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魔渾身的狂暴氣息還在瘋狂的增長,他那白瓚的臉上顯露出一絲不屑,嘴角勾起的弧度有些猙獰,雙手化掌突然飛躍在半空之上,一個合擊,兩手之間爆發出一陣嗡嗡作響的聲音,一道黑氣彷彿一條黑龍咆哮著要將兩人吞噬,張著的龍嘴似乎血口大噴一般,充滿了無比凌厲的氣勢。
夜狠見到這邊情勢不對,數個光球已經噴射而出,在天空中劃過一道道詭異的痕跡向煞魔衝去。
煞魔嘴角的邪笑更加濃厚,卻並不與光球正面對抗,雙手看似輕描淡寫的揮動卻暗含著太極當中以陰克陽的玄機,光球落與一個小山坡山轟然爆炸,卻見已經炸出一個深坑來,足見夜狠已經用了多大的能量。
他不退反進,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在天空中高高躍起,彷彿現在在他的眼裡,司徒少傑手中的碧宵神劍才是他唯一的目標,雖然司徒少傑並不能發揮出過多神劍的威力,但是煞魔的修為何等驚人,一下就能感受到碧宵神劍所產生的絕強氣息,知道這把劍發非凡之處,無論好壞至少他都想得到,無論是正是邪他也想得到,對於他而言,潛在的威脅比明處的威脅更讓自己感到壓力,誰都知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個到底,他又豈會與黑隸一般無知到只會喊打喊殺卻不知道用腦子思考身邊的處境?
速度奇快無比,雙手已經化為利抓,煞魔彷彿對其他人並不感興趣,在悍然戰鬥中的人群頭頂當中輕足一點,縱使司徒少傑逃得再快也跑不出他的手掌心。
司徒少傑自然不是什麼束手就擒之輩,早已感覺身後風聲大起,一種寒意在心中迅速上升,漫天雪花向他飛捲而來,霸道之力迅速在體內運轉,手中碧宵熒熒之光頓時大起,看也不看後面什麼情況就橫掃一劍,整個人卻怔在原地,因為他的眼前哪裡來的煞魔的影子?突然他一陣恐慌,身體就地一躍在地上狼狽的翻滾了數次才微微的半跪在原地,而煞魔的身影卻定定的站在司徒少傑剛才停留的地方,地面已經起了一個大坑,幾乎湮沒了煞魔一半的身軀。
煞魔再次停頓下來,雙手環抱在胸前,饒有興致的打量著眼前這個年輕人,他感覺司徒少傑雖然與他有著太多的不同,但是他那微微的笑容中包含著深意,眸子裡散發出常人難以尋味的智慧光芒,靈動打轉的同時你能看出他再想些什麼,卻看不透其中所飽含的任何意義。
司徒少傑表面雖然看上去非常平靜,其實他也驚駭煞魔的實力,如果讓他自己與煞魔相比,他的心裡難免覺得有些不爽,首先從長相上來說,自己那是一片正派,在微微陽光下照到自己那微微邪笑著的臉龐,那是老人見了喜歡,年輕人見了讚歎,小孩子見了高興,再看看煞魔,雖然也是一臉臭屁的笑容,那白得有些過分的臉看上去就和地獄裡鑽出來的鬼魂沒有什麼區別,更沒有他所認為的那種光輝形象了,他就有些搞不懂,為什麼一個長相比自己丑那麼多的人,修為居然在教官伯仲之間,如果是朋友的話他或許還能上去把著他的肩膀,調笑的問問:兄弟,你是吃啥張大的,咋這麼厲害呢?但是現在兩人是敵人,而自己被他的眼光看著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一般,那似笑非笑的模樣自己看著就噁心。
其實誰也不能怪司徒少傑在生死邊緣遊走的時候還產生這種找抽的想法,當一個聰明的人遇到一個強悍對手的時候,他明明知道或許死亡只不過是下一刻發生的事情,卻產生這樣的想法的確不符合這樣詭異的環境,但是有沒有人想過,如果他真的完全去面對煞魔無形當中絕強的氣勢,他又能做什麼,或許在氣勢上早已落了下成!而他這種方法無疑是個自己減去最大的壓力而已。對敵最重要的是什麼?
氣勢!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彼疲我盈,故克之!這無疑就是說的一種對敵的經驗,又誰能否認,如果是兩個人作戰,明明其中一個知道自己弱上很多,心裡就產生了恐慌,你認為他能贏,或者能逃脫的概念有多大?如果他的心裡平靜,能夠理智的分析這些事情,你難道不認為,他就算知道自己會死也能掙扎得久一些嗎?或許很多人會說這樣與死有什麼區別,不是所謂的廢話嗎?其實不然,當你真正體會到在臨死之前能多活一分鐘有多麼幸福的話,是一件多麼有意義的事情。
畫面再轉,教官與黑隸已經對敵數百招,兩人都是武學奇才,雖然黑隸腦袋不早滅聰明,但是沒有人能否認他的確是一個修行的天才,一身修為無比強橫,手中的拳頭自是呼呼作響帶起一片破空之身,而教官在力量上要與黑隸差上不少,他知道自己要向殺他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要硬拚更是像自己把自己往火坑裡推差不多,幸好黑隸身體太過巨大,並不是十分靈活,教官抓住他這個優點死咬著不放,手中戒尺卻是靈活的攻擊著黑隸身體防禦不到的地方,情勢上看來他已經穩佔了上風。
驅魔一族的這群男女雖然死傷不少,但是黑魔一族的邪魔卻並不好過。剛開始的時候他們因為教官佈置的機會而大亂陣腳,還未醒悟過來的時候已經在氣勢上輸了幾分,然後被隱藏在暗處的這些驅魔一族的族人從地下拽住雙足又斬殺了不少,其中居然有很多邪魔從始至終都沒有抵抗過,不是他們無力抵抗,而是他們天生怕死,雖然平時做惡多端,但是說到頭來不過也是暗算別人,使用些陰謀詭計,或者就是人多欺負人少的事情而已,往往壞在骨子裡的人,怕死,已經成了埋葬他們的另外一個墳墓!
但是他們都知道,有黑隸與煞魔在這裡,僅憑他們根本就不夠塞別人的牙縫,手中的動作卻毅然的加快了不少,他們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誅殺眼前的邪魔幾乎佔據了他們的整個思維空間,他們知道,還有一個重要的責任他們必須堅守,那就是等待著正義的化身——聖光天馬的順利出世!
兩方人馬陷入了焦灼的戰鬥當中,一時間殺聲喊聲震天而起,聖靈一族的馬群卻是充滿了無比的感動,它們覺得或許這是它們一生中第一次或許也是最後一次遇到這樣真心願意幫助他們的人類,它們緊張的關注著眼前的形勢的同時卻忽略了已經在悄然變化著的那副棺材,與那光彩波動已經在發出微微哧哧聲的球體,棺材和球體都顯得無比妖異,聖潔的光芒突然淡上了幾分,然後又突然眩目幾分,如此循環的同時變幻的速度還在不自覺的加快,能量瘋狂的累積著,身邊的馬匹卻沒有發現,它們的模樣正在慢慢衰老…
「怎麼,難道你不想殺我嗎?」司徒少傑緩緩的站起身來拍著身上的灰塵與那快要把他堆起來的雪花,這樣的空氣太過窒息,他感到很不習慣,轉念一想,自己雖然就快死了,再怎麼說曾經也活得無比瀟灑,死也要死得大大氣氣,絕對不能這麼窩囊,索性放開了心中的那絲沉重,變得淡然,臉上的笑容在昏暗的夜色下卻有種讓人說不出來的超凡脫俗,連語氣都好像在向自己的老熟人問話一般。
「我為什麼要殺你?」煞魔挑起眉頭卻問了一句毫無厘頭的話。
司徒少傑就感覺奇怪了,他從一開始就感覺煞魔有些古怪,卻不知道自己這種感覺從何而來,現在見到他說這麼一句話就感覺不對了,彷彿想到了些什麼,卻只是覺得自己這次想像力過於豐富,居然想到了那裡去,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問道,「你為什麼不殺我?」
煞魔卻是別有深意的看了看正與教官悍然戰鬥的黑隸,然後再看了看現在場上無比混亂的情形,甚至是夜狠與朱大富,他也凝視了半天,卻見他們都是互相搏殺著幾乎忽略了他們的存在,然後才回過頭來定定的看著司徒少傑說道,「或許你真的很聰明,對於我有利的人才,我又怎麼會殺呢?」
「你是想拉我入伙嗎?可惜你看出人了,本少爺向來軟硬不吃,我認為對的事情才去做,認為錯的事情卻不會去做,就算死,我也會堅持自己的原則!」司徒少傑硬聲說道,這次他卻沒有絲毫做作,都說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他一直以來都是堅持著這個原則,雖然表面上看去他做的事情毫無章法,但是懂得他的人都知道,他並不是一個看似隨意的男人。
「好啊,你們居然拖延時間,給我殺!」黑隸時間一長就感覺不對,司徒少傑與煞魔在奇怪的交談當中,光球已經突然發生了變化,轟然一聲炸開,浩蕩無比的聖光終於讓他明白眼前的形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