷?帳被你了手腳?」
任以衡眼裡冷意一閃,冷笑道:「這府裡除了你,還有誰是與我同父同母的?還有誰比得上你我親密?還有幾個雖說是兄弟,也到底隔了一層,竟沒半點兄弟情分,都烏眼雞一般虎視眈眈、相互戒備。雖說道不同不相為謀,但我也只求你看在我這個弟弟的分上,置身事外,你只做不知就是了。你只知我做了手腳,又怎不知人家背地裡對你我使的絆子?不是我願意做惡,若做個軟柿子,遲早被人踩得稀爛。」
任以安靜靜地看著他,兩兄弟身前竟似隔了重山一般。突道:「千般原由,終是人心不足耳。」說著,轉身離開。
任以衡冷笑一聲,突道:「你還是納了曉妍那丫頭為妾罷。你可知剛提起她時,你眼光很溫和。」
任以安腳步微微一頓,再未回頭,逕直往前行去。
任以衡站了一會,眼底冷若冰霜,「哼」了一聲轉身往另一條路上行去。
第二天,秋珩親自帶著曉妍去閣樓開了箱子,光布料就有好幾大箱。
曉妍揀了些布料,見竟然有細絨布,又揀了半匹,秋珩命人將這些東西搬到曉妍房裡,又送來繡架、和齊全的針線筐等物,這段時日,她就只專心做這些針線活了。
對這樣的安排,她倒是挺高興的,本來她高調入院、又直接升為二等丫頭,就定會惹人嫉恨,而她如今擔了這個差。這段時日都不需到任以安身邊當差,不在任以安身邊晃悠,至少現在不會礙了別人的眼,冷上一段時日也好,或許她就不會那麼受關注了。
思及此,她心念一動,難道任以安是特意這樣安排的?握著絨布怔怔地發了一會呆,心裡暖暖的,不由得立起身,推開窗,對著那幾竿碧竹,長吁口氣。
只是……送給府裡小公子、小小姐們的禮物,該做些什麼呢?她在針線房做過,知道上房各院主子們的用具都是極盡精緻的、也極為齊備,這些禮物也必須要做得極為精細才好。
思來想去,還是只做些香囊、扇絡子、荷包等小物件最為討巧,至於幾個小小姐,她想另做上幾個毛絨玩具,因對巫蠱之術的忌諱,人形玩具是不敢做的,但做些憨態可掬的小豬、小狗還是可以的。
突然想起自己的現代時,很是喜歡那麼毛絨軟乎,憨態可掬的毛絨玩具,堆了一床,打扮得如童話世界一般。可如今想起,努力地想一,依然霧濛濛的如在看別人的生活一般。
也因了在現代自己對毛絨玩具的喜歡,才有如今對這些的衝動。
自己的弟弟、妹妹出生後,她也做過一些玩具。可惜家裡並沒有多餘的布料和棉花,雖然做了些,卻體現不出毛絨玩具的效果,不過還是很受到弟弟、妹妹的喜愛。
還有,可以做些露出半截手指的手套。這裡用的飽暖手套都是一個中空圓柱形的暖手筒,要做事或者寫字時,只能將整隻手拿出來,冬日裡冰寒沁骨,雖然上房屋裡都會起碳盆或者燒火龍,但畢竟不是每間房子都能用得起火龍的,而即使起了碳盆,長時間露在外頭的手指也會覺得寒冷,她以前在家時也替家人做過,知道還是可行的,這裡的用料都很好,應該可以做到保暖又不臃腫。
想定之後,做起來雖然不容易,但是做慣了針線,速度卻不慢,想來能在年前趕完工的。
日子倒也過得自在,附近住的一些小丫頭平日裡也會與她湊在一起做做針線,或者在旁邊看著她做針線,聊會天。倒讓她對這府、院多了幾分瞭解。
當做出第一隻憨態可掬的粉紅小豬時,那些丫頭們都愛不釋手,紛紛央著曉妍替她們也做上一個,曉妍只得努力回憶著、又融入這世界的一些風俗、裝飾,畫了好幾張圖紙,讓她們自己做去。
丫鬟們平日都是會做針線的,很快便上手了,一時在竹軒做毛絨玩具成風。
連秋珩、秋湘、秋碧等幾個大丫頭也來看了,雖然有人帶了酸,還是喜盈盈地挑了自己喜歡的圖紙拿回去照著做。
終於趕在年前將這些小玩意做了出來,經過秋珩、秋湘檢看過後。才與秋珩一起,將這些東西呈給任以安。
任以安看到這些小物件時,眼睛一亮,香囊、荷包、扇絡等物雖做得精緻,也是尋常,特別的是那幾雙能露出半截手指的手套和毛絨玩具。
心裡讚許地驚歎一聲,忍不住拿起一雙手套摸了摸,柔軟而暖和,這樣既可以保暖,手指也靈活,確實比暖手筒要方便好用些。
而那些毛絨玩具,都是些小貓、小豬、小狗等小動物,小豬笑得瞇彎了眼睛,小熊笨乎乎的……或憨態可掬、或慵懶可愛,明明似是而非,卻讓人覺得栩栩如生,靈氣非常,而上面在適當處繡了「福」、「祿」、「富」「壽」等吉祥字,既起了裝飾作用,也合了大過年的喜慶。
翻看了一遍後,點頭笑道:「不錯,好玲瓏心思。」
只是,她到底是從哪裡學來這些的?又是怎麼想到這些的?
越發覺得她身上沒有農家女孩的拘謹木訥,也沒有富家小姐出生的矜貴傲慢,溫和而大方,帶著令人安寧的氣氣質,見識也與尋常姑娘家不同。
這樣想著時,不由得沉吟地看著她,連秋珩說著該怎麼分送這些物件,都未留意聽。
曉妍抬頭正對上任以安明亮清朗的眼眸,泉水一般深邃透亮,配上嘴角揚起的溫和淺笑,平日裡略帶冷意的俊朗面容如沾了煦春風一般,心一跳,一時竟移不開眼光。
秋珩說了一陣,抬頭正看到兩人對視的模樣,愣了一愣。嘴裡不由得停了下來。
「公子,奴婢是來送花的。」突然,一個聲音在門外響起。
曉妍一驚,忙低下頭去,臉上卻慢慢飛紅起來。
任以安道,也回過神來,剛才自己竟覺得,她眉目溫婉俊雅——很耐看。
俏春抱著幾枝梅花掀簾走進來,臉上的笑容恰到好處,嬌艷俏麗,見幾個人都在屋裡,臉上的失望一閃而過。
秋珩也回過神來,忙迎了出去,接過她手裡的花枝道:「有勞了,回去罷。」
俏春笑著道:「我來幫姐姐插放梅花罷。」
秋珩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眼裡一冷,語氣淡和地道:「不用了,這是我份內的事兒,你自去忙罷。」
俏春垂下眼簾,恭順地笑了笑,行禮告了退。
——————今天是六一兒童節,雖然我們都是超齡的大孩子了,祝同學們青春常在,童心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