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嗎?很有意思的名字!」司徒少傑若有所思的說道,臉上勾起一個神秘的微笑。
三女不解,齊齊看向司徒少傑,只見他淡然一笑,什麼都沒有說,拉著雲雪兒的手跟了上去。
江湖原本平靜,卻被司徒少傑與一把碧宵神劍引來數場波瀾。
杜昌也是極度鬱悶,他一個小小的官府人員,雖然本身實力不弱,但是面對這麼多高手也只能望之卻步,帶著幾個軟蛋殺了以後,匯報了自己的情況,卻沒想到朝廷方面再無其他消息。等到他辭去官職一路尋來,見證了被燒得面目全非的丐幫,人去地空,丐幫弟子問了數人,也不知道司徒少傑的蹤跡。飛魚小鎮突然傳來消息,等他與眾多高手趕到這裡的時候,只剩下一具具死像淒慘無比的屍體,漁民為了保護他們心中的英雄,全部閉門不出,天衡國卻又傳出消息,說他流竄到了那裡,所有人趕到那裡去的時候再一次失望,哪裡來的人影?早已不知道消失在什麼地方了!
司徒少傑一行無人居然經過一條根本就不算得上路的路,一路走下來,走到了死亡叢林的邊境,司徒少傑心裡那個汗啊,這鳥人真他娘的不知道死活,都知道死亡叢林恐怖異常,進去的人都是有進無出,連屍首都找不到,而且從外面看去,整個連綿起伏的山脈終年被霧濃罩著,連方向都辨別不清楚,現在正是餉午時分,三月的陽光相對柔和,照射在濃霧上折射出絲絲絢麗的光芒,看上去絕倫勝美,卻在其他幾人眼中根本就是死亡前的預兆!
「喂,三月,你不是腦子進水的吧?你說的地方就是這裡嗎?」司徒少傑有些鬱悶的問道,他現在是爛命一條,死了還想得通點,但是身邊跟著三大美女,跟著自己進去不是送死嗎?
三女雖然嘴上不說什麼,但是第一次同仇敵愾,怒氣沖沖的看著三月,一副你不說出一個所以然來,非得拔了你的皮,但是在三月的眼中,三隻發威的小老虎根本構不成什麼有效的威脅!
「走這條路自然有我的道理,現在大家在附近找些什麼吃的,等到傍晚我們在行進去!」三月找了一塊光禿禿的石頭安然躺下,搖晃了一下酒壺,接連喝了三口!
司徒少傑很奇怪,這個傢伙的酒壺裡似乎永遠也不缺酒,天天喝,每時每刻都在喝,走到他的身邊,看他身上永遠沒換過的衣服,那頭亂糟糟的長髮,有些好笑的問道,「有沒有興趣講講你的事情?」
「我的事情?現在肚子餓了,你弄得一手好的野味,難道你要珍藏著不露一手?」三月難得露出一個笑容,雖然只是嘴角微微的勾起了一個弧度,但還是讓司徒少傑高興了半天,屁顛屁顛的跑去與幾女抓野生動物去了,心裡卻覺得有些小小的興奮,居然連自己問過的話也拋在了腦後。首發
野味飄香,司徒少傑看著幾人食指大動的樣子,心裡也著實開心,跟著自己這麼危險,他們卻從來沒有抱怨過什麼,而且對他的關懷更是無微不至,彷彿親人一般,難得的讓他一顆原本躁動不安的心歸於平靜,正確的面對這個世界,如果不是他們,司徒少傑連自己都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人人恐懼的殺人魔王嗎?人人唾棄的江湖浪子嗎?還是人人背棄的落魄子弟?
幾隻野雞渾身發黃,流溢著噴香的油跡,司徒少傑拿出身上的香料一陣噴灑,全部過程一個人抄刀,臉上難免有些得意,嘴角勾起一個笑容,在陽光的照射下,的確有幾分特殊的男人氣息!
這個世界原本就是男尊女卑的風氣,能做家務的男人少,能做好的飯菜的男人更少,比滅絕的恐龍還要希奇,雖然看上去司徒少傑與一般的男人強上那麼點,但是沒了身世,在平常女人的眼中也只不過是一個迷人的男人而已,能做得一手極品野味,那他在女人的心目中此時已經昇華到了另外一個層次!
夜惜嘗過司徒少傑做過的美味,對她這個大哥哥她可是崇拜至極,當司徒少傑手裡拿著一隻烤熟的野雞的時候,整個人彷彿變成了惡食的小豺狼,一手奪了過去,絲毫沒有淑女風範的吃了起來!
夜惜小美女的行為惹得幾人呼呼大笑,也興奮的吃了起來。夜惜吃著雞肉含糊不清的說著什麼當初在飛魚小鎮上天天吃海鮮吃得想吐,現在終於可以換個好胃口了,卻瞄到司徒少傑微微變色的臉,趕忙閉上了嘴巴,像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子搭聳著腦袋悶不吭聲!
「難道還在為那件事情自責嗎?」三月看著司徒少傑問道,手裡抓著一隻雞腿狂啃著。
「對,薛爺爺和展奶奶多好的老人啊,都是我害了他們!」司徒少傑有些語瑟,心裡有些不痛快,整個情緒都變得非常失落!
「人死不能復生,你就是因為沒有能力保護他們,所以你身邊對你好的人才會連連離去而去。你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提高自己,證明自己的能力,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垂頭喪氣像頭喪家犬一樣精神不振,那樣只會讓你整個人的精神都陷入崩潰,你懂我的意思嗎?」三月難得一次說這麼多話,只不過是為了解開司徒少傑的心結而已。
「我知道!」司徒少傑苦澀的一笑,顯然,兩老的死對他的影響太大,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立即從失去親人一般的痛苦掙扎當中清醒過來。
雲雪兒深知道這一點,司徒家族的族人全部滅亡她知道,薛神醫、展大娘的死她也知道,她也知道,司徒少傑表面看上去或許很冰冷,其實他有一顆赤誠熱血的心,對他好的人,他會以千倍的好來補償,這種冥冥中的感情糾葛,只有他自己才能慢慢恢復過來,別人,或許根本就幫不上忙,也許就向面對族人死亡那樣,堅強的走出感情的禁區,追逐著破空之路的夢想,實現他心中的夙願!
夜惜神情微微一震,不由得想起了神丐蘇豈兒與老小父子,只是很快掩飾了過去,並不被人察覺!
年輕人吃完手中的野味,緩緩的站了起來,背對著眾人眼角滑過一滴淚水,強忍著露出一個毫無所謂的表情,看著遠方照射在茫茫大地的陽光說道,「你們知道我為什麼叫三月嗎?」
「因為我是這個季節出生的!三月,長江春水綠堪染,蓮葉出水大如錢,描繪的是如此美妙的一副畫面啊?當初我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出生的,我的爹娘看著我對窗外的春景露出恬瑟的微笑,於是給我取了這個一輩子我都無法遺忘的名字,很美,那時候的景色真的很美!」
「但是,時間過去幾年,那時候我已經張大,能夠知道很多事情。爹娘得罪了地方的官府,一家子人遭受滅頂之災,為保護我的性命,就這麼遠去了!」
「那時候,我還是個孤兒,連自立更生的能力也沒有,幸好被一家貧窮的家人收養,一恍幾年,那時候我十二歲,親眼目睹我的養父養母被一夥強盜砍死,而我,徒步奔逃了三十里路,在一個荒交野嶺暈倒,被一個老者救起,教我修行之法,當我十五歲的時候,就已經在江湖上流浪,見過太多的人因為利益而死去,見過這個世界太多的悲哀,所以,你和我比起來,至少是幸福的!」
「你的身邊有人關懷你,你的身邊還有人保護你,而我,相對與你現在的情況,根本比值一提,你有見過遊歷了數年之久,身邊連一個朋友都沒有的人嗎?你有見過無論什麼情況,無論是危險萬分還是剷除了邪惡之徒高興的時候,卻無法與別人分享的人嗎?珍惜眼前,把握未來吧!」三月有些惆悵的說道,心裡的哀愁泛起點點,他有苦,卻不願意與人說,這就是所謂的男子漢嗎?
「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謝謝你們的關心!」司徒少傑堅定的說道。
當一個人面臨痛苦的時候,身邊有人安慰就是一種幸福!當心裡有悲苦的時候,身邊有人能夠訴說的時候就是一種幸福!司徒少傑知道,或許自己本身就已經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了,幸福,雖然遙遠,卻又近在身邊,感情,總是那麼徘徊在身邊,時時圍繞在自己的周圍,這就是幸福,一種最簡單的幸福…
艷陽殘缺,有苦無人說!
三月,他只是用酒來麻痺自己的靈魂,他也在逃避,同一時間卻也在面對現實!
酒醉三月,這個無人踏跡的地方,格外迷人!
酒醉三月,這個無人混跡的地方,熱血焚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