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妾 第一卷宅院 第四十一章 驚睹
    第四十一章驚睹

    顧昱來辭行時,李玉娘小小地吃了一驚。事情和她想得有點出入,她有些奇怪顧洪為什麼突然這麼快地離開,照她之前的估計,還以為顧洪還會在杭州城磨上一陣子呢!

    或許,把他掃地出門真的是個好主意?!

    雖然有小小的驚喜,可當顧昱垂下眼簾,低喃「我會想你的,玉姨」時,她還是覺得鼻子發酸,眼中有淚。

    到底還是要走的。哪怕真是她的兒子,都還是有一天會離開她的。哪怕再不捨,終究還是要讓他走……

    「別想著我會去送行,我可不想大庭廣眾掉眼淚……」很想輕輕擁住強作平常樣的少年。可是,到底是有些不合適。李玉娘只是笑著輕輕拍了拍顧昱的肩,溫言道:「記住,這裡的大門永遠都會為你敞開……還有,照顧嫣兒。」

    還以為自己不是個婆**人,可到底還是有些過於叨嘮。顧氏父子離開杭州城的那一天,李玉娘果然如她所說沒有去送行。在商行的二樓,從窗口向下望,看著一輛灰撲撲的簡陋馬車緩緩駛過長街,看著扒在窗子上仰頭向上看的少年,她只是淡淡地笑。哪怕冷眼瞥她的顧洪嘴角的笑是她不喜歡的怪異。

    顧氏父子離開杭州,事情似乎已經告一段落。如果不是可兒來向她提出請求的話。

    「你是說遊湖?和姜家那家人遊湖?」看著輕輕皺起眉,手下移輕輕捂著腹部的可兒,李玉娘壓低了聲音,表情也放柔下來。「我是說,我以為他們已經回餘杭了!顧洪走了,顧家的那宅子不是都賣了嗎?」

    皺著的眉心未曾舒展,可兒歎息道:「我也希望他們回餘杭去。可是不知為什麼他們還留在杭州,住在客棧裡……張氏來的時候官人沒在家。」

    揚起眉,李玉娘瞪起眼,還沒說話,又忙抬手去撫自己的雙眼。「我沒發怒,沒生氣……好了!不要再捂著肚子了,我不會嚇到孩子的。」

    可兒翹起嘴角,低聲道:「姐姐不要怪我,你也知道我很緊張這孩子的。」

    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李玉娘嗔道:「我看你是招架不住張惠娘那潑婦才是!到底怎麼回事?好端端的居然說什麼請咱們去遊湖,你不覺得古怪?」

    「非常——古怪。」可兒歪了下腦袋,「據我聽到的消息,是張氏想要與你和解……大概某些人突然意識你不再是從前那個可以呼喝的對象,而是一個值得他們討好的大人物吧!」笑得燦爛,可兒甚至還搞怪地衝著她掀了掀眉毛。

    「是這樣?」李玉娘有些奇怪地問著,然後不自覺地就笑了起來。

    不得不說,人真的是很有劣根性。有那麼一種強烈的感情,是希望從前瞧不起自己的人都用仰視的目光望向自己。帶著崇敬、羨慕或是完完全全的討好。但是,這種不知是自尊還是自卑在作祟的情感,其實是毫無用處的。至少,當李玉娘坐上那艘漂亮的畫舫暢遊西湖時,心裡如此這般想。

    或許,真不該一時衝動答應這個邀請。事實上,哪怕張惠娘是在用討好的眼神來看她,她仍會覺得渾身不自在。那樣假的眼神,那樣假的笑,她有一種被鱷魚盯上的感覺,哪怕是一隻在流淚的鱷魚。

    畫舫不算大,可也屬中等了。舫上有擅曲能舞的歌舞伎,美食醇酒,一切能使人開心的東西。粗算下來,這一日遊湖所花的費用少說也要有二十兩銀子。雖然對姜家來說,這二十兩銀子可能也不算什麼。但李玉娘想想張惠娘竟然肯花二十兩銀子來請自己,還是覺得真的很意外。尤其是對上張惠娘的笑容,她更覺得或許未必只是象可兒說的只是單純的討好……

    七月初的西湖,正是最美的季節。紅荷映日,滿葉如碧,襯上遠山蒼翠,藍天白雲作背景,直如一副圖畫……

    此時西湖中還沒有日後聞名的三島。湖中僅有一座小小的湖心寺,甚至還沒有三塔鼎峙的奇景。一眼望去,是浩瀚的湖面。畫舫輕緩,似乎已經離遠處的荷花很近,可許久之後十里荷花仍在湖深處……

    遠處漁歌羌笛,近處船娘軟語呢噥,舫中絲竹繚繞,混作西湖繁華之聲。

    如果沒有身邊一直盯著她的張惠娘的話,這樣泛舟湖上的時光的確令人沉迷。

    李玉娘微笑著側過身去,只作沒有聽到張惠娘的問話,笑著指向不遠處那艘小船,「要不要也讓那船娘送上一條魚來,現打現殺,必定鮮美……」

    她的話還沒說完,可兒已經捂嘴欲嘔。撇了下嘴,李玉娘收聲回眸,再也不敢提任何一樣水鮮。「這孩子生下來,一定有好好教訓一下,害我連魚都吃不到,實在可惡……」嘻笑著,她作勢要打:「要不然,我現在就教訓他好了……」

    可兒失笑,抬手來攔,兩人笑作一團,卻把一旁耐著性子的張惠娘氣得臉色發白。用不善的眼神瞥了她們一眼,便無聲地起身往艙外走去。

    「氣走了……」李玉娘收住有些誇張的笑聲。低語道:「到底什麼時候可以回去,我有些厭了……」眼角一抬,她看著立在一旁的蘭香,尷尬地笑了下,「我不是那個意思……蘭香姐?」

    被她拔高嗓門叫了一聲,蘭香似乎才醒過神來。轉目看著李玉娘,笑得有些尷尬。挑起眉,下意識地往蘭香剛才看著的地方看了一眼。李玉娘不自覺地皺起眉來。

    站起身,她端起那只裝著酸梅子的小碟,遞到蘭香面前,「你若想吃便拿去好了。這種東西,也只有可兒這孕婦才想吃呢!我光是看著就覺得牙酸了……」聲音一頓,她若有所覺地眨了下眼。看著臉色大變的蘭香,一時有些無語。

    「李娘子,我、我求你……」蘭香顫著聲音,一句話還沒有說完,艙外便已經傳來腳步聲。蘭香身子一抖,再也說不下去,只是用懇求的眼神望著李玉娘。

    嚥了下口水,在張惠娘邁進門來的剎那李玉娘手一轉,已經把那碟酸梅子捧在胸前。順手拈了一顆塞進嘴裡,她的眼淚幾乎都要酸下來了。

    走進艙中的張惠娘皺眉看了李玉娘一眼,目光下意識地就往李玉娘小腹處瞄來。乾笑兩聲,李玉娘坦然地回視著張惠娘打量的目光,「我最喜歡吃酸的了!真的,很好吃……張娘子也來一顆!」

    「李娘子的口味真是奇特,這種東西,我就是懷著崇哥兒的時候也不喜歡。」張惠娘撇了撇嘴沒什麼興趣地表示拒絕。

    李玉娘笑笑,也不說話,回頭坐下立刻便端了一杯茶送到唇邊。不好嗽口,她便把茶水含在口中,饒是這樣,還是覺得兩腮都發酸。抬起頭和蘭香感激的目光一對,她便作無事人一樣移開了目光。

    轉過頭去和可兒低語了幾句,她便歉然起身往外走去。蘭香抿起唇,左右瞅了兩眼,便悄然無聲地跟了出去。

    「這首詞倒是唱得不錯,看來杭州城裡的歌伎倒不單只是賣一張臉的。」張惠娘酸溜溜地說著,收回盯著前面歌伎的眼神。有些驚訝地問:「怎麼,李娘子她……」

    「大概是去淨手了。」可兒笑笑,隨手拈了一顆酸梅子放進口中,「姐姐也是,不能吃卻還要逞強,這會兒大概叫苦了……」她說得無心,沒有留意到一旁的張惠娘突然怔住的神情。

    「原來李娘子不喜歡吃酸的嗎?」低聲問著,張惠娘轉過頭去望著艙門處垂下的那道珠簾,雙目漸漸亮了起來。

    在船尾的甲板上,遙遙望著遠處的漫天紅荷。在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時,李玉娘沒有說話,只是抱起肩慢慢轉過身去望著來人略有些驚慌的表情。

    看著蘭香臉上忐忑的表情,李玉娘也不覺驚訝,只是低聲問道:「還沒有人知道嗎?」

    搖頭,蘭香咬著唇,眼中泛上一層淚意,「我不敢說,我怕……李娘子,我求你,不要說出去!我不想再重複一次……」

    雖然蘭香說得含含糊糊,可李玉娘卻有些明白了她所要表達的意思。低聲一歎,她晃著腦袋與蘭香擦肩而過,「不管怎樣,你早晚都是要說的,還是去找姜大官人吧。」

    轉過拐角,李玉娘似乎還能聽到後面隱約的低泣。腳步頓了下,卻沒有回頭。她苦笑著徑直走回船艙。目光掃過座位,卻不禁一怔,「張惠娘?她剛才不是在這的嗎!」

    被她焦急的神情嚇到,可兒茫然地回頭,「淨手去了,你沒看到她嗎?好像是吃壞了東西……」

    淨手?百試百靈的借口。

    李玉娘皺了下眉,只覺得心中升起一種不詳的預感。不會是那麼巧就被發現了吧?蘭香……

    迎著可兒詢問的目光,她抿唇一笑,「我想今天的東西真是有些問題,我也要再去一次……」話沒說完,她轉身就走。在她身後,可兒正慌張地丟掉手中的桂花糕。

    不要有事,不要有事……

    心中默念,李玉娘幾乎是一溜小跑。卻在拐角處又慢下腳步。聽著船尾處傳來的說話聲,她忍不住拍了下額頭。看來老天爺根本沒聽到她的祈求。這下好了,蘭香的孩子……

    悄悄探出頭去,雖然看不到張惠娘的正面,可光是一張側臉,也知道這會兒她大概早就氣炸了肺。

    「沒聽到我在問你話嗎?小賤人!」大聲喝罵著,張惠娘控制不住滿腔的怒氣,一氣耳光扇在蘭香臉上。被打得臉一歪的蘭香用手捂著肚子,抬眼哀求:「娘子,求求你,不要打了。」

    目光下移,看著蘭香捂著肚子的手,張惠娘眼中現出一抹冷厲之色:「你是真有了是嗎?你老老實實地跟我說,這賤種是誰的!?」

    愕然抬頭,蘭香顫聲道:「娘子知道的,除了大郎,沒有別人……」

    「胡說八道!你這種小賤人就是在外面勾三搭四又有什麼稀奇!」張惠娘喝罵著,又是反手一記耳光。

    蘭香合了下眼,咬著唇低喃:「娘子明明知道的……我跟著大郎也有十年了,雖然不過是個通房婢女,可什麼是婦道,我還是懂的。娘子若真覺得這孩子不是大郎的,又何必這樣生氣呢?」

    張惠娘聞聲大怒,一隻手揚起眼看就要落在蘭香臉上。蘭香卻突然猛地一抬手竟是用力抓住了張惠娘的手腕。

    「你、你想幹什麼?反了你了……」張惠娘大怒,大罵道:「還敢抓著我,你個不要臉的小娼婦,仗著誰的勢敢這麼對我!」

    抬眼,怔怔地看著張惠娘,蘭香顫著聲音道:「娘子,自我進了姜家的門,就一直敬著你供著你,我是恪守了下人的本份,可你是怎麼對我的?你以為我真不知道當年我可憐的孩子是怎麼沒的嗎?我膽子小,怕了你,連吭都不吭,你就真當我是傻的沒感覺不會痛啊!張惠娘,你就不覺得心裡有愧?晚上睡不著覺嗎?」

    被蘭香一聲大喝有些震住,張惠娘瞪著她,突然發難,揚起另一隻沒被抓著的左手便打了過去。「小賤人!你要造反了是不是?當自己是什麼東西?連個妾都不是,也配生薑家的孩子?我告訴你,只要我在一天,你就別做夢了!」

    被她一記耳光打得頭都偏了過去。蘭香抬起頭來,嘴角沁出血絲,看著張惠娘的眼神卻是有些發直。「張惠娘,這些年來,你想著法兒地折磨我,難道還不夠嗎?!」說著話,人已經合身撲向張惠娘。

    眼看著兩人談崩,接下來便是一場大戰。李玉娘只怕蘭香吃虧,抽回頭靠在身後的牆上,她深吸了兩口氣正要抽身走出去,便突聽一聲尖叫。

    嚇了一跳,她探出頭去,立刻瞪大了眼,看著不知怎麼地就吊在船外,只用雙手抓著船梆的張惠娘。一時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怎麼張惠娘竟掉到外面去了呢?

    看著蘭香蹲下身去,似乎是要拉張惠娘的樣子。她抿了下唇,正想走出去,就聽到蘭香低聲問:「想要我救你?真是可惜,我很想看到你在水中掙扎的樣子呢……」說著,便站起身來,抬腳踩上張惠娘把著船梆的手,狠狠地碾踏著。

    李玉娘愕然抬頭,看著蘭香平靜的表情,還有那雙有些發空的眼睛。一時竟邁不動雙腳。

    尖叫混雜著救命聲,可是只叫了一半便戛然而止。李玉娘眼睜睜地看著張惠娘就那樣掉進湖中,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聽到蘭香的驚叫聲。

    毫無徵兆的,就這樣同驚叫著救命,跑過拐角的蘭香打了個照面。目光一對,眼中都現出震驚之色。只是蘭香一驚之後便立刻靜了下來。在前面傳來腳步聲,有人湧過來時,她突然猛地抬起手狠狠地扇了自己兩下耳光,又撕著頭髮大聲哭叫道:「我家娘子掉進水裡了,求求你們,快救救她。我家娘子不會游水的……」

    怔怔地看著蘭香,李玉娘連眼睛都不會眨了。眼前這個哭得梨花帶雨一般傷心欲絕的女人真的是那個她認識的蘭香嗎?她不知道……

    所有的人順著她的身邊往船尾處奔跑,她卻逆向緩緩地往船艙走去。走了很遠,她回過頭去,目光正瞥見蘭香正轉過去的側臉,看著她嘴角那一抹幾乎不易察覺的笑意,李玉娘猛地打了個冷戰。

    走到艙門,正好看到挺著大肚子慢了一拍走出來的可兒。看著可兒驚慌的樣子,李玉娘很奇怪自己居然還能笑出來,「沒事,不用怕,只是……張惠娘掉進水裡了!很快就能撈上來的……」

    的確,就像她說的一樣,很快就撈上來。只不過撈上來的張惠娘已經變成一具正在慢慢變冷的屍體。

    雖然生在泉州,可是自恃大家閨秀的張惠娘不悉水性。海城之女便這樣溺死在小小西湖之中。

    站在甲板上,扶著可兒。李玉娘怔怔地看著跪在張惠娘屍體旁邊痛哭的蘭香,只覺得身上很冷。明明是七月天,卻覺四週一股寒氣襲人,讓人心裡隱隱有些發毛。

    船靠上白堤,聞訊趕來的姜伯華神情麻木,站在屍體上首五步遠的位子,怔怔地看著張惠娘被頭髮污泥糊住的臉,似乎是有些不失所措一般。

    蘭香痛哭著靠近他,就那樣哭著倚上姜伯華,「大郎,都怪我,怪我沒有照顧好娘子……」說著說著,竟似再也支撐不住一樣直接倒了下去,栽在姜伯華懷中。

    姜伯華一驚,倒是終於回過神來。扶著蘭香,正不知該如何時,便有跟來的婢女搶過來扶住蘭香,又有大夫趕忙過來探指把脈。

    不過半柱香功夫,已經抬頭喜道:「恭喜大官人了,這位娘子有喜了!」

    聞言一怔,姜伯華看看蘭香,又看看甲板上的張惠娘,一時竟不知該顧哪一頭。就在這時,倒在婢女懷中的蘭香幽幽醒來,泣道:「大郎不用管我,還是先料理娘子的……身後事吧!娘子啊……」哭了幾聲,她目光一轉,竟是看著李玉娘柔聲道:「勞煩李娘子先送我回客棧可好?」

    李玉娘捏著拳頭,抬眼望去,白堤上正走過來幾個穿著皂衣的衙役。順著李玉娘的目光看去,蘭香的臉色微變,突然壓低了聲音道:「李娘子不想聽聽我說的話後再做決定嗎?我保證,我要說的你一定想聽……」

    目光微閃,李玉娘遲疑著,到底還是走過去扶住蘭香。回過頭,看著轉過身對他施禮的姜伯華,李玉娘抿緊唇。目光一轉,看看一臉驚訝的可兒,只低聲道:「現在什麼都別問。」

    扶著蘭香,上了馬車。李玉娘便立刻鬆開手,直接退到蘭香對面的座位,恰好是把同車的可兒攔在身後。

    抬眼看著她,蘭香幽幽道:「李娘子,我也是個有身子的,你怕什麼呢?」

    「若你不是有了身子,我可能就不覺得害怕了。」李玉娘盯著蘭香,想了想又道:「我知道女人為了孩子有時候會比護崽的母虎更凶狠。」

    嘴角輕揚,蘭香沉聲道:「李娘子既然知道我是有苦衷的,想必會為我保守我們之間的這個秘密吧!」

    李玉娘哼了一聲,還沒說話,可兒已經皺眉問道:「到底什麼事?姐姐,你們……」

    「我看李娘子也不想同你說的!」蘭香眼簾微垂,忽然笑道:「李娘子難道不想知道為什麼我家娘子突然要請你遊湖嗎?」

    目光一凜,李玉娘到底壓不住好奇心,「你說!」

    蘭香抿唇淺笑,似乎早就預料到李玉娘會問。「其實,我們搬家那天就有人來找顧大官人,說是你佔了顧家的家產……」看著揚眉現出怒意的李玉娘,她嘴角的笑意更深,「好像顧大官人原本想找你的,可是不知為什麼卻又改變了主意甚至立刻就離開了杭州。不過他臨走時倒是暗示我家娘子,可是去衙門告你了。」

    「告我?真是荒唐!張惠娘哪只眼睛看到我佔了顧家的家產?」怒極叫出後,李玉娘又醒過神來。看著蘭香,隱約覺得自己好像是中了計似的。

    可蘭香卻沒看她,只是笑道:「我家娘子也覺得顧洪的話有些可疑,所以才沒有立刻去衙門。今日遊湖便是想先探探你的底……李娘子,如果我說,你保守我們之間的秘密,我就勸我家大郎放棄告你的念頭,你覺得這筆買賣是不是對雙方都有好處呢?」

    失笑出聲,李玉娘看著蘭香既驚且怒,「姜伯華去衙門告我能告到什麼?就憑那些流言?還是顧昱要作證說我佔了他們家的錢?蘭香,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被你嚇上一嚇便怕了?告訴你,你讓姜伯華儘管去告,如果他真能告贏了,真是賺到了!」

    咬了咬唇,蘭香低喃:「這樣不好吧……就算告不倒你,可是這一場官司打下來,杭州街頭巷尾都要議論李娘子你了……你知道,有時候就算只是流言緋語,可傳多了別人也會當真的。到時候對李娘子你的名聲實在很有影響的……」抬起頭,她定定地望著李玉娘,「怎麼樣?現在好好考慮一下我的提議,只要好好想上一盞茶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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